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陳星河被迫仰起頭,唇間的呼吸被堵住,他下意識就開始掙扎。相抵的雙唇間發出"唔唔"的掙扎聲。
見推不開江盛祠,又喘不上氣,陳星河兩隻手亂揮舞了一陣,像落水的人抓住懸木,用力揪住了江盛祠身上的衣服。
乾燥的嘴唇相貼一會兒。
慢慢的,陳星河就掙扎得沒那麼厲害了。
江盛祠察覺他推搡的幅度變小,像是支撐不住力似的,腦袋不住往下低。又掐著他脖子,抬了抬他下巴,迫使陳星河重新仰起腦袋。
借著陳星河發出的那聲"嚇吾",江盛祠放緩了力道,卻加深了這個吻。
陳星河仰著脖子,腦袋一片混亂。唇舌全部淪陷,被細細密密的吻研磨。
他們都喝了酒,雙唇間的味道帶著酒精清新微澀的余甘。
像是感覺到了舒服,陳星河哼唧一聲,肩膀耷拉了下來,整個人逐漸變得放鬆,抓著江盛祠衣服的手也緩慢鬆了力道,留下一片褶皺。
被江盛祠摁著後頸親了一陣,陳星河逐漸感覺透不上氣,腦子有點缺氧。他分開唇,想喘口氣,卻如同默許似的,迎來更用力的吻。
吻到後面,缺氧的感覺更甚,陳星河一口氣都喘不上來,腦子感覺到了輕微的窒息感,像是要被溺斃在這個吻里。
他不捨得推開,卻又無法不掙扎。
察覺到他突然變得強烈的反抗,江盛祠微頓,吮去他唇上的水漬,緩緩鬆開了他。
一被鬆開,陳星河立刻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眼裡一片濕潤,眼圈也泛著點紅,像差點溺斃的人渴求著珍貴的氧氣,連表情都恍惚了。
江盛祠沒經驗,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接吻還會這麼喘不上來氣。
他靜靜看著陳星河,看他呼吸逐漸變得平穩,渙散的眼神聚攏,抬手擦了下他唇角殘留的水光。
陳星河輕輕地呼吸著。
江盛祠喊一聲:「陳星河。」他把聲音放得很輕。
陳星河聞聲仰起腦袋,看他,表情還有點恍惚。
也不知道是還沒從那個吻中回過神,還是還沒從那差點被溺死的感覺中回神。
「為什麼親我?」江盛祠問。
陳星河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視線往下轉悠一圈,在他唇上掃過。他記得那種感覺,軟軟的,妙不可言。
陳星河重新抬起眼,對上江盛祠垂落的目光:"因為,舒服。"他坦誠地說。
對這個答案,江盛祠並沒太多意外,陳星河本身就是有點及時行樂那一類型的人。
看他片刻,江盛祠又問:「那你舒服了嗎?」聲音緩慢而低沉。
陳星河垂著眼,沉默了小半晌,用力點一下頭:"舒服。"
說完好一陣沒聽到江盛祠的回話,又抬眸偷瞄他。
小心翼翼的目光與江盛祠深邃的瞳孔對上,陳星河眨了下眼:「舒服,還能親嗎?」
江盛祠像是想了一會兒,才吊他胃口似的,說:"考慮考慮。"
陳星河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低落地垂下眼。過了少頃,低低嘟囔一句:"又要考慮。"
「又要?」江盛祠抓住了關鍵詞,抬手扶穩他,問,「我還考慮過什麼?」
陳星河斂著眼瞼,不說話,絲絨般的睫毛被明亮的燈光在白皙的皮膚上,打出一圈扇形的陰影。
沒得到答案,江盛祠也不準備再從一個醉鬼的嘴裡獲取什麼有用的信息。
卻聽到陳星河醉里醉氣卻邏輯清晰地低語:「上次校花生日,你也說考慮考慮。」
江盛祠盯著他看了片刻,"嗯"了一聲:"是我說的。"
見他承認得乾脆,陳星河頗為譴責地瞪他一眼,表情有些不爽。
江盛祠卻笑了。
「校花生日。」他揚了下眉,笑了聲,語調慢吞吞的,「我不能考慮?」
陳星河垂著眼睛,又過了一陣,聲音低低地反問:"為什麼考慮?"
「那我能先知道,我為什麼不能考慮嗎?」江盛祠問。
過了一陣,沒得到回應,陳星河又一直低著腦袋,看不到神情,江盛祠抬了抬他下巴。
被迫仰起腦袋,陳星河不爽地瞪著江盛祠。
「陳星河。」江盛祠很輕地喊一聲,語氣低沉緩慢,「為什麼我不能去校花生日?」
」……因為—————」陳星河眼珠子一轉,又想到什麼,沉下臉,「你是戀愛腦,」
江盛祠默了一陣,被他氣笑了。
「陳星河,你喝醉酒比你醒著聰明,專挑想說的說,問題一個都不回答。」江盛祠說,「建議你以後考試前多喝兩瓶酒。"
「嗯。」陳星河捕捉到了關鍵詞,用力點點頭,「我聰明。」
江盛祠看他一陣,又道:「既然你這麼聰明…」
他將聲音放得很輕,像是在哄著:"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不高興我去校花的生日?"
陳星河看著他,眼睛骨碌碌轉一圈,嘴巴剛要動,江盛祠極有先見之明地拾手一指:「除了戀愛腦這個原因。」
喝醉的陳星河就像一隻貓,下意識就想對朝他動手動腳的江盛祠發動攻擊。一把抓開他的手,略微停頓,考慮到沒什麼武器,抬起他手就想咬過去。
吐目河缺海美他的干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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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盟向探了際理問題追看他的手跑,像是非要嘆到一口,有點像掌看運油棒在運抽的感覺。
逗了一會兒,江盛祠見他都快落到地上了,又幫他重新坐穩。陳星河卻軟綿綿得直往他懷裡栽,還不忘低聲譴責一句:「你還……妻管嚴。」
江盛祠:「…」
見陳星河突然就趴在懷裡一動不動,江盛祠看他片刻,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他舔了下牙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陳星河又白又嫩的臉。
作案的手剛落下去沒兩秒,陳星河跟詐屍似的抬起眼。
四目相對,江盛祠以為他又要發作,陳星河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了下去,嘴裡還不忘下指令:"我好睏,我先睡了,你別忘了把我帶回去。"
又停頓片刻,他像是沒什麼力氣了,卻還是強撐著說了一句:"我很愛乾淨的,身上都是香的,你帶我回去,要給我洗澡。」
全部叮囑完才放心地睡過去。
衛生間里安靜一陣,江盛祠氣樂了。一時不知道該好氣還是該好笑。
正當江盛祠打算讓陳星河在這裡的房間睡一會兒,陳星河兜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江盛祠微頓,掏出手機看,果不其然是陳星河他爸。
上次的誤會還沒解決,江盛祠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接這通電話。猶豫片刻,他抬手碰了碰陳星河的臉,輕聲喊:"陳星河。"
陳星河不耐煩地「吱唔」一聲。
「你爸的電話,先起來接電話。」江盛祠說。
陳星河這會兒困得一點說話的勁都沒了,不耐地皺了下眉,嘴裡發出一絲軟綿綿的氣音:「別接了。"
江盛祠看著他,知道他是指望不上了。
又看了一會兒手裡燙手的山芋,趕在電話自動掛斷的前一秒,接了起來。
「叔叔。」江盛祠禮貌地喊。
電話那頭果然安靜了一瞬,而後才傳來陳耀輝不冷不熱的聲音:"陳星河呢?"
江盛祠垂下眼,看著已經趴在他懷裡呼呼大睡的某人。
這個問題對現在的江盛祠而言,等同於「我和你媽掉水裡,先救誰」的世紀難題。
他沉默一陣,實話實說:「他喝醉了。」
那頭一陣靜默,陳耀輝像是深吸了一口氣,過了小半晌才說:「你們在哪,我去接他。」
江盛祠報了地址。
約好時間后,江盛祠掛了電話,看向懷裡不省人事的陳星河,手上把玩著他手機。
片刻,江盛祠點開陳星河的手機,去他相冊里找了一張圖。
圖上是一個小隻的Q版陳星河,醉醺醺地坐在地上,懷裡抱著一顆跟他人差不多大的大白菜。
兩邊各配了一行字。
【小趴菜】
【少喝點】
這是大一那年在江盛祠家,喝得醉醺醺的陳星河一屁股坐在地上,扒拉一個抱枕就準備睡覺的場景。
江盛祠當時看到這一幕,覺得還挺可愛的,就用代碼敲下了這張圖。
江盛祠計算著時間,在陳耀輝快到之前,想叫醒陳星河。
但陳星河不配合,一動不肯動,江盛祠只好先以公主抱的姿勢將他抱出去。
他們在廁所里待了好一陣,聽到房間的開門聲,包間里一眾人齊刷刷地側過頭,看向他們。
「我們以為你們在裡面幹什麼少兒不宜的事呢,搞了大半天才出來。」有人率先調侃了一句,打破了安靜。
旁邊有人笑了兩聲。
「陳星河這是,醉了?」羅洋問。
「嗯。」江盛祠垂眸在陳星河臉上淡淡掃過,視線又往他們身上瞥了眼,不咸不淡地說,「他不能喝快酒。」
羅洋沒說話,一屋子人也沒說話。
因為他們不確定,江盛祠說這句話時,有沒有在怪他們灌陳星河酒的意思。
「我先送他回去。」江盛祠說。
「行,你先送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要不要給你們叫車。」
一陣客套之後,江盛祠抱著陳星河離開了包間。
大概是感覺到身體在移動,剛走出包間沒多久,陳星河就皺了皺眉,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去哪啊?」他揉了揉眼睛,有氣無力地問。
江盛祠垂眸掃一眼,目光直視前方,淡聲說:「準備把你賣了。」
陳星河像是沒聽見他說話似的,又安靜地睡了一陣。但這個姿勢實在不舒服,又走來走去的,根本睡不下去,只好又掙扎著起來。
江盛祠鬆手,任他站起來。
剛站到地上陳星河就昏沉地晃了一下,他扶住旁邊的牆,還不忘追問:「我們去哪?」
江盛祠一隻手扶著他:「你爸來接你了。」
「我爸?」陳星河嘀咕一聲,仰頭看江盛祠,「我們不一起睡嗎?」
江盛祠淡淡的眸光垂著,盯著他看了兩秒,不咸不淡地笑了一聲:"睡不了,我怕你爸打死我。"
陳星河:「?」
陳星河覺得這句話很有問題,但一時又說不上來問題在哪兒。
包間里,章郁坐了一會兒,越想越氣。
剛才陳星河跟江盛祠去衛生間的時候,羅洋他們一幫人一直在討論,說有沒有發覺他們倆相處有點奇怪。
怪暖昧的。
尤其又在廁所里呆了好一會兒,有人甚至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在裡面幹什麼壞事。
……出來的時候還是公主抱!
章郁越想越坐不住,乾脆起身出門,打算去看看他們是準備打車還是幹嘛去。
他走出包間,一路走到拐彎口,就看到了他們的身影。
章郁心虛,連忙一閃,躲到牆邊。又扒在牆上,偷偷摸摸探出去看一眼。
陳星河正兩隻手抓著江盛祠,靠在牆邊。江盛祠站在他跟前,垂眸看著他。
這樣的距離還他嗎是兄弟,你家兄弟說話恨不得懟人臉上。
章鬱氣得鼻孔都快翻起來了,在心底一陣罵罵咧咧。
罵完心裡舒服了不少,掌郁索性打算眼不見為凈,不再管他們這些臭直男的把戲,轉身準備回去,餘光卻瞥見江盛祠突然低下了頭。
不好的預感一閃而過,章郁心頭一咯噔,定睛看過去。他們依舊以那個姿勢在說話。
在他差點以為剛才那一幕是他錯覺時,江盛祠又散漫地低了下頭,在陳星河唇上淡淡印了一下。
章郁怔住,一臉懵逼地看了他們好幾秒,緊接著一股氣直往腦門沖。搞了半天是能摸手、摟腰、親嘴的直男!
只氣了一瞬,章郁就很快反應了過來。他掏出手機,對著他們一陣"咔咔"拍了幾張照。
直男,去你嗎的直男!
剛拍完,還沒來得及發出去,一道人影從旁邊閃過。緊接著一隻手從後面蒙住他眼睛,把他往裡面拉了點。
謝安南掃一眼他的手機,抬眼說:「你說你都清到他們什麼關係了,幹嘛還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聽他輕飄飄的口氣,章郁一臉狐疑地打量著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私底下,那什麼?"
「不知道。」謝安南說。
「那你說什麼!」章郁不爽道。
「我猜的。」謝安南探頭往他們那邊看一眼,笑了,「我又不瞎,江盛祠的態度很明顯了。」
章郁一頓,不服氣地抬起眼:「什麼明顯?」
「喜歡陳星河啊。」謝安南輕描淡寫地說。
「……你的意思是。」章郁好像有點聽明白了,「他們沒在談戀愛?」
謝安南笑著「嗯」了一聲:「估計是暗戀。」
這個詞聽起來實在比江盛祠不是直男這件事都不靠譜。
「他會、暗戀?」章郁回憶著過去的江盛祠,怎麼都覺得他和這個詞搭不上邊。
雖然江盛祠平時看起來很有教養,很有禮貌,但他們這幫發小都知道,他對一切事物的態度都挺冷淡的。
有時候你以為他是守規矩,事實上可能是壓根不屑。
如果不出意外,江盛祠應該一輩子都會走在既定的軌道中,看似規規矩矩地做好每一件事,實則一生都碰不上幾件真正值得他上心的事。
「他為什麼不會暗戀?」謝安南反問。
「你覺得他的性格像是會暗戀的人嗎?」章郁問。
「我覺得不像。」謝安南說。
「那不就行了,你說他暗戀,不如說他們暗渡陳倉。」章郁道。
「你換個方向想。」謝安南說,「直男孫得彎嗎?」
章郁一愣,過了片刻,緩緩搖了搖頭。
據他現有的了解,真正的直男不可能被別f,能被別彎的或多或少都不夠直。至少不是百分之百直。
「既然這樣,江盛祠的想法還不好理解?」謝安南挑了下眉,又探出去看了眼,他們已經不在了。
謝安南邊帶著章郁往包間走,邊說:「不暗戀的結果無非就兩種,要是我,我肯定莽著上。大不了一拍兩散,做不成情侶,還做個屁的朋友。」
謝安南一笑:"但很顯然,江盛祠輸不起。"
章郁沉默了一陣,才慢吞吞問:「他這麼喜歡陳星河啊?」
「還看不出來?」謝安南朝包間抬了抬下巴,「你跟那幫傻逼一樣?」
章郁沒說話。
謝安南從兜里摸了根煙點上,吸一口,吐出一個眼圈:"我高二就從江盛祠的話里察覺出來了,其實他們能平安無事相處到現在,我還挺稀奇的。」
「但凡沒這麼喜歡,我估計他早兩年都表白了。指不定心裡經過了百八十回掙扎,都快變態了。」謝安南頗有些看熱鬧地說道。
過了好一陣,章郁才低聲吐槽了一句:"陳星河有什麼好。"
謝安南推開門,聞言轉頭看他一眼,笑了:「這句話問得好。你說男的有什麼好?世上這麼多美女,你喜歡那些男人幹嗎。」
章郁:「…」
章鬱氣了一會兒,又想到他手上還有照片。
萬一陳星河不知道江盛祠偷親他,他到時候就把照片發給陳星河!
讓江盛祠不喜歡他!他就看江盛祠能怎麼辦!
江盛祠剛把陳星河送到門口,陳耀輝的車子剛好開了過來,陳星河還無知無覺地纏在他身上。
江盛祠把他拉開了點:「站好,你爸來了。」
「怎麼喝成這樣。」陳耀輝下車,走過來,皺著眉頭看陳星河。
陳星河聞聲轉過頭,看到陳耀輝,眯了眯眼,走過去,哥倆好地拍了拍他肩:「兄弟,你長得有點像我爸啊。」
江盛祠一默,別開了眼,不想再看。
陳耀輝被他氣得不輕:「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就是你爸。」
陳星河果真睜大眼看了看:「像是挺像的,但我爸這個點,早就在溫柔鄉……」
怕他胡言亂語,陳耀輝趕緊一把揪著他進車裡,然後鎖了門,頗有些尷尬地回頭朝江盛祠領了頷首,也走回了駕駛座。
他剛坐回去,陳星河就打開車窗想翻出來:"靠,人販子。江盛祠,有人販子!"
江盛祠:「…」
陳耀輝真的是服了,他平常喝多了酒也不——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見他真想翻出來,江盛祠攔了攔:"別鬧,坐好。"
陳星河聞言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真把我賣了?」
江盛祠正想開口哄他,下一秒就聽陳星河哭訴:「我跟你,我們三年,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為了你,我每天都洗澡,洗的香香的……"
這都說的什麼跟什麼啊。
江盛祠頭疼地捏了下鼻樑,不知道陳星河腦子裡都在編排些什麼劇本。他還什麼都沒做,就給他背了這麼大一口鍋。
「陳星河!」陳耀輝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你下次再給我喝酒試試。」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罵:"等你明天酒醒了,再跟你算賬。"
車子緩緩駛離一段路,陳星河還扒在窗口看江盛祠。
看著車子消失在馬路的車流中,江盛祠站在原地,任由冷風吹了一陣。
過了半晌,無聲吐了口氣,攔下旁邊一輛計程車,離開。
第二天,陳星河從家裡的床上爬起來時,還有點懵。他不是跟江盛祠他們在一起嗎?什麼時候回了家?
陳星河拿起手機看一眼,沒有消息,倒是他的鎖屏壁紙變了,改成了江盛祠給他敲的那張圖。
一看就是江盛祠改的,畢竟他的手機密碼不好猜,只有江盛祠知道。
陳星河給江盛祠發了個問號,然後起床洗漱,打算先出去找點吃的。他都快餓死了。
剛洗漱完,摸進廚房,陳耀輝就走了出來。
「陳星河,來書房。」陳耀輝面無表情地說。
陳星河扭頭看一眼,邊咬開麵包袋子,邊從冰箱里拿一罐牛奶,就去了書房。
他一邊吃麵包,一邊插牛奶吸管,用手肘擰開書房的門:"爸,就算你自己是老闆,也不能天天不上班吧。」
「還輪不到你管我。」陳耀輝怒目而視。
也不知道他一大早吃了什麼炸藥,陳星河一梗,乾脆不說話了。
「你還記得你昨天說了什麼嗎?」陳耀輝壓著脾氣問,壓了一會兒,實在沒壓住,他說,「我被你氣得一晚上沒睡著。」
陳星河一頓,試探地問:「我————罵了你?」轉念又想了想,他可能會罵陳耀輝什麼。
頭髮變禿了?啤酒肚變大了?
陳星河邊吃麵包邊想,嘴上卻不在意地說:"醉話都是反的,如果我罵了你,那肯定不是我的真實想法。」
「看來你背地裡沒少罵過我。」陳耀輝冷聲說。
陳星河:「…」怎麼還有這樣舉一反三的呢。
陳耀輝沉默一陣,盡量讓自己顯得心平氣和一點:「你給我說說,什麼叫天天一起睡,洗的......
那兩個字陳耀輝都說不出口,他老臉一紅,咬牙了好一會兒,才道:"什麼叫,為了江盛祠,每天洗澡.....洗得香香的。」
陳星河:「?」什麼鬼。
陳星河沉默了兩秒:「這是,我說的?」
「你昨晚親口當著我和江盛祠的面說的,要不要我找他來對峙!」陳耀揮說。
陳星河腦袋一暈。他就知道他喝酒會誤事!
也不知道他昨天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說什麼出格的話。
完了,江盛祠不會都知道了吧?怪不得他一條消息都沒給他發。
以後不會也開始避著他吧?
他們可是三年的朋友啊!三年!
大不了———
大不了以後不摸他,不佔他便宜了唄。
應該不至於要絕交吧?
他就知道他不該喝酒!為什麼就改不掉呢!
一陣胡思亂想后,陳星河深深吸了口氣,而後問:「那我——還說了什麼嗎?」
「你還想說什麼?這句話還不夠?」陳耀揮氣得一拍桌子,火氣壓都壓不住,「陳星河,你跟我說說,你們什麼樣的關係,需要你……每天洗澡洗那麼香!"
"…江盛祠有潔癖。"陳星河還企圖掙扎一下,"我平常住他家,不得把自己收拾乾淨點,香一點?不然他肯定會嫌棄我啊。」
「這個回答你自己信嗎?」
陳星河張了張嘴,最後只無聲嘆了口氣。確實,他自己聽著都沒說服力。
可明明是事實,怎麼會說出來一點說服力都沒呢?
他現在到底要怎麼才能跟他爸解釋清,他確實沒跟江盛祠睡過啊!明明沒睡到,還要背這口鍋,他多冤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