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時機未到
「外力修鍊的法門在於調動自身體內的氣,而內力修鍊的法門則是感受這世間的氣,藉助一滴水、一片葉、或是一縷風來為自己所用。」少年百無聊賴地重複著這句話。
「浪叔,這句話你講了十幾年,我聽了十幾年,可是我連真氣都修鍊不出來,要怎麼去調動體內的氣啊?」少年抱怨。
狂浪生嘴角微揚淺笑,十幾個春秋輪替,一直守著眼前這個孩子,這並沒有讓他生厭,相反讓他越來越喜歡這樣平靜的生活。
以前的他一路奔波,不知道為了什麼,要不是機緣巧合來到龍城,並且「幸運地」得到了魔神印記,成為了站在時代頂峰的一批人,否則現在的他可能正在某個秘境為家族賣命。不是他沒有榮譽感、歸屬感,而是他本就是個孤兒,因為有著無與倫比的外力修鍊天賦,所以才被狂族留下。他拚命地變強,拚命地變強......到最後卻發現這一切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長老們或許還能對他有隨口一句的誇讚,可同輩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貴依然是冷眼相待。
神物雖然是稀世珍寶,但是對於修鍊外力的狂族來說,猶如雞肋,大可不必冒著生命危險來龍城爭奪。可是因為狂浪生不願意加入狂族內某位族長繼承人的陣營,所以被擠兌,於是狂浪生就被派來了龍城,辦這趟「苦差」。
狂浪生時時在想,可能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他從未怨恨凉靜,畢竟沒有價值的人確實不配活下去。如今這樣的生活沒有什麼大風大浪,安安穩穩地帶孩子,就是他曾幻想過的生活,雖然他知道這樣的日子不長了。
「修鍊不出真氣,對於我們外力修鍊者來說才是最有利的武器。」狂浪生負手而立,看著天邊火紅的夕陽,思緒恍惚。
「過來,打我一拳。」
「什麼?」少年困惑。
「打我一拳,很難理解嗎?」狂浪生依舊負手而立,背對著少年,目不斜視地看著夕陽。
「那我就不客氣了。」少年也不含糊,以狂浪生的修為,自己這點小胳膊小腿用盡全力肯定也傷不到他分毫。
「打哪?」
「隨便。」
「啊啊啊!」少年一拳打在狂浪生的胳膊上,少年只覺得五臟六腑都震動了一下,然後劇烈的疼痛感從手臂傳至全身,剛剛那一拳仿若擊打在了一塊堅不可摧的鋼鐵上。
「浪叔,痛痛痛痛啊!」少年抱著手,在原地亂竄。
狂浪生似乎早已知道結局一般,雲淡風輕地說,「小晨,其實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
狂浪生不顧驚叫的陸晨,自顧自的說,「外力修鍊最重要的就是,在前期把身體的基礎打好,然後步入金剛境、玄武境、地藏境、天神境。雖然聽著簡單,但是外力修鍊可比內修難上了十倍不止。我花了五十年的時間修鍊到天神境中期,相當於內修的尊者境中期,原本以為我已經是個奇才了,直到遇見任藥師,遇見你母親,遇見你,我才知道什麼是天之驕子。」
「等等,等等,我母親和老任是天之驕子我知道,我這個樣子也算嗎?」陸晨舉起紅腫的拳頭,給狂浪生看。
狂浪生輕笑不語。
「天神境的罡氣護體和尊者境的氣場加持,一般人要是這樣一拳打在你浪叔身上,輕則骨碎經斷,重則直接被震死!」陸晨身後走來一人說到。
「那方叔的意思是,其實我現在也挺厲害的?」陸晨忍痛笑著問道。
「這才哪跟哪啊。」方文邊說邊向狂浪生抱拳,狂浪生點頭回禮。
今時今日,狂浪生也算是站在這世界頂端的那一批人了,對於殺手之王的禮拜也不需要屈膝還禮了,甚至作為涼靜的臣屬,他不需向任何人低頭。
方文笑著給陸晨遞去一個白色小瓶,「把這葯上在整條手臂上,否則明天的這隻手都抬不起了。」
「那正好可以休息一下。」陸晨打趣道,但還是乖乖收下了方文給的葯。
「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方文一手拍在陸晨的腦袋上。
「確實可以休息了。」狂浪生出言打斷,目光看向陸晨,「從明天開始,你的訓練就告一段落了。」
「如果說我是百年一遇的外力奇才,那任藥師和你母親就是千年萬年一遇的天之驕子。這個世界經歷了許多個千年萬年,天驕的隕落和誕生就如太陽東升西落一樣,迷局撲朔,天機蒙蔽,許多年前神光乍現,很多人把它視為破局的希望,點點神光被寄予了無數人的希望,雖然現在的他黯淡無光,但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照亮整個世界。」
「神光?今夕何在?」陸晨問。
「時機未到,你無需知曉。」狂浪生答。
「明天不用訓練了?」話鋒一轉,陸晨又問。
「是。」狂浪生眉眼微彎,蒼勁的臉上舒展開了一道皺紋。
陸晨暗喜,受傷的手臂都不自覺地捏緊了一下,然後又疼得哇哇叫。
「這麼快就進行第二階段嗎?」有人歡喜有人憂,這個憂心的角色只能方文來當了。
「任藥師已經去為他尋最後一味葯去了。」狂浪生臉上的笑突然變得猙獰起來,「這幾日就可以開始準備了。」
「您是說,那個東西?」方文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到底是什麼呀……」看著兩人面若惡鬼的模樣,陸晨顫抖著問。
「所有外修都不得不經歷的階段,只能告訴你一句話,多麼痛的領悟。」方文笑的越燦爛,陸晨就的心就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