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光滅了
這次阮清清學乖了，讓江衍提前進學校。
雖然她很想和江衍真的有點什麼關係，奈何班主任是個強抓早戀的老師。
她可不想還沒萌芽的愛情被班主任掐死。
對於江衍前兩天的缺課，班主任好似不在意。
也或許是早就知道江衍的情況。
以前江衍上課時，就喜歡看計算機相關的書本，因為高中的知識，他早已經自學完了。
毫無疑問，江衍是個天才。
今天居然破天荒，開始聽課，而且還很認真地做筆記，做得非常仔細。
相反，阮清清因為習慣，記筆記只記她還沒有完全吃透的部分，顯得格外簡略。
偶然間一扭頭，看見江衍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筆記，她有些驚訝。
江衍他，從不記筆記的。
隨後想到什麼，心裡升起甜絲絲的蜜意。
江衍肯定是因為她說的話，想要給她補課，所以才特意記筆記的。
*
放學后，江衍照舊去餐館打工，阮清清特意提醒他：「江衍，再忙也要記得吃東西哦，不然……」我會心疼的。仟韆仦哾
這句話沒好意思說出來，不然少女心事就揭露無疑了。
咳了咳，跟他揮手：「不然你的同桌還得給你送晚飯，大晚上一個女孩子出門，你放心嗎？」
江衍沒說話，對他點了點頭。
晚上，江衍賣完燒烤，回到家已經一點鐘了。
準備看會兒書就睡覺，想起女孩說的話，少年來到廚房，還有剩飯，他可以炒飯吃。
結果正好遇到張翠花起床上廁所，聽見灶房裡的聲音，火大地跑過去，看見是江衍，沒好氣地說道：「要死了，大晚上還開火，餓一頓能把你餓死還是怎麼滴？」
然後二話不說，氣沖沖地走過去給江衍把火關了。
熄滅的火焰，澆涼了少年心裡剛燃起來的火。
隨後張翠花又說：「對了，昨兒個有個女同學來找你，還挺漂亮的。」
原本沒什麼反應的江衍，猛地扭頭看向張翠花，漆黑眼眸深邃凌人。
乍然對上這樣的眼神，張翠花有些被嚇到。
反應過來后，瞪圓了眼睛：「你要死了，這麼看著老娘幹什麼？」
拍了拍胸口，沒好氣地說道：「老娘就是想提醒你，那姑娘家裡挺有錢的，你給我好好巴結巴結，指不定能從人指縫裡弄點兒錢貼補家裡。」
無恥到極點的話語從張翠花嘴裡吐出，少年胸口裡湧出從未有過的憤怒，以及無力和蒼涼。
她好心幫他，他的家人，卻在算計著她。
江衍第一次對張翠花生出了反抗的心，伸出手，把剛關掉的火打開，不再跟張翠花說一句話，繼續翻炒鍋里的蛋炒飯。
江衍的反應有些惹怒張翠花，伸手就要再去關火，嘴裡也罵罵咧咧：「反了反了，你他娘的給老子反了，破爛玩意兒，敢不聽老娘的話。」
可惜手沒成功碰到開關，因為江衍握住了她的手腕。
一米八的少年，常年干苦力活，還經常顛大鍋，力量不是普通人能抵抗的。
更何況張翠花再潑辣，也只是個婦人。
力量終究有懸殊。
張翠花仰起頭，從這個位置，她看見少年陰沉到近乎黑暗的雙眸。
「你……你想幹什麼？」
說著，直接對外喊：「江大生，你快給老娘起來，你侄子要打死我了。」
江大生匆匆跑來。
看江衍握住張翠花的手腕，還敢炒飯吃，江大生怒上心頭，提起門邊的鐵棍就要往江衍身上打。
江衍以前任由他們打罵，從來不在意，現在他想在意了。
就在他要握住江大生打過來的鐵棍時，江大生吼道：「畜生，害死我姐姐還不夠，你還想打我娘們兒。」
一句話，少年眼前閃過女人滿臉是血趴在地上的畫面。
江大生說，因為生了他，那個記憶中溫柔的女人才會跳樓自殺，因為他是她的恥辱。
江衍記得那天，媽媽騙他出去買東西。
歡喜拿著東西回來，那個女人從樓上跳下來，正好落在他眼前，頭破血流，腦漿子都出來了，她睜大眼睛看著他，眼底滿是不甘。
「砰……」
鐵棍打在肩膀上，肚子上，腳上。
疼，鑽心的疼，少年卻沒了反應。
江大生原本打算打他腦袋，反應過來這是鐵棍，怕把人打死，趕緊換了地方。
江衍表情麻木地關了火，一步一步走出廚房。
江大生和張翠花的辱罵自身後傳來，卻好像懸在他頭頂。
江大生不僅罵，還提著鐵棍對著他的後背一下一下的打，很用力。
終於，江大生打累了，放過了江衍。
江衍回到小倉庫房，關上門，坐在地上。
腦海里回想著女孩說的話。
那不是你的錯。
少年漆黑的眼眸有淚水大顆大顆的滾落。
怎麼不是他的錯呢？
如果不是他，那個女人也不會死。
他毀了那個女人的一生。
他的出生本就是錯。
頭深深埋進膝蓋之間，江衍眼前慢慢變得模糊。
*
阮清清躺在床上，心裡美滋滋，因為今天江衍態度改變了，他願意慢慢接受她的幫助了。
她想更了解江衍的事，拿出手機，在微信上問季小小。
「小小，江衍的事，你知道多少呀？」
季小小剛從外面野回來，頭上冒著汗珠，看到消息，哈哈大笑起來。
阮清清很快收到了季小小的回復。
「哎喲喂，這就開始打聽了呀，清清，你還真是個貨真價實的顏狗。」
季小小不建議阮清清喜歡江衍，但既然人家已經確定了心意，她肯定不會橫加干預。
阮清清感到好笑，說起來，也確實是顏狗。
上輩子第一眼，就對他不一樣了。
季小小接著又發消息回來：「行吧，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江衍從小跟他舅舅舅媽一起長大。」
舅舅舅媽？
是那天打他的那對夫妻嗎？
那他爸爸媽媽呢？去哪兒了？
還是說，出什麼事了？
阮清清心裡亂糟糟的，想到他和一對不喜歡他的夫妻生活在一起，特別想把他接到家裡來。
可現實不會允許，她媽會首先打死她。
懷著沉重的心情，阮清清失眠了，最後迷迷糊糊睡著。
睡覺前，她還在想，既然不是爸爸媽媽，她可以不可以想辦法，讓江衍出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