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鬧事

張導自被逼辭職之後，在家被他老婆百般嫌棄。

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點消停日子都過不了。

一開始他還挺為自己有骨氣而自豪，幻想著節目組沒有他會亂了套。

想著遲早有一天會被蔣明利請回去，可等了一天又一天。

沒有等到電視台那邊的邀請，反倒是等來了《唱樂會》改版成《歌詞接接接》播放的消息。

看到自己的節目被完全替換了，張導出離憤怒。

他撥通了蔣明利的電話，歇斯底里的吼道:

「蔣明利你不是人！老子辛苦半輩子的節目，你他媽說改版就改版，還把名字換掉了，你有徵求過我的同意嗎？」

蔣明利在電話那頭脾氣頗好的回道:

「老張，是你自己放棄節目辭職的，你不要，當然得由年輕人接手了，我瞧著改的很是不錯嘛，趣味性十足，收視率肯定比之前強。」

張導被他氣的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你們這是瞎搞，這是侮辱音樂，什麼妖魔鬼怪都能上電視唱歌，你們純屬瞎胡鬧。」

蔣明利倒也沒想一下子把他氣死，真心實意道:

「老張啊，既然辭職了，就好好在家養著，別操心跟你無關的事了。」

張導怎麼會甘心，他惡狠狠的說道:

「蔣明利，我要求把我的《唱樂會》還給我，不然，我一定要發動導演協會的人抗議抵制你們。」

蔣明利冷笑道:「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跟我不相干，也威脅不到我。」

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張導聽著耳邊的忙音，氣的渾身發抖。

他妻子正磕著瓜子，邊看電視邊笑個不停。

見他一副氣慘了的模樣，難得好心的開口勸道:

「你發什麼神經啊？剛辭職那陣不鬧，現在人家新節目都播出了，你還鬧個球啊。」

老張氣呼呼的說道:

「我不管，我不能讓他們這麼糟踐我的節目，他們這是褻瀆音樂，我不會罷休的。」

老張老婆翻了個白眼。

「我看你是腦子有毛病，不想著掙錢養家天天在那閑的沒事幹，養不起老娘，老娘就不跟你過了。」

說完這話，她把手裡的瓜子一扔，站起身就往屋裡走。

老張壓根沒聽到她說了什麼，想著明天他要怎麼去電視台鬧事。

《歌詞接接接》的節目一播出，收視率雖沒有《深夜小食肆》那麼誇張，卻也是肉眼可見攀升，比沒改版前強的不止一星半點。

肖展第一次看到收視率成績時，激動的不能自已。

隋安里不是爭強好勝的人，雖然節目總導演是她，但她願意給機會給肖展，這就讓肖展受益匪淺了。

蔣明利剛把兩人叫到辦公室誇讚一通，話還沒說完呢，就聽到外邊有人拿著大喇叭在喊。

「隋安里滾出茂川導演界，侮辱音樂，醜化綜藝節目，不配當導演！！！」

這話反反覆復的喊著，整座大樓的人都聽見了。

蔣明利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顧不上辦公室的兩人，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肖展立馬看向隋安里，只見她表情淡然，臉上看不出任何怒氣，似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肖展謹慎的說道:

「隋導，咱們要不要也出去看看？」

隋安里不是愛湊熱鬧的性格，可這人是沖她來的，都找上門來了，她哪有躲著的道理。

「去看看吧，免得蔣台長脾氣上來了，鬧出事。」

她說話聲音不疾不徐，彷彿天塌了都不是什麼大事，肖展也莫名跟著靜了下來。

兩人下去時，電視台大廳已經有許多人圍觀了。

蔣明利正推搡著張導，吐沫橫飛的說道:

「你一把年紀了，都不知道愛惜羽毛，自己主動辭職，那麼多人看著的，現在還有臉來鬧事。」

張導被他推搡的差點摔倒，拉著他衣領不服氣的說道:

「明明是你們故意激怒設計我辭職，現在還倒打一耙，我不管，我要你們把我的節目還給我。」

張導已經完全認清了現實，他不要臉的鬧，就是要拿回自己的節目，他才剛剛五十歲，退休了還能找到什麼工作？

豁出臉面又怎麼樣，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蔣明利火氣上涌，恨不得一腳踢死他。

指著跟張導一起過來的人說:

「你們就這麼看著他鬧嗎？好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就這麼不在乎影響？」

張導冷哼道:「這都是我們茂川導演協會的人，他們來為我主持公道打抱不平有什麼不對的？」

蔣明利被他吵的頭痛，指著他道:

「我看你就是刁民，沒素質沒教養！」

張導轉過頭，正好看見了隋安里，哪還管蔣明利說了什麼，立刻朝她撲了過去。

「隋安里，你終於出來了，你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為了得到我的節目，你是不是勾搭蔣明利了？什麼名校高材生，我看你就是個不要臉的。」

這都上升到人身攻擊了，肖展臉色難看的擋在隋安里跟前，大聲說道:

「張導，你不要胡言亂語，你自己工作能力不行，退位讓賢是應該的，憑什麼在這裡亂吼。」

張導毫不在意形象的吐了一口唾沫，大聲嘲諷道:

「我跟你說話了嗎？你以為跟在人家身後舔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肚子的壞水。」

隋安里拍拍肖展的肩膀，示意他讓開。

「我自己來跟他說吧。」

隋安里大大方方的看著張導，絲毫不畏懼他的目光。

「張導，你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要回節目還是來找我茬？」

張導滿臉怒氣的說道:

「《唱樂會》是我的心血，你憑什麼說毀就毀了，你尊重過我嗎？」

隋安里不解道:「我並沒有毀掉《唱樂會》，明明是你自己不要的，說是改版，實際上就是一檔新節目，我不相信你不懂這個道理。」

張導冷笑道:「你壓根就不懂音樂，什麼《歌詞接接接》那些人唱的狗屁不是，你這是玷污音樂，你為了收視率不擇手段，不配當導演！」

他說的義正言辭，彷彿站在道德制高點，隋安里神色從容。

不疾不徐的反駁道:「綜藝節目本就是娛樂大眾的，沒有趣味性，沒有娛樂性，沒有收視率，那付出那麼多成本做節目為了什麼？」

張導毫不示弱的反擊，「導演是藝術工作者，你滿身銅臭，一切以商業價值為首，憑什麼站在這裡跟我叫囂。」

蔣明利見他說話越來越刻薄，忍不住怒斥道:

「你有完沒完，一大把年紀了，還跟人家小姑娘爭吵，老臉都不要了嗎？」

蘭姐在一旁聽了半天，早就憋不住了，大聲說道:

「什麼藝術工作者，你把自己說的那麼崇高，你不商業不物質，怎麼也沒見你拍出優秀的作品來呢？」

張導氣的臉紅脖子粗，「你們都是唯利是圖的小人，都向著她，不管怎麼說，我不允許她這樣的人拍音樂類的綜藝節目，更不允許她動我的節目。」

淡定如隋安里，此時也有些不耐煩了，她抬手看了一下表，覺得自己浪費了太多時間。

直接開口道:「據我所知，最近省電視台有個音樂視頻製作大賽，您要是懷疑我的水平，不如我們公正的比試一次怎麼樣？」

張導一愣，他有些半信半疑的看向蔣明利，似乎是在詢問他事情真假。

「你看我幹什麼，不是覺得自己很有本事嗎？那你就去試試啊，第三方平台的比賽，還是省里的，又是音樂類的，不參加不是可惜了，還是說你怕了？」

張導立刻反駁道:

「誰說我怕了，我是之前都沒有聽過相關消息，哪裡知道是真是假。」

隋安里可不管那麼多，冷漠道:「既然你現在知道了，那願意接受我的意見嗎？在這裡唇槍舌戰是沒有用的，只會浪費時間。」

張導有種被鄙視的感覺，他嘴硬反駁。

「比就比，我就不信我的水平不如你，我要是贏了，你就把節目還給我，並且要滾出茂川經視。」

隋安里毫不在乎的點頭反應，反問他。

「我要是贏了呢？你又該怎麼做？」

張導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你想怎麼樣？」

隋安里從不認為自己是善茬，既然挑釁她，那不管是什麼人，都得付出代價。

「如果你輸了，以後看到我就繞道，不許出現在我面前，也不許踏入茂川經視一步。」

她這要求簡單直白，卻也氣的張導咬牙切齒。

「行，你說了算。」

隋安里見他答應了，便不想跟他繼續廢話，轉身離開。

蔣明利沒好氣的嗤笑一聲，上下打量著張導。

「還真當自己是才華橫溢啊？比賽跟在台里混日子是兩個概念，你最好看清楚主題，你以為自己真有才華嗎？我都懶得說你。」

蔣明利的嫌棄溢於言表，張導雖然有些底氣不足，卻毫不示弱。

「我以前是懶得跟你們一般見識，你等著看吧，我一定贏那個黃毛丫頭。」

蔣明利才不信他的鬼話，他嫌棄的擺擺手。

「趕緊走，別在電視台丟人現眼了，這麼大年紀了，一點臉面都不顧及，真是不知所謂。」

張導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到底是他做的不體面，什麼都沒說，招呼著導演協會的人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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