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紅樓赦大老爺（16）

「賈赦，你沒有死？」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賈敬這個老東西，一見陸繁星，就問出了心裡的想法。

賈赦不熟水性是真的，落水后從此不見蹤影更是真的，如賈母、賈政他們所堅信的那樣，認真修道努力煉丹毒死自己的賈敬更是相信賈赦死了，屍骨無存的那種死。

這就太低看賈赦了，難道不同禍害遺千年的道理？

不管是以前的賈赦，還是現在的陸繁星陸道長，都很符合禍害的定義。能隨隨便便就屍骨無存，賈敬煉丹把自己吃死了，陸繁星都不會死。

「敬大哥，你還活著呢。」

陸繁星『呵』了一聲，這回倒是沒否認自己是賈赦。因為這個時候倔強是很沒有必要的，反正賈敬都成了方外之人。連親子、親孫、幼女都不見得管，難道還要刨根問底賈赦怎麼活著，沒死？

果不其然，賈敬開口了，卻是說：「既然將迎姐兒撈出榮國府了，那惜姐兒，你怎麼不一起撈？」

陸繁星：「臉呢？那是你閨女，不是我閨女。」

賈敬：「那是不是你的侄女？」

陸繁星：「不是，如今我姓陸，請叫我陸道長謝謝。」

賈敬：「呵，陸道長就陸道長，反正今兒我就放話，要我協助煉丹，我只有一個要求，將惜姐兒一併接出來，也不需要你特殊照顧，丟給迎姐兒，一併給宮裡請的嬤嬤教養就成了。」

是的，陸繁星給賈迎春請了教養嬤嬤。別把陸繁星想得太能幹，陸繁星的確特別善於忽悠人，並不代表他會照顧人，特別是養孩子。像養林墨玉、陸蓮玉倆孩子，陸繁星都採取的放養，沒事的時候塞私塾讀書，有時候的時候帶著他們給人問卦算命。

也是倆孩子懂事，才沒有跟著陸繁星越發的不著調。

為了賈迎春不繼續走偏，自信沒有反而更加自卑，可不得找教養嬤嬤嗎？陸繁星還要給太上皇煉丹呢，像求教養嬤嬤教養親生女兒的事情，陸繁星既然開口讓太上皇下旨意救賈迎春出榮國府，再提個要求想要教養嬤嬤來專門教養賈迎春，完全不過分吧？

而且都是小事，只是太上皇的一句話而已。

陸繁星眯眼打量賈敬，片刻后嘖了一聲。「賈惜春又不是榮國府的人，而是寧國府的。依著珍小子的性格，只要你說一聲，他立馬屁顛屁顛就去榮國府將賈惜春搶了出來，哪裡需要我幫忙？」

賈敬：「不是幫忙，迎姐兒身邊有教養嬤嬤，我更信任教養嬤嬤的教養能力。」

陸繁星：「我記得你以前，不不不，是賈尤氏以前特別推崇賈史氏，認為只有她教養出來的女兒才是頂頂出色的。」

「這話也不算錯。」賈敬很中肯的道：「敏妹妹是她的親生女兒，自幼養在她膝下，還有元姐兒」

「停。元姐兒是她教養出來的，我認。畢竟賈元春的短視和她一模一樣。可你要說賈敏是她教養出來的，呵，只怕豬都要笑。」

賈敏要真是賈母教養出來的，會悲傷秋月，多愁善感？

作為榮國公的嫡女，賈敏的待遇，甚至比賈赦、賈政要好。這麼說吧，賈敏是女西席教育出來的結果。那女西席的確有才華，但卻有女詩人的通病，太過於感信。

自然而然，從小跟著女西席的賈敏，也就有了太過感信的小毛病。

而且吧，前文說過，當初賈敏初長成，賈母是一心一意要讓賈敏嫁入皇家，最次也要當個郡王妃。偏偏呢，賈敏並不聽賈母的話，聽從賈代善的意思，嫁給了以書香傳世，清貴著稱的林家獨子林如海。

就為了這，賈母曾經生了賈敏好久的氣，還是賈敏一年比一年貴重的年禮，才讓母女倆的關係和好如初。如今吧，母女倆的關係其實又變差了

跟陸繁星有一定的關係，最主要的是賈母曾經給賈敏親自寫信說，庶子不可靠，養好了未必是賈敏和林黛玉的依靠，只有娘家才是。話里話外都在說，賈寶玉和林黛玉年齡相當，很般配。

這話自然把賈敏氣得夠嗆，林黛玉可是三品大員的嫡女，賈寶玉是什麼玩意兒，除去銜玉而生的虛名，不過從五品員外郎的嫡次子，而且賈政因為吃相太難看，名聲一向不好，最近更是因為趕走賈璉、王熙鳳兩口子，名聲在仕林中差到了極致。

如賈寶玉這種下下等的婚配對象，賈敏是瘋了才會聽賈母的，將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許配給賈寶玉。即使是親侄兒又如何，看不上就是看不上。

扯遠了，總之賈敏和賈母的關係並不親近。反正就一個意思，賈敏那麼蕙質蘭心，肯定不是賈母能教養出來的大家閨秀。充其量也就是賈元春那種，將野心、慾望寫在臉上的貨色。

「行了，不想跟你多說。這樣吧，你給賈珍帶個口信，讓他上榮國府將賈惜春接出來。」

賈敬點頭，又接了一句：「接出來以後呢？」

「你特么是不是煉丹煉傻了？接出來以後？虧你問得出口，自然是跟迎姐兒的待遇一樣，在別宮住著。」

這回出宮，賈迎春可沒有跟著。主要是感情不深，還有面對陸繁星這個陌生的生父，賈迎春根本不知道說什麼。而且說實在話，陸繁星對子女的責任，更是淺薄，微乎其微。

可以說感情，還不如他養了幾年的林墨玉和陸蓮玉。

只是到底是責任，既然選擇接受自己就是賈赦的事實。那麼屬於賈赦的責任，便是陸繁星的責任。不管賈赦的父親身份合不合格，那麼責無旁貸，賈璉、賈迎春便是陸繁星的責任。

又和賈敬說了一會兒話，賈敬就打發人回寧國府通知賈珍將賈惜春從榮國府接走，送來玄真觀。接到消息的賈珍，沒想明白賈敬怎麼會帶這種口信。但誰讓他同樣是個孝順的好大兒呢，沒想明白，就乾乾脆脆的執行了賈敬的吩咐，登榮國府的大門，以難得一見的強硬姿態，接了賈惜春就往玄真觀跑。

如果說先前賈珍不知曉賈敬突然傳口信讓他將賈惜春接走的用意，現在一見陸繁星，穿著道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陸繁星，哪裡還不明白。

「赦叔，你還活著？」賈珍驚訝萬分，連賈惜春都吃驚極了。

四春中，賈惜春的年齡最小，比林黛玉都要小。如今快五歲了，人特別的聰明伶俐。肯定沒見過賈赦，只不過從賈珍的那句『赦叔』就猜中了『赦叔』的身份。

——是迎姐姐的生父吧。

——自從璉二哥哥和鳳姐姐被趕出榮國府後，迎姐姐就一直落落寡歡。如今迎姐姐、璉二哥哥的生父找了來，迎姐姐定然十分開懷。

這樣想著，一貫冷冷清清，不像個正常孩子的賈惜春難得露出個笑容。她是在為已經出了榮國府的賈迎春高興。在她看來，皇宮和榮國府都是吃人的地方，哪裡都不是好去處。如果真是賈迎春的親生父親活著回來了，那麼肯定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賈迎春剛出牢籠又進虎口。

於是賈惜春就特別高興的說：「是不是帶我來找迎姐姐的。迎姐姐呢？她在哪？」

「倒是個聰明的丫頭。」

陸繁星這才認認真真的打量賈惜春。和賈迎春不同，賈惜春是個特別有靈性的孩子，哪怕她看起來冷冰冰的，不太好相處的樣子，感覺都要比賈迎春順眼得多。

這並不是批判賈迎春，而是

木頭美人的評價雖然不好聽，可賈迎春真只是溫溫柔柔的話，能得到這樣的評價？

看來，改造任到重遠，一切都靠『功力深厚』的深宮老嬤了。

陸繁星長吁，隨後就道：「珍小子，送惜姐兒去見迎姐兒。」

「好的，赦叔。」賈珍應答得乾乾脆脆，但是沒立即轉身離開。而是笑得十分猥瑣，獻媚至極。

賈敬沒臉看，直接撇開頭。陸繁星倒是很平靜的問。「地址是京郊別宮，拿本道爺的玉佩去，可以暢通無阻。」說完，直接就摸出一塊質地不錯的玉佩，丟給賈珍。

賈珍接過，立馬就帶著賈惜春出了玄真觀，直奔京郊別宮。不提兩姐妹見了，又驚又喜，當天晚上還一起睡覺的事兒，只說陸繁星、賈敬這邊，賈珍一走，就安排起煉丹事宜。

隨後半個月，整個玄真觀封鎖，據傳隔三差五，就有轟隆聲想徹雲霄。這天，又是轟隆一聲巨響，等響聲過後恢復平靜的時候，傳來了賈敬欣喜若狂的嚎叫。

「哈哈哈哈，丹藥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