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明示江左王
「鎮海節度使？」
江左王故作疑惑：「陛下，此事微臣實在不知情啊，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
「這段日子微臣一直被圈禁在府中，跟外界沒有任何聯繫，怎麼會突然多出一樁婚約？」
江辰眼中閃過一絲冰冷。
這傢伙，裝的還挺像，以為這樣就能糊弄住他？
似笑非笑道：「那依皇叔所言，這聯姻之事就是鎮海節度使一廂情願嘍？」
「既如此，朕就幫皇叔回絕了吧，畢竟盲婚啞嫁實在不妥，萬一你們婚後不睦，朕就成亂點鴛鴦譜的罪人了。」
眼見江辰三言兩語間就要破壞自己的謀划，江左王頓時慌了。
波瀾不驚的面容上顯出幾分急切，皺眉道：「陛下且慢！」
「微臣，微臣剛才突然記起，先帝還在世時，曾給微臣和鎮海節度使嫡女定下婚約……若是微臣不履行這份婚約，恐怕會有損先帝名譽。」
聞言，江辰臉色驟然陰沉。
和善的語氣也染上幾分煞氣：「皇叔這是什麼意思？不想退婚，要借先帝的名頭來壓朕？！」
危險的質問，讓江左王眼中閃過凝重。
這狗皇帝也太喜怒不定了！
剛才態度還好好的，居然一句話的功夫就翻了臉……這種暴戾的性子，有何資格坐上帝位？！
他餘光瞥向江辰，看著衣角上的玄色龍紋，又妒又恨。
「陛下，微臣絕無此意，只是先帝乃微臣嫡親兄長，微臣不想辜負他生前留下的囑託。」
看著咬死不鬆口的江左王，江辰眼眸越發冰冷，決定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若是他這個好皇叔知道安分守己，推掉跟鎮海節度使的婚事，看在血脈的份上，他會寬大處理，網開一面。
但他若是不識趣！
江辰眼眸閃過一抹血腥，那就別怪他心狠了！
「皇叔，朕就不跟你賣關子了，這鎮海節度使在南方經營多年，勢力龐大，是朝廷的重點警戒對象。」
「所以，朕不希望這個盤踞大魏南方的土皇帝，跟宗室之人有任何牽扯，你懂我的意思嗎？」
明示的話語，杜絕了所有裝傻充愣的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江左王再智計百出，也是徒然。
身為臣子，身為宗室一員，他必須無條件服從江辰的意志。
御桌前的江左王垂首而立，表情十分平靜，然而那雙隱藏在袖中的雙手，卻已是死死攥緊。
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內心滿是不服，卻又無可奈何。
「皇叔，怎麼一直不說話？難道朕的要求讓你很為難嗎？」江辰雙眸微微眯起，語氣帶著隱隱的危險。
江左王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沉默下去了。
強忍屈辱，俯身咬牙道：「陛下，此時可否容微臣考慮幾日？」
「鎮海節度使畢竟是封疆大吏，且聯姻之事又關乎先帝顏面……就算要拒絕，微臣也要先想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不傷及彼此顏面才是。」
這是個很合理的借口，即便江辰有所不滿，卻也挑不出錯。
深深看了一眼姿態恭敬的江左王，江辰又擺出了客套時的和善表情，佯裝親切道：
「皇叔，朕知道此事你很委屈，但鎮海節度使權勢太大，說是一方諸侯也不為過，他嫡女的婚事，自然要慎重考量。」
「你回去好好想想怎麼處理此事，不要讓朕失望！」
說完，江辰召來馮錦，示意自己的大內總管親自送江左王出宮，以彰顯親厚。
還是那句話，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撕破臉。
目送兩人離去。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江辰才收起臉上的虛假笑容，冷冷出聲。
「景悅，剛才你一直在暗處觀察朕的這位好皇叔，有沒有發現什麼？」
話音落下，大殿的角落，緩緩出現一道清冷高挑的身影。
「啟稟陛下，屬下雖然沒有看到江左王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內心的不甘，怨憤。」
「總之，他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安分！」
江辰頷首：「朕也這麼覺得，總之，不管這次聯姻的結果如何，以後都要重點監視他。」
「能在朕面前偽裝到這種程度，此人，也許比我們想象中隱藏更深！」
看著御桌前，江左王站立過的地方，景悅清冷眼眸閃過一絲殺意：「陛下，需不需要……」
說著，她抬起手，狠狠劈下！
銳利掌鋒，讓空氣嘶鳴。
江辰回望她一眼，皺眉道：「不可，眼下這個節骨眼兒，還不能動他。」
「在沒有弄清鎮海節度使跟江左王的關係前，貿然出手，只會打草驚蛇。」
「南方那群世家本來就不安分，若他們真是江左王盟友，下殺手只會逼反這些人。」
聞言，景悅立刻收斂住了殺意，但心中卻仍有疑惑。
「可陛下，咱們現在就什麼都不做嗎？」
「要是江左王一直拖著不肯退婚，任由消息傳遍帝京，到時候為了先帝顏面，大臣們怕是要上奏逼您賜婚了。」
聞言，江辰卻是絲毫不慌，冷笑道：「若真是如此，他就是自取滅亡！」
「朕已經明示他退婚，可他卻陰奉陽違，背地裡耍手段，甚至鼓動大臣跟朕對立……這些重罪足夠朕將他打入詔獄了。」
「等人到了我們手上，百般刑法下，還愁撬不開他的嘴嗎？」
看著心有成竹的江辰，景悅眼中流露一抹崇拜，不再多言，默默潛回暗處。
金烏西墜，黑暗浸染天空。
宵禁的皇城西宛，卻突然出現一神秘黑影。
『吱呀。』
推開側殿小門，神秘黑影取下兜帽，露出的美艷面容竟是本該安眠在長樂宮的呂太妃！
「皇兒……你，你這段時日過得如何？」
她看著立在窗邊的那道挺拔聲影，眼眶驟然變紅，關切的語氣，足以令任何人動容。
但江左王卻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一張俊朗臉龐，滿是陰霾。
「托太後娘娘的福，兒子這短時間過得難熬極了……夜晚就寢，腦子裡出現的都是你跟江辰的臉！」
森冷的語氣，深深地刺痛呂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