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拜師

眼看就要得手了，項星河卻彷彿早已知曉般，雷霆長矛猛的朝身後紅影刺去。

那道紅影正是先前被重傷的王天擎，他融合了先前去找周玄宇的那一縷殘魂，強行壓制神魂的傷勢，燃燒魂力。

此刻即是為了擋住項星河片刻，也是最後一搏。此刻見偷襲無果，長劍避開長矛鋒芒，劍身拍打在長矛一側，借力越過項星河，攔在周玄宇與項星河之間。

「等你好久了。」

項星河心道，真以為我慢吞吞的是在幹嘛？就是為了引你來，兩個人一起解決，免得我耗盡本源之力後來不及對付第二個。

心知本源之力堅持不了多久了，項星河用力大聲嘶吼起來，整個人皮膚通紅，體外似有血霧繚繞，雙眼呈紅色，彷彿進入了狂化狀態一般。

「不好！他進入神化狀態了，我只能最後為你爭取10秒了，抓緊！」王天擎大喊道。

周玄宇此刻心知越是危急約該冷靜，但恐懼項星河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仍然讓他心神動蕩。

不安的情緒攪動著他的注意力，於是他上雙眼，不再去看，只專心具現起來。

「大言不慚，你拿什麼擋我10秒？」

項星河所化巨人此刻身形再次暴漲到8米，一腳踏出，大地四分五裂，朝著周玄宇疾馳而去，此刻暴漲的實力已經有他全勝時期的一半水準了，勝券在握的他信心滿滿。

王天擎見巨人襲來，面露決然之色，魂體消散不見，原地僅剩一紅色小釘子，朝著項星河閃電般射去。

「你竟將滅魂釘煉化成了本命靈器？簡直是瘋了！」

項星河大為不解，手握雷霆長矛一擊刺出，雷霆之力激射而出，電芒噼啪作響，企圖將滅魂釘擊落。

但由王天擎魂體祭煉的滅魂釘，靈活無比，多次從電芒的縫隙中穿過，直接避開了雷霆長矛，朝著項星河腦門鑽去。

見擋不下，項星河將頭向後仰拉開距離，同時放開長矛，雙手揮動用力合十，一把將滅魂釘夾在掌中，隨後身體雷霆大漲。

「死吧！！！」

項星河掌中紫色雷霆爆發而出，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滅魂釘化為了飛灰，項星河正待得意，周玄宇卻睜開了雙眼，見到這一幕頗有一種落寞感，隨後神識鎖定項星河。

「發射！嘗嘗天基武器的滋味吧！」一聲令下，項星河根本來不及反應，一道巨大的激光眨眼間從天而降，一下子將項星河的身體整個貫穿。

不放心的周玄宇繼續發射，一道道激光從天而降，將項星河的身體直接轟成了飛灰。

大地揚起了一層層塵霧，經久不散，直到項星河的神魂之力告急之後，周玄宇這才停了下來。

他此刻彷彿用盡了所有精力，癱坐在地，大口的喘息著，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

他想用力的嘶吼來表示自己的勝利，但張開口卻又什麼都喊不出來，於是癱倒在地，蜷縮著身體，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多一點安全感。

周玄宇蜷縮在地上，很久很久才緩過勁來，普通人出身的他，先是經歷了在密林被陌生人追殺，然後又見到魔幻般的巨狼，再又是目睹並參與了仙人的爭鬥。

現在的他很疲倦，也很害怕，每一場戰鬥他都很想放棄，但一想到病榻上的母親，他還是選擇了堅持下去，於是他平復了下情緒，再次起身。

用神識感應了一陣，感覺那倆人貌似都已經死了，周玄宇鬆了口氣。

其實對於現代科技的力量究竟能否應對修仙者，

周玄宇心裡也沒底，甚至現在戰鬥結束了，他仍然很不安。

因為對修仙者、修道者他了解得太少太少，表面看著他們已經死了，但是周玄宇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還藏著呢，說不定只是受傷太重暫時潛伏起來了呢？

說實話，這一次神識之戰，確實是僥倖，首先是王天擎與項星河本就是殘魂，事先又互相消耗了不少。

后又經王天擎傳授神識攻擊之法，最後憑藉信息時代學到的各種知識以及王天擎的自殺式攻擊，才有了這一次的勝利。

整個過程中，哪怕稍有不慎，都會萬劫不復，周玄宇深知這勝利來之不易，所以他沒有因此而自滿。

......

退出識海，周玄宇睜開雙眼，稍微活動了下身體，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身體彷彿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嘗試著揮動了下拳頭，周身立刻呼呼作響，那是手臂快速劃過空氣產生的聲音。

此時周玄宇的大腦也是異常的清醒，查看幾年前的記憶時，竟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就好像都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

想必是得益於融合了項星河的殘魂之力吧？此刻若是再次進行高考，周玄宇覺得自己努努力，考上那兩所國內的頂尖院校，應該是沒有什麼太大問題的。

突然擁有了這樣的身體素質，周玄宇很是興奮，開始幻想自己今後的人生會如何如何。

但是當他冷靜下來之後，一想到在家等著自己救命的母親，心情瞬間沉重下來。

從項星河的精神幻術中脫離出來之後，周玄宇漸漸開始多了一些記憶，那些記憶，記錄著項星河從佔據這個身體之後，所做的一些事情。

包括現在他自己所處的地方，很可能已經不再是地球了。

面對這樣一個未知的世界，他需要一個引路人，而王天擎，正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思考了片刻，周玄宇做了某種決定，他盤坐起來，閉上雙眼，神識進入識海，他努力的感應著什麼。

隨後虛空中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匯聚，緩慢的，一點一點的，漸漸拼湊成了一個人形。

待這個人形拼完后，顯現出來的，竟是那個已經在之前的大戰中陣亡的王天擎。

「不行嗎？我已經把能夠收集到的相似力量都匯聚於此了。」

見那王天擎一動不動，周玄宇失望的搖了搖頭，然後雙膝跪地。

「前輩，您的戰鬥雖不是為了我，但若沒有您，我恐怕是活不下來的，您傳我法術，救我性命，我便拜您為師，依照古禮，給您磕三個響頭，望您一路走好。」

周玄宇「咚咚咚」三個響頭磕下去，隨後神識回歸了肉身。

「可惜了，王天擎已死，想回家恐怕只能靠自己了，好在腦子裡多了些許模糊的記憶。」周玄宇思考著。

在他那來自項星河的模糊記憶中，似乎總是能看見一個手環，想了想，他從手上取下那玉石手環開始仔細查看。

這手環上，刻印著很多周玄宇從未見過的神秘符號，這些符號看著毫無規律，且歪歪扭扭的，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於是周玄宇開始嘗試各種辦法：用力砸，使勁扔，念阿彌陀佛、芝麻開門，咬破手指滴血認主。

擺出各種記憶中項星河使用過的手勢，並且試著調動身體的力量......

經過一段時間的嘗試，手環毫無反應，周玄宇也是幾近絕望。

腦海中浮現出的記憶太過模糊了，想到腦海...周玄宇靈機一動，嘗試使用神識驅動手環。

在外界使用神識，與在意識空間中使用神識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在意識空間中使用神識是像雷達一樣能無阻礙的全覆蓋，並且能夠隨心所欲的操控變化的話，那麼在外界，在現實世界中使用神識，你會感覺到很明顯的阻塞感。

而且神識探出外界也很難變化形態，根本不像小說里所描述的那樣神識一出，方圓幾百幾千里的信息就都能了如指掌了。

反而是隨著神識的延伸，空氣中各種阻力開始加大，各種繁雜的信息一股腦湧來，根本分不清什麼是什麼。

隨著神識外放的時間一長，周玄宇的大腦一下子「嗡嗡嗡」的響了起來，像耳鳴一樣。

周玄宇努力抵禦著大腦的不適，繼續以神識強行探入手環中，只見手環緩緩的飄了起來，並在空中懸浮著。

周玄宇見狀，心中不由一喜，加大神識外放的功率，不一會手鐲便開始慢慢額旋轉起來。

「就是這樣！跟記憶中完全一樣！」

周玄宇激動起來，腦海中模糊的記憶開始清晰起來，旋轉的圓環，正是當初項星河離開地緣星所使用的方式。

「終於看到回家的希望了！」

周玄宇心情激動，但可惜的是，希望很快就破滅了，只見那手環沒旋轉幾下，就彷彿失去了動力一般，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

「起來！動起來啊！」

周玄宇失聲叫出，眼見回家的希望就此消失，周玄宇不願放棄，神識瘋狂湧出，想要再次驅動手環，但手環依舊毫無反應。

就在這時，周玄宇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大量的記憶碎片，這些記憶像一段段視頻般播放起來。

有絕美壯麗的風景、有殘忍血腥的戰鬥、還有卑鄙陰暗的偷襲、神奇雄壯的奇異生物等等等等。

這些記憶飛快的浮現出來，周玄宇感覺自己的頭快炸了，他發出一聲聲慘叫，雙手捂著頭跪倒在地，同時七竅也開始流血。

周玄宇短短24年的記憶，在這洪流般的記憶碎片海洋中，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恐怕不消一會，他就會被淹沒在這巨量的信息中，從此消失在這人世間了。

「唉，罷了......」腦海深處似乎傳來一身嘆息，那洪流一般的記憶碎片海洋，突然停滯了，隨後迅速倒流，直至消失......

周玄宇終於停止了慘叫，並且昏迷了過去。

此時在周玄宇大腦的意識空間深處，兩個人影漂浮在空中。

其中一人身著紅袍，長須飄飄，負手而立，另一人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仔細一看，前者正是那已死去的王天擎，地上那個，則是被記憶碎片海洋沖刷后，疼暈的周玄宇。

王天擎看著一直昏迷不醒的周玄宇，皺了皺眉，隨後屈指一彈，只聽「咚」的一聲，周玄宇瞬間彈起身來，雙手抱著頭大叫。

「疼疼疼，您老人家手勁也太大了吧！」

「我不用點勁，你肯起來？我瞅你躺那半天了，怎麼著，怕我對你出手？」

王天擎表示不屑，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表情。

周玄宇尷尬的笑著摸了摸頭：「哈哈哈，怎麼會呢，不過我沒想到前輩您真的活過來了。」

王天擎眼神複雜的看著周玄宇：「說實話，你就不怕我復活了奪舍你？你知不知道，剛剛項星河的記憶碎片湧入你腦海的時候，恰好就是我奪舍你的最好時機？」

周玄宇坦然的笑了笑：「怕，當然怕了，而且怕得要死。」

「那你又為何......」

「即使怕，便不去救了嗎？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晚輩心裡還是明明白白的，若是沒有前輩，我是不可能戰勝項星河的，這是救命之恩，不得不報。」

周玄宇偷偷撇了王天擎一眼，繼續以一副義正言辭，大義凜然的表情說道。

「我母親從小就教導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呢？再說前輩於我還有授業之恩，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更是無以為報。」

王天擎聽聞這一番話，內心不由為其所動，但沒有表現出來。

周玄宇接著說道：「復活您是一定要嘗試的，母親教導我做人要但求無愧於心。」

「做人但求無愧於心？說得好，可你確定你不是為了救母？畢竟，我的煉丹心得，可還沒有傳授給你。」王天擎意味深長的笑著說道。

「晚輩自然是想要救母，之前嘗試凝聚前輩殘魂，確實是抱著這個心思，但同時也是為了感謝前輩的救命之恩以及傳法之情，沒成想前輩真的復活了。」

「其實我並沒有復活......」

「可是您不是被......」

「本命魂器破碎確實使我受到重創，不過項星河那一擊並沒有徹底殺死我，甚至，你以為項星河就死了？」

周玄宇聞言大驚。

「他還沒死？！」

「現在算是死了一半吧。」

「一半？！」

一半算是個什麼死法，周玄宇感到很是疑惑，不過看到王天擎平靜自然的樣子，驚懼的心也放了下來。

「沒錯，因為如果我沒有活下來，並且阻止剛剛的記憶洪流的話，你的記憶就會被項星河的記憶完全覆蓋掉。」

「到時候，做主的雖說也不再是完整的項星河了，但仍保存著大半記憶的他入主了你的身體，說是半個項星河也不為過。」

「多謝前輩出手，感謝前輩的二次救命之恩！」

周玄宇很是上道，這種時候不拍一拍神仙馬屁什麼時候拍。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如果不是你提前為我凝聚了殘魂，我也不可能恢復得這麼快，就更不可能有能力救下你，也算是你自己的氣運吧。」

「誒嘿嘿，多謝前輩誇獎！」

周玄宇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還叫前輩？」

「那...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

周玄宇有一丟丟惶恐，這前輩怎麼突然就語氣凌厲起來了，是做錯什麼事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磕的那三個頭了？」

周玄宇愣了愣......

「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