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老闆這一頓喊下來，再加上嗶哩啪啦的東西雜碎的聲響，還有其他勸解的聲音，引得更多人朝這邊包廂看熱鬧。
一時間，這臨安酒樓亂成一鍋粥。
聽到傢具再次雜碎的聲音，老闆都快哭了，他是造了什麼孽，遇見這麼一群惹不起的，又見有人要動手，高喊道，「我的金絲楠木的屏風呀！」
包廂內的什麼東西都碎了。
掌柜的心也差不多碎完了。
「求求各位大爺，各位小祖宗，各位爺，求求你們高抬貴手，小店經不起這樣折騰！」眼看著包廂內的世家公子們打得難捨難分，掌柜的狠心一跺腳，沖著門口的夥計道，「都是眼瞎的嗎？還不快點進來把各位爺拉開，快呀！」
臨安酒樓顧景桓動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顧候府。
顧侯爺聽說自己的兒子打架，驚得站起身來，「什麼？打架？」
「小侯爺在臨安酒樓與人動手，說是打了禮部尚書家的三公子，還......還驚動了巡檢房的人，現在人已經被帶走了！」顧候府的管家忙說道。
顧侯爺面色陰沉，開口道，「這樣，你親自去一趟，去把恆兒帶回來！吩咐下去，切莫讓夫人知道。」
「是。」管家連忙應聲退了出去。
......
翌日清早，沈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婢女正拿著玉梳摸上頭花油，梳著沈姿滿頭的秀髮，凌霜正站在身側同沈姿說話了......昨天顧景桓與禮部侍郎的公子之間的事情。
「我倒是不知道，顧景桓氣性那麼大，不過是閑言了幾句，竟想置人於死地，看來這些年，他多少是在裝了。」
沈姿閉目靠在黃花梨木椅子之上，手肘抱著兩個軟軟的抱枕。
兩個婢女跪在軟塌另外一側，將沈姿的手泡進溫水之中。
「還是小姐看得准，早早與顧小侯爺退婚。」
凌霜用手挖了一坨香膏，在手上打圈之後，輕輕按壓在沈姿光潔白皙的臉上。
「聽說這陸家小姐見情況不對，早早的從後門走了，就沒看鬧事的人是哪些。」凌霜道。
沈姿睜開眼睛，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二叔那邊怎麼說......」
凌霜替沈姿擦拭好臉之後又接過梳頭婢女的位置，繼續說道，「二爺說砸壞了那麼些東西，可別白白便宜了那些世家公子，既然這事沒辦成，他也不好意思要您的錢，至於酒樓和損壞的東西，他全部接手......就是不知道您願不願意？」
沈姿聞言眉頭一翹，嘴唇挽起微微的幅度，「二叔倒是個精明的，拿著我的錢總歸才幾兩銀子，但酒樓和砸碎的東西就不一樣了，難不成他拿著賬單去，那些世家會賴賬不成，畢竟他有沈家做靠山，還有昨日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只怕都想儘快解決此事。」
「還有那酒樓，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日後想必生意會更紅火吧！」
沈姿將手從溫水中抽了出來，「等下你把酒樓的地契和房契拿給二叔，就說侄女那日不懂事，讓他多擔待，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切莫傷了和氣才是。」
「還有讓二叔狠狠的往裡面算，尤其是顧家，不缺這幾兩銀子。」
兩個婢女連忙用細軟的帕子將沈姿的手擦乾。
「小姐還是想著二房的，想來二爺也不會說什麼！只是昨天沒如小姐的願，熱熱鬧鬧的將陸家小姐與沈家二爺搶酒樓的事情爆出來。」凌霜含笑道。
「無妨，目的達到就好！」
顧家小侯爺出現在臨安酒樓，又動手打人，事情的轟動程度可比陸離與沈家二爺搶酒樓要來的大。
尤其是後面有人說陸家與顧家勾結，還有陸離與顧景恆宮宴上的事情……簡直是意外之喜呀！
「且看著吧！這京都要熱鬧了！」
沈姿的話音剛落，謝氏身邊的玉嬤嬤便走了進來，對著沈姿福禮之後，掩唇在沈姿耳邊低語了幾句。
沈姿眼眸猛然縮緊，轉頭看向玉嬤嬤，面露怒色，「病重？」
玉嬤嬤額首，「來報信的人是這樣說的，老奴連夫人都沒說，就急忙來給小姐報信了。」
「永寧公主身邊的人是怎麼伺候的，怎麼連那麼小的事情都做不好？能讓她生病，莫不是中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沈姿怒火中燒。
「大小姐，老奴已經給遞消息的花嬤嬤問清楚了，說是自公主那日回宮之後，就身子有些不適，原貴妃覺得沒什麼重要的，可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就是不好，這才起了疑！」
「但是叫太醫看了，確實找不到病因，這花嬤嬤往日與老奴交好，想著公主又時常與小姐玩樂，這才談話間透露了那麼幾句，說只怕……。」
玉嬤嬤話到嘴邊，又不敢說下去。
沈姿抬手示意正在梳頭的凌霜停下，雙手扶著椅子挺起身子，厲聲道，「只怕什麼？」
「只怕是中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又有人說貴妃來自南疆，指不定是自己為了博得陛下寵愛，拿永寧公主出來做文章，還說……永寧公主是做戲，跟她母妃一般……」
「行了。」沈姿厲聲打斷玉嬤嬤的話，「公主和貴妃也是他們能編排的？當真是不想活了！」
玉嬤嬤見沈姿臉色不對，安慰道，「大小姐切莫緊張，現在公主的病才是關鍵……」
「放肆！放肆！」沈姿用力握住座椅扶手，氣色面色發紅，「好一個皇宮！竟還有人如此放肆！那皇后呢？皇后也容忍這些人說出這樣編排的話？」
「小姐！」凌霜講手中的玉梳擱進旁邊的檀木盒子里，柔聲勸解道，「小姐莫要生氣，那些閑言碎語還不足以傷人，只是眼下公主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他們，救公主才是要緊的！」
沈姿緩緩往後面一靠，「是啊！永寧才是最重要的。」
「玉嬤嬤，勞煩你走一趟，拿著我的帖子去趟外祖母家，要快！」
居然敢有人傷害永寧，她不管她是誰，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
天剛剛亮，丁嬤嬤便匆匆進入宋氏所居住的蘅梧院，見宋氏起身，便把昨天的事情繪聲繪色的同沈氏描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