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露天空地上的廁所

只要和這裡的人，做了生意以後，無論你是吃10塊錢的飯，還是吃10塊錢的面，還是買包10塊錢的煙，就沒人管你，加飯，加菜，加湯，加開水，上廁所，隨你意，你愛咱的咱的，你不把這棚子給拆了就行。

牛威終於吃完了，剛扔掉了手中的泡沫飯盒，黃蘭就笑咪咪的遞過來一張紙巾，「來，威仔，擦擦嘴巴。」

牛威看了看身邊的謝立春，謝立春還在喝湯，但卻明顯的別過了身子，假裝沒看到。

「怎麼，威仔還害羞呀，拿去吧你，還想要我幫你擦呀。」黃蘭笑話牛威道。

牛威只好訕訕的接了紙巾過來，抹了抹嘴巴。

「那你們聊啊，我上廁所去了。」牛威見謝立春和黃蘭熟悉了，剛好有個伴聊天，他也就可以一人放心的去忙活了。

「去吧，記得車牌1657，我們在大巴車門口邊等你。」黃蘭特地大聲的，告訴牛威道，就像剛才牛威交待謝立春一樣。

「記得啦，車牌1657。」牛威重複了一句，然後跟著廁所的箭頭指示牌，來到這個傳說中的廁所，牛威這才發現，廁所這裡，比剛才吃飯的地方更帶勁。

露天的空地上，挖了兩個大坑，上面鋪著一塊塊木板，上大號就蹲在木板上面，屁股朝著木板外面。

上小號就隨意「滋滋」了，男女左右分開，各走一邊。

中間隔了幾塊估計是蓋房頂用剩下的鐵皮瓦，也不管有縫沒縫，害騷不害騷，男人女人各忙各的，聲音此起彼伏，牛威感覺，好像來到了大清早，賣菜高峰時的大橋農貿市場。

廁所里的這個味道，真叫刺激，牛威只差點，沒把剛吃的給吐了出來。

這味道有點像在家，暑假農忙搞雙搶插秧時，四十多度的水溫，再在水田裡撒碳氨的味道。

濃烈，刺鼻，熏人眼睛，一般人受不了。

牛威兩隻腳小心翼翼的，跟著前面的人往前移，這跟電影里穿越中越邊境，老山前線過地雷陣似的。

一不小心，不是自己一腳踩在不知深淺也看不清顏色的污水裡，就是把一股濁污水濺到旁人褲腿上，然後就是雙方一陣陣罵娘吵架的聲音，或是互相問候著對方的女性家人。

不止這邊男廁所如此，那邊女廁所也是如此，罵的也是對方的娘，問候的也是對方的女性家人，奇了怪了，怎麼不是問候對方男性家人呢。

見識了這麼噁心的廁所后，牛威一手捏著鼻子，一手脫褲解帶，「滋滋」方便完以後，深憋一口氣，騰出手來，系好皮帶，再一隻手緊捏鼻子，一隻手捂住嘴巴，逃也似的跑了出來。

牛威一口氣跑到長途卧鋪大巴跟前，這才停下來，張開大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外面新鮮空氣。

「呵呵，威仔，感覺怎麼樣？」一旁的黃蘭嬉笑著問道。

「很好，verygood，耶！」牛威大喊一聲，引得謝立春和黃蘭，兩人都笑了起來。

原來謝立春和黃蘭她們兩個，早就有經驗，在剛才的加油站，就解決了這個嚴肅的問題。

三個年輕人，在大巴門口聊了一會，才發現，三個人都是同一年的，81年的。

牛威最小，8月的；黃蘭7月的，謝立春是6月的。

而且黃蘭和牛威一細聊，才發現，黃蘭也是今年高中畢業，只不過她3月份一會考就來深市了，而且他們兩個人老家，還沒相隔多遠，都是同一個縣不同鎮上的人，這真是緣分。

黃蘭當即和謝立春要以姐妹相稱，一個春姐姐，一個蘭妹妹，牛威呢，小過她們兩個，在她們兩個女孩子眼裡，都是弟弟，都叫他「威仔」。

「上車啦，上車啦，去深市松崗，原來坐這個車的，都上車啦，一會就出發啦。」

身材魁梧的墨鏡男，「吱…呀」的一聲，打開了大巴車前門，朝圍在周邊的人群，大聲的喊道。

大夥爭先恐後的上了車，牛威也不緊不慢的，跟在蘭姐姐和立春姐姐後面，跳上了大巴車。

牛威等謝立春爬進去以後，坐在位置上，正準備脫鞋上床。

過道對面的黃蘭，就提著她挎包，彎著腰笑著走了過來，對牛威說道，「威仔你去我那邊睡，我和春姐姐，好好的聊聊天。」

我靠，牛威還想回味一下，謝立春的一身柔軟呢。

吃了個飯，就這麼的把地主打倒了，牛威翻了翻白眼。

「怎麼，威仔，你不害騷呀，我剛開始，還以為你和春姐姐，是男女情侶關係呢，兩個人睡的那麼近，春姐姐的頭，都要到你胸膛上來了。」

黃蘭說話也不遮攔的，一句話說的謝立春臉都紅了。

「快過去吧，要不我那麼好的位置，被後面睡著的人佔了，睡大巴車後面，就像跳舞一樣刺激的哦。」

黃蘭已經擠了過來了，牛威只好站起了身，剛剛一抬頭，就看到了黃蘭的兩團渾圓。

「看啥看，威仔，我的還沒春姐姐的，一半大呢，」黃蘭眼睛賊毒，一下子就發現了牛威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胸前。

她用力拍了一下牛威的手臂，「快滾過去，威仔，那個男人，和你臭味有點相投。」

威仔只好彎著腰，走了過去。

剛才和黃蘭睡在一起的，是個50來歲的老男人。

一臉邋遢鬍子，身上還有股，怪怪的味道，像是隔夜餿了的炒粉味道，和謝立春身上散發的，香氣噴人，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怪不得黃蘭跑的快快的。

牛威不高興的，看了一眼這個老男人。

這個老男人，也同樣一臉不高興的，看著牛威。

估計兩人心裡，都在問候著對方的女性家人，「誰叫你和她換座位的，傻不拉幾了吧。」

「威仔，要不要把雞蛋拿過去吃了？」

謝立春也很無奈，黃蘭要過來，和她躺在一起，她也不好阻止，她何嘗不是有點懷念，牛威結實的手臂和胸膛，讓她感到很安全，睡覺就很踏實。

想想自己，工地上搬磚的，那個三十多歲的老公，謝立春內心裡頭，是真的很後悔了，人一旦有對比，就無法停止自己內心的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