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衢王「探病」
「我真是沒想到，這衢王竟是如此貪婪妄自尊大之人……原來越王府那宅子賜給了他，還嫌不足，還要把臨近的兩座府邸都給他……還要內庫給他撥款興建……」
秦瑞若不是當著秦月茹的面不能罵娘，換個時間場合恐怕此時早就把衢王的老娘、老婆和他家裡所有女性都罵一遍了！
蕭煒入宮已經三天了，在太極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給太後秦月茹磕頭行了大禮，按祖宗規矩算是正式被太后收繼養子。
如今蕭煒正在東宮學習禮儀，由太傅羅載源等一幫老學究帶著學習，算是正式成為了皇嗣子，等過些日子泰寧帝蕭琦的國喪過了，就正式舉行登基大典。
不過，從理論上來說，蕭煒如今已經是「嗣皇帝」了，政事堂和太后所有發布的「聖旨」都是以他的名義發出的。
原本秦月茹選這麼一個年幼的皇帝，就是為了延續之前太後主政的模式，繼續掌控朝政。
雖說政事堂如今還掌握在李義府等人手中，但楊玄麟和曹淵都聽秦月茹的，再加上秦瑞及其親信掌握著御史台和都察院以及其他幾個要害部門，所以朝廷的局面基本上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可就是衢王蕭珉，奉子入京之後，這傢伙就賴著不走了，說什麼「他兒子」蕭煒孤身一人在宮裡，每個親人在身邊，孩子可憐……
根據內衛府的調查，蕭煒雖是蕭珉的次子，但因為其母出身侍婢，在王府里都沒什麼地位，要不是擔心宗廟司較真，或許早兩年這孩子就被蕭珉的王妃給弄死了！
如今蕭珉在秦月茹面前做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樣子，也實在是噁心。
尤其是口口聲聲說蕭煒是「他兒子」，他難道不知道這個兒子過繼給太后了，就和他這一系沒什麼關係了？
不過，秦月茹也顧忌蕭氏皇族的態度，為了籠絡蕭珉，就給他加封了一個「皇父議政王」的虛銜，又賜了一所衢王府讓其居住。
如此一來蕭珉就算是在洛京城裡常住下來了。
可是，秦月茹的退讓，並沒有換來蕭珉絲毫的感恩之心。
他有了「皇父議政王」的名義，竟然自說自話的開始插手起朝政來了。
「蕭珉如今每天都入宮去政事堂坐鎮，說什麼太后許他議政，他就要把這個政議好，要給他兒……把這天下給看住了！」
秦瑞把蕭珉的所作所為給秦月茹說了，憤憤然地抱怨道：「當初是看他們父子好控制，才選了蕭煒入繼，真是沒想到這廝竟然和李義府又攪到一起去了，整天坐在政事堂里擺個譜，李義府也是混帳，竟然把所有的奏本先轉給他批閱……太后，他們這麼干是想把您給架空了啊！」
秦月茹聽著秦瑞的話，臉色陰沉著冷哼了一聲，問道：「我讓你轉告蕭珉，叫他去靖國公府拜訪，他去了沒有？」
「沒有！我和他說了，他根本就不當回事，說什麼等曹相銷了假，回政事堂的時候再見面也是一樣的……」
之前郊迎皇嗣，曹淵和李義府都告病沒去，但第二天李義府就回政事堂當值了，兒曹淵則一直沒有回去銷假，說是感染了風寒，卧床養病，不良於行。
秦月茹聽到秦瑞的回復，怒聲道：「傳旨！靖國公乃大樑柱石，沉痾有恙，皇帝應親自前去探病，以示恩榮之遇！著議政王隨行同往！」
因為衢王蕭珉曾彈劾曹沐，留下雙方的嫌隙，秦月茹為了解開這段心結，讓秦瑞帶話給蕭珉，讓他主動登門示好……可這傢伙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吧！
秦月茹直接下懿旨，讓皇帝親自登門探病，指定蕭珉隨行……這下子他不想去也得去了！
靖國公府。
曹沐接到宮中傳信，說是皇帝要親臨曹府探病。
算起來這已經是曹家第二次享受這種「尊榮待遇」了，只是不論是上一次蕭昀探望臨終前的曹盈，還是這回蕭煒探望裝病的曹淵……對曹家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臣工部郎中曹沐，替家兄恭迎聖駕！」
曹府中門打開，按照臣子迎接聖駕的規矩，在大門前給「嗣皇帝」蕭煒接了駕。
隨後，公主蕭瑤和靖國夫人程妙雲領著小皇帝去后宅探病，前院就留下曹沐招待隨行前來的「議政王」蕭珉。
「議政王請用茶！」
「駙馬，請坐……多謝款待！」
曹沐將這位派頭好大的「議政王」，領進了正廳。
蕭珉雖然從進門一直端著架子，但該有的禮儀還是沒有半點錯失，行事作風給人一種「謙和君子」的感覺。
雖然曹沐對蕭珉並不太了解，但自從確定了他兒子蕭煒繼任皇位之後，對這位王爺也進行了一番了解。
在蕭昀的同輩兄弟中，蕭珉因為年紀小，當年沒資格參與奪嫡，倒是躲過了一劫，後來被分封到衢州之後，又安排了他暗中牽制越王的任務，所以在江南他的勢力其實是不弱於越王蕭霖的。
只是早年接受皇子教育的時候，蕭珉的老師是當時最嚴苛的「禮學宗師」魏達袞，所以讓他養成了對「禮制」二字非常較真的性格。
那天郊迎的時候，曹沐就見識了這位衢王的風格，今天再見面印象就更為深刻了。
「駙馬，古禮有雲君臣父子，按理說今天這一趟……陛下是不該來的！」
「當初駙馬平滅越藩，卻藏拙讓功，本王認為駙馬做的不妥，所以多說了幾句……駙馬是否含恨在心？」
「為人臣者，就要有為人臣的規矩。曹相若是真的感染風寒卧床不起，就該直接上奏辭去參政之職，免得耽誤國事……如今卻託病，還要陛下親臨探病……哼！這豈是人臣之禮？」
曹沐陪著蕭珉在廳上茶敘，前後也不過十幾分鐘的樣子，這傢伙從剛開始說話夾槍帶棒的，到後來公開勸曹淵辭職……一番話把曹沐給雷得啞口無言！
等蕭珉離開的時候，看著他的背影，曹沐心裡暗暗罵了一句——傻逼！