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替我為客人指明前路直至下一任有緣人的出現你可願意?
「東菲確實有天賦,但是緣分還是差了些。」
「我要的一直都是最好的。」
「而這個選擇,只有你。」
萊森在這裡等了許久,才等到了一個東方柚,怎麼會這樣輕易的放棄呢,他抬睫深幽的視線看著她,桌上擺放著一盞紅燭燈,燈光忽閃,萊森的表情愈加晦暗不明。
東方柚看向他面前擺放著這些畫牌工具。
「你的牌,原來都是你自己畫的?」
萊森:「是也不是。」
他沒有解釋,伸手示意了面前的這副新牌:「兩年不見了,有沒有興趣嘗試一下?」
桌中央的位置,擺放著一疊圖案精美的黑牌。
牌色以黑色為主調,上面用金色的顏料畫著神秘繁雜的圖騰,每一張牌都代表著特殊的意義,在東方柚來時,萊森正好畫完了最後的一張牌,說話的功夫,這張牌的塗料已經幹了,他伸手拿起這張牌,放在這疊牌上。
如此,才是一副完整的牌。
「這是一副新牌。」
「嗯。」
東方柚伸手拿起這副牌,忖量片刻。
開始洗牌,抽牌。
萊森看著她這番熟悉的操作,心裡很欣慰。
東方柚只抽出了一張牌,看了看就放在桌面上。
「是吉兆呢,你看的是什麼?」
東方柚淡淡言:「看的是我這一行的吉凶。」
萊森雙手合十放在桌面,面帶微笑:「是吉兆,看來還不錯呢。」
東方柚垂睫:「兩年前,你告訴我要回到哥倫比亞才能解野望的死劫,現在我回來了,要怎麼做?」
「不急。」萊森伸手把面前的卡牌一張一張疊起來:「你不是還要幫舅舅做手術嗎?等你的手術做完,我們再討論這件事吧。」
「這幾天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多來酒店看看書。」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住萊森。
萊森把手上的牌全部疊起來之後就用一個雕刻著圖騰的木盒子裝起來了,東方柚看著他的動作,不解道:「難道你在酒店生活的這些漫長的時間裡,都用畫牌還有看書來解悶嗎?」
萊森:「入住酒店的客人們的一生,不是最好解悶的事情嗎?」
「畫牌,一生只會畫一次哦。」
東方柚蹙眉:「為什麼?」
萊森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等你做完手術,我們再聊,隨時都可以來酒店找我。」
萊森收好了牌就離開了圖書館,把這裡留給了東方柚。
東方柚一個人坐在靜謐的圖書館里,視線所及,全是書架還有書,她站起來走到了書架面前,隨手拿了一本看。
在外人眼中宛若天書的書籍,卻在她的眼中就像是白話一樣簡明易懂,無聊的翻看了一本書後,她離開了酒店。
…
回到政家莊園。
政裁冠正在跟老管家一起下國際象棋。
東方柚回來之後,便頂替了管家,陪著政裁冠一起下棋。
好幾次看著政裁冠,東方柚都在想,要不要告訴他關於墨京事情的真相,但是她只是在心裡糾結,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日子就這樣不咸不淡的過著。
最大的變化那就是有東方柚在,政裁冠的心情免不得都好了很多,莊園里不止他一個病號,東方柚親自監督跟進他們的病情,手術的日子提前了三天。
基地將一切都準備好了。
政於淵跟易知一起進入病房,麻醉之後,東方柚以一圓為引子將他們身體裡面的蠱引出來,兩隻丁點兒大的蠱蟲從管子里爬出來之後,就被一圓吃掉了。
易知跟政於淵終於不再綁定在一起。
兩人在病房躺著休息了半月。
易知在自己能下地行走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哥倫比亞回到Z國,東方柚允許了她回去,易知作為政家的恩人,在離開的時候,政裁冠給了她一筆不小的報酬,足夠她能夠很富裕的度過餘下的人生。
在政於淵的身體恢復如初后。
政裁冠的心終於放下來,一直以來在他心裡多年的夙願終於是完成了,如今就剩下了一個心愿。
在易知離開時。
東方柚親自開車去送她。
在機場,看著易知登機的時候,兩人擁抱了一下。
「易知,不管如何這些年,我還是要感謝你,沒有你我舅舅也不會順利的康復起來。」
易知從當初的受害者的身份,到她願意做出讓步還願意成為母蠱的寄生體給政於淵治療,這份恩情,東方柚會一直記得。
「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還請不要客氣。」
易知淡淡的開口:「之前不也是你們把我從基地里救出來了嗎?就當我還你們的救命之恩了。」
「好了,我走了。」
「一路順風。」
東方柚在機場看著飛機飛離半空后才離開。
在政家的事情落下帷幕之後。
東方柚再次去了納德酒店。
而這一次,萊森也並沒有瞞著東方柚了。
「死劫,需要一命抵命。」
「什麼??」東方柚在聽到萊森的話的時候,當場滯住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當初不是告訴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萊森接著說:「所謂死劫,本來就不是輕易能夠化解的,妄想要改變預言中事實的結果,你不是已經知道結果是什麼了嗎?」
是的。
當時就是因為東方柚想要改變預言,所以才導致之後她跟景野望的因果關係延長至今,當初只是區區一個手指便發生了如此大的改動,就別說如今的生死劫難了,東方柚垂睫:「你不是說有辦法?」
萊森頷首:「確實有辦法,那就是以命抵命。」
東方柚:「用誰的命抵?能用誰的命去抵?」
萊森緩緩開口:「我之前也說過,你需要付出相應的東西。」
東方柚抬睫:「你的意思,我需要用我的去相抵才行嗎。」
「是,也不是。」
東方柚討厭這樣賣關子:「那我到底需要付出什麼?」
萊森:「你需要付出的只是自己的時間罷了。」
「這筆交易,你可做也可不做。」萊森翻出上次東方柚抽出的吉兆卡牌放在她的面前:「要化解死劫,一般人的命格是不足夠的。」
「即便抵命了,但是之後承擔的因果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消化的。」
「要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去抵命,才能徹底的了結這件事。」
萊森開口:「其實,景野望今生命數已經是撿來的了。」
「當年,是你強硬的闖進預言中,改變了他今生的命數改變了他如今的社會地位,這些東西本就不應該屬於他,有得必有失,所以註定了他今生命運多舛,英年早逝。」
東方柚聽到這些,語氣顫抖:「你是說…如果當年我並沒有做出那種事情,他的一生會跟現在截然不同,那他應該過怎麼樣的一生?」
萊森:「人各有命。」
「他本應該就是在衚衕里餓肚子的少年,沒有貴人扶持,他此時莫不該還是那個在底層摸爬滾打苦苦掙扎的人罷了。」
「他的一生會過的很苦,如今用一根手指的代價換取自己半生榮華富貴,已經夠本了,你改變的東西,會隨著他的生命消逝而終止。」
「可是如今,你想要為他續命,無疑就是在用其他的東西去填補這個窟窿,就算你找到了一個命格合適的人去抵命,那也只是把這個因果循環下去罷了。」
東方柚嘗試著開口:「如果……是用我的呢?」
萊森搖頭:「不行。」
「你的命格跟他截然相反,你並不是那個合適的人,並且你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死。」
東方柚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從她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如果用她的命去抵,這樣的福報景野望可消受不起。
萊森:「每個人降臨到這個世界上,都有他應有的一生要走。」
「即便是你也不例外。」
「那依你的意思,誰才是那個合適的人?只有找到這個人,才能結束這段因果是嗎?」東方柚問。
萊森頷首:「是的。」
他視線看向桌面的牌,緩緩開口:「在你的眼前,就有一個合適的人。」
聞言,東方柚猛的抬眸看向萊森。
眸子輕顫,滿眼皆是不願相信。
「是……你?!」
「怎麼會這樣。」
萊森倒是沒有東方柚這麼大的反應,他淡淡的說:「以我之命才能抵消這段因果。」
東方柚的錦鯉好運命數,是用她母輩親人們的福報去換的。
所以她這一生,無論做什麼都會大富大貴。
而萊森這一世修來福報,是靠他在這納德酒店裡為人排憂解難修來的,他的命數相比東方柚的更純,並且他能夠算到世間一切人的命數,所以對自己的命早就知曉了。
在兩年前,萊森就算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坦然接受。
「那你剛才說的交易是什麼意思?」東方柚眉心輕擰。
萊森:「這筆交易,你可做也可不做。」
「我一心想讓你來接管酒店,兩年前你拒絕了,如今,為了救景野望,我用我的命跟你做交易,以我之命去抵消景野望的這一世因果,但是換你留在酒店代替我做這納德酒店的主人,替我為客人指明前路。」
「直至下一任有緣人的出現。」
「你可願意?」
東方柚聽到這些話,良久都沒有應答。
她萬萬沒想到,萊森說的死劫可解是這樣的化解法。
用萊森自己的命去抵,然後換自己在酒店裡直至遇到下一任有緣人的出現。
怪不得…
怪不得當初萊森沒有選擇東菲。
他是早就看中了自己,所以只是在酒店裡多等了自己兩年罷了,他當初算到了她還會回來,就是因為這個。
東方柚兩年前不願意留在酒店,就是因為她還有親人,她不願意被關在這裡,可是沒想到現在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兩年前的原點。
半晌。
她冷靜的開口:「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萊森將桌面的吉換了一個面,露出了背面的漆黑色。
「我從不勉強,景野望還能活一年。」
「景野望今生跟你的命數交織在一起,陪你度過了童年時光,不惜放棄自己的升職機會也要跟隨你,可是他現在卻願意離你而去,遠赴另外的地方,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萊森真的將一切都算的很准,就連現在景野望不在自己身邊都能算到,東方柚半斂眼瞼:「為什麼?」
萊森:「兩年前,我為景野望解牌。」
「他的姐姐,孕育兩子,其中一子會意外夭壽。」
「!!什麼!?」
聽到此言,東方柚又是一個大震驚。
景玉生的兩個孩子,居然會夭折一個!
這件事景野望從來沒有跟自己講過,前些日子,東方柚在帝都參加白歆妍的婚禮時,見過那兩個孩子他們都很可愛。
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會…
「你的意思是,他知道這件事,所以回去保護他們了。」
「是的,可是他都自身難保,又怎麼能保住外甥的命。」萊森不疾不徐:「他們姐弟一生中遇到的最大的貴人就是你。」
東方柚想到那兩個孩子會沒一個,令她十分的痛心。
「他……」
景野望什麼都沒告訴她,就直接去了帝都。
當時的他,又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回去的呢。
「他們還有多少時間?」東方柚問。
萊森:「你可以自己看看。」
牌就放在東方柚的面前,只要她想看其實自己便可以看。
只是這些年,她一直都不曾使用過這些方法去窺探天機,想著,不知道便就是最好的,可是事實上即便不知道,也不能代表這件事不會發生。
東方柚伸出手,隨意的抽了一張。
是一張月亮被一半遮住的圖案。
「是食月。」
也就代表了景玉的孩子,會在一個食月氣象的日子出意外。
東方柚的心情很複雜。
萊森端坐在她的面前,臉上的表情有一種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淡然,即便明明自己也是作為賭注的一方:「事情我都告訴你了。」
「這筆交易,做還是不做,選擇方在你。」
「當然,隨著景野望的死,你們之間糾纏的因果也會隨之結束。」
以命抵命,只是換了一個人去了結這段不應該存在的因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