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安全屋中的密談
天氣晴朗,溫暖的陽光透過防護罩普照在每一個人身上,街上的遊行依舊在繼續,人們舉著標語喊著口號,在臉上和衣服上畫出遊行的標誌,但一切尚且平和有序,表面上更像是一次盛大的狂歡節。
陳正平也在人群之中,他其實並不想參與什麼遊行,無奈此刻大量的街道已經被遊行的隊伍佔據無論怎麼走都難免順路。
仔細用餘光去關注身邊的一切之後陳正平鎖定了不少特殊的人,按照遊行的一般規律若是想要自己的訴求得到滿足那遊行就必須對正常的生產生活造成影響,但另一方面想要保持正當性那麼遊行又必須以一種和平溫和的姿態展現,若是希望遊行得以持續那麼背後必須要有資金支持或代表性事件促成進一步的情緒爆發。所以那些特殊的人很有可能不少是自己的同事,他們接受的工作也許是反串破壞遊行的正當性,或者是保護遊行人群避免出現造成事態惡化的標誌性事件,或者是尋找記錄組織頭目的信息方便秋後算賬。
經過了一上午的了解后陳正平大致梳理出整個事件的經過,主因是衛星城議案被否后很多年輕人和生活無望者覺得失去了未來獲得「自由低壓生活」的希望自發形成大規模的網路輿情,很快由部分希望從未來衛星城建設中獲利的資本以及出於搞亂聯邦為目的敵對勢力兩方共同推動下共同促成了這次遊行。當然這年頭的年輕人大多不傻,他們清楚自己已經成為別人手中的刀,作為「高認知窮人」的青年們同時也是在嘗試利用攪局者的資本和影響力,結局走向何方尚需多方博弈。
雖然已經是與每個人的利益都緊密相關的大事但陳正平其實並不關心結果如何,他如今的首要大事就是交掉任務然後正式成為一隊一員,還要嘗試去獲得身體內另一個靈魂提出的物品,還要親手報答殺父之仇。
在不被注意的某一刻,陳正平脫離人群閃身進入了一棟大樓,大樓中沒有亮燈顯得有些灰暗,離開普照的陽光又讓身體有些寒冷。這裡是此前預設的本次任務交接地點,他也很快注意到前方有個男子正斜靠在電梯前的椅子上打盹,看著他水泥灰的制服應該是電梯管理員。
「大哥,打擾一下。」陳正平上前叫醒了男人。
男人睡眼惺忪語氣像是有些不悅,將手指了指電梯說道:「去幾樓自己按。」
陳正平猶豫了許久終於下定了覺醒,試探性地向著男人說道:「閆姐姐長得可真好看。」
男人終於抬眼看向陳正平,然後淡淡說道:「進電梯,然後什麼也別按。」
男人身上攜帶著單獨的電梯控制器,這棟樓有不存在的作為一隊秘密基地之一的地下三層,他看著陳正平進入電梯門即將關嚴的那一刻用恰好讓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道:「說這種暗語就不會害臊嗎?」
門關嚴,陳正平沒有解釋的機會。
電梯下行過b1b2,然後顯示器不再工作,電梯依舊在下行,沒有指示的下行過了五分鐘后電梯終於到底,顯然這個地下三層非常之深。隨著門開卻只有很小一個房間,裡面陳設也不過是一張很長的沙發和一個柜子,能看到的視線內還有兩扇關著的門,不知道門裡面是什麼。
陳正平看見房間里的人卻是第一時間問道:「這會兒算不算工作時間?」
房間里坐在沙發上的人就是閆副隊,此刻的她面帶複雜笑意地看著從電梯里出來的陳正平,說了一句:「算。」
「閆隊,我來交任務了。」
閆隊只是嗯了一聲,也沒去看陳正平拿出的c級原核,反而是拆開了一套一次性真空試管和針管說道:「先抽個血測定一下你的異化方向。」
陳正平當然是配合,血樣很快收集完畢。閆隊將血樣和原核一起放進了柜子,然後開口對陳正平說道:「這裡以後這個地方就是屬於你的了,柜子里的暗格中有風送管道,如果未來你需要長時間在這裡生活可以將需求寫在紙條上送出,外面會有人為你安排。」
陳正平弱弱問道:「這基地是一隊所有隊員都能有的嗎?」
閆隊彷彿看傻子一般看著陳正平:「你覺得呢。」
陳正平也馬上明白自己是特殊的,便也不再多問安靜地等待閆隊接下來的話。
「歡迎你正式加入一隊,當然我們隊內一般稱一隊為環衛大隊,而一隊的成員則是自稱是清道夫,雖然這個稱呼聽著有些寒磣但倒也貼切。」說著閆隊掏出了一個新款高端手機放在桌上繼續道:「這個手機經過改裝和保密處理,其中內置兩套系統,指紋和密碼解鎖的是日常系統,虹膜貼著後置左下角的攝像頭可以單獨解鎖一套我們隊專屬的內部系統,這裡面最重要是內部交流系統、懸賞系統和交易系統,你此次藥劑製成后的領取和檢驗報告查看也都在上面解決,後面你可以自己了解。未來如果有維修升級或更換的需要,那麼第二套系統的商城內有相應服務頁面,當然需將舊的手機寄回指定地點,當然服務是有償的,可以用內部積分支付,這個具體你也可以後面自己再了解。」
「好了,正事就到這裡了。小陳啊,趕緊滿足滿足姐姐的好奇心。」閆隊迫不及待地將流程性地東西交代完之後快速將狀態切換進八卦模式,就連姿勢都從正坐改為了倚靠在沙發上。
「你先講講你基因異化的事,聽說你異化的方向很可能是平頭哥啊。現在感覺怎麼樣?性格和情緒上的影響大不大?要不你現在變一個我看看,紀錄片里看著平頭哥像是有點凶萌凶萌的,也不知道小陳你變了后也不知道好不好
ua。」一到八卦場次閆隊的話就如連珠炮一般打的陳正平有些難以招架。
陳正平組織了一下語言實話實說道:「閆姐姐,現在其實還不是確定了我異化方向就是平頭哥。不過在進入獸化之後確實最大的變化就是感覺內心有無盡的沒有來由的怒火,理智也變得差了很多,變回來以後會好一些,雖然時常會有點憤怒的衝動但也還能剋制。不過師父和我講如果沒能和異化后的獸性達成妥協那麼受到的影響會越來越大,好在我已經有自己的打算了。」
「這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情況,外人助力的效果也很有限,你自己有想法就好,很多人都在期待你的成長。說到成長,你定級的事……」
陳正平見提到定級之事心想自己喜提保底的事情該不會一輩子都過不去了,有些無奈說道:「保底也不是我想要的啊,都說在荒野定級效果好,也有說生死之間定級能爆發,我還是在荒野里的生死之間定的級,怎麼就保底了呢?」
閆隊見陳正平如此一副懊惱模樣便也不再刺激他,口中的話也變做了安慰:「小夥子也不要太喪了,定級以及升級完成後的十五天人的身體會釋放一種信息素可以讓其它基因覺醒者知道你的等級情況,等十五天過了別人也就看不出來了。有句老話叫風水輪流轉,等你升級的時候也許就順利了呢,更何況高級定級葯帶來的未來升級概率加成還是在的。」
不得不說閆隊安慰人的效果十分有限,但閆隊看得出陳正平也不用過多的安慰,此時的她也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在和外界聯繫,只是突然說道:「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換你本次真正的對接人和你談吧。」
話音剛落陳正平聽到身後電梯開門聲響,轉頭看見來人後陳正平有些欣喜地喊道:「郭叔,您怎麼來了。」
郭書記面帶微笑地拍了拍陳正平的肩膀說道:「今天要說的事情很多,我們長話短說。」
閆隊顯然也不準備留下聽二人的對話這會兒已經上了電梯,留下一句有些讓人疑惑的「接下來你們兩個聊大事我就不參與了」。
郭書記微笑著目送走閆隊后拉著陳正平到沙發處坐下,笑著說道:「神盾局就是這樣,總有忙不完的事情,你郭叔我後面能不能輕鬆一些就看你了。」
陳正平總感覺這句話里的信息量很大,但他目前還不得要領,難免露出疑惑的表情。
很多人到中年便有坐下就掏煙的習慣,郭書記想掏卻止住了,然後繼續說道:「你現在還沒到知道這些的時候,先說說這個安全屋你滿不滿意。」
「這安全屋真的安全嗎?」
「現有任何探測器都探測不到,絕大多數武器也破壞不了,上面守著電梯的人你可以叫他老黃,他是你的父親從戰場上救回來的。雖然保住一條命但很多臟器都出了問題,這些年也是你父親用看守安全屋的工作養著他,他也直接把電梯控制器植入了大腦,以後沒人能不經過你進入安全屋。還有最後一道保險……」郭書記說著將一個徽章一樣的物體丟了過去:「如果遇到極端的特殊情況你就在電梯內摧毀這個徽章,電梯會帶你到特殊逃生通道,隨後整個安全屋會徹底自毀。你還有其它問題嗎?」
「沒有。」
於是郭書記繼續說下一件事:「你現在已經知道你們一隊是什麼架構了,現在給你安排一個明面上的職位。」
陳正平聽得懂這句話的意思,但依舊難免有些疑惑於是直接問道:「神盾局的身份需要保密嗎?或者說這秘密能保得住嗎?」
「自然是經不起有心人的刻意調查,不過有一個明面上的身份做事會方便很多。」郭書記沒有繼續解釋,繼續說著那份工作的工作性質和職責以及肯定其它細節。
大約半小時后郭書記交代完所有事後便離去了,臨走前提出自己作為陳正平的郭叔也不能太小氣讓陳正平自己挑一份禮物。陳正平毫不客氣地將自己所需要的眼鏡款式以及具體要求提了出來,這些要求竟讓一直帶著微笑的郭書記面部變得僵硬,最後拿走了樣式圖也沒說答不答應。
狹小的安全屋內只剩下陳正平一人,他起身觀察了背後兩個關著的門,一間是只有一張床的卧室,另一間是衛生間,十分簡單的結構。
因為我父親的原因嗎?陳正平並不遲鈍,他很明白自己正接受的待遇絕對是特殊的,又想起閆隊那句很多人期待著自己的成長,甚至很有可能自己父親的突然離去讓神盾局權力架構本身出現了什麼問題。
陳正平明白自己現在考慮這些還是為時尚早,郭叔剛剛給自己的身份很特殊自己想要勝任還需一些準備,他寫了一張紙條放入風送管道,而現在正是完美的學習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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