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試探
「你們什麼時候行動?」宮紀問。
「目前還不清楚,但至少不會在近三天。」降谷零的手撫過宮紀耳廓,「還有一點時間,你要好好休息。」
「那你也不要受傷。」宮紀眼瞳晶亮,包裹著他的身影。
降谷零偶爾也宮紀一派熱忱的愛慕刺傷。他的目光蝴蝶一般小心翼翼地在宮紀傷口處停留一下,卻也沒說什麼,只是輕輕道了一聲「嗯。」
接下來,他又談到:「在這幾天內,貝爾摩德說不定會進行偽裝混進醫院,進一步確認你的位置信息。」
「不同樓層都有為我設置的偽裝病房,我會不定期更換。」宮紀沉思,「但是千面魔女的易容確實少有破綻。」
她轉過臉,眼睛不自然地看向別處,「希望她對得起你的信任。」
降谷零將她的臉扳正過來,認真地問:「我可以在今天對你說生日快樂嗎?」
宮紀想到碎掉的蝴蝶標本,想到她潑在路面和樹木上的血——聽說那一大片血跡動用了高壓水槍才清洗掉。回憶到這裡,宮紀逸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到降谷零臉上,沉聲說:「不可以。」
降谷零逗她:「如果我非要對你說生日快樂呢?」
宮紀慢慢變成了一隻炸毛的貓。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這個人居然……
「你是不是在想,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怎麼甜言蜜語都於事無補?」
降谷零慢條斯理地說話,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宮紀變得警惕的眼神。
降谷零笑起來,俯身去親吻貓咪的眼睛。
貓咪的睫毛被濡濕,眼睛閉上一隻。降谷零的呼吸向下,他們的發尾交織在一處,在一線橙紅的光幕里交換了親吻。
「我開玩笑的。」在呼吸交錯間,降谷零低啞的聲音被渡到了宮紀的唇齒間:「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切錯失的儀式都有機會重頭再來。」
你不在身邊,我就只能站在電話亭里等待。
他們短暫分開,額頭相抵,一個眼含赤忱的好奇,另一個人灰藍色的眼睛里落滿粘稠星屑。
降谷零的手碰到宮紀蜷縮的指節,低聲問:「可以請你和我談戀愛嗎?」
宮紀控制著自己小聲卻急促的呼吸,眼尾真切地泛上紅潮,她佯裝嚴肅地回應:「和你談戀愛,有沒有截止日期?」
「有的。」降谷零思考:「我的心臟停止跳動的時候?」
宮紀的眼睛彎了彎,俯身貼到降谷零的唇角。
她將不遺餘力地拖拽著一路血跡前行,迎著千刀萬劍,跨過刀山沸海,粉碎降臨在他們頭頂的陰影。
為了自己,也為了飽受苦痛的——無盡的人。
宮紀的手摸索著碰到降谷零的胸口,一顆心臟在她手心裡鼓跳。充盈豐盛的回應經久不息——
他們將不再祈求命運的仁慈,而要從命運手裡將本該屬於他們的一切奪回來,甚至索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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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不得不承認,波本彷彿是天生的情報工作者,他具備極其敏銳的洞察力和情報收集能力,還長了一張有優勢的臉。
起碼,波本帶回的情報是他派出去的那些人當中最詳盡的。
他翻著波本的報告,與蘭薩德入侵醫院的信息系統得來的數據資料相互印證,思索著行動方案。
波本手臂搭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喊來一杯酒。
「她的身體恢復狀況如何?」
琴酒聲音喑啞,連這句看似關切的話都帶著微不可查的殺機,「派一個人進行一次小小的試探,你覺得怎麼樣?」
「失血帶來的虛弱癥狀將會維持很久。」波本回答:「即使是預演,即使一個棋子可有可無
,我也不建議你這麼做。
「她的觀察力一流,反應力絕佳,枕頭底下還藏著一把槍,琴酒,你可以派你的人去試一試,說不定那人一踏入她的病房,就會被子彈打穿腦袋。」波本接過侍應生遞過來的酒,「得不償失,那個人不會帶回任何有用的情報。」
琴酒顯然不是一個會被他人干涉計劃的人,他不回答也不否認,繼續問:「這兩天,0號在進行什麼活動?」
波本,連同安室透甚至降谷零,談起這個問題時語氣也變得不確定了起來。
他皺眉,以一種微妙的口吻說:「最近,她在和不同的人賭博?」
宮紀在和柯南玩二十一點。
「沒有工作,我感到生活空虛。」蘇醒第三天的宮紀如是說。
熱愛摸魚的矢川明第一個感到了羞愧。
宮紀的精力旺盛到不像一個住在重症監護室的病人,而她自我主義到和琴酒不分上下。宮紀屢教不改,讓重症監護室這種地方來往眾人絡繹不絕。矢川明連同好幾個公安賭到家底精光后,柯南擔起重任,勇敢地站在了幾個公安身前。
她靠在病床上,掖在腹部的被子上擺著紙牌。
隨著記憶流失,宮紀反而能進行機器般的計算。
好在她剩一點良知,不至於對小孩的錢痛下毒手。
更何況,宮紀和柯南還有要事需要商議。
「有希子阿姨會在明天回國。」柯南艱難地維持著自己工藤遠親的人設。
宮紀翻開一張牌,漫不經心地回應:「代我向你媽媽問好。」
雖說她可以不定期更換病房,但組織和警方情報來往的這三天,身為病人、渴望工作的宮紀過分安逸,老老實實地待在最初的病房裡——賭博。
零組公安們各個都是忙人,一天前就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這時候是午間,警力輪調間,監守看護最脆弱的時刻。
重症監護室的房門被打開,對宮紀痛心疾首的那位醫生端著檢查工具和記錄本走了進來。
宮紀和柯南紛紛轉頭看向熟悉的醫生。
「中津醫生只會轉身關門,而不是背手關門。」宮紀輕聲說。
「而且中津醫生走路有一點外八字。」柯南小聲指出。
「把眼睛閉上。」宮紀又說。
在柯南乖巧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宮紀左手流暢迅捷地摸出枕頭底下的槍,「砰」一聲毫不掩飾的巨響,一蓬鮮血飛濺而出。
波本曾說:「阻力並不來自於警察的嚴防死守,最危險的時刻是踏入病房的一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