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十三億二千萬
第一百三十二章十三億二千萬
阿珍和阿強剛進入鎂爾代SPA會所，還沒走到前台，就被一樓大廳旁圍成一圈的人群吸引。
圓圈內正坐著一個老頭和一個姑娘，他們倆正面對面下圍棋。
下圍棋有什麼好看的？
華夏大街小巷露天下圍棋、下五子棋、打撲克的多如牛毛，除了對棋牌類感興趣的老大爺外，年輕人們很少會去圍觀他們。
可鎂爾代SPA會所圍成一圈的人中，除了老大爺門外還有不少的年輕男女。
是這鎂爾代SPA會所太無聊，大家只能看別人下圍棋解悶，還是這圍棋另有門道？
阿珍和阿強在一旁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其中的門道。他們假裝聊天，問問周圍人這是什麼情況。
身旁的年輕女生道：「你們是第一次來鎂爾代SPA會所的吧！你們了不了解最近華夏熱門的《超級榮譽》全國賽……」
阿珍和阿強都知道《超級榮譽》是一款風靡全世界的遊戲，他們也曾下載到手機里玩過。
可他們不是《超級榮譽》的忠實粉絲，再加上工作忙碌，所以只偶爾聽說《超級榮譽》有世界級和國家級的賽事。
嘿，還真下不過。
幾個下圍棋的老大爺們一開始都看不起芝楹這個女娃娃。
正是因為這過人天賦，芝楹不需要像其他成員那樣花大量的時間在練習技術上。除了每日集體練習賽外，芝楹可以自由安排剩下的時間。
原本對電競只是感興趣的她，最近也在大學和朋友們組成了個全女性電競戰隊，準備參加近期的《超級榮譽》手游高校聯賽。
聽到年輕女孩仔細說來，阿珍和阿強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正在和阿珍阿強安利芝楹和只因有夢戰隊的小蔡，是只因有夢戰隊不折不扣的粉絲。
結果……
甚至有些職業戰隊，都已經開始考慮是否要在下一季賽季開始前，招收女性職業電競選手。
不過，眼前這老大爺和年輕姑娘正在下的是圍棋，怎麼突然和《超級榮譽》扯上關係了？
不管只因有夢戰隊最後能不能拿得到《超級榮譽》端游全國賽的第一，它能走到全國總決賽的舞台，就已經給華夏帶來足夠的意義與價值。
可是……
然而，只因有夢戰隊的其他成員訓練得都很刻苦，很少有時間下來見粉絲。
這剩下的時間，芝楹除了玩新出的遊戲外，有時還會到一樓的大廳和老大爺們玩玩圍棋。
更糟糕的是，芝楹因《超級榮譽》逐漸打響了名氣，這幾個老大爺們在單挑芝楹時，總會有一堆芝楹或只因有夢戰隊的粉絲們圍觀。
芝楹是只因有夢戰隊的絕對C位。當大家知道只因有夢戰隊是鎂爾代娛樂公司旗下的電競戰隊，她們的訓練場所都在鎂爾代SPA會所時，《超級榮譽》全國四強賽結束后，很多隻因有夢戰隊的粉絲們都來到了鎂爾代SPA會所，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能遇上只因有夢戰隊的成員們。
許多知名的網路遊戲中，漸漸地出現由純女性玩家組成的遊戲隊伍，女性玩家在不知不覺中，不再是電競圈玩家們默認的「技術差」的代名詞。
阿強問：「那這和你們看圍棋又有什麼關係呢？」
小蔡又道：「這個嘛，說來話長……」
「這些年來，無論是《超級榮譽》還是其他遊戲，職業選手電筒競戰隊幾乎全都由男性選手組成很少有戰隊招收女性選手……只因有夢是遊戲史上唯一一支全女性職業戰隊並且成功闖入了華夏總決賽！過兩天就是總決賽了，要是戰隊能拿到總決賽第一名，她們就可以代表華夏參加《超級榮譽》世界級賽事……」
小蔡說著，朝著四殺熱鬧的棋局上瞄了一眼。
芝楹站起身，動了動胳膊：「時間差不多了。大爺，我們下次再見。」
不出意外，這新來的老大爺又輸了。
只因有夢戰隊的粉絲們，萬萬沒想到在比賽時大殺四方、技術操作極強的芝楹，現實生活中竟是條懶懶散散的鹹魚！
阿珍好奇地多問了一句：「什麼歷史記錄？」
這新來的老大爺輸歸輸，但輸得很有風度。他不像先前幾個大爺那樣，下圍棋輸的時候滿臉通紅、神情激動，差一點就能閉眼翻過去似的。
芝楹極其具有電競天賦。再難的角色和技術，她一上手就能立刻學會。
他們好歹下了一輩子的圍棋了，怎麼可能下不過一個女娃娃？
他們的老朋友來一個，芝楹「殺」一個。
那名年輕女孩下巴微微抬起，神色驕傲。
在《超級榮譽》端游全國賽開始到現在，幾乎曾經所有對只因有夢戰隊戴上有色眼鏡的網友和遊戲愛好者們，現在都對全女性職業戰隊存在的意義與價值有了改觀。
他們的老朋友來一雙，芝楹「殺」一雙！
原本只是來鎂爾代SPA會所見偶像的只因有夢粉絲們，都被芝楹和老大爺們下圍棋的精彩對決吸引。
只因有夢戰隊在《超級榮譽》端游全國賽事上的漂亮表現，完美展現出了她們的實力。
他們現在每天定時定點在鎂爾代SPA會所圍觀芝楹和老大爺們的精彩圍棋對決。
至於最近這賽事上發生了什麼……阿珍和阿強都不太清楚。
唯獨其中的成員芝楹是個意外。
老大爺們輸了不成，還丟盡了面子！
這女娃娃明明不是國家隊的，怎地下棋這麼厲害！
「她的名字叫芝楹，是《超級榮譽》的女性職業玩家！她所在的戰隊是全女性職業選手戰隊……前兩天，這支叫只因有夢的戰隊闖入全國賽總決賽，創造了華夏甚至是世界的歷史記錄呢！」
老大爺們不信這個邪。他們紛紛掏出手機找自己認識的、下棋厲害的老朋友們來鎂爾代SPA會所，勢必要給這個女娃娃一個下馬威！
周圍圍著的、男男女女的年輕人們，大多都是坐在中間下圍棋的年輕姑娘的粉絲。
小蔡不太會玩《超級榮譽》端游，但她玩手游還挺遊刃有餘。
這幾個老大爺們單挑芝楹，沒一個贏的。
芝楹每天下棋只下半天，人群剛要散時，坐在她對面的老大爺卻叫住了她。
「小姑娘，你下圍棋很有天賦！有沒有興趣加入咱們省隊？」
那老大爺是華夏圍棋省隊的老教練。他從幾個棋友那兒聽說市有個下棋很厲害的姑娘，他今天一試，發現這姑娘棋藝比他還精湛。
別說省隊了，就算這姑娘去國家隊都綽綽有餘！
老大爺見芝楹不上心，又道：「你不想去省隊……我在國家隊也有認識的人，以你的技術不需要考核就可以直接安排進去！」
芝楹笑笑：「對不起大爺，我現在要上去吃飯，一會兒下午還要訓練……這些事情，您還是和我的老闆談吧。」
「訓練？」
老大爺站在原地愣了愣，芝楹已經穿過人群朝著餐廳的方向跑去了。
老大爺以為芝楹加了個私人圍棋職業隊，他小聲嘟囔道：「你們公司這戰隊肯定比不過我們國家隊……下圍棋，哪有國家隊教得好……」
「大爺，你想多了。」一旁圍觀的幾個年輕人笑，「她加的不是圍棋職業隊，而是電競戰隊！她馬上就要參加全國總決賽，說不定有機會能代表國家打世界級的比賽呢！」
——
看圍棋的人散了，阿珍和阿強這才去前台約SPA按摩。
在預約SPA按摩前，阿珍看了眼擺放在一樓大廳正中央，號稱「鎮所之寶」的一枚黃金貔貅擺件。
阿強立刻看向阿珍：「怎麼了？你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了嗎？」
阿珍眉頭微微皺起：「我覺得……這隻黃金貔貅擺件周圍好像有一股很強大的能量……」
阿珍和阿強都是隸屬於華夏749部的外勤工作人員，是一對老搭檔。阿珍擁有著過人的第六感，能夠覺察出尋常人所覺察不到的東西，阿強則曾經跟過一個天師學了一手除魔的本領，兩人相輔相成。
他們此次來到市，和上級派來的任務有關。
上級讓他們儘可能地收集鎂爾代不對勁的地方。
「強大的能量？你是說，它身上有穢氣還是靈……」
「不太像穢氣，也不太像靈力。」阿珍道，「這股能量很柔和，很舒服……倒是對人無害。」
阿強點點頭，記下了阿珍對黃金貔貅擺件的形容。
阿珍道：「時間不早，我們現在分頭去理療室吧！」
考慮到外勤工作人員工作危險係數高，749部通常會給每名外勤工作人員一枚清神符作庇護。有清神符在，華夏常能見到的鬼怪邪祟輕易侵蝕不了他們的心神。
阿珍和阿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勢必要探查出鎂爾代理療室的不對勁之處。
結果……
理療室放緩神經的音樂一出，阿珍和阿強竟全都在各自的房間放鬆心神睡了過去！
等醒來后，他們的身體不僅沒有任何的異樣，大腦還比以往更加精神，思考問題時的思路也變得更加清晰！
這簡直比部門給他們的珍貴的清神符還管用！簡直不可思議！
接下來，阿珍阿強又體驗了鎂爾代SPA會所的餐廳。
他們嘗到了蘊含在精緻美味菜肴中那一絲細微的靈力，但靈力進入他們的身體后，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感受著那絲似有若無的靈力，恍惚間，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不過是小小一家SPA會所的餐廳而已，怎麼可能做得出蘊含靈力的食物！
749部最早是由僅存於華夏的那批能人異士們組建而成，所以部門的人通常會知道些尋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靈力，比如修真者。
很久以前，天界修真界和凡間三界互通，那時候凡間是由一整塊大陸組成。凡間靈力雖然稀薄，但可供凡人們修鍊成為修真者，修真界也經常會有修真者來到凡間採風。
直到五千年前，發生了震驚三界的「天崩」。
因為天崩導致靈力四散，三界通道消失。凡間不僅整塊大陸分崩離析，而且凡間再無靈力，凡人們再也不能修鍊。
有些因三界通道突然封閉，不得回到修真界的修真者們被迫留在凡間。他們將修鍊的秘法和五千年前的「天崩」傳於與之有緣的一些凡人，這也是華夏最早一批能人異士們的由來。
最近兩年，749部探測出凡間好像又重新出現了傳說中的「靈力」。但是怎麼使用靈力，怎麼吸收靈力，749部一籌莫展。
五千年的時光太過漫長，留於凡間的修真者們受到年齡桎梏，全都身死道消。他們或許也曾留下修鍊的功法，可749部頂多只能找到其中兩三頁。
阿珍和阿強吃過飯，又去了很多鎂爾代SPA會所的客人們喜歡去的健身房。
鎂爾代SPA會所的健身房裡頭都是常見的健身器材。阿珍和阿強先前吃飯時就已聽說，鎂爾代SPA會所的健身私教，教的健身操好像有點東西。
無論男女老少體弱或體強，跳了一段時間健身操后，體質都會向好的方向明顯改變。
當他們想約個健身私教時，負責私教預約的工作人員笑。
「你們來的時機正好。一會兒會有咱們免費的公開私教課，教授健身操最新的動作。你們可以先去免費的公開課體驗體驗。如果覺得不錯，可以再來我這邊預約私教！」
免費的私教公開課，直接開在鎂爾代SPA會所最大的健身房內。
那健身房足足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卻被參加免費私教課的人們佔得滿滿當當，像是整個鎂爾代SPA會所的客人們，都擠在這一間健身房內了！
阿珍和阿強啞然。
他們在京城常去的、人氣挺旺的健身房，辦得免費公開私教課都還沒這兒一半的人多。
鎂爾代SPA會所的健身私教這麼受歡迎？
阿珍和阿強跟著鎂爾代SPA會所帥氣英俊的健身私教，做了一遍鎂爾代SPA會所獨創的健身操后……
滿頭大汗的他們癱坐在地上，在感受到體內細微的靈力波動時，他們不顧身體的疲累，迅速扭頭，震驚對視。
鎂爾代SPA會所的健身私教教的哪兒是什麼健身操啊！這分明是傳說中的修鍊功法吧！
要不是阿珍和阿強累得抬不起一根手指頭，不然他們現在早就衝出鎂爾代SPA會所，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總部了！
就在這時，他們聽見身邊一個大媽一邊拿著蒲扇扇風，一邊兒氣喘吁吁地和周圍人嘮嗑。
大媽：「你們感受到了沒？今天教的這套健身操，我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周圍人附和：「我也覺得這健身操見著有點熟悉，像是以前在哪兒見過它似的……」
大媽笑眯眯道：「我也就在剛才，才想起來我在哪兒見過這套操了！」
「在哪兒？在哪兒？」
大媽道：「《我不是卷王》看過沒？最新一集，幾個凡人小孩上體育課那裡做的引氣入體操——說是能把這天上看不見的靈氣引入到身體里……可不就是我們剛才做的那套操嘛！」
大媽可是《我不是卷王》的忠實粉絲，在《我不是卷王》還沒更新的這段時間裡，她把這部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了！
《我不是卷王》是現在最火的電視劇，在場的人中除了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工作的阿珍和阿強外，幾乎沒有沒看過的。
「嘿！好像還真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咱們做著這操累歸累，做完後身體真變得鬆快了很多，像是真引氣入體了似的！」
一個大爺反駁道：「你可別多想了。電視里播的都是假的！這世界上哪兒有什麼靈力呢！要是真有靈力，我們現在不一個個的都能成神仙了？別搞笑了！」
默默圍觀的阿珍和阿強：……
大爺，您少說兩句吧！
健身私教課結束，終於緩過勁兒來的阿珍和阿強一同來到鎂爾代SPA會所外，直接給總部打了電話。
「組長。經過一天初步探查，我們都認為鎂爾代應該有建部之初，便一直在搜尋的凡人修鍊秘籍……茲事體大，我們選擇直接電話上報……」
收到阿珍和阿強彙報后，749部連開了幾天大會剛做出決議，正巧萬眾矚目的《超級榮譽》全國總決賽到來了。
身為鎂爾代娛樂公司老闆兼闖入此次總決賽戰隊老闆的徐舒寧，也跟著戰隊成員們一同乘上飛機前往京城參加全國賽總決賽。
徐舒寧順便還帶上了羅一漢為首的保鏢團隊，給戰隊成員們做飯的、未冬粒為首的食修團隊，負責戰隊成員的身體健康的、丹鷂為首的丹修團隊，剛搞完「抓了么」項目被迫放假、純粹對電競遊戲感興趣的宮澄嬌嬌，對《超級榮譽》全國賽主題曲感興趣想找音樂創作者交流的錦瑟，以及大家基本上都走了、一個人留在市會害怕的符文佩……
額。
除了因《我不是卷王》第一部爆火，現在待在房間里日夜顛倒、瘋狂修改著《我不是卷王》第二部劇本的宗谷外，修真界來的員工們這回基本上都跟著徐舒寧跑去京城了！
徐舒寧壕氣得很，他小手一揮直接包了架豪華大客機把他們全都打包帶走。
客機內部有餐廳、卧室、健身房、電競房……各種設施幾乎一應俱全。
徐舒寧的房間和他在酒店常住的套房一樣大，內里除了供他休息的主卧外，也有提供給他的「貼身保鏢」梅謙的次卧。
當然，次卧的存在只是為了擺樣子。徐舒寧和梅謙現在每天都睡在同一間房間。
眼看著身價離十億的標準線越來越近，天道直聘APP的系統維護一直都沒有完成，徐舒寧越來越心神不寧。
若不是這次包了架大飛機、又在京城租了個戰隊的臨時訓練基地，他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
梅謙走進房間時，徐舒寧正坐在床邊。
他雙手握著手機，盯著熄滅的手機屏幕發獃。
梅謙的目光在徐舒寧眼尾的紅上停留了幾秒，他緩步走到徐舒寧身邊坐下，他的手輕輕攬住徐舒寧的肩膀。
梅謙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多問一個字。
他堅實的胸膛和溫暖的擁抱稍稍撫慰了徐舒寧直面死亡的恐懼與彷徨。
徐舒寧將臉埋在梅謙的肩膀上。
許久，徐舒寧悶悶的聲音響起。
「如果我死了，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你會不會記得我？還會不會想我呢？」
他自認為從小到大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到頭來，為什麼老天還是不願意放過他？
他每天都在努力地完成天道直聘APP上布置的任務，每天都將自己的身價壓在十億以下，卻抵不過一次天道直聘APP的維修……他努力了整整一年，終究還是逃不過死亡的降臨嗎？
徐舒寧紅了眼眶。
他好不甘心。他好不容易動了一次心，喜歡上了一個人，卻沒有一個好結果……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過去，在認識梅謙前的徐舒寧或許會恐懼死亡，但絕不會像現在這般恐懼。
因為徐舒寧恐懼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后的遺忘。
天道說，如果他沒有完成任務，那麼他就會灰飛煙滅。
徐舒寧是天下唯一一隻貔貅。如果他灰飛煙滅，那麼天道便會抹去所有人有關他的記憶。
因為世間再無貔貅，貔貅的存在沒了任何的意義，它不能再受人們信仰……
徐舒寧在心中苦笑。
他好像問了一句廢話。
等到他真正消失那天，梅謙肯定也會忘了他吧？
將腦袋埋在梅謙肩膀上的徐舒寧，沒有注意到此刻梅謙的神色和動作變化。
梅謙眼眸略有緩和，他右手的指尖微動。
梅謙：「我絕對會盡全力保護你一直活下去。」
春節期間，梅謙和天道做了個交易，搏得凡人們的一線生機——他以萬年修為為代價，向天道討要了一本可供所有凡人修鍊、踏入修真之徒的功法。
即使像徐舒寧這種不具有修真根骨的凡人也可習得功法，踏入修真之途，延長壽命。
只要徐舒寧能成功踏入修真之途，那就意味著徐舒寧有機會得道成仙……
梅謙願意拼盡所有的代價，換取能與徐舒寧長相廝守的可能。
過去的他或許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愛一人如生命，寧願為其放棄辛辛苦苦習得的修為，降為只比凡人強一點的練氣期……
梅謙看著徐舒寧腦袋上乖巧的發旋，眸色越發柔和，他還沒來得及將功法拿出，卻感受到肩膀處的衣衫被徐舒寧的淚水打濕。
梅謙縮緊了抱住徐舒寧的手臂。
「沒有可能了。」徐舒寧的聲音充滿苦澀，「天道不會讓我繼續活下去的……」
受到天道束縛，徐舒寧不能將自己是只渡劫的貔貅和天道的交易，以及任務的具體內容全盤托出。
梅謙心中極其震驚。
他以畢生修為換取凡人皆能修鍊的功法，為什麼徐舒寧會說出剛才那句話？
為什麼天道不會讓徐舒寧繼續活下去！
梅謙忽然道：「是因為……天道直聘嗎？」
「是，也不是。」
徐舒寧說得模稜兩可，梅謙卻還是從中參透幾分。
徐舒寧是自天道靈力崩潰以來，凡間和修真界唯一「溝通」的橋樑。
能使用天道直聘APP招聘修真界的修真者們，對於一名凡人而言，足以耗盡他們一生的幸運。
眾所周知，除去生來便深受天道寵愛的神獸們外，所有凡人或動物運氣幾乎都是守恆的。
踏入修真之途的修真者或妖獸，只能通過兇險無比的修鍊之途，改寫自己的命運。
梅謙的右手猛地攥緊，手臂上的青筋畢現。
若不是功法外層有天道庇護的靈力，梅謙非得將手中的功法握碎成齏粉。
他耗費自身所有的修為換來的功法，到頭來竟是無用之物……太可笑了。
真的太可笑了。
「我不會忘了你。」梅謙的下巴抵在徐舒寧的發頂，他的聲音很輕、又有幾分溫柔，可梅謙黝黑雙眸中卻醞釀著徐舒寧看不見的風暴與瘋狂。
他已做下決定。
徐舒寧一死，他立刻自戕，絕不苟活。
心死了，空有一副行屍走肉的軀殼又有什麼意義呢？
幾個小時后，京城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