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場

或許這就是征服的快樂，可是她何嘗不是享受，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當我換好服務員的制服蹲在門口抽煙的時候，陳媛穿著工作制服來到酒吧，朝我點了點頭，彷彿和我之間只是簡單地上下級關係，並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

酒吧為了新的開場已經籌備了很久，在開場之前陳媛專門把我們召集起來開了一個會；簡單總結起來就是酒吧未來一段時間的中心都是圍繞著六個公主展開，隨後還會陸續再來六七個。

用她的話來說酒吧就是一個男人圖新鮮的地方，必須每天換不同的花樣；而且今晚六個公主必須全部到位，在接下來的時間八個公主可以圍繞不同的服裝打扮去吸引客戶。

比如今晚是空姐之夜，明晚可能就是護士誘惑，後晚可能就是車模走秀----

公主除了招攬客戶，陪客人喝酒之外，也可以帶出去過夜，這是酒吧行業大家都知道卻不能明說的秘密。

隨後陳媛在回憶明確說明我以後會全力負責公主的接送，給的理由是我住在那附近，下班剛好順路。

身邊的同事們紛紛對我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但我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

童子翔和張大路盯著穿梭在人群中的公主雙眼直冒光，瑟瑟讚歎道：

「這幾姑娘肯定是從南邊過來的，真他媽有料有顏。」

「曹陽，你可有福了，每天晚上都面對六個水靈靈的大妹子，能把持不？」

我搖了搖頭，沒有搭理他們；看著生意越來越火爆的酒吧，心裡不由有些心煩意亂，這時一杯水遞在了我面前，我側頭一看，沉默寡言的古月冷言冷語地說道：

「給你喝。」說著就大步離開，我暗嘆一聲，這姑娘是吃火藥了？

「看到沒，這就是我說的特色，一個酒吧只要有特色，那就十分的火爆。」童子翔指著越來越洶湧的人潮，激動地說道：

「看看今晚這場面，妥妥滴爆棚。我敢肯定今晚銷售額絕對30＋」

我早就注意到今晚的場子和之前大不一樣，這才剛剛開始就擠滿了人，如果持續下去，今晚爆棚是絕對的，酒水可能都會賣瘋。

「你們可別說，這幾個公主真不錯呀。」張大路吧嗒著嘴巴，瑟瑟讚歎了起來，隨後一把拉住我說道：

「曹陽，你是她們的司機，記得幫哥們要個電話唄；就算要不到，那天想辦法能讓我上一個，哥們我請你吃大餐。」

「我也一樣。」一旁的童子翔應和了一聲。

看著兩人那色眯眯的樣子，如果我將自己與八個公主住在一起的事情告訴他們，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一個晚上在渾渾噩噩中度過，隨著人群逐漸退去，我急忙衝進衛生間洗了把臉，整個人才清醒舒服了一點。點著一支煙走出酒吧，一陣冷風吹來，感覺整個人有些搖搖晃晃。

抽完煙我開始上車等幾個公主出來，等了一小會陳媛和那個名叫夢裡花的公主走了出來。

不知道她具體叫什麼名字，我也沒有去問，因為向一個公主問真名是一件很忌諱的事情；因此我只記下了她們八個在酒吧的化名。

陳媛帶著夢裡花走到車旁，拍了拍車窗笑道：

「第一天就被帶出去了七個，你送她回去抓緊休息吧。」

陳媛說完就坐上王剛的賓士飛快地離開，我沒有多想，因為我知道陳媛這樣的女人不是我一個服務員或者馬仔能夠獨自佔有的。

夢裡花自從上車之後一直悶著臉，嘟著嘴，似乎很不高興，像是誰欠了她幾百萬似的，其實想想也是，和自己一起的七個姐妹都被客人帶了出去，而唯獨自己一人留了下來，這種情況擱誰身上都是一種不小的打擊。

夢裡花雖然不是八個公主裡面最漂亮的，但卻是最有少女純真氣質的；我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她沒有出去？

「你的那幾個姐妹呢？」我沒事找事，故意找話說。

「跟客戶出去了。」夢裡花低聲說道。

「那你怎麼---」我還沒有說完就被她大聲打斷：

「你煩不煩呀，帶不帶出去與你有什麼關係？你不也就是一個拉皮條的。」

我愣了一下，『拉皮條的』；我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說好聽點是在酒吧做司機，說難聽點就是管理一群小雞的雞頭而已。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變了，獨自走在獨木橋上，逐漸在往黑暗裡沉淪，只會越陷越深；我想過掙扎，放棄，但內心對金錢的渴望又讓我拋棄了那些無知的念頭。

從反光鏡中看到夢裡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也懶得再去打擾，專心開車，得先去住的地方將行李那些拿出來。

「這是哪裡？」見我車停了下，不是公主住的地方，夢裡花皺眉問道。

「先去我住的地方拿一下行李。」說著我停好車打算上樓去拿，讓夢裡花在車裡待著，我馬上就下來。

我本以為她會安靜待在上面，沒想到她說幫我拿，我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其實住的地方也沒有什麼東西，只有簡單的幾件衣服和洗刷用品。拿了之後直接下樓上車，下樓之前又跑到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他給我投來男人之間特有的眼神。就在我上車之後，那傢伙在後面大喊道：

「哥們多注意身體啊，女人身磨人的刀呀。」

我靠，真想下去踹那傢伙兩腳，而夢裡花臉上沒有絲毫的反應，過了一會她忽然開口說道：

「哥哥，你似乎做這一行沒多久吧。」

「才做了一個月。」我如實回答。

「哥哥，聽媛媛姐說你是大學生，幹嘛非要做這個行業？」夢裡花似乎打開了話匣子，主動和我找話題說。

「你不用喊我哥哥，我們年紀其實差不多的，喊我名字就可以。」我輕聲說道，被一個女的這樣喊哥哥全身不自覺有些發毛。

「慢慢就會習慣了，這是我們這個行業的規矩，我們都是你的公主，你是我們的哥哥；我們所有的公主都應該這樣喊你。」夢裡花一本正經，說的很真誠，隨機轉口道：

「哥哥，你還沒有回答我問題呢？」

「我是本地人，因為某些原因花光了所有錢，房子也抵押了出去。後來就來這裡做了服務員，承蒙陳總和王總看得起我，才做了你們的哥哥。」我輕聲說道，往事提起心裡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傷痛，而我也默認做她們哥哥這件事。

「哦！」夢裡花應了一聲，隨機咯咯笑道：

「哥哥，你和我們住在一起，就不怕我們姐妹吃了你。」

看著她臉上綻放出笑容，我也開始和她大膽地聊了起來，一些隱秘的話題也無所顧忌了起來。

「我可不怕你們，倒是你們不怕我反吃了你們？」

「且，誰吃誰還不一定呢？我們科室有八個姐妹，你受的了嗎？」對於我的話夢裡花不屑一顧，身子微微往前傾斜，認真問道：

「哥哥，你知道我們具體是做什麼的嗎？」

「瞎子也能看出來，這麼明顯的問題還需要問？」我隨口說道。

「那你是不是也認為我們不是乾淨的女孩子，為了錢不知廉恥？」夢裡花說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我一時半會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搖頭說：

「不會。」

「那你為什麼猶豫？既然猶豫那肯定就有別的沒有說出口的答案。」夢裡花盯著我一字一句說道：

「哥哥，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我已經習慣了，不會介意你怎麼說。」

我有些吃驚地看了眼夢裡花，我沒有想到她是如此的坦蕩自然，她的坦蕩自然也讓我有些羞愧難當；於是我故意劈開剛剛的話題問道：

「你為什麼會做這個行業？」

「這不是你關心的問題。」夢裡花一口回絕了我的問題，靠著座椅不再說話，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於是又問道：

「你那些姐妹今晚都出場了，你為什麼沒有出去？」

「剛來這裡有些不習慣，身體也不舒服，不想出去。所以媛媛姐就讓我回來休息。」夢裡花有些敷衍地答道。

夢裡花提到陳媛，看她們的的反應和陳媛的關係都挺好，於是我旁敲側擊地問道：

「你們和陳總的關係很好啊，我看陳總也挺關心你們的。」

「那當然了，當初媛媛姐和我們一起在南方上班的時候，她就非常的照顧我們，我們都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姐姐。」提到陳媛，夢裡花花似乎多了很多。

我想從她的口中了解陳媛更多的事情，想了解她的過去，了解她的一切；了解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