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沒有那種癖好
「你瘋了,開什麼玩笑。」
雪千御想抽回手,奈何紋絲不動。
對上沈翊的目光,他眸底一沉。
相識多年,他對沈翊再了解不過。
沈翊表情認真嚴肅,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成分。
「理由,給我一個你懷疑的理由。」
沈翊目光下沉,定格在那根手指上,「滴血驗親夠嗎?」
「什麼?」
劍眉緊擰,方才被忽略的一幕在腦海中浮現。
當時以為只是偶然,現在想想……
「不對,不對,」雪千御搖頭,「差點被你誤導,你以為孩子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還是能從大街上隨便買的,我與那位晚側妃之前從未見過,更別提會……會生孩子,簡直是胡鬧!」
沈翊這會才鬆開手,杵著額頭哭笑不得。
「我也覺得荒謬,但腦子控制不住多想。」
有沒有過那種事,雪千御最有發言權,連他都否認,那種想法肯定是無稽之談。
莫非是他看錯了?
秦逸弄傷雪千御真的只是偶然?
沈翊搖頭,將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甩走。
「主子,京城傳來消息。」
「吁!」
馬車停下,雪千御接過線報,看到上面的內容,直接鑽成團。
「混賬東西!」
「什麼事,能把你氣成這樣。」
沈翊好奇,簡直地上的紙團展開,不由得眉心一跳。
「堂堂皇后嫡子竟與太監苟合,還為了那個太監差點逼死自己的正妻,如今更是因為那小太監的死憂思過重朝不保夕,難怪一屋子女人一個子嗣都沒有,原來是好這口……」
聲音戛然而止,笑容也僵在臉上。
沈翊發覺,雪千御正直勾勾盯著他,唇角還有一絲莫名的冷笑。
「你……這種眼神瞧我做什麼,我可沒有那方面的癖好。」
「你回去看看老二的情況,若是沒救,就早點送他上路。」
沈翊扯了扯唇角,「你這是氣話吧。」
「哼!」
「不過……」沈翊斂去之前的散漫,一臉凝重,「我回去之前要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
「今晚的事情絕不簡單,雖然不知道太子妃用了什麼方法,但從小師妹的語氣里可以斷定,小世子並非太子親生,所以……」
「你是擔心慕容薰會對你師妹不利,想讓我暗中相護?」
「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件事。」
「不是還有秦逸么,他雖然現在只是個王爺,實力也不容小覷,有他在,你小師妹不會有事的。」
話是這樣說,但一想到二人相處的畫面,不知為何,他心裡竟有酸溜溜的。
說出來的話也帶著若有似無的酸味。
沈翊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奇怪,我怎麼好像聞到一股醋味。」
雪千御沒反應過來,「你餓了?」
「你就當我是餓了吧。」
沈翊忍住上揚的嘴角,跳下馬車,翻身上馬。
雪千御白了他一眼,「那件事你放心。」
沈翊回頭,故意打趣他,「哦,什麼事?」
「滾!」
「好嘞。」
馬蹄疾馳而去,只留下一地塵煙。
「主子,二殿下對您多有不敬,屬下不明白,您為什麼還要救他。」
看著沈翊離開的背影,追雲不解地問。
「本王救的不是他,而是
北雪的百姓。」
「二殿下和百姓有什麼關係,他那樣的人,若是做了皇帝,百姓們恐怕水深火熱還來不及。」
追雲語氣中滿是不屑。
雪千御並非反駁,而是繼續道:「那你覺得誰更適合當皇帝?」
「自然是主子您了,只可惜您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二殿下剛愎自用,三殿下表裡不一、心機深沉。」
「七皇子才五歲,雖天資聰穎,又得寵,母妃卻出自以淡泊名利著稱的趙氏,別說長大以後如何,在母族上,就比二殿下和三殿下差上許多。」
「這王位之爭,勝者還是在二殿下和三殿下之間,不過二殿下出了這種事,按照正常邏輯,算是與王位徹底絕緣了。」
「當然如果他不甘心,結果也難預料,不過屬下認為,主子您應該不會坐視那種情況發生。」
「所以,最後的結果是三殿下繼承大統。」
「啪,啪。」
雪千御拍手稱讚,「分析得不錯,但可惜你漏算了一點,所以整個結果也錯了。」
「為什麼?」
追雲還想問些什麼,雪千御突然臉色一沉,將食指放到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
馬車停在巷子里,在夜色的掩護下,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老爺,會不會太衝動了,萬一消息是假的,逸王那邊……」
「就算是假的,我也要去看看,我只有玉瑩這一個寶貝女兒,容不得她出一點差錯!」
「可是老爺……」
走在前方的人身形突然一頓,「夫人,你今天很不對勁,莫非那件事真與玉瑩有關?」
夫人對女兒的愛護比他只多不少,收到女兒受欺負的消息,卻一再阻攔他。
再加上逸王府鬧出的事正是前幾日才從他府中被攆走的僕人所為,這一切,都不得不讓他多想。
杜氏母女一向很得夫人心思,怎麼就突然惹怒了夫人,還被攆了出去。
他越想越不對勁,擺手屏退眾人,將夫人張氏拉到一旁。
「夫人,事關重大,你老實告訴我,今晚的事與你和玉瑩到底有沒有關係?」
王太傅臉色鐵青,張氏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不敢與之對視。
看到這,再猜不到真相他這個太傅以後也別當了。
「唉,夫人,玉瑩年紀小,你怎麼也跟著犯糊塗啊!」
張氏頓時哭天抹淚,「玉瑩嫁過去四年了,過得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逸王是一點當初的情分都不念,若不是你對他還有用,咱們玉瑩不定要受多少委屈。」
「那也是她自願的!」
王太傅氣得渾身顫抖,「當初我就說讓她找個家世相對的公子嫁了,她偏不聽,明知逸王心有所屬,還要強行嫁進去,說什麼只要有個名分就不後悔,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張氏哭得更厲害,「事情已經做下,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所幸小皇孫和晚側妃都沒事,不然……」
「什麼?」
王太傅顫抖地更厲害,抓住張氏的衣角狠狠詢問:「你方才說小皇孫,難道小皇孫的事也與你們有關?」
算計一個側妃,或許逸王還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網開一面。
但再搭上一個小皇孫,就算逸王不追究,皇上和太后能饒了他們?
小皇孫可是差點沒命,謀害皇嗣,輕則殺頭,重則誅九族啊。
「夫人,你……你……你……」
王太傅吐出一口鮮血,差點暈過去。
「老爺,老爺,快來人吶,去找大夫!」
「不,不用
了,」王太傅像是秋風抖落的樹葉,精氣神一下子被抽空了,「走,隨我去逸王府請罪。」
「老爺你瘋了,現在杜氏母女已死,一切死無對證,咱們只要裝聾作啞,等風聲一過就好了。」
王太傅轉身,感覺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是如此陌生。
「你也是這樣和玉瑩說的吧。」
張氏哭著點點頭。
王太傅苦澀地搖頭,扶著牆往前走。
難怪,難怪她一直攔著不讓自己去。
這些年因著女兒的病,他一直是寵溺多於管教。
看著女兒在張氏的培養下越來越出眾時,還欣慰不已。
卻忘了,張氏的曾經。
一個在深宅大院中長大的女人,又怎麼會單純的只教女兒如何成為大家閨秀,必然是連那些宅斗招數也一併教之。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他不能讓女兒一錯再錯下去,及時坦白,求得諒解才是最好的選擇。
秦逸重情重義,有那份師徒之情在,再加上他日後的死心塌地,相信秦逸那邊不會太為難。
最好的打算便是找個無傷大雅的理由,一紙和離書,將王玉瑩送回。
然後,他就將張氏與王玉瑩一起送回江南,找個簡單的好人家嫁了,斷了她那份念想。
「最毒婦人心吶。」
待人走遠,追雲感慨一聲。
之前聽說那位王妃是知書達禮,賢惠低調的大家閨秀。
現在看來,不過是偽裝得夠好。
雪千御蹙著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臉色一變,「不好,抄近路去逸王府。」
此時的逸王府中。
擔心之前***的分量不夠,林非晚吩咐子畫又燃了一支迷香,爭取讓偏房裡的下人們都睡到天亮。
在王玉瑩沒醒來之前,不能出別的岔子。
「晚晚,我在這裡守著,你回去看看晟兒吧。」
秦逸哪裡是想讓她去看孩子,分明是借口讓她回去休息。
「晟兒那有丁香在,王玉瑩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但畢竟窒息過一段時間,在醒過來之前都不能掉以輕心。」
其實,她更怕的是王玉瑩會一直沉睡。
按照常理,王玉瑩早就該醒了,但她遲遲未有動靜,就像是活死人。
而一旦成了活死人,沒有特殊情況,一般很難再醒過來。
如果是那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她與秦逸要面臨的情況依舊。
「要不要去找找你師兄,或許他會有辦法。」
秦逸試探著問,畢竟沈翊可是和雪千御在一起,他不確定林非晚會不會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