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魚與熊掌，我欲兼得

一夜狂歡后，是滿地的狼藉。

施法過度的伊萬本想就地找個地方先休息，至於維拉等人去留隨意。

但某些生物是不可能讓他安心的。

「rnm！誰tm把火把當木棍使了！」

「著火啦！著火啦！燒死地精啦！」

「大事不好啦老大！附近沒有水哇！」

「我******！……」

……

第二天

……

忙活了半天後伊萬一行還是啟程回原本的營地去了，和來時孤身一人相比返程的路上同行者多了不少。伊萬本意是想將地精們暫時留在這裡的，因為之前騎士團選擇的那個營地直接往平原上一矗，方便是很方便，但不利於長期發展，而且離水源也不算近。

但奈何昨晚一把火地精營寨被燒了個精光。

無奈伊萬隻能讓地精們從廢墟上拆點木頭下來權當廢物利用了，地精們到不在意這些。他們拿著木棍高高興興的挑起各自的寶貝，跟著伊萬老大回新家去了。

歡快的綠色勉強排成三兩縱隊綿延百米，這便是伊萬來到東坎諾的第一份收穫了，但這隻才是個開始。

【宿主】：伊萬·雪鷹

【職業】：凜冬巫師

【等級】：Ⅱ（4/100）普通的血脈已經很難為你提供經驗，你需要更強大的靈魂。

【技能】：（4/4）

1、喚靈術Ⅰ·短暫：你的血脈是你最大的寶藏，這個術式可以讓你溯源你血脈深處的祖先靈魂……猜猜你下一次會召喚出來什麼？

2、凍結術Ⅱ·牢固：凍住！不許走！

3、暴風雪Ⅰ·刺骨：呼呼~

今天的面板和昨天相比，經驗＋2.

昨晚殺了多少逆反地精來著？十個？二十個？總之不少，但竟然只加了經驗2。

伊萬瞥了眼身後沒心沒肺的小地精們，無語的撇了撇嘴看回前方：

真尼瑪菜。

看來後續得挑更值錢的，但這麼些地精又該幹什麼呢……

噠、噠、噠………

五名雪鷹騎士緊跟在伊萬殿下的後方，騎著各自的馬寸步不離。五人出來的匆忙併未帶多餘的馬，所以先前出發時托丹等人還在討論誰把馬讓出來，畢竟哪有領導走路員工坐車的道理。

自覺犯下過錯的羅傑斯是最主動且誠心誠意想讓出馬的，但這一提議遞交上去后被殿下直接否決了：

「哪有騎士走路回家的道理，騎著吧，我自有辦法。」

殿下這般說道，隨後沒多久隊伍就出發了。

想到此羅傑斯看著前方，滿臉疲憊的殿下正坐在地精撐起的八抬大轎上支著腦袋一聲不吭，這讓羅傑斯很是心疼。因為他的過錯，竟讓殿下勞累至此。如今為了顧及他們的顏面，殿下還不得不與一群地精混雜在一起……

想至此羅傑斯咬了咬牙，隨後勇敢的驅馬趕上。

「殿下，您還好嗎？」

耳畔忽然傳來了問候，昏昏欲睡的伊萬被驚醒，看到身側關心寫在臉上的羅傑斯。

「啊？額…………，嗯。」

其實伊萬想說挺舒服的來著，這群被商人訓過的熟地精伺候起人來簡直得心應手……

不過這話和這群騎士說估計不大合適，伊萬還是很忌憚這群皇家騎士的，雖說昨晚鬧了一場，但現階段還沒到能完全放開的時候。那麼簡單分析一下，自己現在的角色大概是一個稚嫩且…叛逆的小孩？

伊萬向後瞄了一眼，

一臉黑線的托丹正盯著自己，目測心中正醞釀著將自己扳回正途的計劃。這種決心背後的那份忠誠伊萬其實很喜歡，但它不受控制的狀態卻令伊萬很不高興。

昨晚自己的所作所為目標之一是尋找合適的靈魂來源，而目標之二就是嘗試著在這群忠臣派的防線上打開一個缺口。

伊萬很清楚母親留給自己的這份遺產之豐厚，曾經還在奧朗德家族與維拉獨處時伊萬就思考過，未來自己該如何面對這些熱情而又期待值過高到令人恐懼的「忠臣們」。

這些人未曾見面便給予了伊萬山一般的壓力，令他幾番想要拋棄這份遺產選擇歸順奧朗德家族另謀出路。

但當他的母親喀秋莎去世后，望著病倒在床無力歸天堅強的女人，伊萬突然就能定下了決心。

此後他再沒有動搖。

而現在他成功打開了缺口，憑著這個缺口他可以抽絲剝繭，一點點瓦解他們的執著和心理防線，再將自己的烙印深深的刻印在他們的靈魂深處。所以此刻，站在這個缺口前的第一個線頭是……

伊萬眼波流轉，隨後悄然看向一旁深陷內疚與自責中的羅傑斯：

「羅傑斯？」

伊萬輕聲問道，羅傑斯驚醒，投來了閃避的目光。

「殿下，我在。」

「嗯。昨夜是你守夜吧？我記得應該是。」

「是的殿下……臣、臣……」羅傑斯意識到殿下可能要開始裁決自己的過錯了，短暫的猶豫后他直接開口承認了自己的問題：

「臣有罪，臣不該在站崗的時候玩忽職守，以至於殿下孤身犯先；臣不該因為離開騎士團外出而放鬆心態，以至於違背了我的誓言……」、

羅傑斯滔滔不絕的說出了一堆話，伊萬並沒有打斷他，反而是耐心等他說完。

待到騎士數落完自己的十宗罪后，羅傑斯懷著激動的心情呼喘這氣望向伊萬。殿下的臉平靜的可怕，這讓羅傑斯有些忐忑。不，他已經準備好接受懲罰了，只要不被驅逐出騎士團，他幹什麼都可以。

不安中伊萬豎起了·第一根手指，不慌不忙的道：

「第一，出去是我自己的意願，與你毫無關係。倒是我該向你道歉，因為我的不辭而別讓你在騎士團違背了規則。」

「……」

殿下的回答出乎意料，羅傑斯兩眼瞬間亞麻呆住了，他怔了怔后很快蘇醒，不知所措的辯解道：

「不，殿下，不是這樣的，應該是……」

「第二，」伊萬再次豎起第二根手指強硬的打斷了羅傑斯：

「告訴我，你是什麼身份？」

「我？我、我是皇家騎士，侍奉雪鷹之人。」

「那我又是誰？」

「殿下、殿下是雪鷹後裔、北境之主、聖莫列卡的宣稱者……」

說著說著羅傑斯的聲音便小了些，他彷彿明白了什麼。伊萬向他微微一笑，隨後兩指併攏甩了甩，丟下一句話便離去：

「那我現在宣布你無罪，如果別人問起，你就這麼回他。」

話落，八隻地精便抬著老大走遠，一顛一顛的很快就成功催眠老大。羅傑斯原地楞了許久，才從騎士團與殿下的糾結中脫身。對啊，對於他來說，陛下才是天。

可騎士團是自己的所屬，如果不遵從騎士法則自己就是違律，殿下不惜頂撞騎士團也要宣布自己無罪………是何等的仁慈！

「殿下！」

想通了的羅傑斯感動莫名，立刻縱馬趕上伴隨殿下身側寸步不離。而兩人的身後托丹望著蛻變為完美忠犬的羅傑斯臉色並沒有多好看，反而更凝重了。

「其實我覺得，殿下挺成熟的……」

一旁的寶琳娜小聲自語，但下一刻托丹撇過來的凝視讓她嚇得趕緊低下了頭。

高大的騎士在心中暗道：事情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懷揣著這種想法，托丹默默的握緊了韁繩。

……

當天下午

美美的睡了一覺的伊萬從柔軟的床鋪上醒來，身上蓋著一件蘊含著熟悉清香的灰白衣裳，很顯然剛剛維拉已經來過了。

如果可以伊萬真想就這麼睡上一天，但他不能這麼做。遠的就說帝國境內，首先羅德和他媽就還沒有放過自己，其次帝國中樞的封殺動作讓伊萬心生警惕，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外公至今下落不明。

近的就說自己此時屁股下的營寨，一名施法者、一名虔信者、五名騎士、一群菜的要死的地精。和其他冒險團一比，自己就是個出來撿垃圾的。假設就這麼離開，別說回北方，路上就能被不懷好意的勢力吃干抹凈。

還好，維克給他留了一袋金幣和一卷地圖。不過維克為什麼給自己東西呢……

種種謎團聚攏在腦海中讓伊萬怎麼都理不清，幾近頭痛欲裂后伊萬使勁磨了磨臉，暫時驅散了所有胡思亂想。

決定了，先拿地圖分析一下周邊環境吧。找個好的定居點、再看看該如何發掘地精的潛力。

不過就在這時帳篷外出現了一道身影，察覺的伊萬撇過頭去看了眼，那身影和昨天的某一位一模一樣，這讓伊萬頗為煩躁的閉上了眼卻又無可奈何。

「殿下，該起床了。太陽快落山了，但您今天的課程還沒有開始。」

托丹腰桿站的筆直，伊萬短暫的思索后做出了決定，一把掀開了溫暖的被褥。

來吧，先解決這個刺頭。完事後，整個營寨大概就穩穩的落入自己的控制了。

「我知道了。」

伊萬答覆，隨後徑直從床邊拔出了為他準備的佩劍。

提著劍，年輕的殿下一步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