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塵埃落定
106室六兄弟的宿舍每學年換一次,步步升高,大二升到206室,大三升到306室,大四升到頂層406室。
406室的六兄弟除了文之外都是YY大學響噹噹的名人了,文只是在女生中很有市場,還是大一住在106室的時候。和若風到一起以後,文基本上就退隱江湖銷聲匿跡了。詩社後來在若風的管理下,變成XX屆中文系女生詩歌愛好者協會,106室的五兄弟都有了女朋友也很少去捧場了,詩社的其他男會員也都自覺的消失了,詩社只剩下和若風形影不離的文這個名義社長是個男生了。
YY大學出版社在文大四的時候主動要求為詩社出兩本詩集,若風精選了幾年來詩社收錄的詩,覺得能拿出手的不丟詩社臉的還是文這幾年創作的100多少首詩,舉賢不避親,何況文還是詩社的社長兼主編。若風把文的100多首詩分別收錄到《情風》和《太陽雨》這兩本詩集中,作者寫上了周文的大名。
文和若風畢業后,詩社被中文系接手了變成系裡的月刊,但很少有人捧場,因為過去詩社的兩本詩集《情風》和《太陽雨》寫的太蠱惑人心了,年輕的女孩拿起來就愛不釋手,成為文忠實的粉絲,跟文那沒有人間俗氣的純美的詩文相比,中文系現在的詩刊在喜好文學的純情女孩心中就是垃圾。若風就是文一輩子的粉絲,這就是文創作的詩的魅力。
最後一個學期,若風帶文回自己家的次數明顯增加了,她開始為自己和文畢業后的工作和生活做準備了。
若風的心情是極好的,因為她已經解開了自己最大的一個心結,就是文父母會不會同意自己和文在一起?
大學四年最後一個寒假,若風主動要求和文一起回家,去見見自己未來的公婆,若風知道自己再害羞也得過這一關。
火車上兩個人默默的擁坐在一起,文的臉輕柔在若風的額頭上摩擦著,左手緊緊的圈住若風柔軟纖細的腰,好像要把她擁入自己的心裡。若風凝視著窗外那一片陌生的冰雪世界,心裡卻是暖融融的,馬上就要到自己的愛人文的家鄉了,馬上就要見到文的父母了,可若風並沒有媳婦見公婆的緊張,她的心情很平靜,他無比的信任文,文說他的父母會尊重他們的選擇的。
文的父母是中國千千萬萬樸實善良的中國工人的代表,他們的辛勞奉獻讓若風和文一樣深有體會,那個時代供出一個名牌大學生是很不容易的。
文的母親給第一次來家的漂亮又端莊的未來媳婦若風做了一桌地地道道的東北家常菜,排骨燉芸豆、鮁魚燉豆腐、肉炒蒜台、尖椒土豆絲……文的父母和他們給若風做的東北菜一樣實在和厚道,他們主動提出文不要回家鄉工作了,就和若風一起留在S市,好好的工作,好好的生活,他們就放心了,只要逢年過節回來看看就行了,不要總惦記他們,他們會照顧好自己,何況不是還有你們的妹妹留在身邊呢嗎?
文的父親說話很有說服力,他說:「男人就應該志在四方,一個男人總在家窩著不會有啥出息,既然小文都走出去了,到了大城市S市,就不能再回來了,這種走回頭路的事不是老周家男人乾的事。希望小文能給我們老周家爭臉,在S市不混出點名堂,以後就不用再回家了。」
文聽到父親這麼說一臉的苦澀,他知道父親在寬慰他,在解除他的後顧之憂,父母希望他和若風能幸福,不希望拖累他們。文和若風的心都有些酸楚,可現實就是如此的沒有選擇餘地。
若風總不能跟文回家鄉在這個落後的小城市過一輩子吧?心疼若風的文也不能同意。那就剩下唯一的選擇了,文留在S市和若風好好的過日子,努力的工作,努力的掙錢,有錢了給父母在S市買個房子,父母退休后就可以過來一起住了。
為了怕文和若風難受,文的父母的臉上一直洋溢著真誠的笑容,可文和若風卻都笑不出來,因為他們覺得虧欠二老太多,他們覺得自己都是自私的人。
父母把孩子養大成人,孩子工作后在父母身邊照顧父母,是天經地義的事,而現在的文和若風都覺得自己有點忘恩負義不孝子的感覺。
若風和文在文家住了兩個星期。若風和文的小妹住在一個屋,未來的嫂子和小姑子處的象親姐妹一樣。形影不離已經事實上成為一個人的文和若風也不得不忍受一個屋檐下的分離之苦,文只能接受現實晚上自己住一個屋。在那個時代未婚同居是絕對不可接受的可恥的事,特別是在東北這個落後的小城市,這種保守觀念更是根深蒂固。
其實,就是在學校他倆不管如何的纏綿不舍,晚上一樣要各自回各自的宿舍睡覺的,文想到這也就釋然,要不知道若風就和小妹在隔壁睡,他一定會徹夜難眠深受思念之苦折磨的,那美好的愛人就在隔壁卻不能團圓真是鬧心的事。
文和若風在文家還真是很難熬,總得在文的家人面前假裝保持距離,就是家裡就剩他們兩人時,他們也不敢鎖門偷偷的親熱一下,因為文的小妹可能會隨時回家,他們倆誰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他們倆親熱絕不能讓小妹看到,絕對不能教壞小孩子,那他倆的罪過就大了。忍著,不忍著也不行,因為不管文和若風是上公園還是逛商店文的小妹都會緊跟著若風不放,小妹是太喜歡自己這個又嬌又美又知書達理的未來嫂子了。
其實和文的一家人在一起若風還是很高興,她很喜歡文的這些親人,從文的角度若風知道自己也必須喜歡和接納他們,除了自己不能和文象在學校那樣可以隨時的親熱親熱,其它的一切都還是感覺很不錯的。若風覺得在文的家裡比在自己那個知識分子家裡活的有滋味,文的家人都很善良和真實,對,就是真實和實在,若風想難道自己的父母不實在嗎?
想到自己的父母,她想到了文大學畢業要在S市找工作的事,她和文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在這件事上能幫助他們的人就只有自己的父母了,若風想父母的關係還是很多的,給文在S市找個好工作應該沒問題。
文的一家人戀戀不捨的把文和若風送上了去S市的火車,文的母親和小妹都忍不住眼淚汪汪的。在火車轟鳴的汽笛聲中,火車緩緩的啟動了,若風的眼裡也感動的噙滿了淚水,文把若風抱在懷裡,看著站台上那逐漸遠去的父母和小妹熟悉的身影,文忍不住眼淚盈框,淚水悄然的滴落在若風精緻美麗的臉上。
若風是第一次看見文掉眼淚,心疼的撫摸著文那因為離別傷感而變得蒼白的英俊的臉頰,安慰文說:「別傷心了文,我會陪你經常回來看他們的,我們也可以邀請他們到S市來看我們。」文忍住眼淚平靜了一下心情,端詳著若風那可愛的小臉,低頭在若風那很久沒有親吻過了的小嘴上親了一下,微微的笑了笑說:「沒事了,就是一時有點心酸,你也別難過了。」
若風把頭深深地埋在文的懷了,這個溫暖舒適的懷抱她已經有兩個星期沒享受過了,美麗的俏臉上露出了甜蜜舒適的笑容。文溫情的把溫順可愛無比動人的若風緊緊的摟在懷裡,他忘記的世間的一切,文心中默默的想著,一生擁有若風就足以。
若風的父母對文的印象都不錯,並沒有因為文是小城市出來的而看不起他,他們倆過去也不是S市的,也是大學畢業后才分配到S市的,何況YY大學在全國也是數得著的好學校,文的學習又是學校頂尖的,畢業分配到S市工作應該沒什麼問題。
若風的母親李鳳芝對文出奇的好,每次去學校看若風,看著若風身邊形影不離的文,總是微笑著很熱情的問文:「小文最近還好吧?我們家若風沒欺負你吧?日常生活中還缺什麼不?跟阿姨可別客氣,缺什麼儘管說,阿姨下回來給你帶來。」
未來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讓文總是起一身雞皮疙瘩。每回若風母親的問話都不用文回答,文只要笑笑就可以了,因為若風會替他回答:「媽,別嘮叨了,我們倆挺好的,您就別操心了。他需要什麼我會告訴你的,他需要什麼我還不知道?」
看到女兒那幸福的小女人模樣,鳳芝看文的眼神更加仔細了。
「這個小夥子長的不錯,跟自己的女兒若風很配,聽女兒說學習還是中文系頂尖的,是中文系公認的第一才子。」這時文就會被丈母娘看的全身發毛不自在,只剩下獃獃的傻笑的份了。
到大四最後一個學期才經常帶文回自己家,若風是有考慮的。一是為文著想,她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個臉皮薄的人,跟自己回家文會受拘束的。二也是為文著想,她怕時間長了文和自己父母接觸多了,父母會跟文談到兩個人畢業分配的事,讓文難做。現在好了,兩個人已徵求完文的父母的意見了,已經定了兩個人畢業都留在S市,自己的父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不用擔心兩個人勞燕分飛、兩地分居了。
在若風父母眼中,若風和文處了四年,天天形影不離,基本上很少自己回家,就是最後一學期回家次數多點,還是兩個人一起回。每回老兩口想女兒了,都是買一大堆吃的用的給女兒送去的時候見一見,每次見面自己的未來女婿必在女兒的身邊。
特別是若風的父親施龍南有點心理不平衡,現在女兒的心裡只有那個臭小子,連父母都不要了。自己女兒若風看文那含情脈脈的眼神一如既往,在一起四年了怎麼還像是剛認識時熱戀中的小女人神態呢?自己的女兒和那個傻小子熱戀了四年,四年啊,一般人早就冷卻回歸正常感覺了,施龍南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傻小子的魅力了,自己的女兒那麼出色能這麼喜歡那個傻小子,這是傻小子的福氣和運氣還真是逆天啊?
老兩口說心裡話還是很喜歡文的,文除了嘴不是很甜,幾乎就是完美無缺的,這點連也是男人的施龍南都有點嫉妒。
在李鳳芝眼裡文就是完美無缺的,她不喜歡嘴甜不實在的男人。李鳳芝心裡甚至認為若風找到文是若風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若風這樣的美女現在S市還是很多的,可象文這樣出類拔萃的天才級完美男人她活了這麼大歲數還只見到文一個稀罕物,母女連心,她深深的體會到了女兒和文在一起是無比的幸福的,想到這時,李鳳芝也會為女兒的好運和幸福露出欣慰的笑容。
鳳芝求現任S市文化局局長的哥哥李宏圖給若風和文畢業后找個好工作,李宏圖從小就疼愛自己這個唯一的外甥女,打包票一口答應了。夫妻倆不能在一個單位工作,多有不便,所以李宏圖把若風安排在了自己身邊的文化局機關工作,把文安排到了S市日報工作。
文和若風的大學生活至此都塵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