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你的愛可真讓人作嘔
孟廂冰冷無情的嗓音落下,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我嫌臟。」
小魔神的手指已經要觸碰到她的臉頰,又驀地頓住,直愣愣的停在半空中。
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她。
孟廂很會演無情的戲份,她冷著臉的模樣精緻又冷艷,儼然一副高不可攀的大小姐。
如果不是她的性格好,很多人單看外面多半不敢接近她。
縱然知道是在拍戲,余斯年看著她現如今的模樣,眼睫還是微微顫了一下。
他說,「我……洗乾淨了。」
魔神邪性猖獗,身上總要沾染鮮血。
怕她不喜歡身上的血腥味,他特地沐浴過好幾遍,換上熏過香的衣服才來看她。
顧昭驀地冷冷看向他。
洗乾淨了……
真是好笑。
所以魔物天性放蕩到哪怕有了肌膚之親,只要沐浴一場就能當作什麼也沒有了嗎?
「昭昭。」
小魔神在外拚命幾天,想她的很,已經到了對她眷戀又上癮的地步。
他湊過去,想讓她聞聞自己,很香的。
顧昭依舊厭惡的瞪他,躲避他伸過來的手,彷彿他是什麼腌臢的東西。
沉淵被她的目光刺痛,有些生氣了。
「你應該知道的,我從來不是什麼好人。」
她知道他害怕什麼,自卑什麼,卻總在他心上捅刀子。
沉淵嗓音難得平靜,「昭昭,你不乖。」
魔神震怒,整個魔殿都隱約暗了下去。
顧昭一身冰清玉骨,接受不了這麼骯髒的感情。
她微微揚著下巴,嗓音如冷玉墜落,「本尊是仙,不是能像……討好你的下賤東西。」
沉淵眼眸越發陰鬱,視線緊緊盯著她。
嗓音沒什麼情緒的問,「為什麼討好就是下賤。」
他就喜歡討好她,像是小尾巴一樣圍著她轉,恨不得時時刻刻黏著她。
原來,落在她眼裡就是下賤啊。
怒意騰然而起的沉淵沖她伸出手,強勢的把雪衣美人拽進了懷裡,長指用力捏住她冷白的下巴。
他眼眸染上魔紅,漂亮的滴血,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問,「就不能是愛嗎?」
我無情無欲的仙尊,我愛你愛的還不夠明顯嗎?
聞言,顧昭此時更是對他厭惡至極,討好就是愛,那柔頤費盡心思的討好他。
他就要……
顧昭光是想到柔頤的話,臉色又慘白到喘不上氣。
她輕輕呼吸,一字一句的沖著他說,「你的愛可真讓人作嘔。」
話落,明顯能感覺到魔神的手指微顫了一下。
彷彿是最銳利的刀割在他身上,凌遲著他赤誠的心。
沉淵的眼眸猩紅帶了淚,看她的目光恨不得撕碎她,卻是輕輕笑了一聲。
笑容苦澀,音調沙啞。
「上仙,你憐憫眾生時,可曾有憐憫過我?」
他曾經以為生離死別就是最痛苦的了,現在才發覺,其實不然。
顧昭看著現如今的魔神,心臟莫名的跟著抽疼了一下。
她咬著唇,別過了眸,依舊是冷玉般的臉色。
隨即被發狂的男人強硬掰過來,他宛如即將發怒的野獸,想要用獠牙肆意撕咬可憐的獵物。
「顧昭,你就是作嘔也要給吾受著。」
懷中的美人身子嬌又軟,被他死死壓住,纖冷的薄唇毫無章法的去吻她的唇。
孟廂被他的動作弄得哪裡都疼的,差點就覺得這小東西是真的瘋了。
她咬了咬牙,還是遵循劇本繼續往下走。
細白的脖頸仰起,在男人痴迷又虛幻的眸光中——
狠狠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
一瞬間,萬籟俱寂。
整個現場都因為兩人極致飆戲,陷入了震撼的沉默中。
雖然知道故事是虛構的,但這下還是虐的陳勉要哭出聲了。
「嗚嗚嗚嗚嗚我真是有毛病,為什麼放著甜寵小黃書不看,要來看這種虐到死去活來的劇。」
沈難:「……」
不想說話。
陳勉嘴裡還在喋喋不休的說道,「這是正常人能寫出的劇情嗎,我要給編劇寄刀片,不,我要直接揍編劇一頓,還要拔光他的頭髮!!!」
經紀人垂眸看他一眼,眼底帶了點兒笑意,微抬起下巴,「去吧。」
陳勉被他乾脆利落的嗓音弄得一愣,隨後叭叭的說,「也就是編劇不在,不然我肯定……」
葉編劇有個習慣,他向來只創作,從來不會在現場親眼看拍戲。
結果他話音未落,就聽到經紀人冷冷酷酷的嗓音響起來,「編劇就在那兒,看到沒。」
陳勉:「……」莫?
陳勉順著經紀人指的視線往不遠處看過去。
導演旁邊坐著一位修長安靜的男人,眼眸正一瞬不眨的看著顯示屏上的內容,長睫微微垂下,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
這是個蒼白易碎的男人,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又帶著點兒殃殃病態。
陳勉猶豫了一下,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算了吧,我怕我一拳下去他遭不住。」
沈難不冷不熱的笑了一聲,「……」
吹吧你就。
陳勉還在努力證明自己,「真的,葉編劇看起來就很弱呀。」
隨後,葉檀笙敏感的察覺到了注視,朝著陳勉慢悠悠的看了過來。
男人鳳眸乾淨,平靜又無聲,看起來沒什麼攻擊力,但絕不會被稱之為弱。
陳勉:「……」
他沉默了一下,哆哆嗦嗦的藏到了經紀人身後。
沈難覺得好笑,故意逗他,「躲什麼?不是一拳能打三個?」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陳勉有點炸毛了,扯著他的領帶讓他俯下身來,聽自己發怒以後講道理。
「你有完沒完,認識這麼久了,還不知道我陳綿綿就是只喜歡口嗨的紙老虎嗎?」
沈難彎著腰,就這麼保持姿勢聽他叭叭叭的說完。
他眼眸微垂,落在陳勉的嘴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嘴很碎的原因,他的唇瓣看起來有些微干。
沈難喉結輕輕滾了一下,「現在知道了。」
陳勉看著有些奇怪的經紀人,平時他要是敢動手動腳,豈不是會被他撿起來扔出去。
如今卻愣著不動讓他拽,陳勉輕輕眨了下睫毛,「知道什麼?」
沈難說,「原來陳綿綿是紙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