第二十章 互懟
「混蛋,站住,敢逃我李家的賬。」
「呸,小爺啥都行,就是不當冤大頭。」
「我呸,醜八怪,賴賬還有理了。」
「男人婆,做女人你不像樣,做男人你少了樣……誒,做無賴適合你。」
「你才無賴,醜八怪,再敢胡說,抓到了要你好看。」
「就憑你,小爺我讓你條腿也不行。」
「混蛋,有種別跑。」
「誰沒種誰知道。」
「呀,我殺了你。」
陳祥撒丫子狂奔,不時回頭挑釁,李媚兒手持一柄明晃晃長劍緊追其後,二人一路鬥嘴,奔出了東城門。
「瘋……瘋女人,有毛病,特么……有完沒完?」
離城七八里地的一處樹林,陳祥靠著樹坐地大口喘息,才順了氣,李媚兒陰魂不散的又到了眼前。
陳祥連連忙擺手:「行了行了,怕了你,你至於嘛你,才多少銀子,值得你這麼拼?
男人婆,你丫想錢想瘋了。」
李媚兒也不好過,一身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黏糊糊粘在身上。本來陳祥服軟,自己累得夠嗆,不想再和他糾纏,哪想到陳祥隨口又一句「男人婆」,這姿態,簡直要把這綽號給自己坐實了。
這哪能忍?
李媚兒心頭小火苗亂竄,憤怒的想爆炸,不管不顧一劍當頭劈下:「找死。」
陳祥嚇一大跳,身子連忙側向樹后一倒,忽然褲襠里一涼,登時再不敢動彈,只一瞬間,額上已是冷汗涔涔。
李媚兒也傻了,嘴上要打要殺,可真要害了陳祥性命,顯然不能。
驚慌中李媚兒撒了手,那劍身斜立著盪了盪,盪得陳祥「啊啊」跟著叫了幾聲,叫得她手足無措。
「你怎麼樣?」
李媚兒的問話,給陳祥招了魂。
他擦了擦一臉的汗,也不在乎李媚兒在場,伸手解了褲子,小心翼翼掀開往裡瞧,頓時鬆了口氣。
劍峰挨著皮肉,在大腿根處斜插入地,要是再往中間一點,陳祥覺得,可以收拾收拾去宮裡討生活了。
呲著牙將劍仔細拔出丟開,掀褲子又檢查一遍,樂了,竟是連點油皮都沒破。
這下放心了,陳祥仰面朝天地上一躺,正想感受下生活的美好,不料李媚兒一顆腦袋忽的出現在眼前:「你沒事吧?」
陳祥哇呀一聲躥起,沒走兩步竟啪嗒又摔一跤,無他,緊張過度,腿麻了。
李媚兒嚇壞了,只當是真傷到了陳祥,幾乎要哭出聲來,連忙去扶:「怎麼樣,到底傷著沒?」
陳祥解腰帶她就迴避了,雖然擔心又自責,有些熱鬧可不敢湊。
陳祥怒了,這妞簡直成了他的魔障。
魔障不除,以後怕是要萎。
陳祥沒客氣,趁著李媚兒扶自己,腳上也有了力,捉住手臂就給她一把擰到身後,腳下又一掃,李媚兒登時被按倒在地。
一招得手,陳祥得意洋洋騎她背上,沒半點憐香惜玉的打算來個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伸手又捉了她另一隻手,奈何尋摸半天,沒東西綁,想了想,又摸摸索索的解起了褲腰帶。
身下傳來女孩的「嚶嚶」哭聲,陳祥呆了呆,這才反應過來,李媚兒從頭至尾,竟是半點掙扎也沒,難怪如此順利。
陳祥沒當回事,心道糊弄鬼呢,男人婆能哭?別又是唬我下來,丫好反敗為勝。
哭聲還在繼續,陳祥抻長脖子瞧瞧,咦,地上濕了。
陳祥麻了爪,從她身上下來,欺負小辣椒沒毛病,欺負嚶嚶嚶,總感覺無從下手。
「誒,這……這還真哭起來了。」
李媚兒不理,陳祥湊她跟前,伸手撥她額前頭髮,「哈哈」乾笑道:「你咋還會哭?」
「要你管。」
這回總算有了反應,陳祥覺得自己真是個善人,以德報怨,簡直小輩楷模。
陳大善人覺得自己還可以做的更好,於是臉貼地,湊得更近,正想在她耳邊送上逆耳忠言,不料被一巴掌甩在臉上,盲打居然這麼准,準的他一片善心片片碎,滿腔真情全報廢。
「你這樣我可不管了,想哭你就使勁,等下把狼給招來。」
「你們就會欺負我,你們就會欺負我,嗚嗚……」
哭得更凶了。
陳祥抓耳撓腮一陣頭大,有心不管,可總覺得有點那啥,左右瞧瞧沒人,又湊過去,吭哧了好一會,道:「那啥,今天這個事,是我不好,你別哭了。你要覺得不解氣,要不,你罵我一頓,或者打我一頓,都成,我都接著。」
陳祥覺得自己升華了,堪比為了人族英勇就義的武道先賢,心在滴血,雖然沒人看見,自己的一世英名,已在認慫后名存實亡。
付出,終於有了回報。
李媚兒抬起了頭,揉揉哭花的臉,道:「真的?」
陳祥想逃,忍住,點了點頭。
「扶我起來。」
陳祥看過戲,李媚兒這會很像戲里的娘娘。
自己就像戲里的小太監,專門服侍娘娘。
好憋屈,我忍。
陳祥先一步起身,伸手扶「娘娘」起來,不料,下身一涼,一看,褲子掉到了腳脖子。
「你幹什麼?」李媚兒覺得不洗臉沒事,但要洗眼睛。
陳祥手忙腳亂提上褲子,好尷尬,剛才解腰帶綁人,一時間給忘了。
「臭流氓。」
李媚兒實在羞於與他為伍,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快滾。」
陳祥如蒙大赦,假模假樣道:「你行嗎?別我一走,你又哭個沒完。」
「滾滾滾,誰哭了?老娘是被風沙迷了眼。」
陳祥轉身就走,男人婆回來了,不走又得干仗。
只是沒走幾步,就聽後頭「哎呦」一聲。
陳祥嘆口氣,想想自己還是太善良,以後得戒,不然要吃虧。
「又怎麼了?」
「還不是怪你……誒,你幹嘛?」
陳祥這回還真不冤,李媚兒的腿傷了,被陳祥按倒時踢傷的。
傷在膝彎處,陳祥瞧了會,伸手輕輕按了按,見李媚兒滿臉通紅,只當她是痛的,開解道:「骨頭沒傷著,沒事,回頭給你弄點葯,保你五六天活蹦亂跳。」
「你才活蹦亂跳……像個猴子。」說著,李媚兒笑了,偷眼瞧瞧,臉更紅了。
陳祥沒笑,他哭喪著臉背起李媚兒,當起了腳力。
「你到底懂不懂啊?」
「我懂得太多,只是我不說。」
「你家不都是你爹你哥在打理嗎?」
「那是不需要真正的高手出馬。」
「你哥長的挺好,你咋長這樣?」
「那是他好的太平庸,我就得驚世駭俗。」
「不要臉。」
李媚兒瞧了瞧某人側臉,搖了搖頭閉眼裝睡:「太丑了。」
…………
另一邊,三人追了一陣無果。
楚雲和雲卿不知如何是好,倒是李嬌兒先鎮定了,道那兩人自小打鬧慣了,不會出什麼事,楚雲、雲卿這才作罷。
靈玉到手,雲卿婉拒李嬌兒的再三邀請,與楚雲一道去尋了玉雕匠人,后又在街上逛了逛,待到二人回到楚家時,已是暮色將盡。
才進院門,就見胡不虎迎了上來,楚雲上前招呼,胡不虎不理,徑直擋在了他和雲卿中間,對著雲卿道:「小姐,今兒個沒出什麼事吧?家主在此久等小姐不回,可是擔心壞了。」
「爹也來了?」
雲卿一怔,心想玉滿堂的事被知道了?正要解釋,胡不虎又道:「那楚小子不是好東西,小姐以後要離他遠點。」
「喂喂喂,打人不打臉,當我面說我壞話,你什麼意思?」楚雲不滿道。
「呵,」胡不虎不屑道,「流雲城大名鼎鼎的楚少爺,居然還有臉?」
「……」
楚雲噎住,心知又被原主名聲給坑了,不由心中叫苦。
不多時,見了雲不悔,楚雲上前行禮,恭恭敬敬喚了一句「雲伯父」,果然,只換來對方一聲冷哼。
楚雲無奈極了。
楚雲的痛楚無人懂,雲不悔的心思落了地。
故友重逢,女兒雲卿恰逢其會在流雲城,作為晚輩,讓她來楚家拜訪,一來全了禮數,二來也是借兩家人的走動,向外界展示雲、楚兩家的友誼,好讓覬覦楚家靈玉之人,多幾分忌憚。
這,是一份好意。
然而,偶然聽到奇石閣小廝們閑聊,說起楚家少爺過往的浪蕩事,雲不悔坐不住了。
為楚家撐場面的確不假,但將自個的掌上明珠送羊入虎口,那絕對不行。
於是,雲不悔心急火燎的也到了楚家。
雲卿不在,一問去向,和楚雲逛街去了,同行的還有流雲城另一號紈絝,故作姿態安然品茶的雲不悔,差點掀了桌子。
再然後,不顧楚家夫婦勸阻,雲不悔派人上街去尋,幾番無果,雲不悔已是心焦如焚。
好在,女兒安然無恙平安歸來,念著一點故人情面,不和他多計較,若非如此,當下見了這「罪魁」,至少先打斷他兩條腿,再來問話。
楚清風吩咐下人上酒上菜,一邊熱情招呼雲不悔等人入席,一邊使眼色示意楚雲閃人,不料被雲不悔瞧個分明。
這也是個討人嫌的。
雲不悔心中更加不快,冷冷應付幾句,道:「今日飯就免了,不勞費事。」旋即攜了雲卿、胡不虎等人,毫不遲疑拂袖而去,留下楚家父子面面相覷。
楚云:「這人什麼毛病?」
楚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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