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醫令質疑

曹沐在三里庄試驗牛痘之後，派人在周邊鄉鎮全力搜集感染了天花的牛痘汁液，接下來幾天，他一邊觀察者三里庄所有接種者的癥狀免疫反應，一邊將這些搜集來的牛痘汁液晒乾，以便接下來作為「疫苗」使用。

「嗯！燒退了，身上也沒起痘疹……放心好了，這孩子今後都不會再得天花了！」

第一批接種牛痘的是村裡的老弱婦孺，有些人有輕微癥狀，有些人甚至連癥狀都沒有。

所以，曹沐說他們已經免疫天花了，大家多少還是有些不相信的。

曹沐看著大家將信將疑的模樣，拿出從接種第一例至今的記錄，說道：「六天前我來的時候，陸家三奶奶得天花死了，隨後我們開始給全村人接種牛痘……除了其後兩天又死了兩個，至今天為止，已經連續四天村裡沒有出現天花病患了！」

把記錄一一宣讀了之後，曹沐當眾說道：「這牛痘種了有沒有用，你們自己看自己判斷，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凡是接種牛痘的，要是有人得天花死了……我曹家賠上黃金萬貫！」

聽到曹沐這話，眾人頓時面面相覷著，誰都不敢質疑，但看樣子還是心存疑慮。

於火根眉頭緊皺著怒道：「你們這幫豬油蒙了心的……要是沒有九爺，你們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嗎？別說九爺給了保證，就是九爺不給這萬貫黃金，我看誰敢說個不字？你們可別忘了，咱們莊子上所有人的命都是九爺的！」

聽到於火根的話，看著村民們的反應，曹沐心中也不由得暗自苦笑。

其實，現在村民們信不信他的話，倒也沒多大關係了，反正大家都已經接種過了。

只是三里庄的村民，都因為曹沐往日的影響力沒有抗拒接種，但對於周邊村莊來說，有多少人能信他的，這就難說了……

「火根，也不用你幫我說話。反正大家都已經接種了，村子里不會在死人了。若是大家信我的，可以給周圍的鄉親們傳授一下這接種牛痘之法……不信，也沒關係，等著看結果吧！再過些天大家就會相信的。」

曹沐對於火根囑咐了幾句之後，匆匆返回洛京去了。

牛痘的試驗成功了，他必須馬上回家，給家人都接種了。

雖說人人生而平等，但在這世上，誰的命都沒有自家人的命來得重要！

曹沐回到家中之後，第一時間將「牛痘」防疫之事告訴了大哥曹淵。

聽說三里庄的村民已經都接種上了，至今無一死亡，曹淵怔愣了半天都有些不敢相信。

「你說的都是真的？三里庄……這牛痘真的不會死人？」

「大哥！你想什麼呢？我何時騙過你……我已經種過牛痘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和三里庄的那些村民一樣，曹淵剛開始聽說種牛痘就可以免疫天花的時候，也覺得是天方夜譚。

但畢竟這話是曹沐說的，他以往所做的很多事，說的那些話，還從來沒有出過錯……憑著這份信任，曹淵即便對牛痘之事不相信，也只是稍微有些遲疑而已。

沉吟了片刻之後，曹淵沉聲說道：「好！阿獃，我信你……先給我種上！」

有了曹淵帶頭，府里的家丁僕役丫鬟等人也紛紛種上了牛痘。

程妙雲剛開始還有些不願意讓兒子也種牛痘，但後來看到蕭瑤和曹淵，包括老五曹洪兩口子都種了，她也只能從善如流了。

又過了幾天，曹淵確認府里沒有人種了牛痘死亡，更無一人感染天花，隨即將「牛痘免疫之法」正式上奏。

「微臣府中闔府七十三口，全部種了牛痘，共有六十五人輕微發熱兩天……無一人死亡，無一人再染天花！牛痘免疫之法，應即刻推行天下。」

曹淵當眾說出自家試種牛痘的效果之後，朝中眾臣一片嘩然。仟仟尛哾

太后御座上的秦月茹有些失態地追問道：「這牛痘之法……是何人所獻！曹相府上已經試種了幾日了？」

「此法乃舍弟曹沐所獻，他在城外三里庄試種成功六天後，回府讓家人試種，至今已三日……」

「好！太好了……下詔……」

聽說牛痘是曹沐發明的，秦月茹大喜過望正要下詔准予施行，可就在這時太醫令陶煌站了出來。

「太后且慢！」

陶煌身為太醫令，平時沒什麼實權，但如今天花惡疾肆虐，不論是民間救治還是宮中防疫，都是太醫院在操辦……如今他的權力比政事堂的幾位宰相一點都不小。

見陶煌攔阻，秦月茹連忙問道：「陶醫令有話請講！」

「稟太后，照曹相所言這牛痘和孫思邈所創之人痘，其實大同小異……危險性同樣不可小視，推行天下必須慎之再慎！」

「陶醫令，舍弟說了，牛痘和人痘不同……」

「曹相！」

曹淵正要分辯，陶煌冷喝了一聲反問道：「令弟行醫多少年了？師承何人？牛痘之法古人醫術上可有記載？」

被他這麼一問，曹淵竟被問住了！

見曹淵無話可說，陶煌隨即將孫思邈當年以人痘治天花的一些記錄又翻了出來……

秦月茹和李義府等人，聽了他的話，心裡就開始遲疑起來。

倒是崔尚周建議，可以請曹沐上殿，太醫令親自問詢，由曹沐當眾答疑。

曹沐被宣上殿後，看到陶煌等人正在翻古書，不用問都猜到了一定是牛痘之法受到這幫頑固的醫官質疑。

「曹沐，牛痘之法可免疫天花，是你發現的？你且說說……」

「太后，臣說得再多，某些人還是不會信的！況且牛痘免疫，必須經過一段時間才能見到時效……所以臣自請做一個試驗，以正視聽！」

曹沐說完之後，直接對陶煌說道：「陶醫令，不知宮中目前可有染上天花之人？這些病患按例應該隔離，此事應該有太醫院負責的吧？」

陶煌不知道他問這些是什麼意思，但倒是一點都沒說錯，點了點頭問道：「駙馬所言確實，不知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已經種過牛痘了！只發了兩天低燒，並無大礙，渾身也沒起痘更沒變成麻子……請將我送去天花病患隔離之處，牛痘有沒有用，你就等著看結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