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施巧計調虎離山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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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神親志好不容易設好慘局，本想通過火燒張母來達到刑訊逼供、誘敵上鉤的目的，豈料反被張母之子張石栓撞個正著。慘局被攪，龍神親志滿心懊惱但卻難以排遣心火，反倒故作慷慨地虛意許諾為張石栓設宴賠罪，好在張石栓「識趣」婉拒，反邀龍神親志前往皇協軍司令部品嘗土產河鮮，龍神親志欣幸之餘害怕其中有詐，因而借口要務在身而未赴約。前面所述龍神親志引領日軍駐伊司令官大腇奕弘、機槍中隊長龜裴治郎、大隊副官麻瀨釁三，以及軍醫、會計、曹長、翻譯等日軍頭目應邀前來赴宴，且全部在張石栓一手設置的「鴻門宴」中被殲等等，其實只是張石栓在對日本鬼子血淚情仇蓄積已久、行將爆發之際做的一場夢，夢中的俠客英豪之氣以及復仇絕殺意境，恰似「荊軻一夢」。

龍神親志非但沒有鑽入張石栓在盛情掩蓋下設下的「鴻門宴」圈套，反而是緊接「火燒逼供，設局誘敵」之後再出陰招：試圖利用同胞兄妹骨肉相連、手足情深之情，緊緊抓住謝紅峰這個誘餌來釣謝鍾鋒和他的獨立團這條大魚。因此，他故意放出「將於明日午時在鶴鳴村西亂墳崗上對死刑犯謝紅峰執行凌遲處死」口風，然後圍繞主線多方布局、層層設網，堅信一向重情的謝鍾鋒還有他的獨立團不會見死不救，無動於衷。

正趕上老母病逝，滿心哀怨的張石栓得知這一消息后，深深為謝紅峰的生死而擔憂，同時也惟恐張石憲和他的獨立團貿然前往而自投羅網，因而緊急考慮破局、營救之策。張石栓顧不得一身重孝、滿院悲聲，一個人鑽進指揮部里打開地圖仔細查看、苦苦思索，經與曹蛋、郭頭再三商量，最終決定打破豫西民間停柩三日的傳統習俗，果斷採取「及早報喪、從速殯葬」的方案，且有意將母親墓地選定在鶴鳴山南麓卧牛山下，以便在出殯過程中，藉機與張石憲和他的獨立團取得聯繫，及時溝通。

按照這一方案，身兼主管角色的曹蛋和郭頭根據豫西喪葬習俗，早早吩咐相關人員趁老人身體尚溫，給死者擦身、更衣、化妝、盤頭，又找來一枚古銅錢用紅線穿好塞入死者口中，再拿五穀連同麩皮分別裝入死者兩袖內，用生麻綁牢，將死者仰放在鋪有乾草的門板之上，面蓋白額布，頭枕「招魂草」，草邊放白紙剪成的「拾魂幡」，而後在陰陽先生的喝唱下，由列隊弔唁的晚輩家屬依次燒紙焚香，匍地嚎啕。

以上儀式名曰「倒頭」，除此之外，尚有小殮、大殮、停靈、守靈、報喪、出殯和下葬等必要程式。按照張石栓的特別交待，曹蛋、郭頭二人有意加快各環節進度，同時不忘在司令部門前插上白幡以告鄉鄰，尤其不忘派人及早向包括張石憲在內的家人及親朋報告葬期，以便他們及時前往奔喪「拜祭」。

卧牛山寨這邊，為適應新的嚴峻形勢，謀求更大發展空間，根據上級的指示精神，以皮定均為首的豫西抗日先遣支隊主力部隊已於兩天前星夜趕往伊川以東的嵩山、箕山開闢新的抗日根據地，留下隨軍工作隊的劉世基一個連隊依然駐守卧牛山寨，協助配合張石憲獨立團深入敵後廣泛開展抗戰、地方黨建等各項工作。

張石憲與孔祥禎回到卧牛山寨后，向謝鍾鋒詳細彙報了此番前往黑沙崗皇協軍司令部與張石栓秘密會晤的具體情況，同時還帶回由張石栓提供的日軍憲兵隊區劃和布防圖，並秘密商定在第二天夜間裡應外合，突襲駐伊日軍憲兵司令部老窩。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謝紅峰擅闖敵營且不幸被俘，完全打亂了原定方案，給突襲行動增加了一定困難，因而需要緊急調整方案。

謝鍾鋒與張石憲、楊新志、申志塬、孔祥禎、劉世基等人正匯聚一起緊急商量應對之策，忽然接到卧底敵營的「貓頭鷹」秘密發來的關於「日寇將於明日午時在鶴鳴村西亂墳崗上對謝紅峰凌遲處死」的不幸消息，在場眾人聽后一愣，焦急萬分，紛紛表示要不惜一切代價前去營救，決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志死在日寇的屠刀之下。也有人提出這會不會是敵人設下的一個陷阱，因而提議當慎之又慎，最好不要感情用事，貿然行動。

正在這時，忽有村人飛馬來報張母過世噩耗，並附帶透露張石栓已差人在卧牛山腳下挖好墓穴，準備明天上午出靈下葬。

張石憲聽后心如刀割，悲憤滿腔，當場發誓要連夜趕往黑沙崗憲兵司令部刺殺賊寇，為母報仇。

謝鍾鋒與張石憲經認真分析、冷靜思考，一致認為張石栓選定明日出殯定有蹊蹺，而且趕早差人前來報喪也必定弦外有音，如能準確判斷、正確把握，說不定還是一個天賜良機。

「聲東擊西——」

「——圍魏救趙！」

申志塬與張石憲會意對望，幾乎異口同聲。

於是，經在場眾人仔細計議，決定乘此機會給日寇來一個將計就計，奇襲智取。

接下來由申志塬經深思熟慮后具體制定出甲、乙、丙、丁一整套既各自獨立又相互貫通的系統作戰方案，分別由謝鍾鋒、張石憲、申志塬與孔祥禎負責組織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