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戀愛腦97%
「是不是家裡進賊了?」
蒔桐打電話跟朋友傾訴時,得到了這麼一個答案。
「單身女生獨居必須要有警惕心!」好友后怕不已,「要不你先從家裡出來,說不定那個人還待在你家呢!」
蒔桐被她弄得渾身發毛,掛了電話后,第一時間就是將家裡全部檢查了一遍。
沒有任何人。
也沒有小偷小摸進來過的痕迹。
不像是好友所說的那種可能。
蒔桐也不洗澡了,她就坐在床上盯著自己身上的兩個牙印看。
能夠咬到這個位置,又完全沒有驚醒她,怎麼都不可能是現實里的人能夠做到的。
她又想起那個夢,夢裡的泥濘化作的泥蛇,惡狠狠地咬了她一口;夢醒后,同樣的位置出現了同樣的牙印。
可這一點兒也不像是蛇留下的痕迹!
蒔桐的心底浮現出一個不太可能的猜想。
仔細想一想,她這幾晚所做的夢,雖然與靈識交融有些不一樣,但都是從靈魂深處帶來的震顫......難道真的是幽暨殘留下來的意識?
或者只是她從修真界穿回來后的後遺症?
蒔桐的手指拂過腿間的牙印,輕輕咬唇。
這裡......最好不要讓她逮住是幽暨乾的好事,明明知道她最怕蛇!
蒔桐嘴角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揚起,沒過幾秒又很快落下,她這才發現自己只是猜到了一個可能,心情都莫名其妙地飛揚起來。
目光落向窗外,夜色一片漆黑,像極了魔尊身上的魔氣。
想要驗證一個夢,其實也很簡單。
只要再次入睡,讓意識陷入混沌和泥沼,等到那些泥濘忍不住再次糾纏時,蒔桐猛地出手,抓住了那條依舊想要往她的衣領里鑽的泥蛇。
想象中的泥水臟污並沒有沾染到手上,困擾她許久的泥濘被她抓住的那一刻,就陷入了停滯。
三秒后,它們就開始扭曲變幻,由土黃色逐漸過渡成漆黑、從半液態變成了濃郁的氣體。
只是眨眼的功夫,蒔桐就發現手裡的泥濘已經被幽黑的魔氣所替代,它看起來很高興也很興奮,瞬間就纏到了她的要際,將整個人托到半空。
「等等!」
重力丟失、身體懸浮,蒔桐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圍繞在周身的魔氣。
她已經認出來這是誰的東西了。
隔著兩個不同的世界,魔尊的魔氣竟然還能侵入她的夢裡,隨心所欲地擺弄她。
蒔桐還沒有發現,從意識到幽暨還能出現在身邊的那一刻起,前幾天的傷懷就已經悄然消散,就連心情也一下子變得高漲起來。
甚至還有精力生氣。
「這是不是你乾的?」蒔桐揪住一縷魔氣,憤憤地質問,「害得我還以為家裡進賊了,你咬哪裡不好,為什麼要咬這種奇怪的地方!」
魔氣被她抓在手心,狀若乖巧地蹭了蹭她的小臂,然後漂浮到半空中,不由分說地蹭向她的唇瓣。
竟然逃避她的問題!
蒔桐氣鼓鼓地抬起右手,抓住那縷不安分的魔氣,試圖狠狠地教育它。
但沒想到剛抓住它,另一縷魔氣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腦後,從耳朵的側方探出來蹭她的唇。
蒔桐只能再伸出左手抓住它。
與此同時,纏繞在要間的魔氣也來湊熱鬧,強迫症一般非要蹭到她的唇角。
「幽暨!」
憤怒的呼喊只讓魔氣停頓了一秒,很快就又猖狂起來。
它跟隨自己的心愿,堵住了那張會生氣會發怒的嘴。
蒔桐瞪大了眼睛。
救命。
明明只是一團氣體,她卻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跟誰交換了一個吻。
蒔桐想要放開手裡的兩股魔氣,但它們早有所覺地溜出手心,反過來纏繞住她的手腕,迫使她無力阻止這個漫長的接吻。
羞恥,太羞恥了!
這可是一些奇怪漫畫才會出現的設定,為什麼這幾股魔氣就能無師自通!
夢裡的時間彷佛暫停。
直到一吻結束,魔氣才滿足地離開,溜走前還貼心地擦了擦蒔桐的嘴角,幫她的狼狽收尾。
蒔桐......蒔桐已經沒有力氣生氣了,她定定地看著眼前這股耀武揚威、肆意妄為的魔氣,突然軟下語氣。
「把我的手放開好不好?」
好歹也相處過幾個月,蒔桐無比了解幽暨,對方幹什麼都十分隨心,但唯獨一點兒,他很吃賣軟這一套,至少每一次她落淚時,魔頭都會放棄追究。
果然,當她軟綿綿地說出自己的請求后,兩股魔氣終於磨磨蹭蹭地放開她的手腕。
它們離開后,就乖乖地待在蒔桐的面前,彷佛正在等待她的指責或發泄。
終於自由的雙手再次伸向它們。
魔氣不躲不避,已經做好了讓她來拉扯發泄的準備。
但蒔桐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將那團魔氣猛地擁進懷裡。
「我好想你啊。」
「被上古陣法困住時,陪在我身邊的是不是你?」
「當時我就很想抱抱你,可惜你不在身邊。」
這股魔氣不一定就是魔尊本人,他以後也未必還能與自己相見。
在這種情況下,蒔桐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在「蠶繭」里,疼痛折磨神經時,她特別特別想念幽暨。可惜直到最後也沒有見上一面,也來不及擁抱,就猝不及防地分離了。
回來的這幾天,她也曾經懷疑過自己做的這些夢是不是有古怪,也悄然放縱了它的頻繁出現。
如今魔氣的出現,終於證實了她的猜想!
蒔桐用臉頰蹭了蹭懷裡的魔氣,將它摟得更緊了一些。
「你以後能不能晚一點兒再找下一個魔后?」
「我可不想被你無縫銜接。」
她念叨了很多,也就沒有發生懷裡的魔氣被她的接觸餵養得越來越濃郁、越來越旺盛,純粹的黑色都夾帶了一絲紅。
若是魔氣能害羞或興奮,這應該是它的臉紅。
蒔桐與它親昵許久,才依依不捨地準備放開。
「快天亮了,你以後還會出現在我的夢裡嗎?」
哪怕只是魔尊遺留下來的部分魔識,也算是這段感情的寄託。
魔氣沒有回應,它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十分壯大,氣息也越來越深厚。在聽完她的這些話后,虎視眈眈地盯緊了她。
蒔桐咽了咽口水,她好像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危險。
正欲退縮之際,那股魔氣猛地拉緊她的要,她猝不及防就被拽進黑色的氣團中,身影瞬間被淹沒。
還沒消退的牙印再次印上新的,其他地方也都沒有逃過,被密密麻麻地烙下專屬痕迹。
恍惚間,蒔桐彷佛在這團毫無實體的魔氣中,感受到了幽暨的靈魂存在。
除了魔尊本人,再無人會這麼霸道、不講道理、沒有三觀、不溫柔......確實太不溫柔了,它甚至順著牙印在往上攀升。
蒔桐的臉爆紅,但她沒有阻止。
兩個世界的隔閡,幽暨殘留下的魔識也不知道還能存在多久,這個夢也不知道能做到什麼時候,萬一下次、下次就消失了呢。
基於這點,她甚至主動抱住了身前的魔氣,喃喃道:「輕點兒,你的主人都沒有這種福氣。」
夢無止境,蒔桐陷入一片炫麗的眩暈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段無意義的音節在耳邊響起。
蒔桐睜開迷濛的眼,猛地發現包裹住自己的魔氣逐漸凝成一具虛影。具體面容還看不清,但她僅憑體型就能判斷出他的模樣。
殘留的魔識還能凝聚成人形嗎?
她定定地盯著那團人影,在五官還未浮現之前,捧住他的臉,輕輕地落下一吻。
纏在要間的魔氣頓時收緊。
幾乎是在下一瞬間,魔頭的虛影就徹底顯現出來。
蒔桐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腕就被虛影抓住,拖到了他的面前。
幽暨深深地看著她,低頭討吻:「再親一個。」
蒔桐僵住了。
是夢嗎?
對,她是在做夢。
蒔桐咬唇:「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想見你。」
哪怕與錨點建立了如此深的聯繫,他能夠傳遞過來的話也不多,只能越簡潔越好。
眼前的一切太突然,蒔桐下意識屏住呼吸,伸出手指去戳幽暨的身影。
是虛的,沒有實體。
她有些失望,但能再次相見已經是幸運,她打起精神:「你怎麼找到我的?」
「留下你靈識里的禁制。」
限制太多,幽暨沒法解釋更多。
他抬起手指,在她的唇角輕撫:「本尊都聽到了,你很想我、也想抱我、更不想讓我找下一個魔后。」
蒔桐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沒想過它們會被他聽到,此刻耳根頓時有些發燙。
「對。」
哪怕有些不好意思,她還是承認了。
幽暨只有虛影,虛影沒有心跳,但他依舊在聽到她的承認后,胸腔跳動得非常快。
愉悅和滿足從眼底滑過。
他伸出手,將人虛摟在懷裡。
但魔氣是真實的,它們順著他的心意,繼續猖狂地作亂,向她傳遞他的高興與激動。
蒔桐咬住嘴唇,忍住想要出聲的本能,有今朝沒明朝地順應著他。
只是魔氣太過肆意,總惹得她雙眼模糊,恨不得扯住魔頭的長發,狠狠地出一把惡氣。
她想問的話還有很多,可惜都堵塞在喉嚨里:
比如他知不知道她其實不是修真界的「蒔桐」;
比如他為什麼能從書里的世界來到她的世界;
比如他會存在多長時間,什麼時候又將消散;
等等,等等......
但蒔桐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被魔氣推倒在他的身上、緊緊地回擁,感受再次見面的溫存。
直到幽暨終於從溫香軟玉中清醒,抽空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他手癢地捏了捏蒔桐的臉頰,低聲哄道:「跟本尊回魔族。」
聽到這句話的前一秒,蒔桐還面紅耳赤地別過臉、不願意與他對視。
一秒后,她就猛地轉過頭:「你能帶我回去?」
幽暨將她的反應當作是驚喜,也便笑起來:「嗯。」
男人的笑容短暫地迷惑了蒔桐,但很快,她就從意亂情迷中掙脫出來。
「......我不是修真界的人。」她猶豫了一秒,就堅定地推開了他的手,「去到你的世界,只是一場意外。」
「我的生長環境不是那裡,熟悉的親友也不在那裡。」
「對修真界而言,它所需要的修為我沒有,連修鍊也不可能;對我而言,所學的能力與知識更無法彰顯、無從施展。」
蒔桐垂著眼,說出這些話的同時,自己的思緒也更加清楚。
哪怕沒有那一個億、哪怕當一個被房貸壓垮的打工人,她也會留在現代社會。
她不可能遺棄自己的知識和生存體系,去屈從於另一個體系。
待幾個月就足夠了。
但、但她也是真的捨不得幽暨,說出這些話的同時,自己的心也跟針扎了一樣。
頭頂太久沒有聲音和反應。
蒔桐也不太敢抬起頭,她的聲音極低:「你、你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隨時來我的夢裡,我、我是不會拒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