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戀愛腦95%(二更)
蒔桐沒有選擇。
她只能悲傷地接受原主的饋贈。
最後,夢是被八點整的鬧鐘吵醒的。
蒔桐神情恍惚地坐在床上,下意識說了一句:「幽暨,我今天想吃烤靈魚......」
說到一半,稍稍清醒的大腦才終於反應過來,剩下半句話不由自主地咽回喉嚨。
她已經從修真界回到現代了。
這裡沒有烤靈魚,也沒有魔尊幽暨,更沒有魔后蒔桐。
她不過是21世紀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朝九晚六......等等,蒔桐猛地抓起手機,看清時間和鬧鐘的那一刻,大腦瞬間宕機。
她穿書是周天晚上,也就是說,今天是周一,她還要去上班!
蒔桐立馬跳下床,連悲傷都來不及,條件反射地開始洗漱通勤。
在修真界里的幾個月,對她來說就像是度假,假期結束依舊得面對悲催的打工生涯。
哪怕夢裡的原主跟她說,能給她一個億。但萬一呢,萬一這只是一場夢......或者說,她穿越到修真界也是一場夢,根本沒有什麼魔尊什麼蒔家,這些都只是看小說看得太入迷,從而帶進了夢裡......
回來得太突然,蒔桐的大腦仍然還是一片恍惚。
直到她踏進公司,坐上工位的那一刻,才猛地驚醒,下意識打開自己的工資卡:依舊是六位數的存款,只能付個四線城市的首付,然後背上十幾年的貸款生涯。
果然是夢吧。
蒔桐又想落淚了。
難不成是她單身太久,於是給自己幻想出了一個異世界男友?
又或者是工作壓力太大,於是在夢裡給自己放了一個不浪費時間的異世界假期?
她就說一個億太誇張了啊!
就在蒔桐即將陷入emo時,路過的總監敲了敲她的桌子。
「早上開個周會,讓你的組員準備好彙報上周的項目成果。對了,這周有個加急的項目,你帶他們加班早點弄完。」
蒔桐下意識點頭:「行。」
悲傷被迫中斷,她甚至來不及去思念那個是否存在過的「前男友」,就被迫進入了工作的節奏。
囑咐組員、過目大家手頭上的項目、準備好自己的總結、進會議室開會......一系列工作下來,蒔桐坐在會議桌前方,盯著組員的PPT發獃。
這個項目的市場數據是不是寫錯了......她真的穿書了嗎?難道一切都是只是一場夢?
可是她現在還記得幽暨的長相,更記得修真界里每個人。如果是夢,也不該如此真實。
台下的組員還在總監的注視下戰戰兢兢地彙報,她下意識將目光投向自己的部門經理,但後者的注意力完全跑偏,也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面部肌肉變得十分冷漠。
難道是自己講得東西有問題?
組員快哭了。
就在一片安靜之中,蒔桐的手機突然頻繁地「叮咚」幾聲。
所有人都目光都看了過來。
「抱歉。」
蒔桐剛關掉音量,就看到屏幕上跳出來的微信申請和不同存款卡的入賬信息。
一筆筆超過想象的金額打入了她的卡里,後面跟著一連串的零,幾乎快要晃瞎她的眼睛。
蒔桐的心跳瞬間變快。
她打開微信,通過申請之後才發現這些人全是她的職業理財師,幫她打理名下的各種財產!
呼吸就在那一瞬間停滯。
組員的彙報聲還在耳邊響起,但蒔桐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一個億。
突然冒出來的名下財產積累在一起,真的有一個億!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她真的穿到過修真界,真的遇到過幽暨!
很神奇,在這麼驚喜的一刻,她第一時間想起的,竟然是脾氣一點兒也不好、天天讓她順毛摸的魔尊。
蒔桐的眼圈不受控制地發紅,她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正在開會、也顧不得自己的頂頭上司就在面前,只能狼狽地、倉皇地站起身。
「抱歉,我出去接個電話。」
她來不及看別人的反應,迅速地逃到了衛生間,積累在眼眶裡的眼淚瞬間落下來。
砸到手機屏幕上,反而放大了那一串不敢想象的數字。
夢是真的,原主的承諾也是真的。
不知道她使用了什麼非科學手段與障眼法,將一個億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合法合理地轉到了她的賬戶,另一部分則變成了商鋪住宅等不動產。
與這筆錢比起來,她原先的存款無疑只是一個尾數。
明明是該高興的時刻,她甚至可以推開廁所的門,朝著領導大吼一聲:辭職!我不幹了!
但她的腦海里全是各種與幽暨相處的畫面。
憑心而論,他雖然是個魔頭、時不時對她進行言語威脅、還經常質疑與試探她的喜歡......但如果沒有他,作為一個不能修鍊的天漏之體,哪怕沒有經歷封靈崖的二選一,她也會在蒔家遭受無數委屈和危機。
現在想想,堪比度假的幾個月里,她是由心地放鬆與享受。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她的聰明美貌努力......以及八塊腹肌的魔尊,他確實為她提供了不少的庇護,以及情緒上的高興、身體上的愉悅......不能想,越想眼淚越是止不住。
蒔桐低頭,看到賬戶里的餘款,強忍住的眼淚還是啪嗒一聲砸到屏幕上。
還有一個億,若不是幽暨弄死了蒔卿,她也沒法得到這一個億。
蒔桐在衛生間待了許久,最終紅著眼睛進入總監的辦公室。
「我家裡出了點意外,這周想把年假休了。」
失戀應該也算是家裡出事吧?
總監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眶上,大概能猜到這話屬實,但也確實不想放人。
「這周的項目很重要,會影響到你的業績評估、升職標準,不能因為個人的私事影響到自己的職場前途,這也不划算。」
「這樣吧,你今天先回去整理一下情緒,再仔細地想一想,明天再來跟我商量。」
蒔桐的笑容變得極假。
又是這種話術,畫個吊在前面的大餅,再將員工當成不停歇的驢來用。
蒔桐堅定道:「我已經想好了,這周休年假。」
強硬的態度讓總監大為不快,但並沒有影響到蒔桐的決定。
感謝原主、感謝「前男友」,她才有現在的底氣。
她總需要一點兒時間整理自己的穿書後遺症,以及失戀后的心酸與恍惚。
蒔桐的動作很快,下班前就走完了休假程序,等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她才空出時間來思索這幾個月里遭遇的一切。
原主的話猶在耳邊響起,她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修真界了。
但如果、如果一個億能換回去的機會,蒔桐應該大概也不會去交換。
剖開心窩來講,她一定是喜歡壞脾氣的魔尊。如果沒有好感與愛,她當初也不會願意待在修真界與他大婚,留足人類意義上的百年。
但成年人的愛太過理智太過清醒。
離別來得突然又迅速,隔著兩個世界,蒔桐不會腦子一抽離開自己的生活環境、切斷所有退路。
蒔桐只能如此安撫自己,就當是男友潤出國,兩人被迫分手......但情緒哪能由理智操控。
她依舊做什麼都提不起興緻,躺在床上默默地emo,不停地翻開著那本小說,試圖找出所有幽暨曾經存在過的痕迹。
直到腦子嗡嗡直響、雙眼發晃,蒔桐才不甘心地睡過去。
昨晚的夢並沒有重現,原主早在一切都結束后就已經消散。
蒔桐的意識彷佛浮在身體表面,隨著睡意飄飄揚揚陷入黑暗,逐漸落在一片模糊的泥濘地。
剛落定,周圍的泥濘就迫不及待地湊上來,將她的身心全部包裹。
蒔桐想要掙脫,但所有的行為動作都不受她的控制。
泥濘沒有任何眼力見,堪稱霸道地糾纏住她。
它們太過惱人,甚至侵入到蒔桐的深層意識里,糾纏著她的靈魂不放,非要通過各種手段挑/逗她的神經,讓蒔桐在夢裡都忍耐不住地發出一聲呻/吟。
奇怪,太奇怪了。
昏暗的夜燈下,蒔桐不由自主地蜷縮起自己的身體,修長白皙的雙腿無力地彎曲。
若仔細觀察,略帶肉感的腿根還在細微的顫抖。
她的臉頰越來越紅,明明房間里空無一人,卻獨自夾著被子在寧靜的夜晚發出難耐的哭音。
熟悉的靈魂交融從腦海深處傳遞到身體。
她的意識深陷其中,彷佛被深藍近幽黑的海水包裹,哪怕是下意識地想要掙扎,卻逃脫不開。
「幽暨......」
太過熟悉的靈魂震顫,哪怕是感受不到任何實物,蒔桐也在半夢半醒之間喊出了魔尊的名字。
聲音一出,強制拉扯著她的泥濘彷佛更加興奮,動作也更加急切,密不透風地將她的意識全盤接納,似乎要融入自己的體內,再也不放她走。
太過分了,靈魂的戰慄刺激了神經末梢。
蒔桐的哭音變大。
也不知道是難受還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