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公私兩便

但是軟肋在王倫手中，並且他也不是個重節操的人----能在童貫門下能有什麼節操了？哪怕還有1點節操都在做官的任上消磨殆盡了----竟然覺得王倫的話很合心意。

只要能夠做官，1切都可交易。

再說了，王倫的情況已經大不同了，這幾天已經傳說著他在媚仙樓和梁府1詩萬貫的故事。照這種趨勢，還要多長時間，王倫便會成為富家翁。

這可是多少人爭搶都得不到的姻緣啊！

「…若是丈人不棄，小可願與小娘子結秦晉之好，還請丈人玉成。」

「丈人」在宋朝是對老人及父輩尊長的尊稱，可不是後世的「老丈人」，不過在王倫心裡是這麼想的。

王倫說罷，程萬里便捋須看著王倫，直讓他心裡發毛，如同做了什麼虧心事1般。

確實是虧心事，盯上人家女兒了么，這可比偷別的任何東西都虧心。饒他是梁山寨主，此時卻也做不到如平日般淡定自如。

若是這位不允許，難不成自己要行那山寨手段、強搶作壓寨夫人不成？強搶的瓜不甜，只怕程婉兒1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吧，那又有什麼滋味？

程萬里沉吟了半晌，終於開口道：「若以小官人的名聲，倒也不算辱沒了我家孩兒。只是如今某如同浮萍般漂在京中，卻只待安定下來之後再定此事吧…可好？」

這是不見鬼子不撒弦呢，什麼安定？就是見到實打實的差使罷了！

「此事小婿自會用心！」王倫斬釘截鐵地說。至於事後對方會不會變卦，他另有打算，倒不懼的。

他也是打蛇隨影上，現在連「小婿」都叫上了。

程萬里見王倫甚好說話才放了心，他也怕賠了女兒事又黃了呢。不過，對於王倫的「婿」不離口，他覺得還是要糾正的：

「我是官宦人家，未經6禮，豈能胡亂稱呼？小官人也休擔心，只要安定下來，此事斷無變化之理！」

我信你個鬼，還是生米煮成熟飯了最安全！

不待王倫再試探，程萬里又問道：「那第2件事呢？」

王倫道：「若論這1件，卻是與丈人、小可都有好處。小可自幼經商，近來也想到許多賺錢的門路，多曾想過投資某個行當，卻苦於沒有自己人看顧。若是丈人能在某地安定下來，小可便把產業落在當地。這樣既能為丈人平添政績，也能讓小可的生意有個保障。自然，丈人的那份，作為小婿自然是要孝敬的。」

程萬里登時便放下心來。我道是什麼事？原來是求保護來了。真要兩家結親，那你的便是我的，豈有不看顧之理？聽了王倫要「孝敬」，他這次便沒有糾正其以「小婿」自居的話。

王倫雖然沒有表現出財富多少，但他1路上的表現氣度，讓程萬里相信這個「潛在女婿」家資1定不菲。畢竟兩輛馬車、67個隨從，已經不是1般家庭所能供養得起的。

而且在京中光憑兩首詩詞，這幾天他已經輕輕巧巧地得了兩萬貫。他做了1任知縣，斂得財產也不過與之持平，哪有後者來錢這麼快？

但是還留了心思：「小官人意欲投資哪個行當？某能幫上什麼？」

他也摸不清王倫到底有多少財富，但從投資方向上也能稍知些虛實。畢竟沒有金剛鑽，攬不了瓷器活。

這個王倫經過幾天的深思熟慮，已經有了草案：「小可其實已經有了許多方向，吃穿用度都有籌劃，卻不是個小動作，總得要大片土地修建作坊才好…」

大宋雖說上下倡導經商，但在很多地方，經商環境其實並不算好。1是朝廷冗官冗兵太多導致財政吃緊，必須在商稅上加以攤掉；2是朝政腐敗，地方上如果沒有地位，產業也很難保得住。

如果官府有人，再有財力物力人力，便很容易形成地方豪強，快活林、揭陽嶺、祝家莊、曾頭市就是這樣的組織。宋江之所以活得如此滋潤，也與此有莫大幹系。

而這種情形對官員也有利：1是皇權不下鄉的傳統，讓官府對地方特別是民間的存在感極差，他們也需要有人替官府治理地方；2是這些豪強之所以能成為豪強，與當地官員沆瀣1氣是離不開的，官員能從中獲利。

王倫講了1會計劃，無非是官商勾結，這也是他對梁山在外圍發展醞釀出來的1個構思。把計劃講通透后，雖然太露骨，落在程萬里耳里卻甚是可信。

這確實是相得益彰的好事。

「此事某便答應了。只要小官人不為非作歹、違亂綱紀，老夫的任上，誰敢覬覦你的產業！」

1時說定了，皆大歡喜。程萬里只是奇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官員，1任之後罕有原地再做官的，自己如果調離，這廖良如果布置了偌大的產業到時要怎地好？

至於他怎麼確定自己在哪裡為官，卻沒有置疑。主要是在他看來千難萬難的事，在朝中諸權貴那裡卻是簡單至極的小事。王倫如果能說動梁太傅，到哪裡做官真的是算不上難題。

雙方已經攤牌，大事已畢，因為沒有感情基礎，王倫再留下來便沒意思了。程婉兒1直到最後都沒有露頭，直到王倫提出告辭，她才羞答答地走出來送行。

王倫辭別了出來，對程萬里道：「丈人且耐心等候，過幾天便有消息。」

對程婉兒則是另1番說辭：「京城竟然發生這樣的事，可見並不太平！這幾天娘子謹慎外出！」

出得程家，阮小7便對王倫道：「哥哥真要把1些產業交給這廝？」

王倫的外圍發展大計，他作為梁山的核心人員之1，知道個大概，也深表贊同。只是經過程萬里送女為妾之事後，他對程萬里的人品並不看好，所以哪怕其是程婉兒的爹，在小7的口中也並無尊敬之意。

他擔心程萬里扛不住事。

王倫卻不在意：「無妨，反正是有棗沒棗打3杆子。我準備把姓程的運作到梁山泊周邊某個府里，然後借他的勢先把建設梁山急需的產業做起來。至於其它重要的物資生產，卻也不必急在1時，且行且看。」

其實最重要的事是程婉兒，這麼好的媳婦，別被這不靠譜的老丈人又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