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決定放棄了
「不方便。」席深簡單回答。
「樓梯才不方便呢,慢吞吞的。」沈微詞撅著嘴巴,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的說道。
「待會兒上樓我陪你睡會兒,都一晚上沒睡了。」席深別開沈微詞沒營養的問題,轉向休息的問題。
他一晚上沒睡沒什麼,可是她是孕婦,終究是對身體不好。
「哦。」沈微詞輕輕應了一聲,就歪倒在了席深的肩頭。
…………
等席深爬上頂樓的時候,沈微詞已經睡著了。
將她安安穩穩的放在病床上,又蓋好了被子,席深才也除掉了外衣,鑽進被子,摟著她一起睡去。
…………
京城軍區醫院。
整個醫院都靜得厲害,四處有執勤的武警官兵。
空家一族人都靜靜地守在病房外,等待著輪番探視。
而病房裡。
空靈看著自己年邁的爺爺,拄著纏金拐杖站在自己的床邊,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
眼淚一下子就順著頰邊留了下來,張嘴,卻說不出話。
空家爺爺看著自己最寶貝的孫女兒也是唯一的孫女兒淚流滿面,心一下子就軟了,征戰半生的性子又讓他說不出什麼煽情動聽的安慰話來,只能伸出他滿是皺紋的手,顫抖著替空靈擦去她頰邊的眼淚,溫聲說道:「空兒不疼,有爺爺在。」
聽見自家爺爺的安慰,空靈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她一向驕傲,從前哪裡這樣傷心的哭過。
就是這反常的狀態才讓空家爺爺心疼的厲害。
他家孫女兒在京城無論什麼都是佼佼者,卻偏偏看上了沈家養子。
原本這也沒什麼,可問題就出在那沈家養子天生一副冰冷的性情,除了對他那名義上的妹妹能上心之外,旁人誰他都不多看兩眼。
即便是這樣,礙著自家孫女兒的心意,他也沒做什麼阻攔,只想著年少時的感情或許並不穩固,等過上幾年,自家孫女兒的心或許就收回來了。
可事實證明,一切不過是他想多了。
一年過去,她的心在那小子身上。
三年過去,他的心還在那小子身上。
甚至為了那小子,她還專門輔修了秘書專業。
就是這種堅持,她讓自己一步步後退,一步步的由著她,縱容著她。
而結果,她虔誠的結果,他步步退讓的結果,就是讓那小子對著他的心肝寶貝兒開槍。
「爺爺,不關司索洌的事。」空靈用盡全身力氣,掙扎著說道。
「這個你不用管,爺爺自會查清楚。」空家爺爺猛的一頓手中的纏金龍頭拐杖,堅定說道。
敢傷害他的心肝寶貝兒,自然就得有能力承受這個後果。
「爺爺,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說,只要你默認……這件事與他無關,我就忘了他,三年之內,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乖乖嫁了,好好的生活。」空靈勉強的笑著,一字一句說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唉,你這又是何苦!」空老爺子嘆了口氣:「就權當這是爺爺最後一次縱容你,這事確實與那小子無關。」
聽見自家爺爺同意,空靈安心一笑,再次暈厥過去。
「聽見了嗎,空兒的意思。」空老爺子轉頭,看向自己身後打扮的的很雍容的中年婦人。
「知道了。」婦人溫和一笑,上前,準備扶空老爺子。
「你先出去吧,叫他們也散了。」空老爺子卻是擺了擺手,對著婦人這麼吩咐道。
「是,爸爸,您也要注意身體。」婦人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病房外,眾人一見婦人出來,都圍了上來,壓低聲音,問著裡面的狀況。
「爸爸說了,讓都散了,他在裡面再陪陪空兒。」婦人謙和一笑,低聲說道。
「唔……」一陣或高或低,或理解或不懂得應和聲響過,一群人各自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最後剩下的只是一個比婦人年紀稍小一點兒的中年女子。
「嫂子,我留下來陪你吧。」中年婦人調皮一笑,樂呵呵的說道。
「嗯。」婦人只是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嫂子,空兒這次回來就不會再走了吧?」中年婦人收了笑,試探著問道。
「她已經答應了爸爸,只要爸爸不追究這件事,她就收了心,乖乖的聽爸爸的安排,對了,七七,你不是跟空兒一向談的來嗎,等會兒我帶你進去看看她。」
「嫂子,你這又是何苦呢,哥的死,本來就和空兒無關,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就這麼放不下呢?現在空兒都能放棄司索洌那小子了,你怎麼就不能放下對空兒的成見呢?你才是她的母親啊!我只是她的姑姑,我想,有時候……」
「夠了。」七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婦人強行打斷了:「我不想在聽你說這些,空兒是誰的孩子,我比你清楚,還有,空城的死,不要再提了,那是爸爸心中一個無法抹去的傷痕。」
「……」七七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知道了,嫂子。」
…………
這一等就是五個小時。
空靈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一睜眼,看見的就是自己最愛的小姑姑。
「姑姑。」空靈笑著叫了一聲,眼底閃過的卻是一抹無法掩飾掉的失落。
「嗯,你媽媽陪你爺爺在隔壁房間休息,剛才,一直是他們在守著你。」
七七知道空靈眼中的那一抹失落代表了什麼,只不過,她也無能為力罷了。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麼無奈。
「這是你媽媽親自為你做的蔬菜粥,你知道,她向來不沾葷腥的。
七七說著,就將盛了粥的勺子往空靈嘴邊遞去。
空靈聽話的張口,一聞到那粥的味道,她就知道是誰做的了,哪裡還用得著別人來騙自己。
她媽媽做的粥,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會用一股子艾香味,清清雅雅的,很舒服。
他的母親名字就叫做蘇艾萱,很動聽的名字,而她早亡的父親則叫做空城,他曾經是爺爺最寵愛的兒子。
似乎,自打父親去世之後,自己就在也沒吃過母親做的粥品了。
那種味道,已經很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