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春風一度
離開?!
姬緋羽一句話頓時拉回了所有人的目光。
「姬神醫,為何這般著急離去?」雲澈不明就裡。
「我還有一些私事要處理,不便久留。」姬緋羽歸心似箭。
「姬神醫這些日子勞苦功高,我還不知如何感謝,這就要走了?」雲澈有些失落。
見他如此模樣,虞丹楓心裡一個咯噔。
難不成雲澈這個病秧子要跟自己搶人?!
「緋羽能做的都做了,還留下做甚。」他一個箭步上前,擋住了姬緋羽纖細的身子,笑意不達眼底。
對上他冷凝的目光,雲澈驟然回神,歉意一笑。
「虞少俠誤會了,姬神醫為了我的身體勞心費力,我還沒來得及好生款待一番,以示感謝。」
「感謝就不必了,你要真想感謝緋羽的話,就等你體內的毒解了到月華山走一遭。」
「理應如此。」雲澈察覺到虞丹楓對他的惡意,不再多說。
見兩人偃旗息鼓,姬緋羽抬頭望向蘇臨生,「之後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若是遇到難題,就來月華山尋我。」
蘇臨生頷首,滿懷感激,同時,對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十分敬佩,「妙手神醫名副其實,我甘拜下風。」
「再急也不急這一會兒,你們明日再啟程吧,姬神醫也可趁機好生歇息,這些日子,怕是徹夜未眠。」
話音未落,虞丹楓便想起這七日的晚上,姬緋羽的房間就沒熄過燈,心疼不已。
「言之有理,緋羽,這幾日你不眠不休的,確實該好生睡一覺,明日我們再動身吧。」
看清了他眼中的心疼,姬緋羽莞爾,點頭應了聲「好」。
見兩人深情款款的模樣,一旁默不作聲的北月星光黯然神傷。
曾幾何時,他無數次在夢中夢到眼前場景,而如今,夢醒,心痛得無以復加。
暗夜,月黑風高,亮如白晝的院子沉寂了下來,與天際黑幕融為一體。
突然,幾聲撲棱聲遠去,仔細瞧去,竟是一隻黑色的烏鴉自一扇窗柩飛出,不過幾息,平靜如常。
黑色的烏鴉展翅飛翔,眨眼間的功夫,眼前黑不見底的夜晚驟然變成血紅一片,空中碩大的紅月格外詭譎。
黑色烏鴉徑直飛向東方的魔宮,暢通無阻飛入大殿,在高座之上時,黑色烏鴉忽然化作一團黑霧。
隨著黑霧散去,一襲暗紫色的偉岸身影端坐在王座之上。
見到男子,殿內的夜羅剎四人紛紛躬身作揖,齊聲高呼,「拜見尊主!」
魔尊隨意擺了擺手,四人立起了身子,恭敬地望著高座上的王。
「明日姬緋羽一行人將會離開翠玉山,爾等務必將姬緋羽帶回。」
漠然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回蕩,一下下撞擊著四人激動的心扉。
「屬下領命。」四人齊聲應道。
「還有一件事,日前醫師大會上出現了一名玄衣男子,醫槍雙修,名蕭閑漁,爾等速速查清此人底細,務必要讓此人,為我所用。」
「尊主,若是此人不願,應當如何?」夜羅剎彎了彎身子,問道。
「若不能為我所用,留著日後只會成為我們的敵人,殺之!「
「是!」
「爾等可有事要稟?」魔尊冷漠的雙眸掃向四人。
這些日子他精心籌謀,魔族一切事宜皆交由四大護法處理,也不知現在魔族是個什麼情形。
「回尊主,魔族一切安好,只是四大宗門誤打誤撞將青蓮琉璃盞的行蹤給宣揚了出去,我們是否還要加大動作?」夜羅剎一本正色。
魔尊沉吟片刻,「加大動作,讓那些偽君子替我們開路,有他們幫忙,本尊就不信找不到縹緲宮。」
「屬下明白。」
「既無事,那便散了。」
「尊主!」魔尊正欲離去,就被月般若開口叫住。
魔尊停下動作,抬眸望去,對上一雙淚眼,眉頭微蹙。
夜羅剎三人識趣地轉身離去,空曠的大殿中,只剩下兩道身影。
四目相對,深情的女子淚眼婆娑,甚是委屈,淡漠的男子無奈一嘆。
「般若,辛苦你了。」魔尊向來冷漠的聲音瞬間潰散,僵硬的嘴角柔和了下來,渾身凌冽的氣勢陡然一變。
月般若蓮步輕移,一步步走向王座,縱使那張臉戴上了面具,她也知道他此刻的神情。
窈窕倩影款款而來,嫵媚多情的俏臉攪動了魔尊的一池春水,熟悉的香味撲鼻,他眯了眼。
塗著紅色丹蔻的玉手伸出,露出了一截白皙如玉的皓腕,她摩挲著他的下頜,輕輕抬起。
魔尊身影未動,順著她的力道抬起了頭。
月般若彎下身子,湊近,看請了倒影在他眼中的自己,一顆豆大的淚珠毫無預兆地砸在冰冷的面具上。
兩人沉默不言,就這般靜靜的望著對方的眼睛,似是要透過那雙眼,望進彼此的內心深處。
少頃,月般若俯下身子,溫熱的朱唇印在了男子的唇上。
幾息后,她蹲下身子,纖細的指間撫摸著他唇上的唇脂,更咽道:「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魔尊抓住她的柔荑,輕聲一嘆,「怎麼會?你想多了。」
聞言,月般若破涕為笑,朦朧的雙眼逐漸清明,嫣然一笑,「她長得很美,我怕勾了你的魂,你沒忘了我,就好。」
「傻瓜,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
魔尊用力一拉,將月般若拉入懷中,猛地抱起,往殿後的房間走去。
「為了大業,冷落了你,今夜,我不走了。」
月般若心中蕩漾,伸出藕臂環住了他的脖子,靠近他的胸膛,聽著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一臉滿足。
遠處的樓閣之上,花修羅遙望著魔宮大殿,眉頭一蹙。
「月般若果然不知輕重,眼下這個時候,怎能耽誤尊主的大業!」
一旁的夜羅剎拍了拍他的肩。
「尊主既然留宿於此,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再說,尊主許久未曾回來,兩人情不自禁也是理所應當的。」
「你們就由著她吧,若耽擱了大業,月般若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花修羅橫眉怒目,憤然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夜羅剎喃喃自語,「這二人,怎麼就相看兩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