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紅袍道人
中年人叫張水，是封霧村的農民。
將近四十的人了還是光棍一條，父母也早早去世，家裡也沒什麼親戚，這幾間大瓦房就是他惟一的財產。
幾人進屋之後，張水端上茶水，表情比剛才熱情很多。
「幾位是從外面來的？」
「沒錯，我們是記者來這裡拍記錄片的。」
這種對外溝通的工作，一般都交給肖靈兒。
南道子自恃清高，整天拿個小摺扇晃來晃去，李旋兒又是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主，至於封梓，他就是單純的面對陌生人不知道說啥。
「紀錄片？記錄啥？」
現在天色還早，張水也睡不著，乾脆和這幾個外鄉人聊聊天。
「紀錄些民間詭事什麼的，最近這種題材還挺火的。」
聊到這裡，張水的表情突然緊張起來，他左右看看然後壓低聲音：「這方面的東西，我還真知道些，你們想不想聽聽？」
原本漫不經心的幾人一下子認真起來，互相對視一眼后，肖靈兒從兜里掏出幾張大鈔，放到桌上。
「張大哥，我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如果你真有什麼故事，可以和我們詳細說說。」
「嘿嘿嘿，瞧你們真客氣，我這怎麼好意思呢。」
說著不好意思，可張水的手一點不慢，把桌上的鈔票划進自己兜里后，便開口講述。
「我們村子啊其實沒什麼特殊的，但一年前這裡來了個紅袍老道后，整個村子就慢慢變得奇怪了。
沒人知道這個老道叫什麼，也沒人知道這個老道來這裡幹嘛。
這個傢伙一來，就住到村后的一家破廟裡，每天挑水和泥做磚，有時候還上山砍木頭。
那架勢像是要自己把那個破廟給修好。
大家本來也無所謂，那個廟都破了這麼多年了沒人要，有人願意修也挺好的。
就這麼過了倆三月，廟啊都快修完了。
這時候不知道從那來了一伙人，說這塊廟的宅基地是他們的，要把老道趕走。
那老道自然是不走，這幫人就請了村長，就是帶你們來的老程頭，這個老程頭別看他老實巴交的，其實花花腸子多著呢。
我覺的那廟說不定就是他給偷著買了。
幾伙人吵吵了好幾天，任憑怎麼說，老道就是不走。
這幫人見明的不行，就開始背地裡玩陰的。
沒多長時間，林業局的人就來，說老道砍伐保護植物，直接就把他帶走了。
剛放出來沒多久，村裡的寡婦就說老道調戲他，又被警察帶走了。
反正各種花樣是層出不窮，不是這個來就是那個來。
夜裡還有人往破廟丟死耗子，死狐狸。
鬧騰了半個多月，老道自己弔死在了破廟裡。
自打這老道死了以後，破廟晚上總是傳出怪聲，有人晚上出去還說自己看見，紅袍老道在村裡的路上遛彎。
然後有一天晚上，那個誣陷老道的寡婦就死了，聽說是喝了葯，要多慘有多慘。
這事一下子炸了鍋，大家都說是老道回來索命來了，可村長不讓大家說。」
「那幫要破廟的人呢？」南道子忍不住問。
「嘿嘿，別著急啊，事情奇怪就奇怪在這，老道死後，那幫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前不久村裡來了幾個年輕娃娃，看樣子是大學生，就愛找點城裡沒有的刺激。
哦對了，當初他們幾個也是住在我這，這個老程頭啥事都讓我干，
好處是一點不分我！
哦哦，離題了，離題了，這幾個小娃娃聽說這事兒，半夜跑到那座破廟裡，你們猜怎麼著了~~」
張水低著頭，表情陰森森的。
肖靈兒顯然有些被嚇到了，咽了口口水不敢接話。
南道子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只有封梓左右看看，然後把臉一沉，同樣陰森森的湊到張水面前：「我猜，那紅袍道人從天而降，咔咔咔~~把五個娃娃的腦袋全部摘了下來。
然後大喝一聲，洒家還未吃飽，快快再找些人來，否則必把村子殺個雞犬不留！」
「啊？！」
這話一出到把張水給嚇了一跳，吞了口口水，尬笑著：「嘿嘿，沒有，沒有，就是五個娃娃都失蹤了，沒你說的這麼嚇人。」
「哦，這樣啊....」封梓咂咂嘴，感覺這故事不太恐怖有些無聊。
看著他那「意味深長」的語氣，張水連忙轉移話題：「嗨~~也怪我，你們跑了這麼遠肯定是累了，我還給你們講啥鬼故事。
你們趕緊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后就匆忙離開。
客房有兩間，中間有道門帘格擋，幾個人男生住一間，女生住一間，張水住的房間和他們都不挨著。
深夜躺在床上的肖靈兒怎麼也睡不著，旁邊的李旋兒都已經打開呼嚕了。
村裡的房，床連著窗檯，一抬眼就能透過窗戶看見外面的場景。
張水家裡並不是很寬裕，加上他又是獨居，所以除了他住的那間外，其它的房子都沒裝窗帘。
肖靈兒盯著窗戶發獃，今夜月亮很大，月光撒在院落里，清清冷冷的看的到還真切。
院子里大樹的影子，投在窗玻璃上，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突然！肖靈兒的餘光瞥到——在院子里有個紅影一閃而過。
那紅影速度太快，她還以為是什麼小動物。
但馬上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懼就從心底迸發。
因為她看到，一個穿著紅袍的道士，正在窗外慢慢升起。
兩人現在就隔著一扇玻璃窗，她瞪大眼睛想喊醒隔壁的封梓，可就是出不來聲音。
整個身體僵硬的像一塊木頭一樣，身邊李旋兒的呼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可她現在也回不了頭，看不到李旋兒是什麼情況。
紅袍道人，低著頭，一點一點從窗戶外擠了進來，整個過程很緩慢。
可這種緩慢，對於肖靈兒來說，無疑是一種酷刑，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
終於紅袍道人進來了，它就漂浮在肖靈兒身前，乾瘦的爪子一點點伸向她的心臟。
此時的她已經開始暈旋了，明明看到了道士的容貌，腦子卻生成不了圖像，各種不知名的呢喃和嘶吼包圍著她，讓她有種坐過山車的嘔吐感。
「你不大喝一聲洒家沒吃飽，很沒有格調啊，這次出場我只能給你打五分。」
就在肖靈兒渾渾噩噩的時候，一道異常清晰的聲音，傳入耳膜，她瞬間清醒很多。
封梓拎著根拖把棍，站在卧室里，南道子則滿頭大汗手掐符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