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顧准掐了一把江鹿的臉蛋,順著他的話說：「是，你最能理解我了。」

「我理解你，你還掐我呀。」

江鹿拍開顧準的手,盯著精緻漂亮的奶油蛋糕,舌尖都開始分泌唾液，他咽了咽喉嚨，「那我們現在就吃蛋糕嗎？」

「我能先去洗個澡嗎？」

顧准才打了一下午籃球，身上沾滿灰塵,衣服也黏黏糊糊的,他不太能忍受就這樣吃東西。

江鹿覺得這話有點奇怪。

蛋糕本來就是顧准買的，顧准這麼認真地問他做什麼。

「當然可以呀。」江鹿唇角掛著淺淺的笑容，「這可是你買的蛋糕。」

「嗯，那我先去洗澡。」顧准轉身打開衣櫃拿衣服。

沒一會兒,陽台衛生間里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宿舍里，張挺看著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蛋糕上的江鹿,頓時覺得江鹿好傻。

不像鹿了,傻狍子還差不多。

他摸出手機打字和周舟秘密交流：【小鹿居然沒發現顧准買蛋糕是為了討好他嗎？他好笨啊】

周舟坐在旁邊,不得不和張挺用手機交流：【你之前也沒比小鹿聰明幾分好吧】

張挺：【……禁止人身攻擊】

張挺：【那我要不要告訴小鹿】

周舟：【看你咯,反正要是告訴小鹿,他們肯定會早點在一起】

早點在一起？

張挺瞧見，沒一丁點兒猶豫就決定不說。

江鹿打開手機攝像機,對著蛋糕拍了一張，發給沈佳：【顧准特意買的蛋糕,今天……】

沈佳估計在忙，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消息。

不知不覺,十幾分鐘過去,江鹿發現顧准還沒有出來。

九月底的天氣還比較悶熱,宿舍里開著空調，但才開不久，室溫也沒降下來，動物奶油蛋糕放著會融化。

他跑到陽台問：「顧准，你還沒有洗完呀？」

衛生間里，顧准正好關了水，手心和身上滿是沐浴露泡沫，身上臟，今天肯定要比平時洗得更仔細點。

他低著眼，透過木板門下端的縫隙，瞥見少年細細的腳踝。

江鹿就站在門外，離沒穿衣服的他只有一門之隔。

頓時，顧准感覺到一些不自在，塗抹沐浴露的手也不敢再隨便動了。

「還……沒有。」他沉聲道。

江鹿說：「那你洗快點呀，動物奶油很容易化的，化了就沒最開始那麼好吃了。」

他在意甜品的最佳賞味期限。

顧准喉間漾出一點笑，聲音略啞：「好。不過你要是等不及的話，可以先吃。」

「我是那種人嗎？！」

江鹿癟癟嘴，「你買的蛋糕誒，就算我再想吃，肯定要和你一起啊。」

「反正……也是給你買的。」

顧准聲音忽地放輕，想要說明白，又不敢說得太明白，可那種捅破窗戶紙的衝動卻隱隱浮現在心頭，揮之不去。

江鹿沒聽見，他站在陽台上，眺望校園夕陽的風景。

宿舍樓下面就是燕大一處人工湖，隔著一條寬敞的大道，操場就在對面。

有許多學生都在操場上跑操鍛煉身體。

江鹿就這麼看著風景放鬆心情。

幾秒鐘過去。

十幾秒鐘過去。

顧准發現江鹿一直都沒有走，薄唇微啟：「你還不走嗎？」

聽聞，江鹿迷茫地眨眨眼，他覺得奇怪：「我為什麼要走啊，我想待在這裡看一會兒風景。」

「可是。」顧准喉結滾了滾，「你站那麼近，我接著洗澡的話，會有些不自在。」

「不自在？」

江鹿愣了下，覺得不解，「為什麼呀，有門隔著呀，再說了我又看不見你。」

話畢，江鹿嘻嘻嘻笑起來，靠得更近了，揶揄道：「我又不會衝進來非禮你。」

顧准：「……」

江鹿清秀昳麗的眉眼彎起，自以為佔據了上風，把顧准說得啞口無聲。

就在這時，沉默不言的顧准忽地低低出聲：「也不能保證吧。」

顧准唇角勾著笑，黑髮發梢的水珠滴答落在鎖骨上，他漫不經心地開口：「你也知道，這門的鎖不大安全。」

「再說，你之前還非禮得少了嗎？」

「……」江鹿眨眨眼。

想起自己又是藉機摸顧準的腹肌，還在晚上睡覺的時候起反應后蹭他，還有醉酒時偷親顧准。

好吧，這樣看，他確實已經非禮顧准很多次了。

顧准這會兒難道真的怕他推門衝進去？！

他有那麼兇悍嗎？

江鹿忽地就不好意思起來，耳根泛開淺淺的紅，「那你慢慢洗，我去外面等你。」

江鹿熱著一張臉匆匆回到自己位置上。

靜靜聽著兩人調情的張挺和周舟：「……」

誒，好笨。

又沒說過顧准。

——

回到座位上，江鹿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表現是不是太明顯了。

可……

顧准也沒怪罪或者討厭他呀。

江鹿唇角掛著的笑壓都壓不下去，整個人都在犯花痴。

張挺甚至看到江鹿周身冒出粉色的泡泡，就像偶像電視劇里那樣，自帶戀愛特效。

江鹿手機震了下，沈佳頭像彈出來。

【沈佳：你笨啊，這蛋糕就是給你買的啊！你考上燕大的智商呢？！這種事都看不出來啊】

【沈佳：嘿嘿嘿，顧准肯定也喜歡上你了，鹿鹿，我真的覺得你可以表白了】

看見消息，江鹿眼睛瞬間睜得大大的。

這蛋糕是顧准給他買的？

顧準確實不喜歡吃甜食，這麼一想，江鹿又記起來，顧准剛才還問他，能不能洗完澡再吃蛋糕。

種種跡象不就表明，顧準的蛋糕就是買給他的。

可是他也沒有提到過要吃蛋糕呀。

對了，江鹿倏地想起來——他之前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隨便說了一句，想吃軟乎乎的蛋糕。

顧准難道就是因為他說過，就買了？！

要真的是這樣，江鹿一想，心臟就酥酥|麻麻了。

沈佳這個戀愛導師也不止一次說讓他主動A上去，他確實也有這個打算。ＹＵＳｈＵＧＵ.ｃＯｍ

【江鹿：我其實也有點想……不過要是告白失敗了怎麼辦】

【沈佳：不會失敗啊，顧准都對你有回應了，而且就算失敗了，你乾脆就光明正大地追呀，你這麼好看，誰能擋得住你的攻勢啊】

【沈佳：我要是有幻肢，高低也得親親抱抱我家鹿寶！！！】

江鹿看見了一個陌生詞語：【什麼是幻肢啊？】

另一邊的沈佳臉紅了紅，她輕咳兩聲：【呃，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你告白的事情】

江鹿：【對！那我該怎麼告白啊】

在戀愛方面沒有任何經驗的江鹿也不知道告白需要哪些流程。

【沈佳：你就隨便點，簡單點，比如約出去看電影、吃個飯，再買一束花，表明心意就好了，反正告白最重要的是人，又不是方式】

江鹿其實也能想到這些：【可是這樣會不會太落後了……】

【沈

佳：不會啊，經典嘛，要是你真在宿舍樓下擺愛心蠟燭，那才叫尷尬好吧】

江鹿：【好！】

和沈佳聊完天沒幾分鐘，沾染著渾身水意的顧准從衛生間出來。

他已經換好了衣服，江鹿盯著他，撇了撇嘴，還以為又能再看一次腹肌。

顧准：「？」

他這是耽誤太久了？

顧准隨意擦乾頭髮，也沒吹乾，套著寬鬆的T恤，走到江鹿桌邊。

「等很久了吧，現在拆開吃吧。」顧准修長的手指扯住蛋糕外包裝的蝴蝶結絲帶，奶油清甜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

江鹿眸底很亮，拿起道具和塑料盤分蛋糕。

蛋糕上的草莓紅通通，看著很新鮮，顏色和形狀也特別好。

江鹿把第一塊蛋糕分給顧准，「這個給你。」

接著又給張挺和周舟切了很大一塊，最後才切自己那份。

奶油微涼，入口即化，一點也不膩，草莓酸甜，蛋糕蓬鬆柔軟。

幾種口味混合在一起，江鹿又回到了最純粹的狀態，饜足地眯起眼睛。

「好好吃，好久都沒吃蛋糕了。」江鹿唇角沾了點奶油。

顧准垂眸看見，抬手正想用指腹去擦拭乾凈，恰好江鹿伸出舌尖輕輕地一舔。

柔軟粉紅的舌尖舔過顧準的手指，指尖一片溫熱和濕潤。

顧准頓了下，江鹿也愣了愣，臉蛋也控制不住地紅起來。

顧准反應了好幾秒，才記起來收回手指。

正在吃蛋糕的張挺和周舟對視，默契地捂著自己的腮幫子：好酸。

顧准吃得很少，江鹿吃得肚子都微微鼓了起來，過足了嘴癮。

這個蛋糕幾人也吃不完，顧准把剩下的蛋糕分給其他宿舍的人了。

——

張挺提議玩兩把遊戲，顧准也登上了自己的遊戲賬號。

「你們領一下郵件。」顧准微掀眼眸。

「郵件？」張挺和周舟一打開郵件，就收到了顧準的贈禮。

「我的天，顧神，你對我也太好了吧，我之前就想買這個皮膚，可是又覺得有點貴。」張挺沒想到顧准竟然一口氣送他三個皮膚，加起來都要500塊了。

周舟也收到禮物，喜悅高興溢於言表，他一邊欣賞新皮膚，一邊溫聲道謝。

江鹿也收到了許多郵件。

他一個個打開，皮膚接連不斷地彈出來，顧准還送給他了很多玫瑰花。

「玫瑰花是……？」江鹿看著這個道具的名字：告白玫瑰。

「那個是遊戲免費送的道具，加親密度的。」張挺說。

江鹿看了眼顧准：「……噢。」

他還以為顧准送這個花，有別的意思呢。

江鹿目前只會玩幾個簡單的英雄，他其實不缺錢用，想買英雄皮膚可以自己買。

可看到郵件里這麼多皮膚，江鹿的唇角還是忍不住彎起來。

張挺和周舟連聲感謝顧准送的三個皮膚。

這對大學生來說，並不算一筆小數目。

三個？

江鹿看了看自己，他收到了不止三個皮膚啊，不僅是不止，幾乎翻了十幾倍吧。

江鹿也記不清到底有多少封郵件，點開自己的主頁，有統計皮膚數量：201個皮膚。

「有的皮膚是限定，現在買不了。」顧准解釋。

江鹿吃驚地張大下巴：「謝謝你……可是我只會玩幾個英雄，還是新手，你送我這麼多皮膚我也用不上。」

「怎麼可能用不上啊，三個皮膚，小鹿你換著換著玩就好了。」張挺打開玩家組隊房間，拉三位舍友進來。

他順便一點江鹿的主頁，發

現江鹿主頁上顯示201個皮膚。

201個皮膚？！

張挺倒吸一口涼氣，頓時才反應過來，顧准送江鹿的可不僅僅只有三個。

這麼大手筆？

他看向顧準的眼神更加崇拜了，這是什麼超級富二代啊，最關鍵是顧准自己也才100多個皮膚。

看樣子顧准也不是那種愛好收集皮膚的玩家。

自己都沒有200個皮膚，就送江鹿那麼多。

周舟也發現了這件事，精神一振，緊跟著就倒吸一口涼氣。

這也太明顯了……

他看了眼江鹿的表情，要是江鹿還看不出來點什麼，確實就是腦子不靈光了。

果不其然，江鹿有點無措，臉蛋泛著淺紅。

「那個，你送我這麼多皮膚，一定要很多錢吧。」江鹿說，「我把錢轉給你吧。」

「你都說是送了。」顧准嗓音低沉有磁性，眸光定定地看著江鹿。

江鹿被看得臉熱，想要和顧准對視，可張挺和周舟就在這裡。

這麼一刻，張挺和周舟覺得自己成了兩個碩大的燈泡。

「開始玩吧。」顧准很輕地笑了下，瞥見蔣羿澤也在線，於是拉他進來。

五個人剛好可以玩五排。

「這麼巧，你們都在啊，開開開，我帶你們飛。」蔣羿澤硬朗的聲音響起。

「誰帶誰還不一定呢，我們也很厲害好不好。」張挺笑著接話。

蔣羿澤哼了哼：「娛樂局，簡簡單單。」

江鹿作為一個新手，顧准為了更好地帶他玩，直接把板凳拖到江鹿腿邊。

靠得近，彼此的膝蓋輕輕地蹭著。

江鹿垂眸看了眼，沒說話。

遊戲開始，顧准玩的是那種特別帥氣、操作很秀也比較有難度的英雄。

可再有難度的英雄在顧準的手下，顯得絲滑又流暢。

「你這是吃了幾斤德芙啊，狀態這麼好。」

蔣羿澤回想著剛才刺激又驚險的團戰。

江鹿玩了個輔助，一直跟在顧准身後。

敵人包圍過來，顧准反而會保護他先走，好幾次都是他活著，顧准絲血艱難地活著，順便反殺。

「能不狀態好嗎？」顧準的聲音低沉，話里像是含著其他的意思。

其他幾人瞬間也懂了，悶聲笑起來。

江鹿：「……」

他也懂，耳朵暈開嫣紅。

他抬起腳輕輕地踢了下顧准，顧准抬眸，接收到江鹿眼神中的暗示，也不再刻意那樣說。

幾把遊戲下來，江鹿遊戲體驗特別愉快，一次都沒有死過。

每次他保護了隊友，顧准都會給他回應，低著聲音誇他做得特別好，就是這樣做，非常棒。

顧准微微沙啞的聲音融進夜色里，聲聲撩撥著江鹿的耳膜。

江鹿的注意力好幾次都沒在遊戲上，腦中不停地回蕩著顧準的聲音。

天色也漸漸地暗下來，幾把遊戲結束，江鹿站起來抻了個懶腰。

「就玩到這裡吧。」江鹿說，「先洗澡，不然一會兒就沒有熱水了。」

燕大熱水有固定的供應時間，晚上10點之後就沒有熱水了。

幾人都沒意見，依著江鹿的意思。

江鹿像一隻慵懶的貓，抻懶腰的動作都慢吞吞的，不緊不慢，給人一種很柔軟的溫和感。

衣擺往上掀起小小一截，白皙纖細的腰腹落入顧准眼中，細得一隻手都能握住，雪白肌膚在燈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沒一點兒瑕疵，連一顆褐色的痣也看不見……

顧准垂下纖長的眼睫，稍稍壓下眸底晦澀不明的情緒。

他已經表

現得很明顯了。

要是江鹿真的是什麼性單戀，總歸……也跑不了太遠。

就算真的跑了，抓回來就好了。

江鹿去洗澡了，這會兒時間還早，張挺和周舟帶著耳機玩電腦，張挺打端游，周舟在看動漫。

顧准先是測試了一下搶體育課的小程序是否能正常運行，見沒問題，又接著做上次還沒有完成的軟體。

電話響了，是父親打過來的。

顧林森聲音厚重，帶著微微的疲憊感，「聽你媽說，這次國慶你不回家？」

顧准：「嗯，不回。」

顧林森：「我還想著提前安排你到技術部跟人學點東西，反正你在學校里也沒什麼事情。」

顧准：「誰說我沒事了？」

復古典雅的書房裡，顧林森眼神里掠過一絲詫異，他認真起來，扶了下鼻樑上的眼鏡，饒有興緻地問：「你能有什麼事？是要參加什麼比賽么。」

「都不是。」顧准頓了下說，看了眼身後戴著耳機的兩人，低聲說：「追人。」

「……」顧林森沉默了很久，又看了看手機顯示的名稱，是兒子沒錯。

「你追人嗎？」顧林森久久才回過神。

他想到顧准那麼冷的性子，要是真追起人來，肯定道阻且長，於是寬慰道：「那你加油，不過要是追不到，也別太傷心，追人和做題可不一樣，遙想當年……」

顧林森又開始講自己的追妻史，顧准從小聽到大，都能背出來。

「我追你媽媽三個月就和她談戀愛了，那也是我厲害。」

顧林森唇角勾起得意的笑，「你要是追不到，也彆氣餒，有什麼不懂的到時候來問爸爸就好。」

「用不到三個月。」顧准淡淡地說。

顧林森：「？」

他哼聲：「你就吹吧。」

「掛了，之後再聊。」顧准眸光放在面前的軟體上。

這個軟體很簡單，已經到了收尾工作，只需要再運行檢測有沒有bug就好，有則修復。

「對了，忘記說了，他是男生。」顧准說完便掛斷電話。

顧宅，顧林森聽著嘟嘟聲，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是，我兒子居然是同性戀？！

——

顧准了解他父母的性格，多半不會覺得他喜歡男生有什麼問題。

運行程序期間，趁著空檔，顧准去陽台洗下午穿過的球衣和運動褲。

夏天的衣服面料輕薄，顧准暫時沒有其他需要洗的臟衣服，於是想著乾脆手洗。

他背對衛生間，能聽見江鹿在裡面唱歌，他哼著節奏很歡快的外語歌。

顧准笑笑，伴隨著歌聲洗衣服。

沒幾分鐘，他就把臟衣服洗乾淨了，掛上晾衣繩時，他不小心弄掉其他人的內褲。

地面濕漉漉，這條內褲很快就被弄髒了。

棉質四角褲，圖案是一朵朵藍色的雲。

自從上次江鹿的小鹿內褲意外曝光后，江鹿就一點點地試探著，晾曬自己所有的內褲。

反正……三位大哥都很寵他，估計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江鹿就很沒有心理負擔地這樣做了。

顧准反應很快，立馬撿起這條雲朵內褲，打開水龍頭重新洗。

溫水掠過掌心，顧准用指腹搓揉著，指尖和手心都有點熱。

他看著這條略顯幼稚的內褲，心底卻泛起一點兒心猿意馬。

比如，上次江鹿喝醉時……

洗乾淨，晾曬，顧准剛把內褲掛上衣架，換好衣服的江鹿打開衛生間的門。

四目相對。

江鹿看著顧准那張臉，笑了笑：「你在洗衣服啊——」

忽地，江鹿遲鈍地眨眨眼，「你也買了我和一樣的內褲啊。」

顧准：「。」

江鹿覺得有些不對勁，抬頭一看，頓時明白了。

他眼神極詫異地看著顧准，臉蛋漲得通紅，磕磕巴巴地說：「你幹嘛呀。」

「……」顧准實話實說，「剛剛不小心掉了，我重新給你洗乾淨。」

「這樣啊。」江鹿一把抓過自己的內褲，「我自己掛上去就好。」

顧准：「……嗯。」

江鹿掛好內褲，又順手洗乾淨才換下來的貼身衣服。

至於身上的短袖，江鹿每次手洗衣服，沒搓揉幾下掌心就會痛，之後他就放棄手洗衣服了，一般把衣服放桶里，隔天帶去洗衣房洗。

顧准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江鹿拿出小功率的吹風機呼呼呼地吹頭髮。

他提醒張挺和周舟，倆人現在可以去洗澡了。

江鹿把頭髮吹得半干，瞥見桌面上的唇膏，順手塗上。

想到剛才遊戲里發生的那些事，江鹿吸了口氣，走到顧准位置邊，戳了戳男生寬闊的肩膀。

顧准一扭頭，就聞到江鹿身上溫馨又清甜的味道。

才洗完澡，江鹿渾身皮膚都白白凈凈，眼角眉梢被水汽濕潤過，看著很乖順。

他穿著寬鬆的衣服，精緻的鎖骨凹陷處還積著幾滴水珠，雙腿直直的很惹眼。

「怎麼了嗎？」顧准問他。

「就、就是……」江鹿熱著一張臉，看了看就在旁邊的周舟。

張挺在洗澡，周舟也沒繼續看動漫了，他在那裡看搞笑視頻。

江鹿喉結滾了滾，彎腰湊到顧准耳邊說話，柔軟的唇瓣有意無意地蹭過男生的耳廓。

軟綿且甜的聲音鑽進顧准耳朵里：「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顧准心臟一下就受不了了，渾身的熱意都不安分地躁動起來。

顧准努力保持自己的鎮定，可微微彎曲的指尖和輕顫的眼睫還是能顯示出，他此刻也很緊張。

「為什麼。」顧准喉結輕滾地問。

江鹿滿臉通紅，想一起睡覺就是一起睡覺嘛，哪有為什麼。

江鹿眼睫如蝶翼顫抖，他緊緊咬住唇，搞笑視頻里的笑聲源源不斷地傳過來。

「就……」江鹿猶豫了一秒鐘要不要告、告白。

可這個時候並不浪漫，他剛剛還在網上瀏覽玫瑰花品種，每種顏色的玫瑰代表什麼意思……

江鹿說：「我想要你陪我看個恐怖電影，我一個人不敢看。」

顧准靜靜地看著江鹿。

迎著男生漆黑如墨的眸光，江鹿心臟劇烈地跳動，就快要衝破胸腔。

江鹿小聲請求：「可以嗎？」

「好。」顧准答應。

——

張挺洗完澡出來，周舟看見，起身去拿自己的浴巾準備洗澡。

張挺見另外兩人都不在下面，問：「你們都上床了啊？」

顧准也沒撩開床簾，低低地應了聲，張挺聽見，又將目光投向江鹿的床位。

江鹿的床位安安靜靜，張挺還以為江鹿睡著了，一時間有點愧意自己喊這麼大聲。

忽地，顧準的床簾被人掀開，江鹿探出腦袋：「還沒有。」

「？？？」

張挺下巴都驚呆了，「你又跑顧准床上了？」

「呃……」

江鹿局促地嘟囔著：「就、就我想和他一起看部片子。」

靠，玩這麼野嗎？

張挺腦中閃過不可思議的想法，他遲疑地問：「不會是……愛情動作片吧。」

顧准忽地就笑了。

他懶懶地坐在床頭

，瞥見江鹿一張臉紅得能滴血。

江鹿連忙擺著手解釋：「不是，是懸疑恐怖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