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們瘋了吧
朝以禾也不託大,索性在樹蔭底下給村民們把脈診病,直到失落西山的時候眾人才都心滿意足的散去,臨走時每個人都千恩萬謝的,紛紛誇讚她是救人於水火的神女。
忙了一下午,她的胳膊又酸又痛,揉了揉發酸的脖頸才踩著夕陽的餘暉回了家。
她一走進院子就看到江如藺正熟稔的殺魚刮魚鱗,晚霞印在他的臉上,讓他稜角分明的臉部線條都柔和了幾分,捲起的袖口露出一截肌理分明的小臂,手腕一翻,魚肚子便被剖開了。
江如藺抬頭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把魚清理乾淨丟進水盆里:「今天下河撈了兩條魚,一會兒你把魚燉了。打的獵物賣了三十個銅板,在屋裡的桌子上。」
朝以禾點頭『哦』了一聲,端著水盆往灶房走去。
她燉了一鍋魚湯,奶白色的湯水沒有一丁點兒魚腥味,一入口,鮮美的味道喝到肚子里整個人都暖了。
剩下的一條她放到鍋里跟白菜、豆腐一起燉了,粘稠的湯汁酸甜微辣,魚肉鮮嫩可口,十分開胃下飯。
她把飯菜端上桌后便招呼江如藺進來吃飯,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銅板,數出十個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餘下的二十個又推到了他面前。
「我留下些買柴米油鹽,其他的你給婆母送過去吧。今早醫澤堂的東家過來把我調製的麻沸散買去了,也賣了些銀子。」
想著以後還是要和離的,朝以禾還是留了個心眼,沒把賣了多少錢告訴他,如今他們既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他出些錢貼補家用是應該的,他既然給了她自然不會拒絕,但多出來的就不該拿了。
聽她提起慕懷章,江如藺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面無表情的說:「既然給你了你就收下,天氣漸漸涼了,用銀子的地方也多著呢。」
她想了想便沒再推辭,安安靜靜的低頭吃飯。
飯才剛剛吃了一半,院子外面就傳來了娟嬸焦急的呼喊聲,她趕緊放下筷子疾步出去,一推開門就看見了娟嬸大汗淋漓的臉。
「如藺媳婦,你在家就好了!快跟我回你娘家看看去吧!村長帶著村裡的爺們兒小子們去遷安村要說法,你爹被遷安村的人拿刀子捅傷了!出了不少血!」
「什麼?」她驚呼了一聲,跟江如藺打了聲招呼就急匆匆的往娘家趕去。
才進院子就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抱著頭蹲在地上直掉眼淚,不少村民都圍在屋裡的土炕旁邊,孫氏一邊抹眼淚一邊罵。
「朝大寬你個王八蛋!別人都沒傷著,怎麼偏偏就你傷著了?你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裡沒數嗎?你逞什麼能?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娘兒仨可咋活啊……」
眾人趕緊好言好語的勸著,一見朝以禾進來,蹲在地上的男孩子紅著眼睛憤怒的衝到她跟前,臉色不善的盯著她。
「你又來幹什麼?咱爹現在都不省人事了,你還跑來要銀子?家裡沒銀子給你!滾出去!」
朝以禾眯了眯眼睛,想起這便是原身的那個小弟,朝家旺。
以前每次原身回娘家不是要銀子就是撒潑胡鬧,難怪他是這個態度。
還沒等她說話,娟嬸和周圍的村民們都紛紛為她出頭。
「家旺,咋跟你姐說話呢?你姐是神女下凡,特意回來看你爹的傷的,你趕緊讓開!」
「就是!要是耽誤你姐看病,以後有你後悔的!」
「一個男娃娃咋這麼不懂事呢?就會跟自家人耍威風!」
朝家旺難以置信的揉了揉耳朵,像見了鬼似的掃視著眾人:「你們瘋了吧?就她?她不掐死我爹就不錯了,她還會救人?」
朝以禾懶得跟他浪費口舌,肥胖的手一撥,輕而易舉的就把他撥到了一邊,疾步衝進了屋裡。
見她進來,孫氏的眼淚掉的更凶了,急忙把她拉到炕邊哭著說道:「以禾,你回來的正好,來見你爹最後一面吧!」
她安撫著輕輕拍了拍孫氏的手,俯下身子仔細查看朝大寬的傷口。
這一刀正扎在了胸口上,不過好在沒傷到內臟,雖然流了不少的血但也沒有性命之憂。
她稍稍鬆了一口氣,臉色緩和了幾分:「娘,別哭了,爹死不了。不過傷口不淺,得做縫合手術,你讓人先出去,這麼多人圍在屋裡空氣不流通,也容易滋生細菌。」
孫氏胡亂抹了一把臉,趕緊應聲照做。
雖然她不知道『細菌』是什麼東西,但她聽到朝以禾說朝大寬死不了了!
屋裡的人都被請出去后,朝以禾翻找出一些針線,暗暗嘆了口氣——如果是在現代就好了,這線太粗糙了,雖然朝大寬的傷在胸口,不適合用可吸收縫合線,但如果有些絲線也是好的。
她正這麼想著,忽然察覺到她的空間里似乎多出了什麼東西,她趕緊用意念打開空間,竟然發現裡面多出了整套的手術設備,大到手術刀小到一次性醫用手套,應有盡有。m.
朝以禾興奮的把手術設備拿出來,利落的給朝大寬進行縫合,這對她名聲在外的外科一刀來說簡直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手術,但沒想到的是,穿越到這個陌生的朝代以後她竟然還有機會拿手術刀!
或許是她已經適應了這具軀殼,她不但能像以前一樣得心應手使用空間,而且還能從空間里得到她沒有存放進去的東西,這不就是一個聚寶盆嗎?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在此期間,或許朝家旺是怕她真把朝大寬給掐死,還時不時探頭探腦的向屋裡張望著,見什麼也看不到他便悻悻的走了。
給朝大寬縫合好傷口后,她小心翼翼的把手術設備收進了空間里,畢竟這些東西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太匪夷所思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是被人知道她有這麼奇妙的設備,說不定是會惹來麻煩的。
她洗乾淨手推門出去,孫氏連忙失魂落魄的撲過來,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攥住她的手:「以禾,怎麼樣了?你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