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不受寵愛的萬人迷公主10
南喬身上只著單衣,身後軀體的熱意透過單薄的衣物源源不斷地傳過來,呼吸間甚至還能還能嗅見縈繞鼻尖血腥氣。
盈盈水眸灰濛濛的,南喬努力穩著心神,然後點了點頭,身後的人見她應了下來,斟酌了片刻,很快捂在她嘴邊的大掌逐漸鬆開了,轉而橫亘在她脖頸間。
「讓帳外的士兵離開。」刻意壓低的男聲略沉。
看不見身後是何人,即便知道帷帳外有守衛,南喬亦別無選擇,她攥緊著手心,略帶起身時慵懶的嗓音很快傳到了帳外。
「錦棠,外面怎麼了?」
清冷的嗓音如涓涓細泉,讓南喬身後的軀體猛得一僵,橫亘著的臂膀徒然收緊,幾乎就要接觸到那段在昏暗中都顯得瑩白的脖頸。
被挾持著的南喬並沒有察覺到身後人的緊繃,努力放緩著呼吸,將注意力放到帷帳外。
錦棠平穩的聲音很快就傳了進來:「殿下,說是圍獵場上出現了刺客,傷了幾位皇子,如今刺客在圍獵場中逃竄,守衛們正在營帳里挨個搜查著。」
「刺客?那刺客可有傷及父皇?」
帷帳又再次里傳靈喬公主殿下略帶緊張的聲音,好似真切在擔心那刺客傷害了他父皇一般。
幾位守衛也神色緊張,生怕帳里的殿下平添憂心,連忙開口道:「還望殿下安心,那刺客並沒有傷及陛下。」
「父皇無事便好,你們可是需要進帳子搜查嗎。若是,興許要稍等片刻。本宮方才在寢中,此時亦還未起身,恐怕不大方便……」
帳子里公主殿下的聲音並無異樣,幾位守衛面色略泛紅,忙道:「無事,只是例行巡視,殿下若是不便,我等可以即可退下……」
「只是圍獵場中往來繁雜,我等就在附近,若是殿下覺得帳中有異樣,盡可差人去尋我等……。」
說罷,幾位守衛恭恭敬敬地朝著帳子裡頭行了禮,然後退下了。
錦棠目送幾個守衛離開,叮囑幾位宮侍守好帳門,卻也並沒有離開,只怔怔地看著一片暗色的營帳,手心攥緊,有些神思不屬。
此時帷帳內
「守衛已經離開了,你…閣下可以放開了我吧。」
橫亘在脖頸處的臂膀卻並沒有鬆開,昏暗的空間里,血腥味也越來越濃重,南喬有些微妙地察覺到,後頸處的呼吸聲似乎也逐漸粗重。
南喬不知對方在想著些什麼,只是也不願意這樣陪著對方耗下去,只得繼續道:「閣下應該受傷了,守衛也已經離開了,要不…要不閣下你也儘快離開吧吧……」
離開?
黑暗中,挾持著公主殿下的男子眉目微揚。
按理說,搜尋他的守衛已經離開,他的確是該離開了的。
右肩處的刀傷還潺潺地淌著血,秦易之此時卻好似並無所覺,在他身前的殿下出聲后,目光就一直放在對方身上。
拎著火把搜尋著刺客的守衛不斷在營帳四周來回穿梭著,火光透過帷帳射入些許光亮,只映在眼前的靈喬公主的側臉上。
鴉睫纖纖,眸若秋水,膚白勝雪,交疊式的單衣領子交疊著,在脖頸處蜿蜒直到深處,即便女子神色清清冷冷,眸中深處那抹略帶不安的神色卻著實叫人生憐。
沒想到,他隨意進了一個帳子,竟然挾持了如今皇都中倍受推崇的靈喬公主殿下。
秦易之一笑,將橫亘著的臂膀放下,南喬略鬆了口氣,卻發現身後的人依舊是一動不動。
陌生男子的身軀對於鮮少接觸男子的靈喬公主而言,著實是有些壓力。
出於對自己性命的擔憂,她也並沒有動,只是想到床榻里濃重的血腥味,她壓低了聲音,又道:「閣下是因為受傷了,走不了了是么?」
「我帳里有金瘡葯,不若我拿一些給閣下?」
金瘡葯?
她莫不是以為自己是因為受傷才不敢離開這個帳子的?
秦易之挑了挑眉,卻也並沒有拒絕,嗓音里再也沒有了方才的冷意,反而透著笑意:「那就勞煩殿下了。」
金瘡葯就放置在床榻處的一個柜子里,所以也不需要下到床榻外,南喬轉身,伸手將柜子里的金瘡葯取出,反手遞給身後的男子。
即便對方已經鬆了手,她卻依舊不敢往後看,她警惕得很,身後又是亡命之徒,若是讓他知道自己見了他的相貌,恐會下殺手也不一定。
握著玉瓶的手往後移,可等了片刻,卻並沒有感受到對方接葯的動作,南喬有些疑惑,正要出聲,卻冷不丁地聽到身後懶洋洋聲音傳了過來。
「我傷的是右肩,憑自己一人,恐怕包紮不了。殿下心善,不若幫幫我?」
南喬此時已經恢復了冷靜,對於身後人的話並沒有生懼,只簇眉道:「……我可以給閣下包紮,可是,閣下難道不擔心我看清你……」
「不擔心。」秦易之迅速接過話,道:「恐怕這皇都數不清的權貴中,想要讓殿下記住的人數不勝數。若是公主當真記清了我的樣子,也是在下的榮幸了不是。」
言語戲謔,最後一句還略帶呢喃,如同一位輕佻浪子一般。南喬有些不適地抿了抿嘴,很快轉過了身,只是她目光並未往對方臉龐上瞧,只垂眸看著對方右肩的位置。
既然他不介意,那她介意什麼。
床榻里昏暗,即便帷帳外有燈火射入,也依舊看不清,只能略微看清了傷口大概的位置。
她一言不發,拔掉玉瓶的紅塞,將一部分金瘡葯倒在手心上,然後猛得敷在了男子右肩處的傷口處。
嘶。
輕微的呼痛聲從眼前的男子逸出,南喬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上著葯,手心的動作也繼續用著力。
秦易之痛地悶哼了一聲,只是看著近在此尺的靈喬公主,很快又無所謂般地勾唇一笑。
「殿下可是生氣了?」
冷著臉上藥的靈喬公主殿下一聲不吭,上完葯后,又轉身從床榻旁的柜子上取下幾條帕子。
柜子里的東西大多是錦棠特意準備的,因著考慮到郊外艱苦,特意多帶了幾條錦帕。
將幾條錦帕一一打結綁成一條,南喬將上了葯的傷口用錦帕蓋住,然後再圈著綁了起來。
她生氣嗎?
自然是有些生氣的。
即便從小是在宮外長大,可寒雲寺中上到主持下到小沙彌,從未有人對她如此無禮過。
長伴古佛青燈養出來的性子,那容不得下這般浪蕩子的調笑,即便如今她因為性命握在對方手上而一再退讓,也斷不是毫無底線的。
南喬心裡忿忿,在包紮傷口的時候徒然將錦怕收緊,果不其然再次聽到眼前的男子輕嘶的聲音。
心裡多了幾分愉悅,南喬放輕了力度,很快就將對方的傷口包紮好了。
秦易之眼底笑意漸濃,正打算說些什麼,卻見身著白色單衣的殿下已經迅速將身子轉了過去,不冷不熱道:「已經給閣下包紮好了,也並未看清閣下的相貌,此番,閣下應該可以安心離開了吧。」
這般避如蛇蠍的姿態叫秦易之心裡有些不好受,他有心想說些什麼,只是張了張嘴,也不知說些什麼。
他心裡十分清楚,被他劫持的靈喬公主,的確不應該對他好臉色。
對方上藥時手心柔軟的觸感似乎還在肩上,秦易之神色略複雜,道:「實在抱歉,此番是在下叨擾了殿下……那在下就先行離開了。」
「……天色已暗,圍獵場上今晚會有篝火烤肉,殿□□弱,還是不要多食為好。」
身前的公主殿下並沒有出聲,秦易之也並沒有多言,很快下了榻,消失在微弱的火光中。
默了片刻,在察覺到刺客的確已經離開帷帳之後,一直努力保持著冷靜的南喬終於鬆了一口氣。
額間沁出了汗意,南喬順著呼吸,神色有些發白,略提高了聲音喚道:「錦棠,進來吧。」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錦棠神色驚慌地從帳外小跑到床榻旁,上下左右地打量著自家公主,神色有些擔憂道:「…殿下,可有受傷的地方?」
南喬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沒有受傷,錦棠鬆了口氣,目光落在略顯凌亂的床榻上。
鋪著柔軟被衾的床榻此時已經一團亂糟糟,蓋著的杯子團一團,墊在底下的褥子也起了褶皺,上面還零星地散著幾滴血漬。
南喬此時也注意到了身下床榻的一團糟,她嘆了口氣,道:「待會兒收拾一下,莫要讓旁人知曉。」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危險也越少。南喬這輩子所圖不多,只求她同錦棠兩人能安然地活下去。
所以一些不必要知道的,她也不想知道。
錦棠雖性子活潑,卻也知道事情輕重,垂首應是,正準備上前收拾床榻,鼻尖的血腥味有些濃,她頓了頓,道:「殿下,不若我讓人送些熱水過來,殿下先沐浴更衣?」
同那人待了幾刻鐘,身上也沾了些血腥氣,待會還有篝火晚宴,沐浴更衣一番也好。
南喬點頭。
宮侍速度快地很,錦棠將床榻收拾完之後,熱水也很快就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