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艱難的抉擇

葛雷沃姆：「我的使命...也完成了，這最後的考驗，就留給你自己，來進行抉擇了。」

葛雷沃姆雖然站了起來，但是他體內的力量已經不斷擴散飛出，直接飛進了楚里琴體內，而有一縷黑氣，則飄進了楚雲河的體內，只不過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那一大團黑氣吸引，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

楚里琴本身擁有黑暗使徒的力量，外加上現在融合了其他六份，她瞬間爆發出的黑暗力量，直接將周圍所有人都吹飛出去了數十米，而鄭拉基也是勉強站起后，接住了被吹飛昏迷不醒的愛麗絲，而花蓉則被楚雲河接住了，只不過花蓉也已經失去意識，傷口的血依舊還在不斷流出。

雖然在那之後，楚雲河拔出了刺入花蓉身體的，那把原屬於自己的劍，並且用聖炁的力量，封鎖住花蓉身前身後的傷口，阻止了血液的繼續流出，可是花蓉現在無論是心跳還是脈搏都十分微弱，呼吸也已經變得極其緩慢，身體也逐漸變得冰冷起來，很顯然，雖然外傷沒了，但花蓉的生命力，無疑還在不斷流逝。

可現在更大的問題是，楚里琴擁有全部黑暗使徒的力量，一瞬間黑化的楚里琴，身周都擴散著黑暗的死亡氣息，眼睛周圍也出現了黑色的眼影，眼睛也散發著紅色的恐怖光影，而且也在不斷發出滲人的低語聲，更加糟糕的是，在楚里琴腳下的土地，正在迅速變得荒廢，草植都在迅速枯萎凋零，本來就為數不多的綠色草地，瞬間就變得灰暗慘淡。而且還在不斷向外擴散。

葛雷沃姆：「10分鐘后，這片大陸所有的生靈都會因為你妹妹的徹底黑化而全部枯萎凋零，先是草植樹木土石河流，再是昆蟲動物野獸飛禽，最後就是所有在這片土地上的活人，他們都將因為這股強勁的負能量而被吞噬，只有你才能阻止這一切。」

楚雲河：「混蛋！快告訴我，要怎麼才能阻止琴妹的黑化！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葛雷沃姆：「哈哈哈哈...你的威脅，真是蒼白無力啊。生不如死？我的壽命已經只剩下2分鐘了，你要浪費時間威脅我，請便。」

聽到葛雷沃姆還能這麼風淡雲輕地說出那樣的話，楚雲河頓時憤怒暴走，直接單手掐住葛雷沃姆的脖子，並且直接將他舉了起來。可是，葛雷沃姆早已置自己生死於度外了，他可根本就不害怕楚雲河的威脅，畢竟剝離走了所有黑暗力量，包括原本就維持著自己身體不衰老依舊靈活的『顫軍者』的力量，葛雷沃姆的生命早已進入倒計時。

而楚雲河也很快冷靜，把葛雷沃姆放了下來，的確，他現在做什麼都是徒勞的，還不如聽聽葛雷沃姆到底還打算說什麼。

葛雷沃姆：「你手中的黑暗容器，可以停止現在的局面，啟動黑暗容器，吸收走她體內所有黑暗使徒的力量，『生靈反噬』現象就會終止，但是，現在的負能量無疑比你當時自主反轉力量后產生的負能量更加劇烈，而且『生靈反噬』本身就是以自身生命力為代價，吞噬一切，所以在你抽走她體內所有黑暗使徒的力量后，她必死無疑。不過，因為你擁有超越『生死』的無上力量，當你踏足『反噬區』時是不會受到『生靈反噬』影響的。所以......」

楚雲河：「你是要我，在我妹妹的生命，以及世間萬物的生命之間，選擇一個，是嗎？」

葛雷沃姆：「沒錯，就是這樣。你現在還有，9分鐘，4分鐘后，生靈反噬的速度會加快，所以，好好想想，怎麼道別吧。」

說完，葛雷沃姆化作煙塵消散了，而楚雲河看著被他放下的花蓉，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黑暗容器，以及自己那處於黑化狀態的妹妹，很快他就做出了一個決定。

楚雲河：「基哥，這兩人，就拜託你了，我不知道最後會有什麼結果，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不過至少，讓他們兩個，快點去接受治療。」

鄭拉基：「這個捲軸...你真的，下得去手嗎？你的力量，是能扭轉一切的關鍵，你能扭轉生死，就像當初你們那間被破壞的房屋一樣，你可以跟我們一起離開，然後回來后扭轉一......」

楚雲河：「基哥，很感謝你這段時間，陪在我們身邊，裝傻充愣，讓我們快速適應這個世界，我十分感謝你......只不過，我可能要失約了......」

鄭拉基：「你......呵...你最好，給我平安歸來，帶著你妹妹一起，履行你們曾經對我許下的承諾，我可是一直在等著，你請我吃飯呢。」

鄭拉基知道，自己已經勸不動這個已經下定了覺醒的『未成年男人』，所以他也只是低下頭露出苦澀的微笑，然後說著曾經楚雲河給他許下的承諾。

鄭拉基很快就接過楚雲河遞過來的回城捲軸，並且在激活后，就一手抱著花蓉一手扛著愛麗絲，轉過身去等著傳送捲軸完全激活，而楚雲河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也轉身背道而馳，走向了自己正在黑化的妹妹，隨著自己身後一道藍光的閃過，楚雲河頓時安心了不少，至少三個他視為親朋摯友的人離開了，自己也可以好好安撫一下，自己那個『蠢萌』的妹妹了。

雖然楚里琴現在黑化，宛如一個黑暗惡魔一樣，但她一直都只是站在那裡，似乎是一直在等待著什麼，而楚雲河知道，楚里琴是在等他，給她一個交代。

楚雲河邁著堅定的步伐，踏入了那片吞噬萬靈的凋零區域卻依舊安然無恙，依舊堅定的前行著，直到他走到了自己妹妹面前，隨後他抓著楚里琴那早已冰冷的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那本來吹彈可破柔滑細嫩，現在卻變得蒼白粗糙的手背皮膚，並且帶著苦澀的笑容開玩笑般地說道：「換做平時，我這樣撫摸一下你的手背，應該會被你扇一巴掌吧，哈哈哈哈...」

楚雲河苦笑著，眼角含著淚光，他倒是希望現在自己的妹妹給自己一巴掌，這樣至少還能證明她還有自己的意識，還有扭轉一切換回一切的希望。可楚里琴一點動的意思都沒有，彷彿現在真的只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一樣。緊接著，楚雲河又撫摸著楚里琴那依舊保持清純美麗，粉嫩柔滑的臉頰，現在楚里琴身上的肌膚還只有手臂變得枯燥，就跟周圍地面的枯竭一樣，這也是完成『生靈反噬』的倒計時了，一旦負能量湮滅了這整片大陸，楚里琴也最終會變成一具蒼白枯瘦的人皮骸骨。

而撫摸著這幅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頰，種種過往的回憶畫面，開始從楚雲河腦中一幕幕劃過。

(回憶1)「妹...妹妹啊......不，不對......我天底下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可愛的琴妹，你...你聽我跟你狡辯...不是，聽我解釋......」「嗯？怎麼啦，我的『好哥哥』，怎麼比昨天，少了一個『最』字，啊？」「不，不是...啊！！」(《夢間密域》第一部，第零章)

(回憶2)「有哥哥在真好，最愛你啦，歐尼~醬~~」(《夢間密域》第一部，第四章)

(回憶3)「哥哥，那個...切不開。」「啊？你下午那份氣勢呢？真是的......來，張嘴。」「啊~~嗯，好吃~~」(《夢間密域》第一部，第九章)

(回憶4)「這麼說...琴妹，你......」「我...我一直在想，給哥哥買什麼生日禮物，本來，禮拜天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但...但你昨天又為了我，做了這麼多事情，把我原本完美的計劃都給打亂了，所以，我只好臨時改變計劃，去買了新的......」(《夢間密域》第一部，第十九章)

(回憶5)「害怕嗎？」「嗯嗯（搖頭）...有哥哥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真是我的傻妹妹。」(《夢間密域》第一部，第一百一十章)

(回憶6)「只要別弄傷了你自己就行，到時候出糗了，可別說我是你妹妹。而且這次，我要任務傭金的70%，沒問題吧？」「好好好，就依你，我的好妹妹。」(《夢間密域》第二部，即本作第二十四章)

(回憶7)「心神試練，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搞懂了。琴妹，我們吃完午飯後，就去拉文克鎮，去了解智慧試練，怎麼樣？」「好呀~反正，我已經有信心，通過這裡的試練了。」「哦？琴妹原來這麼厲害呀，那你能不能告訴哥哥，你打算怎麼通過呀？」「哼~才不要告訴你呢~」「告訴我嘛，我的好妹妹~」「就不要~」(《夢間密域》第二部，第本作六十三章)

(回憶8)「怎麼樣，琴妹，要我背你下樓，還是讓兩位妹妹攙扶著你呢？」「哼~誰要你背啦，我只是腳崴了一下而已，又不是半身不殘。」(《夢間密域》第二部，本作第一百三十三章)

(回憶9)「我當然不會騙小花妹妹啦。不過，哥哥你可真令人失望啊，話說的這麼滿，結果你還是做不到嘛，真是的。」「哎呀，行啦行啦~你以前不是說過，要請我吃飯嘛？反正那頓也是一直欠著，要麼就算在小蓉身上？你請她就行了，我的那頓就不用算了。」「你妄想！！一碼歸一碼，欠你的就是欠你的，我打賭輸了的就是我的，親兄妹明算賬，你賴不掉的。」「冤枉啊，誰想賴…不對，我又不是拖欠的一方，我怎麼會賴掉啊？」「切～你還不是嫌太麻煩了，想推給小花妹妹，你自己就可以省心了。」「有時候，我真的有些氣呀，你確定你不是我的雙胞胎妹妹？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實年齡？怎麼我的什麼小心思你都知道呢？」(《夢間密域》第二部，本作第一百六十一章)

楚雲河：「呵呵呵...我蠢萌可愛的妹妹喲，你為什麼...這麼...傻呢......」

楚雲河回想著他跟楚里琴過往的點點滴滴，無論是現實生活也好，來到這個世界后的冒險經歷也罷，每當回想起楚里琴傲嬌倔強的可愛面容，楚雲河都會忍不住會心一笑，但現在他的笑是多麼悲傷凄涼。

不爭氣的眼淚，不斷從楚雲河的臉頰上滴落下來，楚雲河緊緊抱著自己的妹妹，身體不停地在哭泣地抽搐著，這一刻他是真的絕望，有心無力。

楚雲河：「對不起，我世上最好最可愛最漂亮最體貼最溫柔，最懂我的妹妹，原諒你這個愚蠢的哥哥......」

就算再有不甘再有不舍，但是在萬物蒼生以及上萬條人民與自己妹妹面前，楚雲河只能選擇大義，顫抖的手，最終還是按下了黑暗容器的激活按鈕，黑色的能量瞬間從楚里琴體內被抽出來，而楚里琴雖然樣貌在一點一點恢復正常，但是她已經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楚雲河的懷裡。

隨著最後一點黑暗能量被剝離，封印進黑暗容器之中，『生靈吞噬』也最終停了下來，雖然被吞噬的地塊不會恢復，但也已經沒有了反噬之力，歲月的洗禮可以讓這片被腐蝕的土地慢慢恢復。

而楚里琴雖然樣貌膚色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但是雙眼已經仍舊緊閉，整個人也毫無勁力，癱軟的被楚雲河抱在懷中，而楚雲河也終於失心痛苦了起來，無助的抱著自己妹妹的『屍體』，癱坐在了地上。

這一刻，他拯救了這個世界，拯救了上萬條人民，阻止了一片賴以生存的棲息地被負能量湮滅，也完成了最初來到這裡時的任務，找到了所有黑暗使徒，並且封印了他們的力量，阻止了他們繼續作惡，讓整個異世界再度恢復了和平。

但......

拯救了世界，又如何呢？

成為了夢中一直想成為的救世主，又怎麼樣？

他，失去了自己的親妹妹。

失去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深的執念。

失去了，他曾經許下的承諾。

別人的世界，得到了救贖，而楚雲河的世界，徹底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