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卧暖閣(四)

忠勇侯府卧暖閣(四)

池若星勸易陽好好修鍊,自己攬下了為蘇廉靖調理身子的差事。

人妖殊途,易陽用內丹本就治療有些事倍功半,與其如此還不如好生修鍊,把那尾巴趕緊弄回來。

幾人又略聊了幾句,池若星起身準備走。

她倒是無妨,暖閣里如今只有采霜和蘭苕兩個女使,都可算作是自己人。

但蘇晴舟一個高門閨秀,大半夜一個人跑出來,終究不體面。

「郡主不會是住在那邊的暖閣吧?」易陽將人送出門的時候問了一句。

池若星回身問:「那暖閣,是有什麼不妥?」

易陽有些為難:「那裡有個女鬼,有些難纏。去年我與她對上過一回,不好相與。」

蘇晴舟瞪大了眼睛:「我家有鬼?」

轉而她又道:「還別說,那暖閣似乎就沒聽說誰住過,平日也是些粗使的下人偶去打掃,竟不知那裡鬧鬼。」

池若星心道不好,「采霜!」

蘭苕拔腿就跑。

易陽一把拉住想跟著去的蘇晴舟,「你去做什麼?」

蘇晴舟沒個好氣:「虧我還覺得你講義氣,和那女鬼交過手也不去幫忙。」

易陽把她往外一推:「行行行,你講義氣你去吧。那女鬼一爪子弄死你然後來個嫁禍,到時候你家再為這事和郡主翻臉。」

蘇晴舟聽完,閉嘴進屋坐了。

易陽站在屋外看向暖閣的方向,回頭與蘇晴舟說道,「你略坐一會我再送你回去,你就說你夜裡睡不著出來賞月。」

池若星在神識中感到蘇晴舟在易陽那裡並未跟來,也就放了心。

蘭苕不是有勇無謀的人,到了暖閣外正在細細觀察,並沒有立時就衝進去。

池若星也正細細用神識掃視,不放過裡面的任何角落。

采霜此時正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姿勢十分僵硬,想必是被困在了那裡。

那女鬼顯然正等著自己呢。

看來今晚這一遭鬥法是逃不掉了。

如今自己手上靈力微漲放些法術倒是不難,但必得速戰速決。

蘭苕護在池若星的身前,兩人一起進了暖閣。

方才在外面看時,暖閣似乎沒點幾盞燈,進了門才瞧見竟是燈火通明的。

咦?大表嫂怎地這時候來了?

池若星看見蘇廉靖的妻子韋氏正襟危坐在廳上的主座。

她神情嚴肅,面上微微帶著怒容,與白日里見到的那般知禮小意,倒是全然不同。

見到自己回來,韋氏竟動也不動,還微微仰著下巴。

這是不拿自己這個郡主當一碟子菜了?

池若星皺著眉,心中的不快怒漲,正想要呵斥幾句,韋氏身邊的媽媽倒先開了口:

「丁氏,你腹中既已有了孩兒,大娘子便給你個名分做個小娘。日後你定要守禮節知進退,大娘子不會虧待你的。」

池若星被這一番說辭弄懵了,正疑惑著,身前的蘭苕就已拜了下去,「奴婢定小心伺候,不叫大娘子操心。」

池若星定睛一看,蘭苕不知什麼時候換上了一套淡水紅色的衣裙,頭髮也挽成了出閣的髮式。

池若星再看自己的衣衫,也變成了蘇家女使的樣式。

又想起自己方才莫名的動怒,顯然這不對勁,那女鬼果然像易陽說的,不大好對付。

座上的「大娘子」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蘭苕,彷彿要在她身上剜出兩個洞來。

池若星心中猜測,那女鬼原先許是個正室大娘子,因著這丁小娘得寵所以分外不甘。

所以她造了這麼個幻境,回顧丁小娘當初進門的這一段情節,想把當初的不甘都發泄掉。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現在扮演丁小娘的蘭苕會不會受到什麼傷害啊?

看蘭苕現在的樣子,已是徹底沉淪在幻境之中,絕無反抗之力了。

方才因為蘭苕走在了前面,女鬼錯把她當做了自己,這才讓她身陷險境。

池若星悄悄在袖子里捏了訣,若是發現不對,能立刻開戰。

此時蘭苕已經給「大娘子」敬過了妾室茶,正跪在廳中聽訓。

池若星站到了廳上的柱子邊,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個路子。

忽而,池若星打了個哈欠,就覺得光線一下子亮了不少,向外一看竟是天都亮了。

而此時,蘭苕仍跪在廳中,那「大娘子」依舊在絮絮叨叨不停地說著什麼。

站了一夜,腳上又酸又麻,池若星悄悄地活動雙腳,心中發著牢騷:到底要訓到什麼時候,人家小娘的肚子里還懷著孩子,也不怕給折騰掉了!

本是下意識地一想,池若星忽地心頭一顫。

她差一點也沉在幻境的劇情裡面了。

可即便現在發覺了不對勁,腳上的酸麻依舊不減。

池若星這才意識到決不能再耗下去了。

自己尚未迷失,明知進屋還不到半刻,感覺上卻似一夜已過。

剛想出手打向韋氏,卻又擔心著萬一這個韋氏是真的。

想來想去,池若星大步上前,抓起蘭苕,拉著她的胳膊跑出了暖閣的正廳。

出了門,蘭苕的衣服就換了回來,她一臉懵懂地看著池若星,「郡主,拉我做什麼?不進去嗎?」

池若星抬頭看了一眼星象,確定自己方才進屋真的不過半刻,方才放了心。

但腳上依舊酸酸麻麻的,於是池若星撩起蘭苕的褲腿。

蘭苕嚇了一跳,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一雙膝蓋又紅又腫,儼然是跪了一晚的模樣。

知曉那女鬼就在屋裡等著,池若星無法,只好提著蘭苕,用神行訣回到易陽的院子。

兩人一來一去沒用多久卻這般狼狽,嚇著了蘇晴舟。

易陽又取出了他那個「閃耀的燈球」,準備給蘭苕治一治。

池若星擺擺手拒絕,然後講起了方才的遭遇。

之後池若星問蘇晴舟:「你哥可有小娘姓丁?」

蘇晴舟往床那邊看了一眼:「我哥只有千氏那一個小娘。」

「不會是你姓丁吧?」池若星問蘭苕。

蘭苕搖頭。

易陽遲疑道:「有可能那女鬼姓丁。你看,方才你說那幻境中俱是這侯府里的人,卻找不到姓丁的這位小娘到底是誰……」

池若星看著蘭苕紅腫的膝蓋:「那這女鬼對自己挺狠啊。」

易陽沉吟:「我倒覺得,她是想申冤。她想讓人對她的遭遇感同身受,然後為她報個不平。」

「不對!她怎地自己淋過雨,就要把別人的傘也撕了?」池若星起身往外走,

「自己吃過苦,便要讓無辜的人也吃一糟她的苦,這人就是欠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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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找攝政王妃打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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