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騙子?
冷靜下來后,我感覺也有可能是碰巧了吧。
總不能遇著個同名同姓的,就拿著欠條問人「要債」,那也說不過去。
我不動聲色的看著男人的面相。
皮膚保養的這麼好,不用懂看相也能看出來,他是個有錢人。
財帛宮前高梁矮,說明年輕時也是吃過苦的,熬過來了再加上一些機緣,才迎來了事業有成。
陰騭紋形如三叉戟,既是年齡漸長、閱歷豐富的象徵,又有是陰德宮之說。
大部分人除非年紀大了才會顯露出陰騭紋,而四五十歲就顯露,是陰德宮豐滿的表現,意味著水袋豐盈,而良水寓善財。
只見男女宮,卻不顯子女紋,意味著他現在連個兒子或女兒都沒有。
常言總道積陰德必福澤子孫,陰德豐滿卻無子女,這就顯得很奇怪。
其間內情,還需細細解讀,這對我來說不是難事。
「眉形粗闊卻雜亂,形成重眉壓眼之相,主運勢受阻,你可能會攤上一大堆壞事。」
我的話讓王建國愣了一下,旋即他就露出生氣的表情,皺眉之下,重眉壓眼的跡象就更明顯了:
「年紀輕輕的不學好,說些唬人的話騙錢,這招數早就沒人會上當了。」
修養讓王建國慍怒中克制下了一大堆髒話,不停的數落我年紀輕輕的做什麼不好,非要做騙錢的行當。
「我說的是真的,你臉上都寫著了,我還看出了你年紀至少也有五十歲了,五十歲了還沒孩子?為什麼呀?」
我主要是懶得細想,因為這人對我態度不好,又沒向我展示他的誠意(錢),我沒必要動那腦子去琢磨。
聽到我說他沒孩子,王建國臉上的黑雲散了一些,轉而被試探和疑惑取代。
他從身上摸出錢包,從裡頭摸出一張紅票子,放在我桌子上,手卻不從錢上拿開:
「你是算命的,我為什麼沒孩子你還得問我?」
「我倒是想問問你,你說我為什麼五十歲了還沒孩子?說中了,這錢就是你的。」
我嗤笑一聲擺擺手:
「少了,不值當我說。」
「我要是說中了,你得給我能鋪滿一桌子的,那我就說。」
面對我的傲嬌,王建國像賭氣似的氣笑道:
「胃口還不小,成啊,你說吧,說中了我就掏,說不中,你也得答應我個條件。」
「我賜你倆字兒,『騙子』,就題在你這招牌上,怎麼樣?」
我哈哈大笑了好一會兒,事情變得有趣了:
「行。」
應罷后,我眯著眼一邊看他的臉,一邊說道:
「山根挺而梁如壑,你年輕時是吃了不少苦吧?熬過那些辛苦后,不知怎的就得了筆啟動資金。」
「這筆錢讓你一躍發家。」
「倒是早早就結婚了,法定年齡一到就結婚了,婚後倒也恩愛,就是一直生不出來孩子。」
「事業順風順水的,每次吃虧都是碰著小人了,男女宮以女為主,說明你妻子幫了你不少,讓你少吃了不少小人虧,這也是你一直很尊重你妻子、與妻子的感情很恩愛的原因。」
頓了頓后,我又繼續說道:
「接下來就是預測方面的了,眉形粗闊卻雜亂,形成重眉壓眼之相,不僅是指你將攤上一大堆事,更指你意圖擴張事業。」
「攤上的事兒,都是因為擴張而起的,開了公司,就說明你開了分公司,還開了好幾個,又或者是做出了多筆投資。」
「這些投資會使你損失慘重。」
說到這,我便結束了話音,托腮昂頭平靜的看著王建國。
王建國全程都在用凝重的眼神看著我,直到我說完時,那份凝重已然被訝異取代。
「小兄弟,有兩把刷子呢,都給你說對了,雖然你說的很籠統,並不具體,但我能聽明白。」
「沒錯,我今年之前,心思一直都在主業上,今年看上了高新產業,自己又不會,就招募了些人才,涉足高新產業領域。」
他回應間,臉上的訝異漸漸成了說出口的言辭:
「神了,能說中個大體也很神了。」
我謙虛的笑著擺擺手:
「神不至於,反正說中了就行,答應的是不是該兌現了?」
王建國愣了一下,旋即就連連點頭,按照剛才答應我的,拿出一沓子紅票子出來,老實巴交般真把我桌子給鋪了一層。
「像你這麼厲害,說的這麼準的,這本事是跟誰學的啊?」
我笑了笑,沒有回應他。
王建國昂起腦袋來,看著天喃喃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
隨後他又對我說了些話,他說他二十多歲的時候,經歷過走投無路的絕望時候。
就是九十年代正是下海浪潮蔓延到農村的時候,很多農村人也懷揣起了下海的念頭,拼著命的往大城市鑽。
他也一樣,只不過別人鑽出來了飛黃騰達,而他則撞的滿頭是血,不僅僅有的錢被騙子騙了個精光,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還是靠著扒火車和逃票逃離南方大城市的。
剩下的回家之路,只能靠兩條腿。
他這一生的重大轉機就發生在流浪回家的路上。
他遇到了一位好心長者,在一塊錢都是巨款的年代,好心人看他孤苦伶仃,不僅給了他五十塊錢,還跟他說了很多鼓勵的話,說他會飛黃騰達的。
「他說話時那眼神,就像在講一件已經發生的事情,而不是祝福的語氣,你知道么,這對走投無路的我來說,是給了我多大的希望。」
聽到這時,我的預感漸漸有了反應。
難道……欠條……
就在我想再多問幾個問題、以確認欠條是不是他寫的,這時候王建國忽然嘆了口氣,苦笑似的說道:
「要不是……我也不會來這兒碰運氣。」
「當年那位恩人不喜被打擾,所以這些年來,我連探望都沒去。」
「如今又遇上事兒了,我才又去找那位,誰知……」
「老人家已經去世了。」
!
他說的難道就是我爺爺?
我盡量鎮定著話音問道:
「那位大師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他回答我說:「就是今年的二月初二,我還特意去了老人家的村子。」
「結果說我傻吧,我還真是傻,因著以前老人家很討厭別人開車進去打擾村民,所以……」
「等我終於從鎮上走進村的時候,大師已經下葬了。」
「可惜了沒能在大師下葬前拜拜他的靈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