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直死之魔眼

黑暗，宛如一隻張開嘴巴的巨獸一般，彷彿即將吞噬一切。

希爾薇平躺在客房的床上，周身的黑暗彷彿要將她拉入深淵一樣。

「不要…好可怕…」

媽媽，你在哪裡啊…

即使已經記不起容貌，她卻依然眷戀著那曾在她生命中出現過的溫暖。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一點點的溫暖也消失了呢。

「救救我…」

黑暗帶給她的壓迫感讓她的呼吸變得無比困難，連下床開燈這種事都難以做到。她的內心彷彿也如同周身的黑暗一樣，一點一點地墜入深淵。

「果然，還是放心不下你啊。」

房門被推開，少年溫柔的聲音伴隨著光芒一同進入到房間中。少年關上房門，打開檯燈，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卻沒有一丁點的恐怖。

「小希睡不著吧。」

「沒，沒有，主…哥哥…」

希爾薇縮了縮脖子，半張臉都蓋在被子下面。察覺到她的不安，坐在床邊的少年微笑著伸出一隻手，溫和的聲音如同風一般，吹散了她的不安。m.

「害怕的話就拉著我的手吧，我不會離開的。」

有著悲慘生活的少女，到了新的環境怎麼可能適應？她心中的不安，恐慌，無時無刻地體現在她的行動上。

「可，可以嗎…」

「可以哦。」

熟悉而陌生的溫暖包裹了她的小手，莫名的，她突然感覺，似乎黑暗都變得沒那麼可怕。

面前的這個人，彷彿一束光一般，照耀在她那被陰影覆蓋的心上。

「那，晚安哦。」

「晚，晚安…」

有多久沒有這麼安心過了呢？希爾薇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想待在這束光旁邊，哪怕…只有一點點照耀在她身上。

「這孩子一直緊繃著呢。」

白川楓心疼地看著蜷縮成一團，緊緊握著他的手的希爾薇，心中升起一股憤怒。

這麼可愛的孩子，在他遇見她時身上卻布滿了醜陋的傷痕。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殘忍地這麼對待一個小孩子！

「…主人，你心情現在很不好呢。」

小靈現出身體，滿臉擔憂地看著白川楓。白川楓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只是覺得，這孩子…不應該被這樣對待。」

除了希爾薇之外，肯定還有其他的孩子，被埋藏於黑暗之下。在這個正該享受童年的年紀，他們卻被當做奴隸一般對待。

希爾薇是好運的，逃出來之後遇上了他。

「…主人雖然平常很不著調，但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

白川楓看著女孩熟睡的面孔，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小靈，已經十二點了，今天獲得的是什麼？」

「是…『直死之魔眼』，主人運氣真好呢。」

「…能夠看到『根源』的能力…因果律武器啊。

這樣，面對那些沒有實體的東西我也能對付了吧？」

「另外，因為主人的特殊性，所以即便鏈接到了『根源』也不會被世界，抑制力所排斥。也就是說，主人可以像兩儀式一樣無負荷地使用魔眼哦。」

「話說，我不死一回沒關係嗎？」

但白川楓還是有些疑惑。畢竟，「直死之魔眼」，是要理解「死」的。

「主人忘了怎麼穿越過來了？」

「…被車撞飛了。」

白川楓臉一黑，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晚安了，小希。」

他摸了摸陷入熟睡的希爾薇的頭，微微一笑，把手抽出輕輕地走出房門。

這一覺，希爾薇睡得很安心，這是在過去從沒有過的。

當她睡醒時，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哥哥…」

看著周圍的環境，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逃出來了，從地獄中。

下意識地，她就要去尋找帶給她溫暖的那個人。

「你醒了啊，小希。」

「嗯…」

希爾薇站在房門，拘謹地看著滿臉笑容的白川楓，在看到白川楓招手呼喚她時才小心翼翼地靠過去。

「趕快吃飯了，等下要帶你去找警察呢。」

「是，特地給我做的…」

希爾薇呆愣地看著餐桌上一盤精緻的早餐，有些不敢相信。

「不，不用挨打就能吃飯嗎…也不用，去沒人的地方吃…？」

「不用哦。」

溫暖的手掌撫摸著自己的頭。雖然不明白面前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但…自己感到很安心，也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不如說，還希望更多。

「謝，謝謝…」

「好了，快吃吧。」

早餐並不豐富，但是能看得出來料理的人的用心。

看著希爾薇一點一點地把早餐吃完，白川楓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小希，走吧。」

雖然沒有拒絕他，但希爾薇的眼中滿是抗拒。白川楓雖然心疼，但還是堅決地把她送到了警局。

「目暮警官，這孩子就拜託你了。」

「請放心吧，我們會好好地安置這孩子的！」

身材肥碩的警官彎下腰，對希爾薇露出和藹的笑容。可惜的是，希爾薇看到后，害怕地躲到白川楓後面。

「說起來，小楓你不打算收養這孩子嗎？」

「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再說吧，總得試試能不能找到她的父母吧。」

白川楓和目暮警官是認識的。準確來說，是被迫認識的。

認識的原因是，他遇到了工藤新一，死神小…高中生。

又經過了一系列事情，兩人的關係甚至還算得上是朋友。

「小希，這位警官是個很好的人，一定會安置好你的。」

「是，哥哥…」

希爾薇低下了頭，目光有些閃爍。

「我…不想和哥哥分開…」

「那我就先回去了，平冢老師估計又要鐵拳制裁我了。」

「哈哈哈，真是一個好老師呢～」

「這點我倒是不否認。」

又聊了一陣，叮囑了希爾薇幾句，他轉身離開警局。希爾薇的目光緊緊鎖定在他身上，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

她眼中的光，也逐漸消失。

「小姑娘，你…」

目暮警官剛想和希爾薇打個招呼，便看到了她的眼睛。

空洞，死寂，以及…深不見底的絕望。

「處理好她的事了？」

來到學校，剛回到座位，珈百璃便戳了戳他的腰，懶散地問道。白川楓點了點頭，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有些擔心呢…」

「我說你啊，管那麼多幹嘛，你想當天使嗎？」

「不，如果天使都是你這樣的那我拒絕。」

「喂！」

「總之還是謝謝你了，小珈。」

「沒什麼了…好歹我也是個天使…」

珈百璃撇過頭，小聲說道。白川楓笑了笑內心有些感慨。

就算怠惰成這個樣子，珈百璃還是個好孩子呢～

「咦，楓君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不，不算麻煩了。小惠這是關心我嗎？好感動啊～」

「楓君請別開這種玩笑…」

加藤惠略帶不滿的說道，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雖然一直都是一臉平淡的樣子，但她的心理活動其實很豐富的。

「小惠真可愛呢～」

「楓君！」

「阿拉阿拉～楓君還真是惡趣味呢～」

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有著銀白色長發的少女微笑著走過來，不顧珈百璃的反對抱住了她的頭，引來了後者的一陣不滿。

「小珈今天也是頹廢又可愛呢～」

「不要洗面奶。」

「那就放你頭上～」

「殺了你哦。」

珈百璃不滿地說道，身後的拉菲爾在給珈百璃腦墊波的同時，兩隻手還揉捏著她的臉。

「啊，是你！」

「哎，薩塔妮婭殿下～」

白川楓可以保證，在薩塔妮婭走過來的時候，他絕對在拉菲爾的眼中看到了驚喜。

那是，看到玩物的驚喜。

「薩塔妮婭殿下，我這裡有菠蘿包哦，想供奉給薩塔妮婭殿下呢～」

「哈，那我就大發慈悲的收下了，天使也蠻懂事的嘛～」

「太好了呢～」

拉菲爾的臉上露出了病態的笑容，看得他一陣心驚。果然，下一秒，拉菲爾坐在桌子上，脫下一隻鞋抬起腳。

「跪在地上像小狗一樣舔我的腳，我就把它給你哦～」

她的臉上泛起了紅暈，看起來充滿了惡魔的氣息。不過有一說一，拉菲姐是真不拿咱當外人啊。

「楓君…別盯著一直看了。」

「咳咳，錯覺錯覺。」

被加藤惠揭穿，饒是以他的臉皮也不由得老臉一紅，輕咳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同時，也把拉菲爾的視線拉了過去。

「啊呀，難道說楓君也想要體驗一下嗎？像小狗一樣？」

「？？」

白川楓呵呵一笑，當即點了點頭。

「好啊。」

「？？」

「？？」

「？？」

頓時，身邊的幾人都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連拉菲爾都愣了愣，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那楓同學，請吧～」

「…」

然而，白川楓就這麼似非似笑地看著她，雙手抱在胸前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而班上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幾人身上。冷靜下來的拉菲爾頓時感到了無窮的羞恥感，又不好意思收回腳，小臉瞬間變得通紅。

「還搞惡趣味不了？」

白川楓嘆了口氣，彎下腰給她穿上鞋。拉菲爾紅著臉搖了搖頭，氣哼哼地嘟起嘴。

「明明是楓君更惡趣味…人家可是天使，居然讓身為天使的我這麼尷尬…」

「嚇我一跳呢，我還以為楓君真有這種癖好呢～」

薇奈特鬆了口氣，拍了拍胸脯笑著說道。白川楓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認真的看著她說道。

「不，可能也說不定呢。」

「哎哎？？」

「薇奈，楓君在逗你玩呢。」

加藤惠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聲解釋道，薇奈特意識到后，羞憤地看著白川楓。

「拉菲說的沒錯，楓君真是惡趣味！」

「喂，天使，快把菠蘿包給薩塔妮婭大人！」

「不行哦，除非要像小狗一樣舔我的腳哦～」

「為什麼我非要這麼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