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妤蓼意識清醒的過來時,眼睫輕眨里中帶了些迷惘。因為剛醒她眸子里中還透著瀅瀅水意,如一汪清泉明亮。
左手上有輕握的力道傳來,妤蓼一個起身後抽開了手。
她故意不去看覃夙,朝這石洞上方的燭火掃了眼,疑惑道:「這什麼地方?那少年你將他怎麼樣了?」話畢,妤蓼微皺眉目,伸手按了下腰間。
腰間有絲絲疼痛傳來,應該是被覃夙突然點了昏睡穴導致,畢竟當時她在用靈力沖定身術。
覃夙垂眼掃了眼被她掙開的手,眼裡染上一抹陰翳。
稍頃,他才回道:「師尊,此洞便是無情道訣最末提到的山洞,我上世亦在此修成無情道訣。」
妤蓼聞言眼裡便帶了些好奇,抬眼將這石洞細細打量了下。
石洞很是寬敞,因為石壁上被擱置了眾多燭火,是以此刻石洞一片明亮。
但,覃夙此刻帶她來這地方幹嘛?而且還對自己的問詢避而不答。
這般一想,她又微皺眉目朝他看去:「那個少年人呢?還有你帶我來此地做什麼?」
「師尊還真是護著他啊。」說著,覃夙自嘲的一笑,又才接著道:「師尊,這地方只會有你我二人。」
話語後半句時,他的視線便一直定在妤蓼的臉上。
畢竟,他很是期待師尊聽聞此話后的反應。
妤蓼聞言微皺了些眉目,顯然沒懂覃夙這話語是什麼意思般。
她微皺眉目道:「你若毀了少年人屍身,那你以後便別喚我師尊了,無垢山臨界沒有這樣不分黑白的弟子。」
既然他非要如此顧左而言他,妤蓼話畢臉上便也帶了些惱意。
覃夙聞言哼笑了聲,眼睫微眨道:「師尊不是也明知,那少年人若遇不到我們,他也根本活不了幾天。」
那少年人先天體弱,幾乎可以說是用各種藥材滋補長大,眼見有了起效時,后又被血姬魔氣入體。
這番折騰下,這少年的確如覃夙所言,是個短命人。
但,這少年的確也是被他們遇上了,也就是說他命不該絕。
是覃夙沒有收劍之下,這才釀成了這個結局。
所以,妤蓼仍舊不認可覃夙所言。
「覃夙,因果有緣。」說著,她淡淡的掃了眼對面的覃夙,這才接著道:「你我二人的重生,你就該知這世上有因果,況且,那是一條人命。」
「入我臨界,本就是以護佑蒼生為重,手染普通人鮮血,你就是這麼來答應為師,這麼來護佑蒼生的嗎?」
妤蓼自知此話頗有些重量,但她不想覃夙再導上世覆轍。
有時候,一步錯步步錯。
覃夙這般的天之驕子尤其是,天資甚佳加上他的刻苦修行,他本就較之常人容易到高點,但犯錯亦然。
「師尊,我若是說我沒傷那少年屍身,還幫他收斂了屍身。師尊相信嗎?」說著,覃夙眼裡帶了些希冀看向師尊。
見師尊久未言語,覃夙伸手過去,握住了此前被她掙開的手。
看著被握在手中還在微掙扎的指骨,他這才幽幽道:「師尊,弟子本就無護佑蒼生之志,我想護的,從始至終皆是師尊一人罷了。」話畢,覃夙將她意欲掙開的手更加握緊。
「師尊,你不是也回應了弟子的心意嗎,何必這般生分,連手都不能碰一下?」說著,他偏頭朝對方抿出個笑來。
妤蓼看著他這一笑,又掃了眼被他按住的手。
她覺得這弟子要再不打,明日估計是要翹上天了。
「師尊不必如此動怒。」說著,覃夙掃了眼她里側兩手併攏的指腹,輕笑一聲接著道:「師尊,我前邊忘了說了,這地方壓制靈力,尤其是自然之力的靈力。」
偷偷聚靈失敗的妤蓼掃了眼他:「……」
她不信覃夙是忘了告訴,分明就是有意隱瞞。
「所以,身為為師弟子的你,阿夙帶我來這地方是想做什麼?」說著,妤蓼將里側的手圈握了下。
此話下有刻意師徒身份的強調,她希望覃夙帶她來此,不是她腦子裡所想的那樣。
不然,這真的就……她要開始懷疑她的為師之道了。
覃夙唇角仍舊帶了些輕笑之意,將石床上二人的手再次圈握緊扣,這才抬首道:「師尊覺得呢,弟子帶你來此是做些什麼?」
「覃夙你該不會…阿夙你該不會是又想修無情道了吧,還要帶著為師一起?」
覃夙聞言笑意徹底僵住。
他先是掃了眼被他緊扣的手,師尊的五根細指因為他沒顧及的力道,指尖端竟泛起了些紅。
膚如凝脂般,紅意在上便格外分明起來。
他將圈握的力道鬆了送,這才抬首朝她看去道:「師尊,我收回此前說你是不是故意懂我心思的話語。」
說著,覃夙稍頓這才接著道:「我再和師尊提醒一遍,當今世上,知曉此地的只有弟子我一人,這地方只有你我二人,師尊覺得我這是做什麼?」
聽聞師尊的答話后,他剛真是動了想撬開她腦子看看的想法,究竟里中有些什麼思緒,這才能讓她回答如上話語的。
無情道訣的下卷本就需無情者才能堪破,但他早就對師尊生了情,跳了墮仙台便才入了魔。
但重來一世,他不會碰這東西。
即便百年後能飛升又如何,沒有師尊的地方他留不住的。
這世,他只要守護好師尊,司命鏡中師尊的命格自然亦能更改。
而這地方,便是他想到的最好地方,旁人無人得知的地方。
在這裡,師尊的視線只要看著自己就好了,畢竟,這地方除了他誰也沒有不是嗎。
光是這般一想,覃夙一慣淡漠的眸子里便染上了柔情。
「你適才話語的意思…覃夙你是想將我困在此地?」說著,妤蓼彷彿仍舊不相信般,伸手指了指自己,這才微皺眉將接下的話說完。
話畢,她眸子直勾勾的看向陷入某種思緒的覃夙,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否認來。
然而,覃夙的鄭重點頭和帶著笑意的眼眸,讓妤蓼的希冀落了空。
「你!你當真要如此?」說著,妤蓼開始強掙著手指起來。
由於先前覃夙的放鬆,手的確又被她給掙脫了開去,但上方的紅痕顯示了這掙扎的力道並不輕。
覃夙自然也是掃到了上方紅痕,他微皺了下眉目,這才將視線挪開。
他才挪開視線,正要回首說些什麼的時候。
石床上的妤蓼已經開始窸窸窣窣的動了起來,她想著先從石床上下來再說,她倒要看看這石洞為何就能剋制住她靈力了。
然而,就在她腳要沾地時。
覃夙扣住了她手臂,因為他頗用了些力道,讓此刻無靈力的妤蓼便感到手臂傳來一陣酥麻的痛。
對方在瞧見她微皺眉目的樣子,頃刻間便放鬆了些力道。
「師尊想去哪?」說著,覃夙微皺眉目朝她看去,眸子里中的緊張之色令妤蓼都能感覺到。
他在緊張些什麼?妤蓼有些無語的想著。
此刻該緊張的是他這當師尊的才是,無端被他帶入了此山洞,且這山洞還克制了她靈力,如今的她也就如一個普通女子般,周身毫無靈力運轉。
況且,這山洞若真如覃夙所言,是無人找得到之地,那麼反之,估計想出去也是一番難事。
這般一想,妤蓼有些沒好氣道:「我的劍在哪?我想看看能不能使劍打你!」
覃夙聞言倒是輕笑了聲,眸子里的緊張神色收了些許。
他手上靈力微動,被他擱置在稍遠些靠著石壁的劍便到了他手中。
妤蓼掃了眼覃夙握在手裡的木劍,顯然是她的清塵劍。
她便也就直接伸手準備取過來,然而她手撲了個空,握住的是覃夙空空如也的手心。
原來,就在她伸手要握住時,覃夙卻是一個迅速的斜方向輕拋,他手中的劍便被他拋向了一個高點處,而且不偏不倚的還卡進了這中一個石頭縫中。
這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他的故意之舉,妤蓼掃了眼縫隙中劍,咬牙回首朝他怒道:「覃夙你這是做什麼?」
覃夙,又是覃夙。
最近師尊真是喜歡連名帶姓的呵斥他呢。
「師尊,我希望師尊也認真點,弟子我在認真的困您於此。」說著,他將她的手再次抓握緊,這才接著道:「師尊,我想和你…」
說著,他許是也起了些不好意思,耳廓處竟少見的泛起了紅。
緩了緩覃夙又才接著道:「妤蓼不是答應和我在一起了嗎,那我們可行周公之禮了吧。」
妤蓼本就在仔細著聽他還能扯出什麼花來,但她千想萬想,還真就沒想到她能聽到這麼一句話來。
除了一個她這大徒弟是真入魔了,她想不出還有啥來好形容覃夙的。
「覃夙你放開,我看你是真的入魔了,這般不知廉恥的話你也說!」說著,她氣惱的開始掙脫起被他圈握住的手腕來。
覃夙聞言倒是一笑,他掃了眼她手腕處的紅痕,真是一處紅痕未消,新的紅痕便又被橫擱在了上方。
怪讓他心疼的,也怪引/誘他的。
「不知羞恥,不知廉恥…師尊啊,」說著,覃夙輕嗤笑了一聲,這才抬首朝還悄挪位置的師尊看去:「我在師尊眼中,便就只得師尊如此形容嗎?」
兩個四字形容被他低低啞啞的的音色,念得很是磁性好聽。
但妤蓼此刻可沒閑心在乎此,看著逐漸俯身靠近的覃夙。
她只知道,她今天危矣。
「覃夙你冷靜點…你先聽為師說!」說著,妤蓼上身往後仰去,意圖避開二人這越來越趨近的距離。
然而,覃夙非但未停這孟浪的行徑,他掃了眼她後方,反而一手圈握住她兩手的微弱掙扎,另一手壓在了她腦後,帶著彼此直接滾落在了石床上。
這下,覃夙的身軀直接半壓在了她身上,眼皮一個朝上微掀,便和下方驚慌中的師尊對上了視線。
「你起來,覃夙你這是大逆不道,我…」妤蓼的話語被封止於唇齒,余留下一團模糊的嗚咽聲。
一吻畢,覃夙掃了眼下方正輕喘氣的她,模糊的輕笑了聲道:「師尊,你怎麼還是沒學會換氣…弟子教你…」
邊說著,他落下細密的輕吻置於她額頭,還有些因為下方人的閃躲,落在了髮髻和鼻尖之處……
「覃夙,我們談談,我有話我和你說,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覃夙掃了眼被他壓在下方的人,她臉頰上的紅暈和急切的話語,絲毫未讓他心軟,只會讓他更是情/動。
但師尊那雙一向溫柔似水的眸子,此刻里中的慌亂之色令他頓住了。
他微伏起上半身,這才回道:「師尊想說些什麼,此刻便一併說了吧,待會弟子不一定能停住。」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我為啥不行!為啥還在下章!都怪男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