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寵幸來得太突然
「陛下,監天司的天氣小報體系已經成熟,百姓們在農耕織作上的收成已然超前,如今亦可向各大州縣發展。」
「允。」
梁音在監天司頗有建樹,在朝堂上也算是有立足之地,已是年輕一代中的楷模。
「陛下,海關近來湧入進來的胡商甚多,經臣暗訪,這些胡商欺橫霸市,霸佔攤位,更有甚者賄賂官員強佔民宅!」
崔月令在水運司摸爬滾打好不狼狽,應對天子要四面玲瓏,還要防著周圍的兩面三刀。
「這是多久的事了?為何現在才報?」
「陛下息怒!臣搜羅集齊證據立刻上報,絕無隱瞞半分!」
「是何人如此狂妄?!食我大宣俸祿,欺壓大宣百姓!吃裡扒外與叛國何意?!」
解還休大袖一揮,殿外的侍衛立刻押來一人。
「陛下明察!臣是受人誣陷!臣絕沒有做出對大宣不利的事情!陛下明察!」
解還休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有些面熟。
「殿下何人?」
「回陛下,此人是燕都的街道巡查吏陽原,受賄胡商,斂財無數,欺壓百姓強佔攤位,罪大惡極!」
陽原?她有些印象,是檸寬的幕僚,也就是前太皇太后的人。
「陛下!臣不過是例行公事,收取胡商攤位稅,並無受賄!」
陽原不停的為自己辯解:「胡商的稅收本就比燕都高三成,臣也是兢兢業業按照大宣稅收法來收取,所有賬目記錄在冊清清楚楚!還求陛下明察!」
「崔大人,你的證據呢?」
解麟接過證據盡數擺在她面前,上面有百姓的的血手印,一份百人聯名上書抵得過所有的解釋。
「陽原!你做假賬還敢讓朕去查?!即刻起,查封所有家財,盡數充公,陽家上下,斬!」
解還休擲地有聲的呵斥讓朝中群臣齊刷刷跪地,直呼聖上英明!
朝中誰人不知這陽原以前是太皇太后的人,還是檸寬的幕僚,如今擺明了聖上要將前朝的絆腳石一個一個清理乾淨。
若是站隊不明確,稍有差池就是滿門抄斬的下場。
「解還休!你不得好死!哈哈哈!聽信讒言!你與那蕭朝昏君有何異!既然如此,我大蕭朝遲早復國!復國!」
解還休袖中的拳頭已經攥了很久了,一道寒光刺入陽原的胸膛,直擊心臟。
大臣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陽原就已經氣絕身亡倒在了血泊之中,瞪大的眼睛不肯閉上,死不瞑目的怖狀將多數人的魂兒都嚇掉了。
「楊朔!帶人即可抄家!陽家上下,不留活口!」
「臣領命!」
解還休看著齊刷刷跪在地上的群臣,心中徒生快感。
「眾位卿家食大宣俸祿,你們口袋裡的一分一毫都是受大宣百姓供養,國以民為先,若失民心,恐是寒了邊疆將士們的心。」
「朕知道,你們當中不乏有拉幫結派之人,還存在著虛無幻想,與朕非要斗個魚死網破!若真到了那時,伏屍百萬,餓殍遍野,你們這些世家還能獨善其身?」
「朕留著前朝老臣,是念在你們心存天下百姓,不削世家,是為了眾卿能團結一心,而如今,你們的所作所為讓朕知道這本就是錯誤的路!」
解還休指著台下的眾臣,下了台階,抽劍。
每說一句,劍就指向一人。
如決判生死的神在他們中間穿梭。
「朕知道你們其中陽奉陰違的人不在少數,天天私下謀划著要復國,還想著那蕭乾能攻回燕都。」
「養不熟的狗,不如殺了。」
「啊!」
一聲尖叫嚇得周圍的臣子連連後退,跪爬著散開。
解還休的劍直接砍下了一個人的腦袋。
今日,借著陽原這把刀,肅清朝堂。
幾位老臣當場被嚇昏,地上留下幾灘水,群臣無不渾身被虛汗濕透。
「有二心者,朕必誅之!」
今日朝堂上的事瞬間傳遍了整個燕都,世家私下也算是消停了不敢再私下聚會。
梅苑……
「陛下,近日來頭疾可好些了?」
「嗯。你這手法極好。」
解還休閉目養神,洛羽溫柔的給她按摩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他這手法確實極好,讓她無形中產生了一種依賴。
後宮有四位新人,最為受寵的莫過是他了。
「今晚上想吃什麼?」
梅苑能開小灶也是她應允過的,在這裡她能嘗到以前在家裡吃飯的感覺。
「清淡小菜就好。」
不得不說辛娘調教出來的就是不一樣,是個賢內助。
「那我去做飯,外面冷要不要去屋裡?」
洛羽說著一邊往炭盆里夾了幾塊炭火,燕都的冬今年來得早一些。
「這裡挺好的。」
解還休閉目躺在藤椅上,看著滿院子的雪,紛紛揚揚落在狐裘大襖上,梅樹也伸出了不少綠芽,再等上半月就能開花了,到時,這滿園的梅香一定很好聞。
「陛下,芳華閣的人在外跪著。」
解麟急匆匆的進來,抖落傘上的雪,為她遮住一方風雪。
「何事?」
「好像是沈側君病了。」
「太醫不是瞧過嗎?」
「瞧過幾次都不見好,這才來求陛下過去看看。」
解還休看著屋內還在忙前忙后的洛羽,遲疑了一下。
「小羽。」
洛羽聽見她喚自己,欣喜地跑出來問何事。
「小羽,今夜你就自己吃吧,朕還有事要出去一趟,明晚朕再來陪你。」
洛羽眼中的光瞬間暗淡下去,心中雖然不快但卻不能那個表露出來,攔了這麼多天終究還是沒有攔住。
「好,明兒個可一定要來。」
小羽說完轉身回屋拿了一個暖手爐塞給她。
「外面冷,有這個熏香暖爐能緩解陛下的頭疼。」
解還休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笑了笑便轉身同解麟離去。
方才外面的談話他怎會沒聽清楚,不過是去芳華閣看沈青禾罷了。
外面風雪聲猶如一匹野馬嘶鳴,地面上的雪被鏟到道路兩側堆積成一座座小雪山。
沈青禾自從被封為側君后一直未得寵幸,空有名頭卻沒有沾到雨露,芳華閣的宮人私底下最羨慕的便是那梅苑的宮人,因為璞侍君得寵,宮裡的下人都總是能壓他們一頭。
「人怎麼樣了?」
解還休進屋卸掉身上的狐裘,向內殿走去,行走時帶起一陣外面的寒風入內,本就感了風寒的沈青禾被這一陣風吹得打了一個哆嗦。
他千里迢迢從祁州趕來燕都選妃,不過就是替父親在這朝中爭取一席之地,不知為何,一向淡泊名利的父親,竟然也會為了權利將他推進這深淵。
「青禾參見陛下……」
他雖然病著,見了聖上的禮數還是不能少,掀被子的手被她按住。
「你病了,不用行禮。」
解還休將手中的暖爐遞給他,讓他捂著。
「怎麼病成這樣才來找朕?」
她以為沈青禾的風寒早早就好了,也就沒有再過問太醫。
沈青禾還是第一次與她距離如此之近,她身上的寒氣讓他心中多了一絲戒備,他被她攬在懷裡,靠著她結實的肩膀瞬間想要將這兩個月的苦水全部倒出來。
「前些日青禾讓下人去梅苑找過陛下,梅苑的人每次都說陛下不在那裡,青禾無奈只能自己扛著。」
解還休聽完立刻看向身後的解麟,一個眼神示意讓他去查是否有此事。
「讓張仲景來。」
殿外隱隱傳來吵鬧聲,沈青禾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來了。
「何人聒噪?」
「陛下,是……」
沈青禾話音未落,司馬夜白就闖了進來。
「他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還要忍著,就應該叫陛下來看看!整日只知道呆在梅苑,都不管芳華閣的死活!」
司馬夜白風風火火帶著一股子氣繞過屏風闖進幔子瞬間傻了眼。
這一次,陛下是真的來了。
「陛下。」
司馬夜白立刻乖順的跪在地上。
「臣不知陛下前來,方才失言還請陛下責罰。」
不管如何方才自己是口出狂言了,先認錯得好。
「朕何時不管芳華閣的死活了?朕若不管,這太醫為何來了一波又一波?」
解還休語氣中帶著些許火氣,沈青禾怕她怪罪司馬夜白,立刻求情。
「陛下,夜白也是擔心我的身體一時失語,還請陛下給他一個機會。」
「朕是來給你機會的,你是要將自己的機會讓出去嗎?」
司馬夜白聽著雲里霧裡的,什麼機會?又為什麼要讓出去?
沈青禾心中一涼,不知道如何回答,現在再挽回方才的話已經來不及了。
「陛下,青禾如今身子骨這樣狼狽,恐不能服侍龍體。」
司馬夜白聽到這話,臉瞬間紅透,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機會」,他還未經歷過閨房之樂,自然對這樣的事感到臉紅心跳,羞於表達,這樣直白的講出來早已打亂了他的心跳。
「既如此,就好好養著,待醫聖張仲景瞧過了朕再來。」
解還休握著他的手哈了一口氣,搓了搓,看著眼前面如冠玉的男子,一副好皮囊被病痛折磨的有些慘白。
她低頭在他冰冷的鼻尖上輕輕吻了一下,一片帶著涼意的柔軟落在鼻尖上,將沈青禾吻得愣了一下,這一個吻雖是蜻蜓點水,但對於他來說,卻像是一個漫長的世紀。
解還休將他放好,垂眸看著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的司馬夜白,徑直繞過他出門去。
走了兩步回頭看那木頭還跪在地上,心中罵了一句:不爭氣的玩意兒!
「怎麼?你要留下來服侍沈側君?」
司馬夜白立刻起身跟在她身後出了殿。
沈青禾看著捧著手中的暖爐,看著屏風那處,久久不能回神。
就這樣一個不像話的吻讓他失了心神。
興許,父親送他來這個決定,此刻完全被他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