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哥特瓦倫

好沉悶！

我的身體！

我的腦子！

我的精神！

我的一切！

都被分散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哦，我想起來了，我得了絕症，但我不想死，我花光所有錢買下了巫婆手中一根乾癟觸手吃了下去，真的很難吃，像屎一樣，顏色居然還是紫色的。

難道觸手有毒，我死掉了？

不，不對，觸手有沒有毒我不知道，但我不是被毒死的，我是自己跳入了井水之中淹死的。

並非自殺，而是身體不受控制……么？

不，並非不受控制，我是被井水裡的什麼東西給吸引了。

巫婆死命阻攔我，我殺了她，跳入了水井中。

冰冷的水並未灌滿我的鼻腔，咽喉和肺部。

在進入井水的一瞬間，我變成無數觸手消失了，我親眼看著自己消失了。

大量的記憶湧入它的大腦，它從記憶中得知，它穿越了，變成了一種恐怖的怪物，名叫哥特瓦倫。

這種怪物早已不存在，由於屍體殘缺且年代久遠，血脈中留存的記憶也殘缺不全，它了解的不多，但它知道是哥特瓦倫的血吸引它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更加怪異的是，這個世界並不屬於哥特瓦倫。

根據記憶得知，哥特瓦倫誕生自星空宇宙，它們渴求強大的起源力量，那個世界的起源力量強大，它們就會去往那個世界，這是本能，就像食草動物大遷徙一樣。

然而哥特瓦倫並非食草動物，它以靈魂，血肉，大腦，精神為食。

三年後，它終於整理完自己大腦中的記憶。

它慢慢站起身，看著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個站起來的章魚，準確的說是漂浮起來的章魚。

直立身高一米一，下半身是四十八條直立的觸手，上半身是十八條耷拉在身上的觸手，二者分別是手和腿，相互獨立卻能通用。

大而軟的紫色腦袋向後耷拉，臉上的一雙眼睛可以看到現實世界千里之外的景象，頭上的兩對眼睛分別可以看到自己的一切和亞世界在現實世界的表露。

「周圍好吵，三年前我降落的時候附近有一個村子。昨天好像有軍隊來攻打村子，去看看吧，順便找點吃的。好餓。」哥特瓦倫慢慢向村子飄去，剛出松林它就看到遠處有十五個士兵在飲馬。

顏色各異的馬匹低頭在湖邊飲水，一陣風吹過，戰馬全部抬起前蹄，尖叫著想要逃跑，這些在戰場上踩死人和玩一樣的烈馬，剛聞到哥特瓦倫的氣味就嚇掉了半條命。

「石化。」哥特瓦倫舉起一條觸手施法，馬匹和士兵全部僵化在原地，它從湖面飄過，潔凈的湖水倒影出它那如同扭曲漩渦一般的怪異身體。

剛來到岸邊哥特瓦倫就抬起觸手鑽入馬匹和十五名士兵的大腦中，將它們從腦子到血肉全部抽干，僅剩下一張張皮。

哥特瓦倫將皮全部丟入水中，繼續向村子的方向飄去。

兩個小時后，正午。

它現在山頂看著山下剛剛撤走的士兵和村子，消化著被吞噬馬匹和士兵的記憶。

「原來如此，士兵來自鄰國莫爾國，今年大旱，很多地方沒有收成。莫爾國的子爵就對法羅下手，派遣了五百名士兵展開洗劫。如果是平日，子爵肯定不敢，可現在法羅國陷入『信仰戰爭』的泥沼中，根本管不了這些邊陲小民。」哥特瓦倫笑了笑，不由的感慨這是上天賜予的好機會。

它傳送到村子中，將整個村子的人全部石化，隨後哥特瓦倫走上村子的圍牆大喊道：「我要見你們最聰明和最有權利的人。」言罷，哥特瓦倫解除了石化。

村子里的人全部都畏懼的看著它，然後將目光轉向村長。

「我是村子中最有權力和最聰明的人，你想幹什麼？魔物。」

哥特瓦倫慢慢飄到村長面前，它抬起兩條觸手，笑著說：「我想要拯救你們。」

村長揚起下巴問：「代價呢？」

根據記憶了解，代價是這個世界的主題，無論是釋放魔法，獻祭，禱告還是購買商品，都需要支付代價，村長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種好事。

「代價是你們要侍奉我，信仰我為神，把信仰之力給我。」哥特瓦倫低頭看著村長和村民們。

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哥特瓦倫更清楚。

這是一個多神大陸，神明的宗教信徒支配著各個國家的信仰，如果你是本國人，卻信仰他國的神就是死罪，信仰戰爭也是通過暴力強行扭轉一個地區和一個國家信仰的戰爭。

神明得到更多的信仰之力後會賜予獻上信仰者好處，例如永生，力量，財富之類的。

村長用拐杖敲擊著地面怒吼道：「你這是在把我們逼向死路，如果我們信仰了您，未來法羅國會屠光我們的。」

哥特瓦倫獰笑道：「那時候我會保護你們，可如果你們現在不信仰我，在那些士兵收集好松油之後，他們燒掉你們用來抵抗野獸的木質圍牆。到時候你們該怎麼辦呢？」

村長也開始尋找籌碼，「但我們有武器，有人，我們還有鋒利的農具。我們有一千四百人，他們只有五百人。」

「真希望你們的農具能擊穿他們的盔甲。」哥特瓦倫把兩條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問：「你難道真不知道他們會做什麼么？」

見村長沒有回答，他大聲說道：「他們會搶走你們的所有糧食，女人會被拉去當奴僕，男人會被拉去干苦力，孩子和老人會被就地殺死。而現在，一個能夠拯救你們的存在已經出現在你們面前，你們只需要跪拜然後獻上信仰，你們就能活下來。當然選擇的權力在你們手中，如果你們拒絕，我現在就離開。」

哥特瓦倫看了他們一會，所有的村民全部低下頭，都在等待著有人來做出決定。

做出這個決定的人不一定能拿到好處，但未來無論發生什麼壞事，這個站出來的人一定會被痛恨。

哥特瓦倫看到老村長也低下了頭，便笑著說：「總得有人站出來對吧？老東西們不中用了，年輕人自然要接替他們的工作不是么？」哥特瓦倫原本不想打破舊有的統治秩序。

它並不想稱王稱霸，它只想做一個躲藏在幕後的人，只要能夠安定的了解這個世界，找到這個世界的起源力量，它無所謂是誰統治誰，因為它都是最終受益人。

一個黃頭髮臉上有雀斑的年輕人抬起頭，他好似受到了什麼鼓舞，大聲喊了一句，「我有一個問題問大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在我們即將遭受滅頂之災時，我們信仰的神明在哪裡？我們效忠的國家在那裡？」男人攤開雙手，語氣愈發激昂，「他們對我們不管不顧，現在，它，我們的神出現了，它能帶我們活下去。難道為了信仰，我們能連命都不要了么？」

被威脅到權力的村長轉身怒吼道：「能！」

話音剛落，村長就看到胸前多出來一條血紅色還在蠕動的觸手，它正在快速吸食村長的靈魂和血肉。

「既然如此，那就為了你的信仰去死吧！」哥特瓦倫將村長的皮扔到村民面前，「還有人想要害死所有人么？」

見眾人搖頭，哥特瓦倫笑了笑，「我很仁慈，我會保護好你們所有人，現在……黃毛你叫什麼名字？」

「尊敬的神明大人，您可以稱呼我為傑克。」

「好的傑克，現在你跟我來。而大家則開始獻上信仰吧，吾名哥特瓦倫。」它轉身離去，傑克緊隨我后，村民跪拜獻上信仰。

信仰也有代價，一個有信仰的人會比一個沒信仰的人少活二十年，信仰是由靈魂和生命組成的珍貴貨幣。

可惜絕大多數的神都是收錢不辦事。

圍牆上，哥特瓦倫看著一千米外正在收集松油準備火攻的敵軍說道：「從今以後，每一周都要給我送上一個新鮮的人類供我食用。」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尊敬的神明大人，如果每周都要給您一個人，他們肯定會造反的。」

哥特瓦倫輕輕搖頭說道：「傑克，我不想和你談論公平這種不存在的東西。我還需要一個女僕和大量的書籍，尤其是書籍，無論什麼方法你都要給我弄來。」它抬起一條觸手，身後出現十六個骷髏怪物。

它們嘶吼著沖向千米外的敵人，僅僅過了幾分鐘便收割了所有敵人的頭顱。仟仟尛哾

骷髏怪物們用帳篷包裹好所有腦袋回到圍牆下面，哥特瓦倫笑著說：「我並非是要你殘殺我的信徒，這是一個奴隸制的世界，到處都是奴隸，你可以購買奴隸。」

「我們沒有錢！」

哥特瓦倫指向敵人的營地，「馬匹，盔甲，他們掠奪而來的財富都在那裡，去吧，這十六個骷髏怪物從今以後就跟著你，保護你。它們會潛藏在地下，你若需要便能召喚它們。」哥特瓦倫看著他興奮的走下城牆，前去收集財富。

內心暗想，「當然，也能一直監視你，還能隨時幹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