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章 敗絮其中
楊琳回頭看去,只見一壯漢喝的醉醺醺的,腳下拖拉著淌水步,身體還一晃一晃的都已經站立不穩了。
醉漢捏著楊琳的肩膀,一臉放蕩的笑著說道:「小妹妹,長的這麼漂亮,陪哥哥我到下面去投壺啊。」
楊琳見對方喝醉了,自己又是出來玩兒的,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肩膀一聳,將壯漢晃得一個踉蹌。
楊琳沒有好氣的說道:「把手拿開!」
此時身後傳來一陣譏笑,想來是那醉漢的朋友,也都醉醺醺的起鬨。他們有的吹口哨,有的則是沒好氣的嘲諷。
「喲,連個小姑娘都拿捏不了。」
醉漢聽朋友這麼說自己,臉上很是掛不住,便要把怒火灑在楊琳身上。
醉漢瞪著眼看著楊琳,罵道:「小婊子,爺爺給你臉了是吧。」
此時趙廷玉站起身來剛要制止,一旁的茶博士趕忙上來加塞到二人中間打圓場。
「哎呦喂,幾位官人怎麼了這是,您說這都是我招待不周了,您下來我給您沏壺上等的好茶。」
「去你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醉漢非但沒有理會茶博士的好言相勸,反而一揮手將他打到一邊。這茶樓二層本就不算寬敞,楊琳又是坐在窗口和欄杆之間的窄小位置,醉漢這一打險些將茶博士打翻到樓下。幸虧趙廷玉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了回來。
再看那醉漢,伸手就去抓楊琳的頭髮,醉漢又是出言調戲辱罵,又是動手動腳惹得楊琳本就窩火,見對方又朝著自己伸過手來,便使出了折骨手。只聽醉漢嗷的一聲慘叫,伸出的右手上有四根手指被楊琳掰折,隨後楊琳抬腿一腳直接將他踹的從欄杆上翻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一樓的茶桌上。桌子被砸的粉碎,引發出一陣女人的尖叫,其餘人紛紛抬頭往樓上看。
其他幾個醉漢見夥伴挨了打,紛紛要上前報復。趙廷玉抄起板凳就扔了過去,茶博士一旁拉架。
「各位別動手啊,有事好商量。」
嘈雜的聲音引來了外面的巡防營。
「誰敢打架,啊,光天化日敢在陪都鬧事!」
幾個巡防營的兵卒長官一臉橫像,帶領著手下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見一醉漢橫在地面上呻吟,周圍還有許多砸爛的器物碎塊。
茶樓掌柜的見巡防營的來了,趕緊一邊作揖一邊走著小碎步子上來訴苦。
「哎呦軍爺,您看這兩位官家不知道怎麼的了,大晌午的就動起手來了,您看這給我們砸的。」
這些人絲毫沒有理睬掌柜的,一直走到那醉漢身邊,俯下身查看。見到那人模樣,軍官臉色一變。
「喲,這不是三爺嗎,快快快趕緊扶起來。」
手下的士兵迅速將醉漢從地上扶起來。醉漢名叫蔡三,是臨安城裡臭了名的惡霸。
巡防營的長官陪著笑臉:「受委屈了三爺,交給我吧。」
軍官抬頭往二樓罵道:「是哪個狗娘養的王八蛋不識好歹,敢衝撞三爺!」
軍官剛仰起臉,一盞熱茶從二樓迎面潑了下來。手下士兵見老大這樣被人冒犯,自然是爭先恐後的衝上二樓去,要幫長官出頭。楊琳定睛一瞧,正是剛才被自己打了的那伙人,只不過少了幾個傷的重的。
這些人剛挨了楊琳的打還不過一個時辰,再次見到了楊琳全都啞了火,剛剛的怒氣全部被驚出的冷汗澆滅。
楊琳飛身而起,借著柱子泄去部分下墜的力道,似蜻蜓點水般從二樓躍下,站到那軍官面前。剛剛和喋喋不休著罵人的軍官一看見楊琳,頓時覺得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立刻閉上了嘴。
楊琳:「接著罵呀,剛剛說誰是狗娘養的王八蛋啊?」
軍官趕緊變了一副笑臉模樣,面對著比自己小了至少十歲的楊琳,一邊笑著一邊左右閃自己巴掌:「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嘴臟!」
軍官扭頭看見了茶樓掌柜,立刻起身上前扯住了他的衣領。
「定是你這廝招待不周,冒犯了人家,讓人家引起了誤會。」
掌柜的一聽立刻慌張的解釋:「官爺官爺,小人冤枉,小人哪敢啊!」
那人不由分說,反手就是個耳光。茶樓掌柜被打的凌空轉了一圈半,重重摔在地上,耳朵被打的嗡嗡響,眼裡泛著淚花,兩顆后槽牙被打了下來。
「住手!」
趙廷玉快步下了二樓,制止軍官。
楊琳沒好氣的看著巡防營的人道:「少在這裡狗仗人勢的欺負人,趕緊滾,別在這裡礙我的眼!」
「是,是。」
巡防營的幾個人灰溜溜的跑出了茶樓。
楊琳轉頭看向蔡三道:「掃興的傢伙,是讓我把你打出去,還是自己滾出去。」
這群醉漢見巡防營的人都對眼前這個小姑娘畢恭畢敬,想必對方一定是個有背景的,也都沒了脾氣,架起蔡三抱頭鼠竄。
「站住!」
楊琳攔到幾人身前道:「誰讓你們走了,我讓你們滾!」
幾人見楊琳在這麼多人面前如此欺人太甚,要是真的滾了以後也別在這一片混了。有心想打她可又不知道對方深淺,於是面面相覷。
楊琳:「怎麼,聽不懂人話?」
楊琳使出碧落掌,抬手拍在就近的桌子上,桌子轟的散架。楊琳對著幾人嗯了一聲。幾人見狀只好乖乖趴下,在一陣譏笑聲中滾著出了茶樓。
「這點兒膽色也敢稱惡做霸。」
楊琳從腰間取出茶錢叫來茶樓掌柜:「老闆,這是我二人的茶錢,至於砸壞的東西嘛,找巡防營的人去要。」
二人出了茶樓直奔皇宮方向而去。
趙廷玉:「你要去哪兒?」
楊琳:「找我師傅,我要報仇去。」
趙廷玉:「報仇,報什麼仇?」
楊琳:「你就跟著就行。」
楊琳順著教坊司的鼓樂聲響,一路來到宗廟前。道士們喃喃的唱著青詞,濃重的香熏味道透過院牆,滿布皇城相府,而後扶搖直上。
楊琳和趙廷玉趴在牆頭上往裡面看。見皇帝皇后與諸皇子百官皆盛裝出席,武傾影立於祭壇左側,手拿玉軸的軸卷念著祭詞。
二人在牆頭之上看著熱鬧,趙廷玉忽然有人從身側將手臂勾肩搭背的壓在了自己身上。他本能反手抓住對方的手,想要掙脫或是反制對方。這一抓感覺對方的手細滑柔軟,嫩如羊脂。原想回頭去看對方的樣貌,卻不料身後之人把手一縮,捏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速度之迅速讓趙廷玉來不及反應,直感覺脖子處的氣血被阻斷,四肢不聽使喚的抬不起、動不了,無力癱軟,整個人不由得要向後栽倒。
「我這是,要死了嗎?」
就在趙廷玉以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身後那人卻收了手。眼前的漆黑還沒有散去,冰冷的地面刺激著趙廷玉的後背。隱約間,趙廷玉聽見了另一個聲音。
「怎麼是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趙廷玉睜開眼,見單雨彤穿了一身皇宮內臣的衣服,拉著楊琳的手,拍打著她身上的塵土。
或許是單雨彤手重了,楊琳有點委屈的揉著脖子說道:「看個熱鬧嘛,下這麼重的手。」
單雨彤一邊打拍著楊琳的衣服一邊說道:「哎呀,師父錯了師父錯了哈,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說一聲,再說了這個地方不是你該來的,這是碰見我了,換作別人還不把你們抓起來。」
楊琳:「還不如碰見別人呢,至少不會挨打。」
單雨彤:「別貧了,這裡面高手可多了,不能到這裡來玩。」
楊琳:「師父,我不是來玩兒的。」
楊琳便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單雨彤聽了楊琳的敘述后,面部表情明顯的不悅。
片刻后單雨彤冷冷的回了句:「我知道了,你們去街口的牌坊前等著。」
單雨彤剛要走,忽見趙廷玉面色蠟黃,眼袋臃腫,臉上隱隱的有一層萎靡之氣。
單雨彤:「廷玉,你沒事吧?」
趙廷玉搖搖頭:「我很好,勞前輩挂念了。」
趙廷玉話未說完單雨彤便轉身離開了,二人按照吩咐在街口的牌坊下等候。不多時只見公孫嬈靈和蘇月夕匆匆趕來。
楊琳跑上去和她們打招呼:「四師父,我師父,咦,怎麼就你們兩個,三師父沒來呀?」
公孫嬈靈:「怎麼,我們兩個人來給你撐腰還不夠啊。」
楊琳:「哪有哪有,徒兒不敢,師父們對外最好了。」
蘇月夕:「你三師父司鼓,走不開,我們倆可是偷跑出來的,千萬不能讓你大師父知道,明白了嗎?」
楊琳點點頭,故意裝的小聲說話:「哦哦,知道了。」
蘇月夕用手指輕輕的戳了一下楊琳的頭:「沒個正形。」
……
公孫嬈靈端坐在巡防營的府衙大堂之上,把玩著手裡的茶盞,不斷用杯蓋刮著杯子里表面漂浮著的茶葉,碗蓋相摩擦,不斷發出酷似磨刀的摩擦聲。
蘇月夕翹著腿,靠在椅子背上,一隻腳撐起椅子不斷前後搖晃,把官老爺的太師椅座出了搖椅的感覺。椅子只有兩隻後腿著地,加上不住的搖晃,椅子咯吱咯吱的響。
趙廷玉和楊琳站在桌案一側,堂下站著十幾個巡防營的人,身著官服,全都低著頭一副犯了錯的樣子。
公孫嬈靈和蘇月夕相視一眼。
公孫嬈靈開口問道:「人都到齊了?」
「到齊了,臨安全城共有九個班,各班頭都來了,加上府里內勤人員都到齊了。」
公孫嬈靈轉而看向楊琳說道:「下去認認。」
楊琳:「就是他!」
堂下就這麼幾個人,楊琳一眼便認出了那個罵自己的軍官。
「哦,就是你非禮我家孩子,還說我們家孩子是狗娘養的小王八蛋?」
公孫嬈靈將手裡的茶杯啪的往桌上一放,聲音冰冷的看著那人。那軍官委屈道:「都怨小的嘴臭,有眼不識泰山,我,我之前賠了不是的……」
公孫嬈靈根本不聽他解釋,忽然手一揮,桌上的茶盞打著旋兒的飛了過去,正砸在那人嘴上。隨著茶盞落地摔碎聲,那人咯噔噔的連退數步跌倒,兩顆門牙被砸了下來。
公孫嬈靈一拍桌子,厲聲喝道:「過來跪下謝罪!」
「且慢!」
此時巡防營的副使站了出來,他見公孫嬈靈等人做的太過分,故出言制止。
「二位在皇城司現居和官銜,無品無級卻在這裡公然羞辱朝廷命官,藐視王法,身為女子行姿作派放蕩,不守婦道,我看該謝罪的恐怕是你們!」
這副使用詞過激,惹怒了她們。公孫嬈靈雙腳點地,抓住椅子扶手凌空而起,腳踏桌案借力翻轉一圈,帶著椅子壓在了副使的身上。
公孫嬈靈坐在椅子上,俯看著被壓在地上的副使怒喝道:「你說那個不守婦道,作派放蕩,看來你們這罵人的本事是巡防營的特色傳統啊,小小的從七品敢在我們面前指手畫腳,出言不遜!」
說著公孫嬈靈從袖子里取出一塊腰牌懟到他面前:「大聲念出來上面寫的什麼!」
「中,中衛大夫引進副使。」
公孫嬈靈:「早就聽說巡防營勾結惡霸欺壓良善,卻原來是這麼一夥軟欺硬怕的腌臢之輩,要不要我回去稟明太尉,把你們全都發到前線去,省的在這裡禍害人!」
這些人一聽全都跪下求饒,又聽這副使說道:「大人饒命,小人乃是從万俟卨大人府上出來的,請看在他的面子上…」
「呸!」
公孫嬈靈迎面啐了他一口唾沫,說道:「你還想拿他來壓我,這麼說來是他教你欺負老百姓的?」
「哎呀不敢不敢,小的知罪,小的知罪!」
楊琳低聲對趙廷玉耳語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四師父不喝酒就發這麼大火的呢。」
趙廷玉:「你這幾個師父都挺嚇人的。」
楊琳:「哪有啊。」
「趙廷玉!」
公孫嬈靈突然大喊嚇得趙廷玉一個激靈。
「啊。」
公孫嬈靈:「啊什麼啊,過來?」
趙廷玉走到她身邊。公孫嬈靈指著那個欺負過二人的軍官說道:「你,過去把他的褲子扒了,掛到巡防營門口去!」
趙廷玉被她的話驚到了:「啊,我呀。」
「怎麼,還要讓我一個女人動手?」
趙廷玉:「前輩,這樣子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害怕了不成,這種傢伙就該用這樣的辦法治治他,快去!」
趙廷玉哪裡干過這種事情,一時不知所措。
公孫嬈靈見他唯唯諾諾,猶豫不前,一拍扶手站起,說道:「廢物,以後離我們家琳兒遠點!」
公孫嬈靈抓住那人衣領,將他拖行都巡防營門前大街上,伸手點了他的癢穴,那人就站在當街,面部扭曲的渾身抓撓,時而似猴子抓癢,時而向狗熊蹭樹,總之醜態百出引的周圍人圍觀取笑。
做完這一切公孫嬈靈和蘇月夕便帶著楊琳出了巡防營。
趙廷玉非常尷尬的跟著幾人身後,不知道要何去何從。他現在心理還挂念著的除了師父就是朱罡他們了。
趙廷玉跟上去問公孫嬈靈:「前輩,朱罡他們。」
蘇月夕拍了拍趙廷玉的肩膀,嘆了口氣,搖搖頭走了。
公孫嬈靈對趙廷玉的表現也很失望,有些不耐煩的回了句:「走開走開。」
說完之後又覺得不妥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后回道:「他們的事大姐已經告訴師父了,上面會派人妥善安排的。」
蘇月夕:「琳兒,你先回家,我們還有事要做。」
公孫嬈靈和蘇月夕隨後有說有笑的離去。
蘇月夕:「四姐,什麼時候陞官了,我怎麼不知道?」
公孫嬈靈:「升什麼官兒,這牌子是我讓二姐幫我順出來的一會兒還得還回去呢。」
楊琳走過來拍了拍趙廷玉:「喂,你傻了,直勾勾的看著地幹嘛?」
趙廷玉:「我,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師父讓我出來了這麼久,除了給她闖禍,我好像什麼事情都沒做成,到現在,我甚至不知道我該去哪兒,我感覺我就像是師父住的白節山一樣,孤零零的懸在大海之上,抬頭是遙不可及的天,低頭是迷茫的海,風是腥鹹的,划的臉疼,日頭是苦辣的,照的人喘不過氣。」
楊琳蹦起來拍了趙廷玉一巴掌:「你要作詩啊,一套一套的,走,陪我看燈會去。」
楊琳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走,趙廷玉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楊琳,小聲嘀咕著說道:「而你就像是海島遠望著的大陸,享受著高山林海,清河大江的百般呵護,狂風卷不起沙塵,烈日照不透林深,就連暴風驟雨都被江河裹挾而去。」
楊琳:「你走不走啊!」
趙廷玉:「來了,來了。」
楊琳:「失心瘋了你,快點!」
皇帝的歸來讓禮部官員們足足忙了三天,將臨安的府庫全部掏空,要求全城百姓必須徹夜燈火通明。
火樹銀花,燈影喧鬧,臨安城迎來了空前的熱鬧。街市上的人比肩接踵而行,沿街買賣店鋪,雜耍唱戲者絡繹不絕,河裡的遊船排成隊,張燈結綵宛如一條火龍,將河底的青苔都照的一清二楚。傾盡了全力的臨安將這一夜打扮的歌舞昇平,那令人陶醉的享受和安逸讓人忘記了僅僅一江之隔的北方,還有一群虎狼在垂涎的看著他們。
楊琳:「趙廷玉你快來呀!」
久違的安逸楊琳可算是放鬆了,一路上東湊湊西看看,更是嘗遍了一整條街的小吃。而趙廷玉自從巡防營里出來心情就一直很低落,與其說是心情低落,不如說是他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楊琳:「這麼沒精神,笑一笑好不好,嘗嘗這個?」
楊琳看出了他的異樣,故意湊上去和他搭話,可一路上趙廷玉就像是個木頭,一聲不吭的跟著她。
楊琳:「拜託,別和個霜打的茄子似的行嗎,你這個樣子很掃興啊。」
「哦。」
趙廷玉敷衍的回了一聲扭頭就要走。
「哎哎哎。」
楊琳上前攔住趙廷玉。
楊琳:「你幹嘛呀,別和我發脾氣哈我可真動手,你打不過我。」
趙廷玉做到路邊一處石台上,托著下巴一臉愁容。楊琳早就聽出了他的顧慮,坐到他身邊安慰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一開始只是跟著師父們到處跑著玩兒,但是自從我在嘉興府見到你之後吧,接連不斷的事情就開始接踵而至,被那群禿頭逮去廟裡的時候你在我身邊,跟滄溟府的人打架你在我身邊,分開後去文府查他們貪玩你在我身邊,去東京替師父們辦差你在我身邊,救朱罡他們,燒東京城你在我身邊,你看啊,經歷了那麼多事你都在我身邊,所以你為什麼要方我。」
趙廷玉被楊琳的話弄的笑了,但還是很快恢復了一臉愁容。
楊琳:「趙廷玉,我聽師父說,禮部的人把江南大半的庫存都拿出來了,只是為了今天晚上迎接皇帝,可是你看啊,這些人明天說不定就會為下一頓飯吃什麼而發愁,可他們每一個人今天晚上都在開懷大笑啊。」
趙廷玉:「我和他們不一樣,我…」
楊琳:「每一個人都不一樣,可不能因為現在的無能為力就放棄了明天的生活呀。」
趙廷玉:「我,我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要幹什麼?」
楊琳:「你看你看,又來了不是,我也不知道我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但是車到山前必有路,就跟我師父教我的唱詞一樣,『莫非是五行八個字我的命生成『。」
楊琳說著就開口唱了出來,但由於東西吃多了,嗓子被糊住了,高音上不去,聲音還有點沙啞
話說了出來趙廷玉的心情有所緩解,調侃的說道:「唱的真難聽,比茶樓那個彈琵琶的差遠了。」
楊琳:「我很少唱的好吧,你笑我。」
楊琳說著輕輕的打了趙廷玉一下,趙廷玉臉上也舒展了許多。
楊琳:「所以呀,過去的就讓他過去,說不定下一刻你就突然一下茅塞頓開啦,我們都還年輕嘛。」
楊琳說著將最後一顆糖果塞進嘴裡。
聽楊琳這麼說趙廷玉心情好了一些,但自己中了不知道是什麼的毒這件事楊琳還不知道,趙廷玉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還有多少時日,只是用針封了穴道緩解疼痛。他正欲開口告訴楊琳,呼聽的正西邊爆炸聲起,緊接街上的人開始驚慌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