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融合

「師傅我是不是很笨啊？」小小的取物都有這麼多門道，而且似乎還犯了大錯，周玄宇的自信心似乎受到了打擊。

「你倒也不必如此沮喪，第一次取物就能嘗試出神識分化之法，你天資還算是不錯的。」

「啊，真的嗎？那看來我還算是個天才了？」周玄宇再次高興起來，感覺自己像是小說里的主角一般，天賦過人。

「雖說你有點天資，不過在修仙界，隕落的天才，從來都不在少數，你懂為師的意思嗎？」

「弟子明白！」周玄宇此時清醒起來，主角那是小說里的角色，而現在，是真實的世界，如果自己看不清這一點，那麼將來就很有可能成為那隕落的天才。

周玄宇開始繼續取東西，這一次他依照鍛神法的修鍊指引，回到了一件一件取物的狀態。

隨著鍛神法的運轉，他感覺思維的速度恢復了，也能保持清晰的思考了，便繼續下去，沒多久就把東西取完了。

「嗯...看來是沒有藏在儲物袋裡了。」看著這一地的東西，王天擎搖了搖頭。

「那該怎麼辦呢？！」周玄宇著急起來，母親的病拖不得，自己又不知道時間已經過了多久了，萬一...周玄宇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也不是全無辦法了，只是...」王天擎見周玄宇急切，猶豫了一下。

「什麼辦法！師傅您不要再賣關子了。」周玄宇眼睛一亮，心道不虧是曾經的金丹期大佬，手段就是多。

「你倒也不必著急，要知道辰陽小世界的時間流速與外界空間是不一樣的，足足有數倍的時差。」

「再加上我的觀察，我估計項星河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剛一奪舍就來到了此界，因此你大抵還是有充足的時間的。」

王天擎撫了撫自己的長須，看著周玄宇的眼神，不再猶豫。

「找到信標的方法有兩個，第一，就是將項星河經過的地方仔仔細細的找過一遍，他沒有時間去別的地方藏東西，只要願意找，應該還是能找得到的，但是這個方法比較費時，因此不是首選。」

見周玄宇越發心急，王天擎估計他不打算用第一個方法於是接著說道。

「第二個方法就是，融合項星河的一部分記憶，只要找對了記憶碎片，你應該很快就能得到相應的信息，不過這個方法會有很大的風險。」

「什麼風險？只要能及時趕回去，我不怕的。」周玄宇決然道。

「我剛剛已經篩選出了3塊記憶碎片出來，每一片記憶的內容都相當於一個人30年的人生，不出意外的話在這三塊記憶碎片中，你能夠得到你想要的信息。

「但是風險很大，因為你的年齡太小了，恐怕難以承受3塊記憶碎片，一旦過多的記憶融入你的腦海中，你很可能會因此性情大變甚至是變成一個痴傻兒。

「所以我之前沒有提出這個辦法，就是擔心你因此而受到影響，融入記憶碎片是不可逆的，即便是我也無法打斷，你可要想清楚了。」

王天擎表情嚴肅，他想勸周玄宇不要選擇這個方法，雖然他覺得周玄宇很可能不會放棄。

果然，只見周玄宇笑了笑，便毅然決然的做出了選擇。

「就第二個辦法吧師傅，時不我待，既然命運給了我這個選擇，我就應該坦然的接受它。」

「我相信既然我能從項星河的殘魂手裡撐過來，那麼他的記憶碎片，是奈何不了我的，請師傅開始吧。

」

不再猶豫，王天擎將那三塊記憶碎片找了出來。

「你選一塊吧，我先將它融入你。」

「就離師傅您最近的那一塊吧，就近原則。」

周玄宇坦然的笑了笑，滿臉的自信。王天擎彷彿都被這種自信所打動，最後交代了一下。

「碎片融入后，你可能會讀取到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或血腥或奇異或殘暴，什麼都有可能，但是你要保持本心，確保自己不被項星河的記憶所同化影響。」

「我知道了師傅。」

周玄宇很是感激，有這麼一位師傅關心自己的感覺真的很好。

王天擎見他沒有心生退意，點了點頭，沒有毅然決然的意志，是很難扛得住記憶碎片的融合的，一旦周玄宇有絲毫猶豫表現出來，他都不會繼續施行融合記憶碎片的方法。

隨著王天擎一指點出，離他最近的那一塊記憶碎片化作點點星光消融在意識空間中。

......

「沒錯，我要找的就是它，這麼多年，終於被我得到了，哈哈哈哈哈！」一個寬闊的山洞內部，身著一席黑色道袍，意氣風發的項星河正得意的大笑著。

......

「項星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一面容俊俏的年輕男子冷眼道。

「你這逆徒！」身受重傷的項星河勉強伸手指著不遠處的年輕男子，不甘的說道。

......

接受著項星河記憶的周玄宇，痛苦的癱倒在地，額頭冷汗直流，彷彿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腦海中屬於項星河各種各樣的記憶浮現出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看一部電影。

正常人一倍速看電影覺得很舒服，但是看完了之後對於其中的很多場景。

普通人基本上只能夠記住幾句經典的台詞和大致的劇情，但對於電影中，每一個畫面的場景細節是記不住的。

而周玄宇經受的這一切卻不一樣，他看的是一部順序雜亂，播放速度高達數十上百倍，場景中包含了無數細節的電影。

這些細節彷彿要深深的刻畫在他的腦細胞上一樣，那樣的一種痛苦是難言的，就像是對他20多年人生的一種否認一般。

項星河的記憶快速的滲透進他的腦海中，開始攪亂他的認知。他開始出現幻覺，就像是有人腳踩著飛劍與飛機並駕齊驅。

又像是有人在戰場上施法，摧毀士兵和汽車；酒吧里吃飯喝酒，旁邊的客人踩著飛劍轉身離去......

王天擎觀察著周玄宇的反應，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融合記憶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這也是項星河沒有第一時間融合吞噬周玄宇的原因。

因為即便是元嬰期的神念，在虛弱的狀態下也很容易被影響到，使自己變成不同的人，最終影響到進階甚至是渡劫。

但周玄宇的情況卻開始發生了變化，隨著項星河記憶更多的融入腦海中，周玄宇的大腦開始做出了某種反應，像是一種自我修復一般。

項星河的記憶開始被歸類刻進了其他的區域中，與周玄宇20多年的記憶分割了開來。

甚至如果能觀察到的話，就會發現其實周玄宇那20多年記憶所佔據大腦的區域，遠遠多於項星河那所謂30年的記憶。

其實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處於現代社會的周玄宇，生活在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每天接收並處理的信息，比之古代社會，超出了數十上百倍不止。

而項星河的元嬰期記憶，其實更多時候都是在閉關修鍊，所以就信息總量來看，是遠遠不及周玄宇這20多年的記憶的，因此王天擎的擔憂實際上是有點多餘的。

當情況發生轉變，周玄宇的呼吸開始平復下來，額頭也不再冒汗了的時候，項星河的記憶，被整合到了一起。

王天擎對周玄宇的表現嘖嘖稱奇，一個只有20多年記憶的小子，一下子接收了30年的記憶還能平安渡過，王天擎只覺得是周玄宇天賦異稟。

......

周玄宇緩緩睜眼，眼神清澈無雜念，彷彿根本沒有受到項星河的記憶影響一般。

王天擎急忙向他問道：「找到你要找的信標了嗎？」

「沒有，這一段記憶里，只記錄了項星河被人圍殺的場景，以及他逃離后，所做的一些準備。」

「其中有數個隱蔽的藏身地點，以及他準備用以東山再起的修行資源，請師傅繼續吧。」周玄宇遺憾的說道。

「不知道該說你小子運氣好還是不好，在修行界，修鍊資源永遠是不夠的，你小子倒是中了大獎，不過...接下來會異常兇險。」

「你還是放棄吧，正常融合他人記憶是需要休息消化的，不然很容易......」

王天擎再次猶豫起來，欲言又止。

「師傅不必勸我，我心裡有數的，繼續吧。」周玄宇還是那樣，臉上帶著一點淡淡的微笑。

「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但是既然你堅持，我便如你所願。」說完，王天擎開始將第二片記憶碎片融入周玄宇的意識空間中。

......

「沒想到這個我從沒來過的坐標，竟是一個靈氣匱乏的世界，真是失算了，呵呵。我這最後一賭竟葬送了自己，可笑可嘆啊。」項星河殘魂藏身破界環中，殘魂所化的人影嘆道。

......

「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的，我必要親手葬送你們這些賊子！小狼，吃了它，從此我們相依為命，終有一天我們能再次重登仙道！」

破界環中的人影喃喃自語道。破界環外，一頭灰色小狼吃下了一顆紅色藥丸，隨後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

「有狼!好大的狼！小李子快跑啊！」

一男子慌張的轉身奔跑著，想要抱走不遠處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不料卻被一隻巨狼輕易的追上咬死了。

而那個小男孩看著這一幕，竟像是被嚇傻了一般，跪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直到巨狼走到他的身前，才慌忙的跪拜，同時大聲嚷嚷著饒命，不要吃我之類的。

巨狼冷眼盯著小男孩，突然一道命令似從巨狼處傳遞到了小男孩身上，小男孩連忙抬起頭來，看了眼巨狼。

只見那狼口還在滴著鮮血，連忙低下頭：「我會照辦的，我一定能做好的，請仙人相信我。」巨狼這才緩緩離去。

......

待周玄宇接受完第二段碎片的記憶醒來，不可置信的神色浮現在他的臉上。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白狼村會有狼的傳聞了，以及這麼多年總有人在深山失蹤的原因。

原來是項星河培養了巨狼，然後控制巨狼去攻擊周圍的人類，將屍體帶到秘密山洞中，煉化出人的生命之源。

以此來恢復項星河的神魂傷勢，並積攢下回修仙界的「路費」。

而那個被放過的小男孩，則是項星河控制的傀儡，負責每隔一段時間帶一個人來山裡面送死。

像這樣的傀儡，每隔50年項星河都會另找一個，以此來維持自己的計劃。

這個計劃持續了數百年，在這數百年中，項星河殘害了上千人，直到周玄宇那一次，才最終湊夠了「路費」。

至於說為什麼不一次性引誘數十上百人來推進計劃，-那是因為依靠生命之源來修鍊。

除了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一點點煉化其中的雜誌之外，還需要大量的時間，以去除不同的人生命之源之間的排斥性。

而另一方面，項星河沒有奪舍地緣星人的原因，則是因為地緣星不具備修鍊環境。

一旦奪舍了，沒有修鍊能量的支撐，肉身很快就會衰敗，而殘魂也會因此受到影響，計劃也就持續不下去了。

這也是項星河會在湊齊足夠「路費」后，第一時間奪舍並啟動破界環的原因，就是為了保持肉身在鼎盛期，不影響將來的修行。

換作在修仙界，環境中蘊含有靈氣，奪舍之後一般都會隱藏起來，慢慢煉化本體的靈魂，再一步步開始修鍊。

「怎麼樣？」王天擎見周玄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擔心的問道。

「還是沒有...不過前輩，項星河為了重回修仙界，不惜殘忍的殺害了我家鄉上千無辜的人，難道修仙界都是這般的冷酷無情嗎？」

周玄宇將事情與王天擎說了一遍，眼中滿是不忍和痛苦，這樣的記憶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對周玄宇來說實在太過殘忍了。

「沒想到啊，項星河自諭正道修士，竟做出這般殘忍之事！其實修仙界也並不全是這樣，不論宗派還是散修聯盟，都有對修仙者做出約束，禁止殺害凡人。」

「凡是無故無由殺害凡人的修士，都會遭到宗派和聯盟的追殺，因此除了少部分誤入歧途的邪修之外，大多都不會作出殺害凡人的事。」王天擎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