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聘禮，世子的心意
夜深人靜之時，暗一回到了靖王府。
他悄悄地落到沈澈寢室的窗戶旁，隔著窗戶低聲說道：「主子，屬下有事稟報。」
「說。」屋內傳來沈澈低沉的聲音。
「五日之後，與您成親的人，是顏御醫之女顏夕檸。」
『顏夕檸』，沈澈在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想起了前不久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清冷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暗一說完屋內沉默良久，正當他不知是否該回去時，只聽沈澈說道：「知道了，速速回去，保護好顏姑娘。」
「是，屬下領命。」
暗一閃身剛走沒多遠，身後傳來了沈祁好奇的聲音：「暗一大哥，咱們的女主子是什麼樣的人啊！」
沈祁是沈澈的貼身小廝，平時性格便頗為活潑，聽到關於女主子的消息，哪還能按捺住自己躁動、好奇之心，也不管主子是否會怪罪，迫不及待地追來打聽更多的消息。
對於這個年方十二的少年，暗衛們平時對他都頗為照顧，但是事關女主子的消息，暗一堅決不會透露。
「無可奉告！」
「你！哼，我不過是想先了解一下女主子的性情，等人來咱們竹青院的時候，也好表現表現。」
沈祁鍥而不捨地追在暗一後面，問東問西，暗一一句話都不說，正不知所措之時，沈澈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暗一，還不快走！」
聽到命令，暗一閃身「嗖」一下便消失在了原地。沈祁悻悻地走回去，剛要進房間休息，忽聽到沈澈說道：「沈祁。」
聽到主子的呼喚，沈祁立馬正色道：「屬下在。」
「明日從本世子的私庫里，拿出王妃的陪嫁單子，本世子要親自挑選聘禮。明日清晨隨本世子去打兩隻大雁回來。」
沈祁震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們清冷的世子什麼時候在乎過女人，在聽說娶親的對象是顏勇之女時，只是不咸不淡地說了句：袁側妃看著辦就好。此時竟是要親自挑選聘禮，還要親自去打大雁！
沈祁心中瞬間警鈴大作，這個女主子不簡單吶，以後一定不能得罪。
心裡如此想著，面上卻恭恭敬敬的回道：「是，屬下明日一早就準備。」
夜色正濃，此時有人睡得正香，有人卻徹夜難眠。
翌日一早，沈祁早早的開了庫房，把王妃的陪嫁單子找出來，然後去馬廄套了馬，等到一切準備妥當，他來到竹青院的外院，此時，沈澈正拿著弓箭等在院中。
「主子，已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牽著馬，從靖王府後門悄無聲息地離去。城門剛剛開，便看到兩個騎馬的身影，一前一後打馬而過。
出城之後，沈澈沿著小路一路狂奔，兩刻鐘不到便到達了西山腳下，幸好現在正是大雁南飛的季節，否則肯定是獵不到活雁了。
沈澈翻身下馬，抬頭看看天空中一群群飛過的大雁，說道：「沈祁，拿弓來。」
沈祁看了看主子無法行動的右臂，有些猶豫，一隻手臂要怎麼拉弓射箭呢，主子會不會受打擊？今日五皇子帶御醫來王府給主子診治時，已經確認，主子的手臂再也無法恢復。
「主子，屬下來替您射吧！」沈祁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見沈祁遲遲不行動，沈澈怒道：「叫你拿弓來！」仟仟尛哾
「是。」沈祁見勸說無用，趕忙把手裡的弓遞給沈澈。
沈澈左手接過弓，盤腿坐到地上，一隻腳固定躬身，說道：「拿箭來。」
沈祁遞給他一支箭，只聽他又說：「兩支。」
接過箭，沈澈把兩支箭同時卡到弓弦上，然後左手用力拉弓，只聽「嗖」地一聲，兩支離弦的箭同時向空中飛去，伴隨著破空聲，有兩隻大雁應聲掉了下來。
沈祁看得驚奇，他家主子不愧是戰神，即便是用一隻手也能同時射下來兩隻大雁。他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撿起大雁，箭只是射中了大雁的翅膀，今後這兩隻大雁就不能飛了，但是可以養起來。
「主子，大雁還活著。」
沈祁拿著大雁興高采烈地跑回來，獻寶似的拿給沈澈看，沈澈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說道：「走吧。」
兩人帶著打來的大雁，又急匆匆地騎馬狂奔而回。回到竹青院，沈澈吩咐沈祁給大雁上藥，包紮傷口，之後用籠子裝起來，務必要確保它們都活下來。沈祁彷彿接了一個能夠決定生死的大任務，完全不敢怠慢，趕緊抱到屋裡給大雁療傷去了。
沈澈回到寢室，拿出母親的嫁妝單子，從上面挑出十幾樣東西，親自開了庫房，讓下人拿去交給側妃袁氏，並吩咐袁氏務必要放到聘禮里送到顏府。
靖王府的聘禮抬進清風苑的時候，顏夕檸正在大堂里跟顏勇商議嫁妝清單的事情。
「叔父，您看這清單，不光是金銀玉器，頭面首飾，就是這鋪子現如今也不在侄女手上，您說這讓侄女有何臉面嫁過去？」
臉面不臉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嫁過去這個威脅管用就行了。
「這個......的確是你嬸母做的糊塗事，你看如何補償？」
「現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折算成銀票，叔父您說是不是？」
顏勇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這種說法。
顏夕檸接著說道：「您看，五個鋪子，我也不按市價算了，畢竟這是多年前的鋪子，咱們也得來個折舊不是，就按市價的半價算，大概是兩千五百兩。其他的金銀玉器等，共三十多件，咱按照三十件算，共一千兩白銀。」
顏勇實在沒想到，往日獃頭獃腦的侄女，此刻竟是如此精明。
顏夕檸走出大堂，看到院子中一箱箱聘禮，更覺心花怒放。咦，竟然還有兩隻大雁，她拎起籠子，興高采烈地朝內堂喊道：「叔父，大雁我就先帶走了，您可別忘了，靖王府的聘禮，侄女也要原封不動地抬回去。」
顏勇此刻的內心也如宋氏一般，滴著血，想他區區從四品吏部侍郎，一年的俸祿才紋銀百兩，這是要他的老命啊！
顏夕檸腳步輕快地回了紫萱閣，一點也不擔心他們在聘禮上做手腳，有聘禮單子，他們想做手腳都難!
她給帶回去的大雁重新上藥包紮，吩咐香柳好好照顧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