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有些東西,越是試圖接觸,越是試圖理解,越是容易被影響。但燭九陰顯然不知道這一點。
隨著他的不斷注視,女子剩下的影子彷彿吸飽了養分一般不斷脹大,那些更深一些,形狀古怪扭曲的黑影在其中遊盪。
雖然影子是很容易被忽視的東西,但稍微修行過的人都知道,影子往往更容易暴露一些真實。比如說走夜路看見一個人踮著腳走,你若是看他的影子,就會發現他背後還黏著一個人影,這就是鬼上身了。
若是你看見一個人看起來尋常,但一看他的影子,一條尾巴在衣擺下若隱若現,那他不是狐狸精也一定是其他有尾巴的精怪。
所以燭九陰見到這怪異的影子,自然就以為是林吹夢因為神志不清的緣故,露了馬腳。這或許就是他揭開她到底是什麼跟腳的鑰匙。
「今天,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人是鬼吧。」
燭九陰吹了一口氣,頓時形成一道旋風,在那片影子里打轉,試圖把裡面那些活動的古怪黑影撈出來。但是雲層上的影子似乎只是影子。他這做法好似水中撈月,撈了半天也不過一場空。
但燭九陰不死心,既然法力不行,他想了一下,蛇尾微動,尾巴尖緩緩伸進那片影子中。然而剛深進去,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影子下分明是柔軟但不可穿透的雲層,但他的尾巴垂落進去,卻彷彿深入了一片沼澤一般。
燭九陰眼看著自己的尾巴尖陷進那影子中一寸,雖然看不見下面的情況,但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沼澤淤泥』正裹著他尾巴尖。那種黏膩的怎麼也甩不開的爛泥感十分的讓人不舒服。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嚇得趕緊收回來了。
但是燭九陰顯然藝高人膽大,他還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竅門,不驚反喜,赤紅的蛇尾再次往影子內伸了幾分。而就在這個過程中,他清晰的感覺到有什麼滑溜溜的東西,擦著他的尾巴一閃而過。
有東西!這影子里果然有東西!
燭九陰看向那些在影子內遊盪的奇怪黑影,這難道是活物嗎?
他更好奇林吹夢的跟腳了,眼見自己的尾巴探不出更多的東西,他想了想,乾脆對著那龐大臃腫的影子放出了自己的一絲神識。
神識是什麼?
那是道行高深的修行者才有,並且不可或缺的東西,它放出來,能代替你看遍世間美景,嗅聞草木花香,替你感受春日的風,夏日的雨。
燭九陰對自己的神識很自信,雖然自己只是一縷分魂,但他可是上古時期就誕生的神,即使是分割出來的一小部分,神識也是龐大的。
而事實上,他的神識確實很厲害,所以在感覺到阻隔后,他的神識化作錐子使勁往裡面刺。當終於刺破那一道『隔膜』,他還來不及高興,就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砰砰砰。
是心跳的聲音。但不是他的。
燭九陰痴痴的仰頭。遠處是漂浮著一顆巨大的正發光的蛋,隱約能看見裡面是一個身形極小,瘦弱得有些發育不良的嬰孩,祂真可憐,祂還在不停的哭呢。
好可憐,好可憐,祂哭得好可憐啊。誰來救救祂!
平日冷酷無情的燭九陰不知為何如此的感同身受,他沉浸在巨大的悲傷和求生的渴望之中。在他沒有發現的時候,他冰冷赤紅的蛇瞳已經流下兩行清淚,不斷的滴落在地。
一個熟悉的女子身影出現,她漂浮在空中,似乎也覺得那嬰孩可憐。她伸出手,摸上了發光的蛋殼。一團拳頭大,同樣發著光的光團發出一聲嘆息。
「這&%¥%世界………%¥意識……#……需要¥##……」
「我只是%¥#……普通%¥人……怎麼%#……」
「只要……高緯^%$%……影響¥#……救祂%#……」
「我%¥%答應……%%封印%¥#……」
大量細碎的,無法理解的囈語鑽入燭九陰的腦海,他只覺得頭昏腦漲,但是他卻想笑。黑暗中,也確實傳來嬰孩破涕而笑的身影。清脆的好像銀鈴。
*
「嗚嗚嗚!」
「哈哈哈!」
人頭蛇身的怪物在雲層上不斷打滾,他彷彿被悲傷和欣喜兩種極端的情緒充斥了整個心臟,以至於此刻豎瞳不斷流淚,嘴角卻瘋狂上揚,時而發出凄厲的哭聲,時而發出高亢的笑聲。
但無論哪一種聲音都聽著十分滲人,就在林吹夢雞皮疙瘩起了一地,不知道該不該睜眼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地震般的劇烈震動。轟隆隆的巨響中,還夾雜著一聲熟悉的龍吟。
是白雲州!
林吹夢當即坐起身,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怪蛇瘋癲的模樣。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一條白龍化作人形迅速出現在她面前。
俊美的男人顧不得擦嘴角的血跡,第一時間詢問道。
「可有受傷?」
白雲州說完這話后,就發現這話多餘了,林吹夢坐在雲上,渾身半點傷痕都沒有,倒是一邊鬼吼鬼叫的燭龍明顯不對勁。
「我沒事,他甚至沒碰到我一根手指頭。」
說到這個林吹夢還有些遺憾,她還以為自己的計謀很好呢,結果她趴那裝死了半天,也沒見那條蛇近身,可把她鬱悶壞了。
不過在注意到白雲州嘴角的些許紅色后,林吹夢當即忘記了那點鬱悶。下意識的抬手用拇指蹭了一下白雲州的嘴角。見那真的是血跡,她面色一變。
「你嘴角怎麼有血?你被打傷了?」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但是那柔軟的指腹擦過嘴角的感覺卻如此清晰,白雲州身子一僵,他剋制住自己想要舔唇角的舉動。目光在林吹夢的唇角一掃而過。
「那些小妖還傷不到我,只是我們被分散到了不同的壁畫中,而壁畫的聯繫被封鎖了,所以我只能強行撞進來。」
其實只要願意費些時間,白雲州完全可以解開封鎖,但當時他不知林吹夢的情況,哪裡等得及,乾脆直接撞進來了,所以受了點內傷
不過白雲州沒有多說這些,只是道:「小傷而已,過幾天就無礙了。」
「嗚嗚嗚!」
「哈哈哈!」
燭九陰還在又哭又笑,好似瘋子一般。
白雲州一直都警惕著那邊。
「他是怎麼回事?」
林吹夢當時只顧著趴地上裝死了,哪裡知道怎麼回事。張口就要叫系統。
系統直接道:【他看了你的影子。】
【我的影子?】
林吹夢眼中閃過迷茫。雖然很多事並未撞到她的眼前,但是她周圍出現的一些怪事已經足夠她開始起疑了。
【你所說的影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他只是看我的影子一眼就會發瘋?】
雖然樹人的出現幫她解了燃眉之急,雖然這條怪蛇自己發瘋了讓她鬆了口氣。但是人總是恐懼未知的,這種連她都無法掌控的力量,同樣讓林吹夢但心起來。
系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它只能再次安慰林吹夢這些影響傷害誰,都絕不會傷害到她。
又來了。
如果說之前林吹夢聽到這話還會鬆口氣,但是這話聽得多了,林吹夢也聽出了敷衍。系統肯定有事瞞著她,並且不願意告訴她。
林吹夢遲疑道:【系統,你實話告訴我,你們那個公司……是正經公司嗎?】
她不是不懂好賴的人,系統平日性格活潑可愛,對她也是真心相待,但系統在這個問題上,總是這麼支支吾吾的,實在讓人感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一樣。
【當然是正經的啦。】
系統倒是不介意林吹夢的話。相當理直氣壯的道:【我們可是和你簽過正經合同的,你忘記了?】
合同?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在一片黑漆漆中,她和一個拳頭大的光團簽訂了合同,然後……然後什麼?
記憶到這裡似乎卡頓了一下,林吹夢仔細想了想,回憶起來,然後她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系統還在絮叨:【雖然我們那個破公司壓榨我們可憐統,讓我們全天無休,總是007,工資也少得可憐,但是從不拖欠工資,該有的福利也有。每次業績完成還有獎勵,而且我們公司可是我們的主世界意識扶持的,用你們的觀念來說,絕對是正經的國企啦!所以你放心好了,我們的合約都是由主世界的世界意識看著的!】
林吹夢被系統的話吸引了注意力。而這一幕落在白雲州眼中,就成了林吹夢聽到他的詢問后,看著那條燭龍,眼神變來變去。
他想問你怎麼了?
但是張了張口,卻不知怎麼吐出了一直壓在心底的兩個字。
「吹夢?」
明明只是兩個字,卻讓這條之前才血洗了一個妖魔洞窟的惡龍緊張的不行。
可以的吧?她都叫他雲州了,他……他改個稱呼應該也行的吧?
「嗯?啊。」
林吹夢回過神來,趕緊抱歉的笑道。
「抱歉,我走神了。」
隨後她回想起白雲州剛剛的問題,看著那邊又哭又笑滿地打滾的怪蛇。
「至於他這副模樣應該和我有關。不過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麼了。對了,這條蛇和我跟你說過的,在地心溶洞見過的那條一模一樣。」
見林吹夢沒有因為他稱呼的改變露出什麼異樣,白雲州鬆了口氣,又有些失落。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看向了燭九陰。
地心溶洞的事,白雲州早就聽林吹夢說過了,在林吹夢的說法中,那條怪蛇因為答錯了問題,受到了懲罰,本該已經被幽冥鬼火給燒死了。
人死了還有鬧鬼一說,但是被幽冥鬼火燒死本該是魂飛魄散才對,可現在卻出現了一條一模一樣的,這就有意思了。而且如果白雲州猜得不錯,暗中搗鬼,讓他和林吹夢分散的應該就是這傢伙。
「你是誰?和極樂島什麼關係?」
「嗚嗚嗚!」
白雲州:「昔日燭龍乃章尾山山神,能掌控時間,你長得如此模樣,想來有幾分燭龍血脈。這壁畫可是你出手分割的?」
「哈哈哈!」
白雲州心裡有不少的疑惑要問,但奈何他眼前的燭龍實在太過瘋癲,彷彿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只知道大哭大笑。根本沒空搭理他的話。
白雲州見這燭龍不答話,他當即抬手作龍爪狀。直接掐住了燭龍七寸之處,他的大手微微發力,指尖穿透蛇鱗刺入內里,頓時有血液流出。
白雲州料想這傢伙有幾分燭龍血脈,但燭龍雖然叫龍,但身形更似蛇,七寸自然也是他的弱點。
事實上,這七寸確實是燭龍的弱點,但是此刻的他瘋瘋癲癲的,哪裡顧得上這些。哪怕命都被別人捏在手上了,還在那嚎啕和大笑呢。
這倒是讓白雲州納悶了,他神識一掃就知道,這燭龍不簡單,雖然實力肯定和昔日上古大神沒法比,但真打起來,和他絕對不分上下。
但現在……吹夢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在沒有傷這傢伙肉/身分毫的情況下,直接把人打傻了?
不過白雲州並未問出來,畢竟想也知道,林吹夢自己怕是都迷迷糊糊不知道原因呢。
眼見問不出話來,白雲州也不打算和這傢伙廢話,他抬起沾血的手,就想扣住對方的天靈蓋直接搜魂。但他想到身後的林吹夢,抬起的手頓了一下。
對於正道來說,搜魂是極其陰毒的法術,白雲州自然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他,但是想到那些人喊著斬妖除魔時,林吹夢卻堅定維護他的模樣,白雲州眼神閃過一絲暖意。手一轉,改為食指和中指並起,點在了對方聯通識海的眉心處。
鮮紅的蛇血染紅了燭九陰的眉心。白雲州強大的神識立刻鑽了進去。如果是真正的燭九陰,白雲州自然做不到這一步,但這個燭九陰到底只是一縷分魂,抵抗不住白雲州的入侵。
而進去一探,白雲州就發現了不對勁。這條燭龍的神魂彷彿發麵饅頭一樣詭異的鼓脹起來。大量的喜和悲充斥在其中,彷彿下一刻就會爆炸開來。而他只是這麼探進去,似乎都被感染到了。他忽然要些開心,又莫名奇妙的想哭。這種感覺很淺,但卻在逐漸加深。
白雲州皺了皺眉,但卻沒有立刻停手,而是強忍著道。
「你是誰。」
燭九陰:「哈哈哈……燭……哈哈九陰……」
這傢伙竟然和上古燭龍一個名號?
「你和極樂島是什麼關係?壁畫是不是你分割的?」
燭九陰:「是我……嗚嗚嗚,暗中出手……嗚嗚,幫他們建立的,壁畫,哈哈哈,是我出手隔開的……」
白雲州:「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算計我們?」
「哈哈,因為要殺……哈哈……殺了你,極樂島那群廢物……花了千年都沒弄死你……果然是天命之子,註定滅世的魔龍……嗚嗚嗚」
燭九陰狂笑過後,又開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嗚嗚嗚……她幫你,殺她,殺光你們……」
白雲州的眼神冷下來。
「極樂島上一群妖魔鬼怪吃人無數,你暗中扶持極樂島,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也想著斬妖除魔?當真可笑!」
隨著他的問題深入,燭九陰的臉開始出現掙扎的神色。
「不一樣……哈哈,你活著……哈哈,三界都會傾塌,所有人都會死……哈哈……你死,對誰都好!」
「放屁!」
林吹夢終於忍不住了,氣急敗壞的上前怒罵了一句。
當了那麼多年的唯物主義戰士,她本身就是不信預言的,一個世界是多麼龐大,白雲州雖然厲害,但在他上頭還有天庭和西方極樂世界壓著。
九天天庭和西方極樂是隱沒了,又不是死光了,說白雲州可能為禍人間她還可以理解,但白雲州怎麼可能直接導致世界毀滅?
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這預言是真的,但是未來也是可以改變的啊。
比如蓬萊島上,瞳人看見的未來不就改變了嗎?有她在,她肯定能拉住白雲州不去為禍人間,這不是自大,而是她基於系統力量的自信!
林吹夢:「你從一開始就算計雲州?海幽海青兩兄弟帶著蛇族叛亂是不是就是你指使的?」
燭九陰眼中的掙扎更深了。
「哈哈,沒錯。」
林吹夢:「最近蓬萊島發生的妖魔襲擊是你指使的嗎?」
燭九陰:「嗚嗚,不錯。」
就因為一個預言,這個傢伙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白雲州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啊,他非得要把白雲州置於死地?!
林吹夢握緊拳頭。「你是不是曾在蓬萊島的地心和我見過?」
「不……」
燭九陰眼中的掙扎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他的意識終於有了一絲清醒,在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后,燭九陰當即破釜沉舟。
只聽砰地一聲,他竟是直接自爆當場!
「小心!」
白雲州一直在注意燭九陰的表情,見他神色變了,還以為他要攻擊,趕緊擋在林吹夢身前,結果正好幫林吹夢擋住了飛濺過來的血液。
等到兩人回過神來。眼前哪裡還有什麼人頭蛇身的怪物,不過一地血腥罷了。
「竟然是神魂自爆。」
白雲州一眼掃過頓時發現了端倪。
「看來你當日在蓬萊島地心見到的那條燭龍,恐怕就是他了?」
林吹夢不解:「為什麼這麼說?」
白雲州知道她沒常識,於是仔細解釋了一下,尋常人通常都只是肉/身自爆,是絕不會連同神魂一起爆掉的,畢竟就算到了絕境,尋常人也都是沒勇氣自殺的。
但有一種情況,卻很可能出現這種情況,那就是分魂傀儡。之前聽林吹夢說那條燭龍和她見過的那條長相一模一樣的時候,他就有這個猜測了。
人雖然只有一個神魂,但只要你神魂強大到一定地步,就可以抽出幾縷分魂,有技巧的大能可以通過法術和奪取他人身軀,以此斷開分魂和自身的連接。而這樣的分魂雖然寶貴,但到底不是完整的神魂,必要時候自爆了也不可惜。
林吹夢不懂什麼分魂、奪取身軀的。她簡單消化了一下,覺得這大概就是自己『生』了另一個自己,上一個她見過的怪蛇應該死了。這是那個叫燭九陰的傢伙的另一個分/身。而從始至終,那個燭九陰的真身就沒出現過。一直躲在幕後,好似黑暗中等待機會的毒蛇。
想到這,她當即皺眉道。
「絕對不能放過這傢伙!」
林吹夢對於這種背後陰人的小人有種天然的惡感,更別說他做的那些針對她和白雲州的事實在讓人噁心。那個傢伙早就盯上白雲州了,現在怕是也盯上她了。
若是不解決,日後怕是每時每刻都會有這麼一雙陰冷的蛇瞳盯著他們!
「這是自然。」
沒想到當年的叛亂還有這樣一層真相的白雲州面色冷若冰霜。他比林吹夢還多想了幾分,能使用分魂傀儡,對方的神魂一定是無比強大的。
白雲州眼眸微動。燭九陰……對方到底只是借用了老祖宗的名字,又或者說……他就是上古燭龍本尊呢?
不過這些問題都暫時只能放一放,現在他們最重要的離開這副壁畫。
白雲州有神識輔助,這個壁畫也遠比上一幅壁畫簡單,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壁畫深處,只是去了之後,林吹夢就明白了白雲州口中的,壁畫聯繫被封鎖了是什麼意思了。她摸了摸懸浮的幾幅壁畫,除了他們進入過的壁畫,其餘壁畫她的手都伸不進去。就彷彿那真的只是一副堅硬的壁畫一般。
一定是那條怪蛇乾的,煩死了,只會暗地裡使絆子!
林吹夢頓時有些惱怒,好在就在這時,她手上那枚一直沒什麼動靜的戒指忽然亮起。
「咦?」
林吹夢愣了一下,終於想起來了這一枚銀戒的來歷,老和尚說九幅壁畫本來是一體的,只是被時間分割開了。那麼她這枚戒指是不是能……
林吹夢不懂時間的奧妙,她只是順著自己的第六感,把戒指脫了下來,那戒指立刻浮空變大,巨大的莫比烏斯環中,無數代表時間的流光閃動。
林吹夢和白雲州可以透過這個環清楚的看見那幾幅壁畫之間被切斷的時間。但戒指變大后,只是懸浮在那,並不見有更深層次的動作。
林吹夢看著壁畫和壁畫之間斷了的幾條流光,隱約意識到什麼。
「是不是把它們接上去就可以了?」
反正試試也沒關係。所以她直接把手伸進了這莫比烏斯環中,然後找到兩根線頭,三下五除二就打了嗯……漂亮的蝴蝶結。
兩個壁畫當即發出咔咔聲,隨後兩邊竟是開始融合在了一起!
系鞋帶習慣了的林吹夢沒覺得自己這個做法有什麼問題,她只是在打結過後停下來觀察,見狀當即眼睛一亮。
「真的有效果!」
她高興再次伸手,又勤勤懇懇的縫補起來。嘴裡還得意的嘀咕著。
「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我可從不騙人,說把你們還給老和尚,就肯定把你們還給老和尚。」
白雲州見狀,不由微微伸手,但不出他所料,環中滿目的流光,沒有一條是他能撈到的。
事實上,這才是最正常的情況,畢竟這可不是真的線頭,而是時間,讓一個少女變作白髮老嫗,一個少年變作拄拐老者的時間,時間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被抓住的呢?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顯得林吹夢的不凡來。代表時間的流光在她手中,彷彿尋常人的絲線一般,任她施為。被她繞成一個又一個的……咳咳,蝴蝶結。
此刻八塊壁畫已經形成了缺了一角的整體,壁畫顯然是很好看的,作為佛門寶物,其本身古樸中帶著佛門的莊嚴肅穆,但仔細看,其上卻被綁上了密密麻麻的蝴蝶結。
本來的莊嚴肅穆全被沖走,只留下了讓人閉目不忍細看的……花里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