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年為什麼提分手

第9章 當年為什麼提分手

廖雲丞傾身向前,一股隱隱的,劍拔弩張的氣勢殺過來。

眼神也是清冷涼薄:

你不說,我明天就去你家拜訪路老師,如果連她也不知道,我們就一起去請教你的導師陳博士,再找不到答案,我就去綁了董秋分,她一定知道。

廖雲丞從不說廢話,也從不做空手而歸的事。

你別。前兩個沒事,董秋分真的知道。

而且董秋分那個嘴跟棉褲腰似的,根本禁不住廖雲丞那些腹黑套路,他三言兩語就能騙董秋分把兩人的聊天記錄給亮出來,到時候捂不住的可就太多了。

童念攥了攥手裡的紙杯,抬眼望進他幽深無際的黑眸里,放棄掙扎。

我接診過兩個輕度抑鬱病人,陳淵和肖麗麗。

她放慢了語速,努力維持鎮定,像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

結果,陳淵逃跑了,肖麗麗...自殺了。

過程被一帶而過,只有當結果是好的時候,那些孜孜不倦才有意義。

結果是壞的時候,付出的努力越多,就越暴露一個事實:你真的很差勁。

童念低頭沉吟了片刻,再抬起來時眼眶微紅,卻還在強顏歡笑:

他們太年輕了,都不到20歲。我就算救不了人也不能害人吧?

話音剛落,忍了很久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不是為自己理想的坍塌,而是深深自責,那個流蕩在遠方的少年和那個決絕離去的少女,是否在絕望的那一刻怪她學藝不精。

對不起,我失態了。童念咬著嘴唇笑了笑。

這根刺亘在心口快兩年,除了董秋分,她沒跟任何人吐露過,包括她的父母。

近些年父親跟她有隔閡,母親也怨懟,她都含糊過去了。

她總覺得,做鹹魚,也比做個害人精要好得多。

廖雲丞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原因,本來以為是她不自律,沒他敦促一路紅燈掛到畢業,連個從業資格證都沒拿到。

他緩身上前,抬手抹掉了女孩的淚,捏著她的耳垂,喉結艱難吞咽了下:

念念,那不是你的錯。

這一抹噙著淚的笑容,挫敗了廖雲丞的驕傲。

感覺更像是沿著他自己眼角滑落似的,一路流進心裡,又酸又澀,蝕骨灼心。

廖雲丞用力想把她帶進自己的懷裡,被童念推開了。

習慣了孤獨的人,對突如其來的關心都會覺得惶恐不安。

童念從他臂彎里掙脫出來,胡亂抹了下臉:

我現在很好,同事們都超好相處,老闆雖然摳門但是也不刁難人,這次審核如果過了,我還能漲工資呢。

童念還在努力對他笑。但是強行擠出來的笑容,真的不好看。

這就是讓廖雲丞覺得她最可恨的地方,隨身攜帶著一張快樂面具,活得像個假人一樣。

她總在逗他笑,哄他開心,甚至委屈自己的時間陪他,像悉心對待病人一樣照顧他的情緒。

而她自己的煩心事從來不對他吐露。

她不信任他。

廖雲丞將手收回來,揣進兜里,緩聲道:

審核的事不用擔心,我會找人點撥王誠。

怎麼點撥?童念下意識問了一句。

她的情緒轉變得很快,儼然已經從剛才的難過里抽離出來,也可能是將自己否定得太徹底,習慣了自愈。

她到底是比他要堅強的。

挺好奇?廖雲丞說話帶著氣音。

童念點頭:沒有白學的知識。

廖雲丞視線轉走,語氣冰冷:不準學這些。

童念聳了聳肩,霸總說不行就是真的不行,廖雲丞的人設從來不崩。

手裡的咖啡僅剩一絲餘溫,她掀開杯口大灌了一口,液體接觸喉舌的瞬間,一股怪味兒衝上鼻子,就是那種又酸又苦還夾雜著燒焦的拖鞋底子的味兒...

這也太TM難喝了,三體人都做不出這麼難喝的咖啡吧?

啊忒!

她下意識歪頭吐了,擰回頭來看著廖雲丞。他方才面無表情喝了幾口還說了句挺特別的,著實是褒獎了。

廖雲丞捏起車頂的咖啡,淡定灌了一口。

唉,真沒必要!

童念舌頭還苦著,伸手去奪他手裡那杯咖啡,手剛漫到他眼前,被廖雲丞反攥住了手。

她想抽回去,男人的貪婪和征服欲反而將她的手攥得更緊。

女孩子的手纖細,柔嫩,柔若無骨,攥在手裡冰冰涼涼的,指尖總是捂不熱。

本來就是想叫她下來好好道個別的,剛才走的時候人多,怕特地過去惹人閑話。

真獨處起來,發現那個問題就自己伸出爪牙,抓心撓肝。

念念,廖雲丞眼眸漆黑,啞著嗓子問:當年為什麼提分手?

話音一落,童念愣住了。

第一反應是逃跑。

像是知道她的預謀似的,廖雲丞伸手拽著她的大毛領,重重一扥,反身攏住,將人壓在了車身上。

當年不都說過了嗎...童念掙扎著說。

當年你說謊了,

廖雲丞將沾了霧氣的眼鏡扯下來,扔到車前蓋上,氣息排山倒海般擠過來,瞳仁黑而晶亮:

"我要聽實話。"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感覺鼻翼都要抵到一起。

她歪了下頭躲避他隨時可能落下的強吻,這個熟悉的姿勢,將記憶拉回到四年前。

童念跟他提分手的時候是清早。

廖雲丞下樓時帶著一身香皂味,顯然是為了見她草草沖了個澡,睡眼還是惺忪著。

他前一天參加了裴立夏的芭蕾舞劇首演慶功宴,耽誤了做實驗,熬夜到凌晨兩點才交了報告。

聽她提分手,廖雲丞起床氣不打一處來,使勁揉著她的頭,語氣很差:

別鬧,你男朋友困著呢。

童念沒有就勢往他懷裡鑽,面色如常,他才有點相信她不是在鬧。

是因為裴立夏嗎?廖雲丞捏住她的胳膊問。

沒等童念回答,他手上的寸勁鬆了松,還是緊握著的:

我昨晚只是替我媽去給她乾女兒送一份賀禮,禮物不是我準備的。

看童念熬了一夜的黑眼圈,聯想到裴立夏戴上那個翡翠鐲子時驚喜的眼神,再結合現場大家起鬨說是送傳家寶,他感覺不太好。

那不是什麼傳家寶,我媽和裴立夏的爸爸有生意上的往來,送禮物都是場面上的事情,

廖雲丞俯下身來找她的眼睛,有點著急:

跟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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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被前男友收購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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