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串串倒是沒有吃。

最後中午吃的是于振峰拿手的扁豆燜面，麵條吸足了五花肉和扁豆燉出來的湯汁，也染上油潤的醬色。

獨家秘訣是在臨出鍋前撒上一把蒜末，蒜的辛辣被面的溫度激發出來，吃起來更香。

楚安胃口比前一天好了不少。

一大碗扁豆燜面吃得乾乾淨淨，碗上連一點碎渣都沒剩下。

於悠發現，楚安的壓力值在上午吃豬肉茴香包子時，就降低了百分之三，吃完扁豆燜面以後，又瞬間降低了百分之五。

可見美食撫慰人心，這話是有道理的。

田麗華和于振峰也在悄悄觀察楚安，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家裡這位客人，果然像於悠說的那樣，看上去情緒不佳，有些消沉。

年輕人這個樣子怎麼能行？

吃完飯，於悠準備領楚安回客房繼續看電影，田麗華把人喊住。

從包里翻出一張花花綠綠的卡，「別老帶小楚悶在家裡，這是我上回帶小花兒去玩辦的遊戲卡，裡面還有好幾百幣呢。反正下午也沒事，要不你們過去玩玩唄？」

小花兒是於悠三姨家的孫女，她爸媽被單位派去海外交流一年，平常都是三姨在帶。不過三姨還沒退休，忙不過來的時候，田麗華也經常會幫把手。

前陣子田麗華帶小花兒逛商場，正好趕上電玩城儲值活動，大手筆直接充了一千個幣。

於悠會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充卡送了兩大桶洗衣液，茉莉花味兒的，他們家現在所有衣服都是這個味道。

於悠接過卡，轉頭看向楚安。

她其實不大確定，系統能不能允許客人離開農家樂範圍？

【有宿主作為媒介陪同在旁，客人即可外出。】

那就沒問題了，於悠問：「你想去嗎？」

「都行。」楚安說。

「那就去吧，我們開車過去。」於悠是有駕照的，找于振峰拿了車鑰匙，就帶著楚安出了門。

甜水村比較偏僻，附近新蓋的產業園配套也還沒建起來。他們去的地方，是位於十多公裡外的商場。

於悠開車比較少，安全起見，一路開得很慢，再加上運氣不好，總是遇到紅燈，十多公里的路硬是開了快半個小時。

這速度要是放在末世，能急死個人。

楚安提議：「要不換我來開？」

「不了不了，我們這交通規則很多，慢一點沒關係，安全為主嘛。」於悠昨天看了不少末世電影里橫衝直撞的開法，她覺得現在就算系統給楚安提供駕照，她也不敢讓楚安來開。

畢竟道路千萬條，安全才是第一條啊！

今天是周六，商場里人不少。

於悠停好車，領著楚安直接坐直梯上了四層，這層一半是餐飲，一半是電影院和電玩城。

「我們先買點吃的喝的再玩吧，等下玩完時間早的話，還可以去看電影。」於悠提議。

楚安點了點頭，新奇地看向四周。

在她所在的位面，也是有商場的，她就曾經帶隊前往過一間廢棄大型商場，建築格局和這裡很像，卻沒有這裡的熱鬧和生機。

原來，末世前的商場是這樣子的。

「來個冰激凌吧？」

於悠在電玩城旁的冰激凌店門口停下腳步，指著冰櫃里五花八門的口味介紹道：「這家我經常吃，開心果和海鹽牛乳味都不錯，你想吃哪種？」

楚安：「開心果吧。」

這口味聽名字就挺不錯。

「那就要兩個開心果口味的，用蛋筒裝。」於悠掃碼付了錢，接過冰激凌，遞給楚安一支。

淺綠色的冰激凌球上，散布著不少果仁顆粒，味道不是很甜，有著濃郁的奶香和堅果的油脂香。

「好吃吧？」於悠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口味。

楚安點頭說：「嗯，很好吃。」

於悠又給她指了旁邊幾家店，「那家的烤雞爪外焦里糯，一抿就脫骨。那家的梅乾菜鍋盔特別酥香，一咬就掉渣。還有最邊上那個招牌紅紅綠綠，看著有點土的店，他家炸串巨好吃！可惜咱們剛吃完午飯，現在也吃不下什麼，等玩一會兒咱們再出來吃吧？」

「行。」楚安跟在於悠身後，各自舉著一支冰激凌，溜達進了電玩城。

於悠先去前台換了一百個幣，用塑料小筐裝著。

吃冰激凌占著手，玩別的不太方便。

單手能操控的多數都是用各種方式抓娃娃的機子，不少機子前已經站了人，於悠四下看了看，最終鎖定一台「剪繩子」的機器。

遊戲規則很簡單。

機器里用繩子吊著大小不一的五個毛絨玩具，投幣以後選好想要剪的那個，剪刀會平移到對應的繩子後面。

需要做的就是在剪刀向前伸出時，看準時機拍下按鈕。只要足夠眼疾手快，就能將繩子剪斷，贏得獎品。

於悠講了一遍規則，往機器里投好幣，讓出位置。

楚安搖頭：「你玩吧，我想先看一看。」

「那也行……」

於悠掃了一眼機器里的玩具，五個都是毛絨熊，挺好看的，這也是她選這台機器的主要原因。

糾結了一下，於悠最終選了邊上最小號的那一隻熊。根據她的經驗……一般獎品越小，贏得的幾率就越大。

遊戲開始。

於悠聚精會神地盯著向前伸縮的剪刀，在剪刀移動至和繩子同一水平線時，「啪」地一下，一巴掌拍下按鈕。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剪刀擦著繩子邊劃過，別說剪斷，繩子連晃都沒晃。

楚安看完全程，明白了玩法。

「我來試試吧？」

她接替於悠的位置，在機器前站好，指著於悠剛才選的那隻小熊，「還是要這個玩具嗎？」

「嗯，就這個吧……剛才差一點點就碰到了。」於悠遺憾道。

「行。」楚安選好小熊，將手輕覆在按鈕上，等待剪刀移動。

她的視線並沒有停留在剪刀上，而是一直盯緊繩子，當剪刀出現在繩子旁邊，她瞬間按下按鈕，剪刀果然碰到了繩子。

已經剪開了一點，但還沒完全剪斷。

於悠興奮地說：「再來一次應該就可以了！」

楚安則在思索，操控機器會有一點點延遲，她應該提早一點拍下按鈕。

又投了兩枚幣，這一回果然成功了。

穿著棕色背帶褲的小號熊公仔，被她們收入囊中。

「試試別的遊戲？」於悠問。

楚安疑惑，指著餘下的四隻熊問，「其他的你不要了嗎？」

「啊？」於悠傻眼。

這玩意兒是她想要就能要的嗎？

楚安用行動證明，還真是！

兩枚遊戲幣投下去，一隻中號熊仔掉落下來。

再投兩枚，又掉一隻。

投幣、拿獎品的動作又重複了三個回合，到最後一次，沒能自己拿，因為最後這隻熊的個頭太大，需要工作人員打開機器櫃門。

於悠這時已經麻木了。

天吶！

她們只用了十四個幣，就將一整台機器的獎品包圓了！

工作人員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沒有表現出太驚訝，幫她們取完最後一隻大熊后，還體貼地問：「這麼多你們不方便抱著，用不用幫你們拿個購物推車過來？」

五隻熊就堆滿了大半個推車，最大的那隻腦袋還耷拉在外面。

電玩城規模不小，還有許多不同種類的遊戲機，於悠和楚安一路玩過去，又贏了一堆獎品和獎券。

推車裡的縫隙也都塞得滿滿當當，彷彿她們不是來玩，而是來進貨的。

「哇，那個女生真厲害！」

不遠處一名穿著格子裙的年輕女生，兩眼放光地盯著楚安。

她身旁的男生兩手空空，神色有些尷尬，「別玩這個了，這些都是小孩玩的，我剛看那邊有新開的VR遊戲館，我帶你去玩那個吧？」

女生有點不樂意。

男生接著說：「我之前在市裡一家遊戲館玩過，很刺激的，尤其是打喪屍，畫面特別逼真，不過你不用怕，等下我帶你一起，我保護你，你看著我打就行了！」

女生這才勉強點點頭，跟著他往VR遊戲館走。

「打喪屍」幾個字引起了楚安的注意。

她問於悠：「什麼是VR遊戲？」

「就是虛擬現實遊戲，通過設備讓玩家像是身臨其境一樣參與遊戲……」

於悠順著楚安的視線看過去，「咦，這裡開了一家VR遊戲館啊？我們過去看看吧，我也解釋不太清楚這個原理，看看你就明白啦。」

他們過去的時候，那對年輕男女正好戴好設備，準備開始遊戲。在遊戲間門口的屏幕上，可以看到他們在遊戲內的表現畫面。

工作人員見有人駐足觀看，介紹說：「他們玩的遊戲叫末日危途，是我們遊戲館新引進的遊戲，非常刺激有趣。」

屏幕上，戰鬥已經開始。

玩家出生在一間倉庫內，左右兩手分別是短刀和手/槍。

喪屍的嚎叫聲在四周響起。

下一秒，倉庫大門破開，兩隻喪屍一同沖了進來。男玩家舉起手/槍，朝喪屍開了兩槍，其中一槍打歪了，另一槍打中喪屍膝蓋，減緩了它的動作。

同一時間，窗戶破裂，一隻喪屍從窗外翻了進來。

男玩家本來提防著門口，沒有留意窗戶，乍一回頭，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喪屍面孔。

嚇得發出「嗷」一聲慘叫。

聲音之凄厲，完全蓋住了遊戲館內的音響音量。

一場遊戲的時長為八分鐘，如果沒有通關，到時間遊戲自動結束。

剛才進行遊戲的這對年輕男女，除了一開始有些手忙腳亂，後面的戰績還算不錯，雖然沒能打通第一關，但也殺掉了二十多隻喪屍。

從屋裡走出來，他們就注意到站在外面觀看的於悠和楚安。

男生挑了挑眉，露出有些得意的神色。

於悠和楚安的視線卻根本沒往他那瞟，兩人已經和工作人員說好等下也要玩這個，裡面的人一出來，就跟著工作人員徑直往裡走。

男生不禁有些尷尬，見同行的女生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陰陽怪氣地說：「抓娃娃厲害，不見得玩這種遊戲也厲害，你看著吧，她們沒準連一隻喪屍都不敢殺。」

話音落下沒多久，屏幕上再度顯示出畫面。

遊戲開始了。

那個瘦高個女生一馬當先，比喪屍還快地踹開房門，左右開弓，直接把門口的兩隻喪屍扇得倒飛出去。

接著一個回身，一槍正中窗口那隻喪屍的眉心。

男生看得目瞪口呆。

女生回頭朝他翻了個白眼，「這就是你說的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