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春去秋來,夏盡冬至,明日復明日,一年又一年,時間再過了九載。
吳道文的國土除了極南冰島以外,已經覆蓋了這個藍海星,成為了名義上的天下霸主。
妖族的計劃越來越近,使它們更加暴虐,妖獸襲擊人類事件已經屢見不鮮,但帝國對此事依然不是很重視,只是一味的防守,所以鎮壓妖獸的往往是民間的高手異士,國家鮮有人插手。
某地,依然是那一汪黑潭之上。
「主人,第九次了。」仙書的身影和上次一樣,出現在布衣男子身前。
「終於第九次啦,這次他怎麼了?」(布衣男子)
「雷銘去山裡採藥,不小心給滑到河裡去了,差點給淹死。」(仙書)
「嗯?這是摔斷了腿嗎,還是不知道游泳?」布衣男子有些懵。
「會一點,只能保證不被淹死的那種,當時他是從山上滾下去的,全身上下差不多都要廢了,直接暈了過去,最後還是我給送他回家的,不然救上岸也是個死,那地方鳥都沒有一隻。」(仙書)
「也罷,不破不立,沒死就行,你把他送回家也算第十次,遊戲終於開始了。」(布衣男子)
「要不是他這一世註定多災多難,一個正常小孩成長,哪會有那麼多悲劇。」仙書嘆了口氣,這些年他是真的累壞了。
「行啦辛苦你了,你先跟我說說雷銘在藍海星的事吧,我好安排。」(布衣男子)
「好,自從李仙仁入宮后,雷銘就代替李仙仁的位置為城裡鄉外的百姓看病……不過有件事比較蛋疼,比起學習鑄器,他學醫倒是更起勁。」(仙書)
「他天生是個正直善良的人,心中有國家與人民,這點不奇怪。」布衣男子感嘆了一句。
「不過,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可他現在一點實力也沒有,還是個普通人。」(仙書)
「什麼?你還沒有教他如何修鍊!」布衣男子語氣有些不淡定了。
「不對啊主人,雷銘的身體很特殊,似乎不能接收宇宙間的任何能量,從而讓他無法正常修鍊啊。」(仙書)
「你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為你早就教他破空了!」(布衣男子)
「啊?!我……」仙書懵了。
在他以為,雷銘不能修鍊是主人覺得沒到時間,沒讓他教。
而布衣男子又以為,仙書自己懂得教雷銘修鍊,也就沒有在這方面特別叮囑。
哪成想,雙方心裡各自有自己的想法,最後誤了大事。
「對不起主人,是我的錯,請責罰!」(仙書)
「責罰個屁,責罰你有用嗎!算了,還有時間,也不算太晚,他現在鑄器的進度怎麼樣了?」(布衣男子)
「只是勉強能造一些激光發射器,還是最次的那種。」(仙書)
「咳咳,呃……的確有點慢了,你真應該阻止他學醫。」布衣男子差點沒嗆死。
「這場賭局從開始就對我們十分不利,送他去哪轉生不好,非要去一個危險重重,而且還非常荒蕪的星球。」(仙書)
「這就是規則,越是如此,賠率越高。」布衣男子神秘一笑,思索片刻又道:「這本《符籙之術》是雷銘前世所創寄存在我這,交給他,也算物歸原主了。」
布衣男子用意念將《符籙之術》傳到仙書的腦海中。
「可我根本不會符籙這方面的東西,我怎麼教他?」(仙書)
「這個不用你教,他自己會領悟。
」布衣男子微微一笑說到。
「但他還是個凡人啊。」(仙書)
「時間不多了,讓他有個保命的能力就行,先把眼前的事解決先。」(布衣男子)
對話中斷半晌,仙書突然問到:「對了主人,雷銘他是人族沒錯吧?」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布衣男子)
「可他的資料上為什麼是蚊子?」(仙書)
「額,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他是純正的人族就行了。」(布衣男子)
「主人,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機緣巧合得到過的,一個人族的神通傳承,叫什麼雲雷……」(仙書)
「《風雷引》?」(布衣男子)
「對對對,是風雷引!」(仙書)
「那不是傳承,是一本秘籍,記載了人族先祖早期為了抵抗強大的凶獸,而領悟到的一則神通,只不過已經失傳。」(布衣男子)
「沒錯,就是這則神通。」(仙書)
「只可惜我不是人族,不能學習……等等,你是想……」(布衣男子)
仙書和布衣男子相互對視(雖然仙書沒有眼睛,只是抽象的比喻),都讀懂了對方心裡所想。
「嗯,我明白了,你拿去吧。」
於是,布衣男子又將《風雷引》傳給了仙書,而仙書又回到了人間。
皇城,皇宮裡,御醫館。
「老李頭,雷銘他怎麼樣了?」何婉秋一臉焦急的問到。
「和以前一樣,都有驚無險,不會有事的。」(李仙仁)
「那就好,那就好,沒事就好。」
縱使何婉秋知道,一般這種情況下雷銘都不會出事,因為這種事從她認識雷銘的那天起就發生了不下五次,但她依然很擔心。
「婉秋,這些年來,有些事你也是看在眼裡,可我又不能告訴你,希望你體諒。」(李仙仁)
「不,這些年來我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不知道。」(何婉秋)
「好,不知道,都不知道。」李仙仁苦澀的笑了。
這時,雷銘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一旁的李仙仁在給自己擦藥,不過迷迷糊糊的很快又閉上了。
「這裡是哪?」雷銘好奇的注視著周圍,此刻他正處於一座山巔涼亭之處。
「這是你的夢境。」一道聲音突兀的回答道。
「我的夢境,那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夢裡?」(雷銘)
「額……」聲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是誰?」(雷銘)
「不記得我啦,我剛剛還救了你啊!」(聲音)
「你是老爹?聲音也不像啊。」(雷銘)
「我是……神仙,你滾下山的時候是我救了你哩,嘿嘿。」仙書猥瑣一笑。
「神仙,真的假的,你在哪啊?我看不見你。」(雷銘)
「我是無處不在的,但我也是沒有實體的,你當然看不見我。」(仙書)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啊?」(雷銘)
「呃,這個……你叫我……老巴就行。」仙書實在想不到什麼正經的仙號,就隨便說了一個美食博主的名字。
「老巴?好奇怪的名字,那我在這就謝過老巴前輩的救命之恩了。」(雷銘)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救你?」(仙書)
「為什麼,因為你是個好神仙?」(雷銘)
「嘿嘿,你有道靈光從天靈蓋噴出,你知道嗎,年紀輕輕就……」仙書一頓忽悠,只不過怎麼聽都有些耳熟。
雷銘聽得一愣一愣的,仙書見忽悠得差不多才轉入正題:「近些年來妖獸頻頻禍亂世間,世人有目共睹。警惡懲奸,維護世界和平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這恐怕不行,我真沒你說的那麼厲害,我只會煎煎藥,幫鄉親們看看病,怎麼可能管得上這些事情。」雷銘推辭到。
「你只是沒有能力去管罷,但沒有關係。我這有一門秘術,還有一本秘籍,本是無價之寶,我看與你有緣,就無償傳授給你。」(仙書)
「可是……」(雷銘)
「沒有可是了,就這樣定了。」(仙書)
仙書意識到自己有點操之過急,怕雷銘懷疑,又加了一句:「放心,我是個好人。」
「是不是哦?」(雷銘)
「當然是真的啦。」(仙書)
「哪有壞人承認自己是壞人的。我怎麼知道你沒在騙我,萬一你教我的是一些歪門邪術,利用我專門拿來害人怎麼辦?」(雷銘)
「笑死,你這人連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居然還耍起陰謀論來。」(仙書)
「我的身世怎麼了?」(雷銘)
「額啊啊,沒什麼,反正一句話你答不答應吧,如果你肯接受我的條件,我保證李仙仁和何婉秋一生無病,安度至百年,怎樣?」(仙書)
「此話當真?」雷銘突然來了興趣。
「絕無半句虛言。」(仙書)
「那好,我願意接受你的條件,不過我有言在先,我很聰明的,你控制不了我。師傅在上,請受……」(雷銘)
「哎,別別別,我不是你師傅,我不會教你任何東西。」仙書暗嘆:這傢伙變臉比翻書還快。
「那你不教我,我還怎麼答應你的條件啊?」(雷銘)
「你難道沒有發現嗎,你的領悟能力很強的。比如學醫,一些是李仙仁教你的,但很多都是你自己領悟的。還有鑄器,完全都是……」(仙書)
「你你你……你居然知道我會鑄器!」雷銘嚇了一跳,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只有老爹才知道的,就連阿媽都以外自己只是個木匠。
「我……我是神仙嘛,什麼我不知道。好了,這有兩本秘籍,分別是《符籙之術》和《風雷引》,你拿去研究吧。」(仙書)
仙書將兩本書放在涼亭的石桌上,正是《符籙之術》和《風雷引》。
「居然我在夢裡,那這一切會不會都是假的呢。」雷銘小聲嘀咕,拿起其中一本翻看起來。
「事已至此,我先走了,希望你不要忘記你的承諾,也不要懈怠!」仙書離開了雷銘的夢境。
「老巴前輩,我該……你還沒告訴我怎麼進來學習啊,難道只是睡覺做夢不成?」(雷銘)
沒有聲音回答他。
雷銘瞬間回到現實中,突然坐起,嚇了何婉秋一跳。
「醒來啦,好點了沒?」李仙仁語氣倒是比較淡定的問到。
「傷筋動骨一百天,哪有那麼容易好過來。」(雷銘)
「你也知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從小到大總是那麼不小心,要不是有……」李仙仁意識自己說得有點多,就住了嘴。
何婉秋在一旁看著,一言不發。
「老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雷銘突然想起仙書對自己說的身世的話題,問到。
「什麼事?」(李仙仁)
雷銘思索片刻道:「打小你就說你是我的表舅,是被我娘寄養在你家裡,可那麼多年過去了,你為什麼一直不帶我去看我爹娘一眼?」
「這是他們的意思,他們覺得沒有臉面對你,不讓我帶你去見他們。」(李仙仁)
「這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恨他們,為什麼不能去看望他們?」雷銘眼睛閃爍,看著李仙仁。
「我出去透透氣。」何婉秋站起身說到。
李仙仁這時候眼睛眨了眨,表情有些怪異。
「老爹,你現在可以說了吧?」(雷銘)
「咳,有些事不告訴你是怕你傷心,特別是你還小的時候,居然你現在長大了也就沒有瞞著你的必要了。-」(李仙仁)
「難道……我爹娘死了?我是個孤兒!」(雷銘)
「想什麼呢?你娘不是本地人,我和她的親戚關係可以扯很遠,當初我也是恰好路過你們家,得知你們家一家八口日子過得十分艱難,不得已她讓我抱走一個,而那個人就是你啦。」(李仙仁)
「原來我家裡還有七口人,是哪七口?」(雷銘)
「有……有你爹娘,還有你……兩個哥哥,三個姐姐!」(李仙仁)
「那我爺爺奶奶呢?」(雷銘)
「亂世飢年,災病連連,兩位老人家都沒挺過來……」(李仙仁)
「他們現在在哪?」雷銘眼中劃過一道淚光,問到。
「杏子坡,離皇城也就七十多里,你想去的話,就去吧,你娘叫田芳,你爹好像叫什麼王鐵柱吧。」(李仙仁)
「田芳,王鐵柱……那我怎麼姓雷啊?」(雷銘)
「對對對,是雷鐵柱,平時不怎麼來往記錯了。」這不能怪李仙仁,只能說是仙書在胡說八道。
沒錯,這一套說辭,都是仙書告訴李仙仁的。
「田芳,雷鐵柱,我知道了。老爹,我出去一段時間,我不在的日子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說著,雷銘就準備下地。
「你幹嘛啊,傷沒好不準亂動!你看,又流血了,躺下我給敷藥……」(李仙仁)
看著正在往外冒血的胳膊,雷銘也覺得自己有些著急了,不過也正好借這段時間的休息,來看看那位神仙說的是不是真的,或許那一切又真的只是場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