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首發晉·江
這裡是首都星最混亂的紅燈區。
接到消息,分局就第一時間門派了人在周圍悄悄布了防。
湛崢和嚴沛進去的時候,裡面還有醉醺醺的客人一邊摟著衣著暴露的omega一邊拼酒,臭氣熏天,污言穢語都要衝到他們臉上。
湛崢一身風衣,直接抬腳踹開了門,帶進去一陣寒風。
這些醉醺醺的貴公子一被凍到,就不樂意了,大聲嚷嚷起來:
「你誰啊,砸場子的啊?」
嚴沛跟在湛崢後頭,帶著笑意亮出證件,然後對著對方嚇白的臉客客氣氣地道:「聯盟警局辦案,麻煩讓一下。」
「還是也想一起進去坐坐?」
五分鐘,裡頭清了場,徹底沒了場子可砸。
嚴沛跟著湛崢一路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快速地道:「哥,我們的人已經提前把這裡包圍了,何慶不可能逃出去。」
剩下的,就是何慶究竟在哪個房間門。
……還有他嫂子。
湛崢「嗯」了一聲。
聲音倒是一如往常地沒什麼變化,但是嚴沛莫名從中聽出了一股殺氣。
嚴沛打了個寒顫。
他真的覺得,霍樂寧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明天……
不,今天。
別說這片紅燈區,他哥能把整個聯盟的地下產業給一鍋端了。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和湛崢往裡走。大約是因為有總局的人在,這回分局對這個案子很重視,嚴沛經過的地方一切都有條不紊。
他稍稍放了點心。
同時,他打量起了周圍。
不得不說,一個人是否變.態是能從各方面看出來的。
比如,這個酒吧就滿是壓抑而微妙的氣息。
他甚至還能聞到空氣里殘餘的,大膽的,幾近纏綿的ao信息素。
一路從前台走到卡座,再走到最裡面的包間門,經過狹窄的樓梯間門時,樓上就突然傳來了一陣槍響。
嚴沛精神一振,一抬頭,湛崢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嚴沛:?!
-
幾乎是在槍響的那個瞬間門,湛崢就一躍上了樓梯。
他通過槍聲短暫地判斷了一下混戰的地方在哪裡,就徑直去往了那個方向。
到處都是倒著的椅子和歪七扭八的玻璃杯,燈被打壞了大半,只留下了幾盞搖搖欲墜的,燈光明明滅滅,透著安靜的詭譎。
隔著牆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湛崢腳步一停,耐心地等了幾秒,然後面前的轉彎處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花面具出現的剎那,湛崢抬了槍。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對方,那人渾身僵硬。
片刻后,他舉起了雙手。
「何慶。」湛崢吐出了他的名字,聲音很冷。
很快,何慶的身後也出現了好幾個警察,呈圍攏的態勢。
何慶向後一掃,心知自己逃跑已經不太可能。
他的眼裡流露出了兇惡和不甘的光,開了口,聲音裡帶著嘶啞:
「別過來!」
自然沒人聽他的。
只是他的下一句話,卻讓許多人都有些意外。
「我身上綁了炸.彈!」他道,「要是過來,你們全都得死!」
片刻的寂靜過後,湛崢沖身後的警察作了個退遠的手勢。
等到周圍的人都退到了安全距離,他才停止了手勢。
然後……
他自己上前了一步。
何慶:「……」
他大吼:「說了不要過來!」
湛崢又上前了一步。
何慶:「……」
他的聲音都抖了:「你是誰?!」
這人是不怕死的嗎!
湛崢頓了頓,若有所思:「你不認識我。」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何慶整個人都快崩潰了,「我告訴你,我身上真的綁了炸.彈!」
他「嘩」地一下拉開了衣服。
果不其然,他的胸前背後果然綁滿了各式炸彈,品種齊全。
換做平時,湛崢估計還要辨認一遍,但是今天,他的心情實在是很煩躁。
他直接開了口:「人在哪裡。」
「什麼人?」何慶死死地瞪著他,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像是要吃人。
然後,他反應了過來:
「死,死了!」
空氣中驟然一靜。
片刻后,湛崢笑了笑,聲音很輕:「是嗎。」
他抬手,沖著何慶的小腿就是一槍。
劇痛襲來,何慶仰頭極其慘烈地叫了一聲,然後踉蹌著跪倒在了地上。
他整個人都有些抽搐:「你不怕,我有炸……」
「你要是真敢和我同歸於盡。」湛崢慢慢地道,「也不至於窩囊到躲在監視器背後看跟你一樣窩囊的人做你這輩子都沒辦法做的事。」
幾乎是剎那,何慶的眼睛便是血紅。
不遠處,嚴沛和身邊的小警察瑟瑟發抖。
小警察哆哆嗦嗦:「嚴哥,會不會真的zh……炸了啊。」
「不會吧。」嚴沛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沒事,炸不著我們,沒事沒事……」
但是炸著他哥也很要命啊!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哥嘴會那麼毒啊。
專挑人痛處說,他聽得都快替何慶心梗了都……
在場的其他人也幾乎都是同樣的心理,但是,他們這會兒也不敢說什麼,只好一動也不敢動地看著場地的中央。
湛崢在何慶去拉引線之前踩住了他的手。
何慶抬起頭,他靠近何慶,絲毫不畏懼他綁著的炸.彈。
「把你的葯和我的人交出來。」他輕聲道,「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不然,你會死得非常痛苦,我說到做到。」
*
湛崢的心情的確很糟糕。
他已經很久沒體會過這種情緒,這種近似於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他習慣了掌控。
容忍何慶在這裡這麼久,純粹是看在了他還有些用的份上。
要不然,就憑他綁了霍樂寧來威脅他這一點。
他現在已經不會有呼吸了。
大約是看出了他的殺意,何慶的眼底終於徹底浮現出了恐懼。
「什……你說誰?」
湛崢一頓。
「葯……葯我可以給你。」何慶哆哆嗦嗦地道,「真的,那就是迷藥。」
他嚇得快哭了,整個人抖如篩糠,「但我真沒綁人,真的,您相信我……」
湛崢驀然站起了身。
嚴沛一邊對旁邊人使眼色,一邊跟了上來:「哥?」
旁邊的人立刻上去,把何慶給帶上了警車,順便清理現場。
「不是他綁的人。」湛崢徑直上了懸浮車。
嚴沛震驚了:「啊?」
「他說的能信么。」他以為是湛崢信了何慶的話,他想了想,「剛剛他還說……呃,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湛崢搖了搖頭。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道。
何慶最後分明已經妥協,沒必要再說這樣的話來激怒他。
嚇成那樣了,開口說的話都是求生本能。
他徑直打開了監控。
依舊是熟悉的牆面和放大的麻繩。
四周一片靜謐,根本聽不到槍響和人聲,也就是說,霍樂寧跟他們根本不在一個地方。
「有人扮作何慶,綁走了他。」湛崢緩緩地道。
-
「你好。」霍樂寧道。
站在桌邊的男人不說話,只是不停地擺弄著桌子上的東西。
那是一把精美而鋒利的小刀。
兩分鐘前,他用這把小刀嚇唬霍樂寧無果,憤而拿來割桌子泄憤。
「你好。」霍樂寧再接再厲,又叫了他一聲。
語氣清甜禮貌,像是路上遇見了來找人問路前禮貌的打招呼。
用同一個語氣復讀到第十八遍的時候,男人終於忍不住了,撲過來惡狠狠地抓住了他的領子,盯住他的眼睛大叫:
「給我立刻閉嘴!」
「吵死了!」他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霍樂寧看著他,眼睛里一片澄澈。
看起來無辜得像是水晶。
「你搶了我的台詞。」他認真地道,「這句話是我問你才對呀。」
「你把我抓過來,想幹什麼呢。」
男人:「……」
「我現在想把你變成啞巴。」他道。
他明天就找葯把霍樂寧毒啞!
他說到做到!
霍樂寧沉默了一瞬。
「如果這樣你會感到開心的話。」霍樂寧道,「但是這麼做是犯法的。」
他頓了頓:「而且很幼稚。」
男人:「……」
他暴跳如雷:「你管我!」
霍樂寧看著他,很誠懇:「犯法的話,學校很可能會把你直接開除。」
男人:「……」
在某個瞬間門,他面具后的眼睛都瞳孔地震了一瞬,不過很快,他就收斂了神情。
他強裝鎮定:「哈,你在說什麼鬼……」
霍樂寧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被綁得實在有些不舒服,活動了一下手腕。然後,他才抬起了眼,語氣很輕,「我說的都是真的。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喬舒亞,你能告訴我么?」
熟悉的名字輕輕地出口,「何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