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二朵花開（一）

「哥…我餓了…」

程心整個人蜷在了沙發上。用毯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像一隻剛從外面撿回來的小貓。

「餓了？」

我習慣性的皺了皺眉頭。

把煙掐滅。準備去看看廚房裡還有什麼東西能吃。

「我真該告訴徐昭林下次來的時候，多帶點肉。到時候還可以給你包餛飩吃。」

我看著空空如也的冰箱。不禁犯起了難。現在是凌晨兩點零八分了。出門買菜，也來不及了吧。

摸了摸錢包，嗯，它癟的讓我懷疑裡面只有空氣。也許大概率也有身份證。

晦氣。

我這樣想到。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咔嚓，咔嚓。」打火機貌似沒火了，我磕了兩下。終於冒出了點火星。

「該死…」我覺得這個打火機為什麼這麼不給面子。我才用了一個月。就沒氣兒了

「哥，我其實，不是很餓。」程心把毯子裹得更緊了。只露出那張很好看的臉蛋。沖我笑。

有的時候我覺得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一片星空。很美。很空靈。讓人覺得，她不該屬於這裡。也不該有一個讓她餓肚子的哥哥。

我避開她的直視，絲毫沒有看到她眼裡的星辰，暗淡了下去。

「起床，穿衣服。」我的聲音突然冷清了起來。程心被我嚇了一跳。那雙充滿了星辰的眼睛。可能要蒙上水霧了。

「哥，我不餓，真的。就是有點冷。」

她越是慌亂解釋。我越是心疼。突然好像發現自己的無能為力，和對這種困境的那種一腔火氣。無形之中都對程心造成了傷害。

包括我打火機沒有火兒了。

我緩了緩語氣。盡量溫柔的說

「乖，穿衣服。我們出去吃。」

程心好像如獲特赦一樣。開心的連毯子都不要了。蹦蹦跳跳的回房間換衣服了。

有的時候我覺得程心活潑的像一隻小兔子。安靜的時候像一隻小貓。我的心有點刺痛。我又去擺弄我的打火機了。它為什麼沒有火呢。

我又想起上次，程心跟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她幾乎是用祈求的語氣說的。

「哥。你以後少抽煙吧。」

「怎麼，嫌棄我花銷大？還是嫌棄二手煙？」

「他們說抽煙的人，活不久。爸爸媽媽都已經去別的世界了。我只有你了。我想讓你長命百歲。一直陪著我。」

胸口突然有點悶。一轉眼程心都已經長這麼大了。我卻還是無作為。她以後要是嫁人怎麼辦啊……想到這裡，心愈發的煩躁。

我捏打火機的頻率。更快了。

「哥。我好了」

正當我回憶的時候。程心已經出來了。她穿著的衣服有點眼熟。上面還綉了個小貓咪。

「怎麼穿這身兒出來了。」

我認出來了，這是我去年的衣服。因為很保暖。我就沒捨得扔。雖然很乾凈，但是也有些年代感了。我記得那個衣服是有補丁的啊。…隨後我就反應了過來。這丫頭。自己把布丁。換成了可愛的類型。

「嘿嘿，哥哥的衣服，暖和！」

程心還是那麼好看。不管穿什麼都遮擋不住她的氣質。好像公主穿上了落魄騎士的盔甲一樣。

「是啊。她也應該是個當小公主的年紀啊。」

想到這裡。我好像在自言自語。又把程心嚇了一跳。

「哥。你在說什麼……」

她怯生生的把踹進口袋裡的手，拿了出來。

「沒什麼。關燈。出發。」

我的心更煩躁了………連同著那個沒火的打火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