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時日一晃而過,妤蓼的身體逐漸恢復了起來,此刻的她身上靈力再次充沛自身,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靈力。
蘇燕兒此刻正趴在妤蓼懷裡,時不時從中傳出一聲啜泣。
妤蓼眼帘微垂,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輕嘆了口氣,只伸手在她身後安撫似地拍了拍。
據覃夙所言,孟詢最後是為給蘇燕兒擋老魔尊的最後一擊而去,當場斃命。
二徒弟孟詢的故事說來很長也很短。
前些日子,在妤蓼的話下,孟詢隨小徒弟燕兒來到蘇府。
查探所謂的丹藥時,孟詢隨著蘇顏兒的父親,蘇家家主下入了密室,發現了他的滅族仇人竟是燕兒他們這一族。
密室中,蘇府的舊家徽和一個老者的出現,細究下去自然也就發現了多年前的真相。
孟詢和蘇燕兒的家族本是世代為商,孟詢的祖上因機緣巧合下得了一本調養氣息的法訣,這才有了孟家入修仙道門的機緣。
眼看著如此,蘇家的家主也就是蘇燕兒的爺爺輩開始坐不住了,想著能憑著多年的交情讓孟家家族拉扯他一把。
但,孟家並不是一個人的孟家,族內人多數認為這是他們自己的機緣,有了能甩掉蘇家的這把鑰匙,他們自是不肯共享這把鑰匙的。
孟家當時未在意自古財不外露的道理,這也就招致了滅族的禍端。
蘇燕兒也是在此刻才知曉了二師兄的家族。
在師尊妤蓼口中,她也才知曉是自家家族多年前鑄下的孽,但她仍舊不能原諒師兄行的事。
蘇燕兒搖著頭哭泣,平日兩汪秋水眼泛了些腫脹。
妤蓼眼裡泛了些憐惜,伸手在小徒弟燕兒身後安慰地拍了拍。
蘇家一家七十二口人,如今至親同族只剩她一人,蘇燕兒做不到原諒。
就如她師兄孟詢,一念之差下,他被老魔尊所誘所挾制,放不下家仇的他自然要蘇府血債血償,這才有了妤蓼和覃夙上門的蘇府。
孟詢這些年活著的命,是傾盡了全族的性命護出來的,他放不下也實屬應當。
只是在最後,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孟詢仍舊對蘇燕兒以身相護。
妤蓼在此刻哪還有不明白的,覃夙早在之前就暗示了她這當師尊的,二徒弟對小徒弟有著師兄以外的情誼。
這中情誼不肖多說什麼,世上能以命相護的人,除了至親還能有幾人。
但妤蓼知道,這是他們二人的糾葛,她這個當師尊的眼下也只能放些寬慰話語,小徒弟燕兒心中作何之想,這還得看看她自己。
能放開是最好的,但這需時間的消逝來得這份釋然。
正這般想著,外間傳來些輕微的爭執之聲。
蘇燕兒起身,抹了下眼角的濕意,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首一笑,便直接去開了門。
妤蓼掃了眼她這舉措,最後還是壓下眼底的心疼,朝外走去。
迎面而來的是妤蓼的師兄師姐們,發出爭執之聲的也正是他們。
「師兄師姐?」妤蓼緩步走了上去,這才出聲詢問道:「師兄師姐們這是?」
打頭的是師兄陳啟,也是無垢山的掌門。
還未待妤蓼再問些什麼,她師姐上來拉住她手,抹了下眼角才出聲道:「師兄,這事還是讓我這當師姐的來說吧,我們這爭執個沒完,最後也得她做決定不是?」
妤蓼聞言微蹙了下眉目,心中對師姐要說的話有了個眉目。
師兄擔憂地掃了眼妤蓼,這才朝二人微點頭。
待師兄陳啟嘆氣一走後,師姐清涯道主便牽著妤蓼往外走去。
清涯道主面上帶了些擔憂道:「你和覃夙?」說著,她面上帶了些躊躇再次問道:「你先前說的合籍大典,時日將至,師妹可是認真的?」
果然,此次是為覃夙而來。
妤蓼未急著答話,她面上帶笑將師姐領著往一荷塘走去,二人倚欄而靠。
現下並非是荷花盛開的季節,但因著無垢山靈氣的緣故,不見池水的荷池中仍盛著一片碧綠,荷花亦在清風中相搖曳,送來它獨有的陣陣的清香。
合籍,是修仙道門中類似普通人中的婚姻嫁娶之意,正是修仙道門中對外公開道侶身份的大典。
「師姐,我雖自小性子裡帶著頑劣,但也不會拿此作戲言。」說著,妤蓼一個輕抬手,池中一朵盛開的荷花便折到了她手中,她微垂首斂下眸子,輕嗅過這清香又才朝抬首看向師姐。
「師姐,先不說我和阿夙他心意相投。」說著,她臉上起了些薄紅,手輕撫過荷花接著道:「就是如若沒有他,我手上想要的這株荷花,還得勞煩師姐替我擇取。」
「如他覃夙這般待我的人,我這一生又能遇幾人?師姐還覺得我所託非良人嗎?」
清涯道主在她話畢,眸中帶了些審視朝師妹看去。
此刻,師妹妤蓼臉上的羞澀稍減,眸中自有一股堅毅。
「師妹,覃夙對你的心意,我們幾個師兄姐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說著,清涯道主移開了視線,又才接著道:「先不說你和他是師徒的關係,你也應當明白,他現今不是之前…」
未盡的話語后是一聲嘆息,里中帶了些遺憾和自責。
妤蓼回道:「師徒結為道侶的古來有之,我相信師兄姐們也不是這般迂腐之人。」
說著,她微掀眼皮接著道:「我知道是因為覃夙現今體內有魔族戾氣,難道就因此,師兄姐們便要我將他的心意作廢嗎?」
她自知這話用詞稍重,但妤蓼不想這場合籍大典得到師兄姐們的阻撓。
祝福她可以暫時不要,如果連他們也要阻撓的話,她想不到世上還有誰會祝福他和覃夙。
「師妹,覃夙體內的魔族戾氣難道你沒探過,你可知覃夙他接下來會走向如何的道路?」
身為臨界守界人,界門的那方守得是什麼,覃夙接下來的道路是如何,妤蓼比誰都知曉。
難道就因為知曉,她就一定要放棄覃夙嗎?她做不到。
妤蓼在師姐這話下眨了下眼睫,稍頃便抬首一笑道:「我知曉師兄和師姐們都是為了我好,然這情之一字半分不由人。」
在這話下,清涯道主算是知道了師妹妤蓼意已決,輕搖了下頭便也不再多勸說什麼。
她答應了妤蓼會勸師兄,合籍大典自會如期舉行,離開時她伸手過去捏了下妤蓼手臂,示意她做好準備便是。
在師姐離開后,妤蓼才抬首朝遠處一道人影看去,此人正是覃夙。
見他還不過來,妤蓼微挑了下眸子,朝他走了過去。
「我適才的話阿夙可是聽見了,還和為師使小性子?嗯?」說著,妤蓼伸手過去扯了下他袖子。
覃夙今日著了一身極簡黑,濃郁的黑映襯著他冷白的膚色,眼斂下垂合著抿直的唇角,整個人透了分陰鬱出來。
感受到手上的拉扯,覃夙微側目朝抓她袖子的手掃了眼,這才出聲道:「師尊可知今日是第幾日了?」
聞言,妤蓼算是知道了他的冷臉是怎麼回事了。
因為從她蘇醒后,二人便沒了什麼獨處的時間和空間,她將時間基本給到了小徒弟蘇燕兒。
近日,小徒弟燕兒的情緒才有了些好轉。
但這個好轉只是外在,妤蓼可還記得以前的小徒弟是何模樣,如今的她發了狠地除了陪她便是修鍊,再無了先前頑劣偷懶的樣子。
「阿夙,燕兒她剛經歷這般大的變故,為師放心不下。」說著,妤蓼微仰首朝他一笑接道:「三日後,合籍大典如期舉行,送去你姐姐哪的喜箋可有回信?他們何時到?需要我去接嗎?」
說到此,覃夙眼中的冷然之色才少了些許。
他拉過袖子上她扯住的手,微用了些力道捏著,引著人往一處涼亭走去。
「師尊問的問題很多,弟子應該先回哪個?」說著,覃夙將綳直的唇角鬆了松,面上浮現些輕鬆和愉悅來。
妤蓼在覃夙的示意下坐了下來,這才朝身側就坐的他望去,微掀眼皮道:「明知故問,這明明就是一個問題。」
她知道的,覃夙在不安。
他該是怕因為身上的魔族戾氣,自己這當師妹的會在師兄姐們阻撓下,放棄和他的合籍大典之約,所以才匆匆趕來又不敢上前吧。
但這人,明明已經聽到了她的答案,還這般使小性子,真就很恃寵而驕了。
「阿夙,就算你身上的魔族戾氣不能解,」說著,妤蓼臉上染了些紅暈,但她仍舊直視上覃夙的視線,接著道:「挽清道主妤蓼,此生唯傾心之人僅你,非君不可。」
覃夙在她這話下眸子微張,激動不可自抑下側開了視線,放在膝上的手甚至開始些輕微的顫抖。
這樣的師尊太耀眼了,令他下意識生出自慚來。
但,這樣的她只為他一人所見。
「你這樣很過分。」說著,妤蓼撐手在石桌微偏頭一笑,有些沒好氣道:「阿夙你這直接避開的樣子,讓為師很跌面子,再不說話我可就收回此前的話了。」
「別…師尊還不允許我高興會嗎。」說著,覃夙伸手覆住她在石桌上的另一隻手,輕柔地捏了下才接著道:「師尊,我承諾不了我往後的道會如何走,但我決計不做讓師尊不高興,還有愧對師門的事。」
前提是,那些所謂的修仙正道不會傷及到師尊。
但,如今澤陽派勢已去,諒其它門派也得潛伏個幾十年才有動作了。
覃夙眼中的認真令妤蓼止住了要抽手的動作,她輕笑了下才道:「有為師看著,你不會再走上世的路,阿夙且放寬些心才是。」
是啊,一切都變了,這世有師尊看著他,他只要護好師尊便好了。
覃夙輕笑著應下來,眸中的冷然之色在此刻盛滿了溫柔之情。
三日後,妤蓼和覃夙的合籍大典如期舉行。
這是一場無垢山弟子世代傳頌的合籍大典,留影珠中記下了二人相互對視,眸中只余對方一人的纏眷之情。
仙門道家中的合籍大典雖有常人的婚姻嫁娶之意,但無那般細緻繁瑣,更多的是給道門中人一個見證。
是夜,二人禮成。
屋中,未著喜帕的妤蓼候候著,此刻的她正蹙眉快速掃過手上冊子,似乎已然將冊中所繪事物看盡。
她靈力微動下手中的手札便沒了蹤影,只余眸中堅定。
稍頃,門扉推開的聲響響起。
妤蓼有些不自在的挪開了視線,只垂首盯著腳上的新鞋看。
她這一身所謂的新嫁衣行頭是覃夙的大姐,覃綰所贈。
此前她也推辭過,但因著覃綰的堅持,甚至眸中都隱隱有懇求了,她那般溫柔的女子眸中帶著些懇請,讓她實在是拒絕不了,便也只好著了這身衣衫。
此刻她身上的這襲衣衫,雖然亦是新娘婚服的大紅之色,但整體和普通的紅嫁衣區別大了,衣襟寬鬆,和她平日的著裝服飾大差不差,一看便是用了心的。
衣服上身後,她在覃綰和覃酥身前小轉了一圈,這才脆生生開口道:「有勞二位姐姐了,我很喜歡。」
覃酥聞言噗嗤一笑,微挑眉目說了句,早讓你開口喚我姐姐了。
妤蓼自是看出覃酥眸中的驕傲之意,輕搖頭無奈一笑,便也隨著她佔佔口頭便宜了。
覃夙這個二姐,性子一向坦率的很,很難不讓她感到喜歡。
相比覃酥,大姐覃綰則是一慣的柔柔一笑,接話道:「妹妹喜歡就好,喜歡就好,謝謝。」
她這謝謝來的突然,妤蓼見她眸中的閃爍的晶瑩,上前輕輕抱住她哄道:「大姐姐你放心,我會保護好阿夙的。」
雖然覃夙堅持未將他自身的情況告知二人,但妤蓼已然將她們二人當做了家人,也就下意識的說出了些心裡話。
覃綰二人被她此話逗出些笑意,最後還是覃綰嗔怪的說了句:該是她弟弟覃夙保護她才是。
時間回到現在,來人進屋后便佇立良久。
妤蓼不用抬首也便知此刻進屋的是誰。畢竟,此刻能進這屋的也就只有他覃夙了。
「我可沒有紅蓋頭,你站在那處等什麼呢。」說著妤蓼抬首朝他看去,一慣溫柔的眸中含了絲羞怯。
覃夙移步緩緩靠近,近了直接半蹲了下去,微仰首朝坐在床側上的人兒看去。
以往的師尊一慣不施脂粉,清麗出塵,宛若話本中極盡美好形容的仙子。
今日的師尊面上多了絲嬌媚矜貴之色,想必她沒能拒絕的了自家的二位姐姐。
此刻,微垂首的她臉上有著一慣清淺笑容,菱唇微抿下嬌艷欲滴,彷彿在誘他採擷。
覃夙這麼想也就這般做了,在妤蓼的驚詫中,他咬住了這抹微啟的紅艷。
須臾,他一手微扶著懷中人腦後,起身後拔出了她頭上的發簪。
玉簪離,青絲散。
妤蓼雖是他師尊,但這非常時期又因著她是女子,臉上自然滿是羞怯之意。
覃夙倒是面上鎮定,只是手上略重的力道,讓妤蓼知曉他也沒面上的鎮靜。
下瞬,妤蓼主動伸手攬抱住他脖頸,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阿夙,為師願意的。
在她這一聲撩撥下,覃夙將力道稍松。在他身形的壓制下,細密的吻落下,二人緩慢地墜入了身後紅衾。
他身下的妤蓼因為這突然的動作,下意識不安有了些微掙動,然在對上上方覃夙視線時,她又放開了手,兩手無措的揪住了寬大的袖擺。
覃夙微起身挪開了在她唇上的作亂,微掀眼皮直勾勾盯著底下人道:「師尊,弟子剛在等您一個首肯。」
他在等,師尊就說了。
這樣可愛又對他傾訴愛意的師尊,叫他如何抵抗呢,他也本就無法抵抗。
這一世出乎意料的太過美好,整個合籍大典他都帶著些惶恐之意,也就是進了這道房門,覃夙心才落到了實處。
「傻瓜,為師還能逃婚不成。」說著,妤蓼眼睫微彎,紅唇白齒微抿下,透出些欲/色。
其實,唇上的紅在覃夙先前輕慢地啃咬下,溢開些在唇色之外,平添了一□□惑。
「師尊,今夜師尊會縱容弟子的大逆不道嗎,師尊當真願意?」說著,覃夙再次俯身以額相抵,阻止了底下人的避讓。
妤蓼在他這般言辭動作下,沒法避開避開他略帶灼熱的視線。
她只得將手上的力道抓握緊,有些沒好氣的出聲道:「你是不會嗎,這也需為師一步步教,不行…不行的話,我們還是下次再試好了。」說至最後,妤蓼的緊張也消散了些。
聞言,上方傳來聲覃夙低啞的輕笑,胸腔的微震動更是從二人相貼之處傳來。
在覃夙這聲輕笑下,妤蓼的眸子越發不敢直視覃夙,偏頭避開了他略顯發灼熱的視線。
怎麼說呢,這視線委實讓她覺得自己像一塊梨花糕。
妤蓼心下暗自思襯著,她先前的微惱話,估計會招致他更加露骨的言辭。
長久時日相處下,覃夙這種笑意下的脾性,她算是摸清了些。
果然,覃夙的吻落了她白皙透紅的耳垂,輕呢喃出一句:弟子行不行還請師尊親自試試呢。
伴隨著這聲話語,妤蓼的手被他用了些力道抓握。
她的掙扎就猶如上次在山洞,都被覃夙手上的蠻力壓了下去,微涼的手心觸及到一片熱源。
「覃夙,你……」
妤蓼未盡的話語被覃夙唇齒吞沒殆盡,只發出了些含糊不清之聲。
夜過半,紅燭過半。
紅帳中只余女子的輕哼聲,還有求饒不成下的故作嚴厲訓斥之聲,但最後都只餘下令人面紅耳赤。
翌日,無垢山竟飄起了雪,整座無垢山都被漫天的雪色浸潤蔓延,只余銀裝素裹之色。
紅帳中探出一隻令雪色失輝的手臂來,本是冷白浸潤的膚色,此刻上方多了些紅梅點點,令人想要打開這礙眼的帳子,窺一眼這手臂主人是何等絕色。
「不行……覃夙,真不行了……」未見這女子顏色,只聞其聲便叫人心生憐惜之情。
女子的音色並不軟糯,這幾聲是壓抑至極后的微弱哼求,撓心至極。
紅帳中,倍感撓心的覃夙瞥了眼底下隱忍的人兒,輕俯身懲罰似地咬了口她微咬的唇,最後又溫柔了起來。
妤蓼在他這溫柔的動作中,唇齒下意識輕啟,二人一番唇齒相和。
稍頃,在師尊微弱的掙動下,覃夙微起伏上身,挪開了在她唇上的作亂,埋首去了她脖頸之地,本就鬆散的衣帶在這番動作下,越發鬆散開來。
入目是一片瑩玉。
妤蓼的再次掙動令覃夙在下方不滿地一動,惹得她發出了聲驚喘,猩紅眼尾帶了些水意。
她手上抓握枕頭的指骨,因著上方覃夙的力道,再次深入陷進了堆疊的衣物中。
覃夙望著底下人略出薄汗的臉,伸手輕撫過她頰上略帶繚亂的碎發,溫柔出聲道:「師尊,這個時候可不興說什麼不行,妤蓼好好想想該對說什麼,嗯?」
話畢,被衾底下的力道加重,撞碎了她心下好不容易起的一點思緒。她就猶如大海中一尾魚兒,再次陷入了狂風巨浪。
見多次求饒無效,她只得伸手推搡起來,想要借著些微弱的靈力躲開底下的凶物。
然而她這番推拒的小動作,似乎徹底惹惱了上方之人。
紅帳中,她雙手被覃夙一手圈握,掙扎未果下只能被覆在了頭頂上方。
幾個凶蠻重的力道下,底下人便只能發出些嗚咽之聲,誘人至極。
一刻鐘后,紅帳中女子聲息漸弱,低沉的喘息逐漸加重,伴隨著的還有微弱手鏈鈴鐺聲搖擺而來。
「師尊,時辰還早,我們再來過一次。」
然,他預想中的抗議之聲沒有,覃夙微撐手臂朝人看去,趴俯著的人原是已昏睡過去了。
他唇角帶了些笑意,起身將師尊一個溫柔的摟抱轉身,俯身在她額上印了一個輕吻。
他這一吻動作輕柔的很,然懷抱中的妤蓼還是醒了過來。
女子眸子幽幽睜開,睫毛上有幾滴水意格外的明顯,將墜不墜的垂在她長睫上,一個輕眨間滑在她眼尾。
「覃夙,你……」說至最後,她主動微仰首上去,一個親吻便落在了覃夙薄唇上。
在覃夙吃驚后想要將這個吻加深時,妤蓼極快的避開,整個臉直接埋進他胸膛,幽幽出聲道:「不要了阿夙,下次…」
話還未盡,女子便似乎經不住這番勞累,枕著他胸膛徹底昏睡了過去。
看著懷中她依賴的樣子,衾被下她一身的紅痕彷彿在譴責著他的不溫柔,覃夙在心下說了句抱歉。
師尊太過美好,他沒能控制住。
手上微動,紅帳外間備好的凈水便起了漣漪。
只是,此刻這漣漪並非靈力造就,水盆上方氤氳著一股猩紅之氣,正是魔族戾氣。
稍頃,冒著些溫熱氣息的巾帕便到了覃夙手中,他將巾帕輕柔的覆在師尊臉上,細細地將她額上生出的汗津一一撫拭去。
並非不能用凈身術法,覃夙只是想親自來罷了。
如今沒有靈台的他,體內靈力逐漸被魔族戾氣吞噬殆盡。但那又如何,與之相反的是師尊逐漸又有了靈力,適才竟還想著用靈力推拒他……
明明先前是說了她願意的,到後頭又開始不認賬了。
覃夙垂下視線朝懷中人看去,良久后在她挺翹的筆尖輕啄了下,唇邊含了些饜足的笑意。
晌午後,妤蓼才幽幽轉醒。
她將頭從覃夙懷中探出,伸手將被衾往下拉了拉,這才由衷感到呼吸順暢了些。
只是微動下,這全身的酸軟感傳來,讓她幾乎要再次懷疑了自身靈力了。
微側首的她朝身邊覃夙看去,他閉著的眼眸下長睫更顯長了,在眼斂下方投下一片陰影。
在覃夙目視人時,他這張臉有著冷傲和矜貴,在睡著后竟意外多了抹溫柔,精緻的眉眼在這溫柔下,彷彿添了抹濃郁昳麗,少年感的氣息,亦在他這刻的放鬆下顯了出來。
十九歲,還未行及冠禮,倒是先把合倉酒喝了。
這般一想,妤蓼淺淺一笑。伸手在他額間輕柔地點了點,暗自許下一個期盼:合歡是能緩解魔族戾氣的,長此以往下去,希望覃夙能早日不被魔族戾氣所困。
只要覃夙不被這魔族戾氣所影響,就算他未來的道只能是墮魔,那她也甘願陪著他。
就在妤蓼想要撤手指時,摟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下剎二人的距離便再無了縫隙。
「師尊可是休息好了,嗯?」說著,覃夙的狹長鳳眸微揚朝她看去,眸中清明,顯然是裝睡。
妤蓼將手指收回訕然一笑,抿了嘴角道:「沒休息好,我還得再睡會。」
話畢,她便直接閉緊了眸子,閉眸著將身子朝下縮去,唯恐覃夙接下來再做出什麼動作來。
覃夙單手撐起,眸中含笑,由著她縮下去。
待人尋好躲藏的位置時,覃夙微視線一瞥下,眸色微沉。
他微俯身過去,伸手固定住她慌亂的躲避,只是在師尊耳邊低語了一句,下瞬便直接撤回了上身,維持了原有的姿勢。
在師尊慌亂整理腰間衣帶的動作中,覃夙將笑意這加深了些許。
待整理好衣襟,妤蓼臉面微揚,含了些羞意朝男子瞪去一眼。
在覃夙坦然的目視下,妤蓼也只得朝他幽幽吐出一句:不知羞……
師尊未盡的話語被覃夙悉數吞沒,這次他越發溫柔地品嘗。
畢竟,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窗外正是舉杯賞雪時,紅帳內亦是春色無限好。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還有很愉快的短篇番外掉落,感謝看到此章的你,平安夜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