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幼帝駕崩
曹沐這次以身試驗，證實了「牛痘疫苗」的安全性，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在他被隔離在黎陽宮的這七天里，朝廷對三里庄的村民以及靖國公府所有接種了牛痘的人都做了持續性的觀察，沒有一人感染天花。
還有陸續解除隔離從黎陽宮中出來的那些太監宮女，他們也同樣沒有感染天花的癥狀。
所以，曹沐七天隔離期滿，太後秦月茹會帶著蕭瑤和文武重臣一起來迎接他。
「阿獃！」
看到曹沐在那個倖存的太監扶持下走過來，身形有些疲憊虛弱的樣子，蕭瑤不管不顧地跑過去，一把抱住了他。
雖然曹沐有著充分的自信，自己接種過牛痘，不可能感染天花，但在被嚴密隔離的二進院里，他的身邊都是已經感染了天花的病人，看到這些人一個個在自己眼前死去……這種經歷猶如身處地獄，的確令人不堪回首。
高度的緊張和疲憊，讓他此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摟著蕭瑤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
「別擔心，我沒事……」
曹沐在蕭瑤耳邊小聲地寬慰了一句，沙啞的聲音虛弱的氣息令人心疼。
秦月茹看著曹沐踉踉蹌蹌地朝自己走過來，猶疑著問道：「曹沐，你……沒事吧？」
曹沐搖了搖頭，跟在他身邊的那兩個太監宮女，隨即跪下說道：「啟稟太后，駙馬這些日子又餓又累……把自己的食物分給我們這些生了病的，照顧那些快死的，還要和那些發了瘋的斗……他太累了！」
當他們把曹沐在隔離區里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所有人都為之動容，蕭瑤更是泣不成聲。
面色凝重的秦月茹沉默了片刻說道：「將牛痘接種之法傳詔天下，所有人必須接種，違者……」
曹沐做了這麼多，所為的就是要讓牛痘防治天花的方法得到驗證推行天下，秦月茹知道此刻給他再多的褒獎賞賜，都不如當著他的面，把推行牛痘的聖旨頒布下去。
果然，聽到這個消息，曹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在場的朝廷重臣們也紛紛稱頌「太后聖明」「駙馬為大梁立下不世之功」「萬家生佛澤被蒼生」等等……反正這時候拍再多的馬屁都不嫌多。
可就在氣氛一片祥和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的時候，一個噩耗突然從天而降……
「太后！不好了……大事不好……陛下……陛下出痘疹了……」
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來，聽他口中呼喊著的話語，所有人一下子都懵了！
原本正抱著喜極而泣的蕭瑤，滿心歡喜地曹沐，聽到這個消息也頓時愣住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當曹沐從昏睡中醒來，已經是三天後了……
「說起來這事都怪那陶煌！要不是他不信你的話，非要驗證……早一些給陛下種上牛痘……唉！」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陛下年幼，身體一直都不甚強健，抵抗力差……宮中原來的隔離之法是有漏洞的！」
曹沐向曹淵了解了詳細情況后才知道，原本宮中發現了天花疫情之後，是第一時間將爆發疫情的幾個宮殿的人全都隔離了起來，但是在封鎖隔離的過程中，有一個蕭琦的貼身小太監從狗洞里溜了出去，離開了被圈為隔離範圍的區域。
事後，他又編造謊言說自己沒有去過那幾處宮殿，因為他是皇帝身邊的人，太醫院對他的問詢自然也不會太過嚴格，就這樣讓他從隔離名單中漏了。
太醫院執行的隔離防疫措施，還是很久以前曹暉留下的老方法，「隔離期七天」的標準，其實並沒有什麼理論依據，只是以往的經驗。
或許是這個小太監的身體條件比較特殊，他身上的確起了痘疹，但臉上和手上沒有，僅僅只是腹背部出現了少量的痘疹，所以他在蕭琦身邊也沒被發現……
直到曹沐出關的前一天，這個小太監身上的痘疹全面爆發，和他同住的幾個太監發現之後，都怕被傳染，但也擔心自己被隔離，所以竟然都沒有彙報。
等到蕭琦身上起了天花痘疹，事情瞞不住了，這些太監才被逼著說出了實情。
「太后震怒，這些太監都難逃一死……」
「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宮裡的情況如何？」
蕭琦是昨天病故的，宮裡此時正忙著操辦後事，說起來距離他即位登基滿打滿算才一年零幾個月，如此短命的皇帝足以證明其福薄緣淺了。
如今朝野內外波雲詭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宮裡唯一的至尊——太後秦月茹！仟韆仦哾
「前天李義府他們商量了一個章程……從宗室中選一個玉字輩的皇嗣，由太后收養為嗣子繼承大統。就是這人選……衢王次子蕭瑋和桂王嫡孫蕭磷都可以，就看太后是什麼意思了！」
蕭昀就兩個兒子，廢太子蕭瑜兩次試圖謀反已被誅殺，泰寧帝蕭琦死後，皇室大宗就等於絕嗣了。
按照自古以來的規矩，從近支旁系中選擇嗣子入繼大宗，也是正常操作倒是沒什麼可說的。
但是即位皇嗣的人選，就不是那麼容易確定的了。
衢王蕭珉是蕭昀同父異母的弟弟，從血統上來說，選他的兒子作為皇嗣應該是比較合適的。
但是蕭珉的次子蕭瑋今年才十歲，從年紀上來說還是太小，之前泰寧帝蕭琦登基時就有人說「沖齡幼主，登基稱帝，福薄緣淺」。
現在蕭琦死於天花，這種論調又被人提了出來，而且在朝臣中還頗有影響。
至於另一個候選人，桂王的嫡孫蕭磷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從年紀上來說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桂王是蕭昀的堂叔，他的父親是太祖皇帝的庶子，血統上來說比較遠。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太后估計會選衢王之子……大哥，在這件事情上，你最好什麼都別說！」
曹沐知道秦月茹如果想要繼續掌控權力，是不可能選一個成年皇帝的，她選擇衢王之子的理由自然是血統遠近，但她做出這個決定對曹家來說……未必是什麼好事！
所以他才勸曹淵對此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