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保衛家園一
展珩慶幸,自己昨天從城東河耀的工坊拿回來一袋散彈。
他把幾支火銃裝滿霰彈,把幾枝尖頭的長鐵管擺在院牆邊,以便隨時拿來用。
天剛亮,法哲就從展家的客房走進堂廳,展珩看見她,拿了一支火銃遞給她。
「會用這個么。」展珩知道軍中有火銃,但不知她有沒有用過。
「會用,曾經開過幾槍。」她笑了笑,接過火銃。
珍玉用木盤盛了幾個肉包子,幾個剝掉殼的煮雞蛋,兩碗肉粥,招呼二人吃早膳。
「法哲姑娘,先吃點東西,盡量吃飽點。」
展珩說著,把肉包推近她一點。
用完早膳,展珩將護甲穿上,法哲也穿上了自己帶來的。
這時,展盛、應氏、展昕及貝兒走進堂廳,他們已在自己的房間用過早膳。
他們已從貝兒口中聽說過來幫忙的法哲,特意過來道謝。
應氏笑著拉著姑娘的手,道:
「多好的姑娘,受累了!」
法哲笑道:「謝謝夫人,法哲不累。」
展盛還不知法哲是秦參將的妹妹,秦青,是他最敬佩之人,他常常說起將軍馳騁沙場,勇猛殺敵的精彩故事。
「姑娘,謝謝你,今次,展家承了趙公子的大恩了。」
展盛沒有和趙元寧有過接觸,只從孩兒們的口中聽說過他,此刻,他十分感激,拱了拱手。
「都是我惹的禍,我看,我還需去學些換臉術,外出便換一張臉才好。」展昕一臉歉意。
「是這個狗官太壞了,本來,大家都安寧地生活著,只是,有了使壞的人,搞到大家不得安寧,不關展公子的事。」
法哲氣憤地說,她提醒道:
「展翁和展公子最好穿好護甲,戴上頭盔,回房間去,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展昕和展盛穿上了護甲,手上各自拿著駑箭,卻沒有打算回房間。
展珩和法哲都勸展盛和展昕回房間去,外面有護衛和他們三個守著大宅便可。
貝兒帶著應氏回房,她叫娘親千萬別出來。
貝兒的柔功不能穿護甲,只能輕身上陣。
展家的幾個護衛分佈在前後院,對面的展家莊也有十幾個護衛。
這時,外面院門響起聲音,一陣陣急速的擂門聲音傳來。
接著,有硬物撞擊鐵門的聲音,響聲嚇到樹上的鳥兒四處亂飛。
「開門!趕快開門!」外面一陣叫喊。
「狗衙役來了,我去看看。」展珩向院門走去。
守門的護衛喝問:
「來者何人?」
「我們是知府衙門的衙役,趕快開門!」
展珩高聲道:
「我是展珩,你們來展家有何事?」
「你趕快開門,隨我們去知府衙門走一趟!」對方在喊。
「所為何事?」展珩道。
「你他娘的別廢話,再不開門,爺們撞門了!」緊接著,嘭嘭嘭嘭的石頭撞門聲響起。
很快,有幾個人爬上了圍牆。
展珩背著青銅劍,雙手拿著尖頭的長鐵管,看見人頭出現便舉起長鐵管向上打。
法哲也跑了過來,舉起長鋼槍刺向圍牆上的人。
幾個人應聲跌回原處。
圍牆的另外幾處,也有人爬進來,展昕拿起駑箭,射中了一個,一個衙役跌了下去。
展盛也對準圍墻外冒出來的頭,拉動弓努上的玄。
又一個衙役被展盛的箭射中。
貝兒執劍守在後院,見有人從牆上跳了下來,她一躍,上了屋檐,糖果飛躥而出,一口咬著跳下來的衙役。
這時,貝兒看見,又有一個人跳了下來,貝兒輕輕一躍,落在在這人的肩上,雙腳夾著這人的脖頸,用力一檸,這人的脖子斷掉了。
幾個想跳下來的人,看見了一隻兇猛的豹子,正咬著自己的同僚,嚇得不敢往下跳。
豹子躥房越脊,沖向院外,朝人多的地方張開大口,那群衙役看見一隻豹子向他們衝過來,哭爹喊娘的四處逃躥。
前院,展珩和法哲正在和撞開了大門,沖了進來的人打鬥。
展珩手執青銅劍,法哲舞動鋼槍。
一個衙役被法哲刺穿了胸膛,另一個見狀,向法哲撲來。
法哲雙手撐著鋼槍,凌空躍起,雙腳一掃,把這個狗賊橫掃於地。
她立刻站在地上,舉起鐵槍,朝他的喉嚨捅了一槍,一股鮮血噴射而出。
一個身體趴在圍牆上的人,手裡拿著一支火銃,對著法哲開了一槍。
展珩手疾眼快,推開了法哲,從腰間掏出了一支火銃,對著圍墻上的人開了一槍。
霰彈飛射出去的那一刻,牆上的人悶哼了一聲,一頭載了下來。
展盛和展昕各自拿著刀,父子二人背對著背,正在和三個衙役對峙。
兩人輕輕轉動身體,展盛轉到一個小個子前面時,突然出手,一刀砍向對方。
展盛閃電般的出刀,刀影似砍向左邊的小個子,實則砍向了右邊的大個子。
極快的一刀,砍下了這個大個子的頭顱。
這便是飄忽不定的雙影刀,展家的家傳雙影刀法和雙影劍法。
另外兩個人見狀,撥腿便跑。
展珩一直以為,父親已忘記了武藝,想不到,父親竟然寶刀未老。
他更想不到,大郎這個翩翩公子,箭射得如此好,一點也不弱於人。
一個趴在圍牆的人,手持兩把大刀,正欲飛刀擲向展昕。
法哲一看,舉起火銃,連開兩槍,這人腦袋開花,滾落在地上。
這時,已關上了的院門又被撞開,一大隊趕來的衙役沖了進來。
展珩將展盛和展昕推進堂廳,和法哲一人一邊,守在大門口。
門邊,有幾支裝滿散彈的火銃。
展珩拿著火銃,對著這班衙役,高聲道:
「你們也是家有老小之人,若迷途知返,退出展家,我便放你們一馬,若你們執迷不悟,我讓你們有來無回,可別怪我的槍無眼。」
那班人看見火銃,都縮一角,不敢衝上前。
一隻豹子突然從圍墻上躍下,沖向人群,幾十個人看見一隻豹子飛奔而至,全部人向門外涌去,奪門而逃。
跑慢一點的,已被咬到鮮血淋漓。
有幾個人舉起了刀,砍向糖果,展珩舉槍,一槍射倒一個。
近距離的射擊,威力極大,那枝大口徑的槍,開一槍,幾粒霰彈同時射出。
被打中的衙役,胸膛的血浸出,倒地身亡。
展昕也拿起一把火鋶,學著二人的樣子,站在二人中間,拿槍指著院門。
「大郎,若要開槍,瞄準敵人扣動板機即可,全部的保險套我已卸下。」
展珩眼望院門,道。
「二弟,我現在後悔當初不願學武。」展昕單臂舉槍瞄著,這班衙狗,已全部被糖果嚇到,逃出了大門。
「沒事,以後,學懂開槍開炮便可。」
展珩道。
糖果守著門,誰進來,咬誰。
它在院門口轉悠,展珩怕有火銃傷到它,叫護衛去把院門關上。
應氏在房間,坐卧不安,她一直擔心著家人和法哲的安危。
這個吳知府,實在太可恨了,三番四次的害展家。
這兩年,他收禮越收越重,貪得無厭,收了禮,還來害展家。
就算自己的孩兒願意去做吳知府的贅婿,應氏她也不會答應,自己的家庭,豐衣足食,誰會讓孩兒去做那沒地位的贅婿。
那個毒如蛇蠍的吳菲,長了個歪心,誰家讓這個女人進家門,誰家倒霉。
娶妻求淑婦,人心好、善良的女人才配得上展家的男人。
捫心自問,自己一家人勤奮善良,卻因拂逆了這個惡女吳菲,帶來了災梨禍棗。
之前,她讓廚房的人蒸了幾屜肉包,煲了兩煲肉粥,天亮時,她把大部分的下人放出了展家,最後,連珍玉也沒留下。
展家的事,不能連累下人,晌午的飯,應氏她打算自己親自去煮。
住在隔壁小木樓的植欣,聽到了打鬥聲,走了出來。
昨天下晌,她去了展昕的店鋪,兩人聊了一會天。
她約了展昕,約他晚上去她住的小木樓,她綉了幾幅蘇綉,想讓他幫忙看看。
結果等了一個晚上,也沒等到他。
心神不寧的她,左思右想,夜裡沒睡好,到天快亮才沉沉睡去。
醒來,聽到打鬥聲,趕忙走出木樓,看見展昕的家圍了幾十個衙役,路口也有重兵把守。
她嚇了一跳,不知發生了何事,不禁擔心起展昕來。
她躲在一棵大樹后,看著那群衙役被豹子咬,逃出了院門。
沒多久,院門被關上了。
她聽到一群人中的頭兒道:
「你們幾人拿一根木撞開木門,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去到那邊的窗口,幹掉站在大門的展昕和展珩!」
這個人說完,順著北面的小巷往裡走。
這條小巷,一邊是趙元寧的小木樓,另一邊是展家大宅,展家堂廳的一扇窗,比圍牆高出尺余。
植欣聽到這惡人說要幹掉展昕兄弟,吃了一驚!
她大著膽,向小巷走去。
植欣跟在這人的後面,離這人兩丈有餘,她用手壓著自己的左胸,希望能壓住這顆驚慌狂跳的心臟。
這人正想爬上圍牆,拿出腰間的火銃,放在嘴裡咬著。
只見這人一躍,兩隻手扶在圍牆上,雙腳正想蹬著牆上去。
植欣拚命跑向前,死死的抱著這人的腿,把這人拉了下來。
那人跌倒在地,植欣趕快把他嘴裡的火銃搶了過來,抓著火銃便拚命跑。
那人見是個姑娘,站起來拚命追。
眼看追到了巷口,植欣忽然轉身,雙手拿火銃對著他,高聲道:
「你休過來,你過來我打死你!」
這個男人一驚,停住腳步,一看,這姑娘火銃都拿反了,便奸狡的笑道:
「把火銃放下吧,否則你會沒命,長得那麼漂亮,可惜了。」
說完,衝上來,想搶植欣手上的火銃。
植欣使勁搖了搖火銃,沒響,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身後面,一個人奪了她的火銃,對著這個衙役頭目連開兩槍,衙役頭目倒了下去。
植欣一看,是趙元寧!
趙元寧把她拉進小木樓,叫她上樓上的房間朝下看,警告她別再下來添亂。
剛才,一直站在樓上的窗前監視著這邊的趙元寧,窗欞已被他拆了下來,這個位置,可以俯視展家全景,若有需要,他可隨時跳下來幫忙。
他見有人想從圍墻外上去,正想著飛一把匕首下來刺死此人,卻讓植欣先上一步。
一個女的又怎斗得過這個男人,他趕快跑下小樓,搶了她的火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